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我試試吧。”


    多德澤見狀沒說什麽,他接過良田手中的吊線錘,道:


    “最初的時候都這樣,上手了便覺得簡單了,你很聰明,一會子功夫便能夠看得明白。”


    滿臉漲紅的徐良田因為多德澤這句鼓勵的話,頓時揚起了笑。


    他重重點頭:“師父,我會努力的!”


    似乎是因為他的聲音過於響亮,以至於多德澤險些沒握穩手中的吊線錘。


    多德澤抬眸看他,眼裏有探尋的光。


    但那光彩不過一瞬。


    下一刻,多德澤的臉上恢複了之前的一潭死水。


    他默默地做著手上的活,並不多朝著徐良田說明。


    但每每做了一會子,他會朝著徐良田耐心詢問是否看懂。


    良田起初還有些不敢和多德澤說話,可漸漸地也就放開了。


    他開始嚐試自己動手,很快,徐良田做起活兒來也像模像樣了。


    多德澤見狀,不再多言,隻隔著良田不遠不近的距離繼續做事。


    徐良田做著做著發現其他匠人都偶爾有停下來歇息,隻有自己的師父一直在做事,就沒停下來過。


    他有些心疼,略作猶豫後,徐良田走到多德澤麵前,小聲道:“師父,你要喝水麽?”


    多德澤抬起眼皮,顯然是沒聽清:“什麽?”


    “我說師父您要喝……”


    “他不喝我喝。”


    雲恆大咧咧的走到兩人麵前,他咧嘴笑道:


    “小子,不如你順便也幫我拿一杯水過來如何?”


    經過這麽一會子功夫,徐良田也認識雲恆了。


    他知曉師父他們都是雲恆帶過來的,而這個叫做雲恆的男人又似乎是顧大郎的兄弟。


    不過雖然理清了他們的關係,徐良田還是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多德澤。


    在他心裏顧大郎可比不過自己師父。


    多德澤笑道:“去吧。”


    “行,我這就去。”得了應允的徐良田立即開心的往院子裏走。


    但,方才走了幾步,徐良田忽然想到了什麽。


    他轉身,衝著屋內忙活的眾人道:“大夥兒都累了吧,我給大夥兒拿水。”


    眾人聽言,紛紛道謝,誇徐良田體貼熱心。


    徐良田對眾人的誇讚充耳不聞,隻是有些緊張又期待的看著自家師父。


    “去吧。”多德澤臉上的笑意依舊淺淡:“小心些,若是拿不動可以叫旁人幫幫忙。”


    徐良田聽言,那顆緊繃著的心總算是愉悅了不少。


    “你小子,行啊!”


    雲恆重重的給了多德澤胸口一拳,打趣道:“這麽會子功夫,連徒弟都收著了呢。”


    多德澤抬眸看他,目光清冷。


    “嘖嘖嘖,你這人永遠這麽沒意思。”


    雲恆被他的眸光弄得微滯。


    他不甚自然的嘟囔道:“好像誰欠了你幾百兩銀子似的。”


    “七爺,你還記得我當初為何跟著你們幾位爺麽?”多德澤好似沒聽到雲恆的話,自顧問道。


    雲恆皺眉看他,表情難得的嚴肅了起來:“自然是記得的。”


    “那,七爺該到了兌現諾言的時候了。”多德澤道。


    “你找著仇人了?”雲恆很是意外。


    他警惕的看了眼屋裏仍在忙碌的眾人,小聲道:


    “不會吧,我瞅著這裏都是些老實巴交的小老百姓啊。”


    “七爺你誤會了。”多德澤道:“我早對幾位爺說過,我並不想報仇。”


    雲恆:“那你讓我兌現什麽諾言?”


    “我該離開了。”多德澤道:“多德澤無能,沒能報答幾位爺的救命之恩。”


    “說什麽報答不報答的。”雲恆聽言,擺擺手:“都是自家兄弟,說這些見外了。”


    雲恆有幾分遺憾,但也隻是扯唇笑道:“怎麽突然說要離開?”


    “我找到少主了。”多德澤目光篤定道。


    “什……什麽?”


    雲恆瞪大了眼睛,嘴裏已經能塞得下雞蛋:“你說的少主不會是徐良田吧?”


    多德澤點頭:“我要帶少主離開。”


    “等等,你說你要帶他離開!”雲恆被多德澤這樣固執而又直白的話弄得腦袋都要炸了。


    多德澤:“是。”


    “不,不是。”


    雲恆知道多德澤是一根筋的性子也不多問其他,隻是不解的看著多德澤:


    “你見著那徐良田什麽了,你就說人家是你少主。”


    “我對這村裏熟得很,那徐良田就是個地地道道的鄉下孩子,是人家母親十月懷胎生的,怎麽就成了你家少主了?”


    “七爺,你覺得我連自家少主都認不出?”多德澤似笑非笑的看著雲恆。


    “不是認不認得出的問題,你至少得有個說服我的證據吧?”雲恆急急道:


    “那小子可是我嫂子的親弟弟,這村裏一百多號人從小看著他長大的,怎麽可能是你少主啊。”


    “這個我自然有篤定的原因。”


    多德澤緩緩道:“七爺的擔心,我也知道,您放心,此事我不會讓你們幾位爺為難。”


    “不是為不為難我們的問題。”


    雲恆黑著臉,冷聲道:“你這麽空口白牙一句話就要帶走人家弟弟,這根本就沒辦法讓人接受的好麽?”


    “所以,我說我不會讓七爺你們為難。”


    “額……,不是,多德澤我現在腦子有點亂,你先讓我捋一捋啊。”


    雲恆擺手,讓多德澤不要說話:


    “你的意思是徐良田是你少主,你要帶他離開,還不會讓我們幾兄弟為難,你……覺得可能麽?”


    “自然是可能的。”多德澤沉聲:“隻要少主願意。”


    “他願意他阿姐也不一定願意啊。”


    “我嫂子對那小子那般好,怎麽可能會讓你帶他走!”


    雲恆被多德澤的一根筋氣得不輕:“而且那小子將我嫂子看得比天還重要,他怎麽可能會跟著你走。”


    “那是因為現在的少主還不知道什麽才是他真正的天。”多德澤一字一句的反駁。


    雲恆:“……”


    我怎麽聽你這意思像是要擄走人家弟弟啊。


    雲恆很絕望,若是多德澤當真要擄走徐良田,怕是不太容易被發現。


    “七爺,此事多德澤心裏已有決定,您不必多言。”


    多德澤不再看雲恆,他一麵繼續幹活,一麵低低道:


    “但若是他不願意跟我離開,我也不會勉強。”


    原本都已經絕望了的雲恆聽言,眼睛驟然亮了起來。


    “真的?”


    多德澤點頭:“我不強人所難,雖然我恨不能立即將少主帶走,但還要看少主自己的想法,而且……”


    說話間,多德澤略微頓住。


    他發出一聲微不可聞的歎息:“他的性格和主子太不相似了,我還需要去確認一些事情。”


    雲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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