得知徐千強和田秀英的處置結果的鄉親們歡天喜地。


    所有人都在盛讚呂非恆為官清明,為大夥兒處置了村子裏的兩個禍害。


    此時,徐家裏屋。


    原本聽得呂非恆居然來自家的時候,徐芳園是恨不能立即出去的。


    但聽聞此事居然和徐千強也有關係,徐芳園不由頓住。


    她下意識的看向自家阿爹。


    發現徐千林神情很是恍惚。


    徐芳園心中微動。


    對於徐千強,她個人是憎惡的很的。


    而徐千林……


    以前徐千林曾不止一次說過要重新開始好好過活,在那之後,不管徐千強怎麽找茬,徐千林都不怎麽理會。


    徐芳園能感覺到徐千林對徐千強的兄弟親情早已失望。


    隻是,如今事關徐千強殺人,徐芳園終究還是放心不下。


    於是,她借口給徐千林搭脈,留在了裏屋。


    院外,呂非恆審案子中氣十足,裏屋聽得清清楚楚。


    直至給徐千強定罪之時,徐千林都沒有表現出太大的反應。


    徐芳園微微挑眉,難道……真放下了?


    就在她還未拿準徐千林的心思之際,徐千林悵然的歎息一聲。


    徐芳園忙抬頭,將打好的腹稿悉數說出:


    “阿爹,你不要傷心,徐千強他做了這等惡事……”


    “阿爹沒有傷心。”徐千林淺淺搖頭。


    見著自家閨女兒著急的模樣,徐千林朝著徐芳園招了招手。


    徐芳園忙靠近他。


    “閨女兒,你不必這般緊張我。”徐千林道。


    他垂下頭,喃喃道:


    “不是早都和他斷絕關係了的麽?”


    徐芳園聞言一愣。


    徐千林淺笑:“阿爹不是那般愚蠢之人,縱然是親生兄弟,但到底是道不同……”


    說話間,徐千林的聲音低了下去。


    他扯唇道:


    “自己做的事情就該要承擔後果。


    我同他不過是陌路罷了。”


    徐芳園狐疑看著徐千林。


    縱然他將這話說得誠懇,但她卻不怎麽敢相信。


    徐千林笑:


    “早在當年他為了那些個不值錢的物件兒將吳香梅和我的名聲在村子裏大肆亂傳的時候,我對他便隻剩下了恨。”


    “其實,他和田秀英那檔子事情,阿爹一直都是知曉的。”


    “不瞞你說,阿爹我啊,曾陰暗的想過幹脆也像當年他造謠那般將他們兩人的事情傳得人盡皆知,讓他們再也抬不起頭來。”


    “我一直以為那樣報複會很痛快,可真當我決定要那麽做的時候,我卻是想到了嫂子和瑤兒。”


    “得罪我的是徐千強,和她們沒有關係,阿爹覺得不該將痛苦施加在無錯的人身上。”


    “以前,你和良田就因為……“


    說話間,徐千林臉上的笑意僵住,他怔忪片刻,轉了話頭:


    “後來,咱們家的日子漸漸好了,阿爹也想通了,便更不將徐千強放在心裏了,阿爹沒想到我對他的無視,會讓你覺得我對他還有親情所在。”


    “如今徐千強犯下這等惡事,總歸是他自作自受。”


    “阿爹你能這樣想真是太好了。”徐芳園聞言,不由自主的鬆下一口氣。


    她心頭有些自嘲的笑了。


    看來,想多了的人是自己。


    “不過,話又說迴來。”徐芳園蹙眉道:


    “徐千強和錢寧芳在村子裏有這麽多招人恨麽?”


    徐千林聞言微怔。


    他沉默半晌,搖頭:“這些人如此高興並不見得他們是真的恨那二人,而是……”


    話到一半,徐千林頓住。


    徐芳園看他。


    徐千林淺淺歎息一聲道:


    “閨女兒,那時你還小,這些人可比現在還要幸災樂禍許多呢。”


    徐芳園聞言困頓。


    但旋即她卻是反應過來。


    自古以來,從來都是落井下石多,雪中送炭少。


    徐芳園看向徐千林,驟然明白。


    為何至始至終,徐千林的臉上都是那副凝重的表情。


    ……


    在鄉親們讚譽的聲音中有人哭嚎:


    “我女兒呢,我女兒呢!”


    “求求你們把我女兒還給我好不好?”


    “我女兒不會出事的,你們都在騙人,都在騙人。”


    “小花,不要鬧了,迴家吧,娘什麽都依你,好不好,求求你,不要再鬧了。”


    “這種玩笑開不得的。”


    ……


    錢寧芳踉踉蹌蹌的擠開人群,跪倒在呂非恆麵前。


    緊隨她而來的趙老四見狀,深感不妙。


    他想要拽住她,卻沒來得及。


    見著縣老爺臉上有了怒容,趙老四心裏打了個咯噔。


    哎,怎麽就沒看住她呢。


    趙老四在心頭低罵一聲,硬著頭皮上前。


    “你是何人?”呂非恆看向突然闖入人群中的錢寧芳,皺起了眉頭。


    然而,錢寧芳並沒有迴答。


    她隻是不斷地落著眼淚。


    喃喃的重複著先前那幾句話。


    呂非恆臉色愈發不好了。


    趙老四生怕錢寧芳惹惱了縣老爺,連忙對身旁的鄉親們小聲請求,能不能將錢寧芳先推到後頭去。


    鄉親們聞言,白了趙老四一眼:


    “縣老爺在問她話呢,我拉她是找死麽?”


    眾人說罷,不忘‘好心’勸趙老四莫要管這閑事。


    那錢寧芳要在縣老爺麵前撒潑耍賴,就隨她去。


    大家夥兒正好多看些熱鬧。


    趙老四聽言,氣急。


    他不再奢望鄉親們能幫自己。


    與此同時,聽著錢寧芳翻來覆去的那幾句話,呂非恆早已沒了耐心。


    他怒喝一聲:


    “說,你是何人!”


    趙老四趕緊上前將錢寧芳攔在身後朝著呂非恆拱手道:


    “大人,她叫錢寧芳,是陳小花的母親。”


    呂非恆微怔。


    他想起來了:“陳小花是那個丫頭?”


    “是。”趙老四誠惶誠恐道:


    “大人,錢寧芳她痛失女兒,方才草民同她去到田家,看到了陳小花的慘狀。


    她一時無法接受變成如此模樣,還望大人莫要怪罪於她。”


    呂非恆臉上的憤怒瞬時消失了。


    他垂眸看了眼已然沒了理智的錢寧芳,幽幽歎息一聲:


    “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來人,將這位婦人待下去,好好安撫一番。”


    呂非恆身旁的衙役聽言,忙照做。


    呂非恆幾步走到錢寧芳的身前,他朝著錢寧芳低聲道:


    “人死不能複生,夫人節哀吧!


    本官會為你和你死去的女兒討迴公道的!”


    呂非恆話音落地,免不了又被鄉親們誇讚一通。


    對此,呂非恆置若罔聞。


    他正要轉身,卻是聽得人群中,一種極不和諧的議論話語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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