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張凱慶


    謝文龍站在審訊室隔壁的大玻璃前,神情嚴肅地看著審訊室裏的呂銘。


    審訊室裏,呂銘極力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問薑昕宇:“薑隊長,我犯了什麽罪?為什麽把我押到這裏?”


    薑昕宇冷笑一聲:“呂銘,你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麽罪了嗎?”


    “我真的不知道,我一直都是個守法的公民,踏踏實實的經營著自己的服裝店。”


    “你是自己經營‘燕歸來’服裝店的嗎?”


    “原來是和江燕一起經營的,江燕不幸去世後,江燕的丈夫就把她的股份全部轉讓給我了,現在,是我獨自經營服裝店。”


    “江燕是怎麽不幸離世的?”


    “唉!”呂銘深深歎了口氣:“兩年前,江燕不幸遇到了車禍。”


    “你覺得江燕僅僅是死於車禍嗎?”薑昕宇銳利的目光射向呂銘。


    呂銘看了一眼薑昕宇,臉色微微有點發白,他強作鎮靜,坦然問道:“您是什麽意思?江燕難道不是死於車禍嗎?”


    “表麵上看,這的確是一場車禍,但是,經我們仔細勘察江燕的那輛寶馬車,我們有了重大發現。”


    “什麽?”呂銘臉上露出驚恐萬狀的表情,愣怔了好一陣,才反應過來:“不可能,江燕的那輛車早就報廢了,你們怎麽可能勘察那輛車?”


    “你很希望江燕的車成一堆廢鐵嗎?”


    “不不不,江燕離世不久,她的丈夫徐炳亮就跟我說,那輛車已經申請報廢了。”


    “哼哼,”薑昕宇又是一聲冷笑:“沒錯,兩年前徐炳亮的確申請報廢江燕的車,但是,老天爺安排,這輛車沒有被解體,我們在這輛車上發現了人為製造車禍的重要證據。”


    “什麽?江燕的車禍是人為製造的?”


    “對,我們發現江燕汽車的刹車和安全氣囊均被破壞,江燕不是死於車禍,而是死於謀殺。”


    呂銘已經嚇得六神無主了,沒頭沒腦地說:“這不可能,怎麽會這樣?”突然,呂銘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挺直腰杆說:“就算是江燕死於謀殺,那和我有什麽關係?”


    “你認為和你沒關係嗎?”薑昕宇死死盯著呂銘。


    “當、當然和、和我沒關係。”呂銘已經有點語無倫次了。


    “那江燕汽車的頂蓋和發動機上為什麽會有你的指紋?”薑昕宇的話將一把尖刀,直刺呂銘的心窩。


    呂銘的臉瞬間變成死灰色,努力想張嘴說點什麽,可就是發不出任何聲音。


    薑昕宇把幾張汽車勘察的照片放到審訊桌上:“看看吧,這是江燕的汽車上,你自己對比一下,裏麵的指紋是不是你的?”


    呂銘看著照片,額頭滲出大滴的汗水:“這、這……”


    薑昕宇盯著呂銘:“車裏還有另一個人的指紋,知道是誰的指紋嗎?”


    呂銘茫然的瞪著兩隻眼,不知所措。


    “我可以告訴你,另一個人的指紋是胡玉林的。”


    呂銘不知所措的看著薑昕宇,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


    “呂銘!”薑昕宇大喝一聲:“你不是不明白你犯了什麽罪了嗎?那我告訴你,你竄通胡玉林,故意破壞了江燕的刹車和安全氣囊,你的罪名是一級謀殺。”


    “不不不,”呂銘放聲大哭:“我的天呀,老天爺不會饒恕我的。我是和胡玉林給江燕的汽車做過檢查,但是,我沒想害死江燕,我是受人之托呀。”


    “受人之托?”薑昕宇疑惑了:“誰指使你這樣幹的?”


    “是、是徐炳亮。”


    “徐炳亮?”隔壁的謝文龍聽到這裏,低聲自語:“果然是他。”


    呂銘開始招供——


    呂銘和徐炳亮原來並不熟悉,一次,他在服裝店裏聽到江燕打電話,情緒非常激動,說,徐炳亮,你真不是個東西,你以為你那點破事沒人知道嗎?我告訴你,要不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我早和你離婚了。呂銘這才知道,江燕和丈夫的關係並不好。當時,呂銘也沒把這件事當迴事。有一天,徐炳亮到服裝店裏找江燕,碰巧江燕出去了,呂銘就和徐炳亮聊了一陣,徐炳亮問他和江燕之間是不是有點矛盾?呂銘說也沒什麽大的矛盾,就是經營理念和利益分配上有點不同意見,徐炳亮問,你是不是想自己經營?呂銘隻好承認,確實有此想法,徐炳亮說,迴去做做江燕的工作,讓她把股份讓給呂銘。當時,呂銘還挺感激徐炳亮,覺得他挺通情達理的。後來,徐炳亮又來找過呂銘幾次,倆人還一起吃飯喝酒,一來二去就混熟了。有一天,徐炳亮趁江燕不在的時候,又來找呂銘,問他認不認識汽車修理工的朋友,呂銘知道胡玉林幹過汽車修理工,就把胡玉林推薦給徐炳亮。那天晚上,徐炳亮約呂銘和胡玉林一起吃飯,飯後,徐炳亮帶呂銘和胡玉林一起到他家,當時,江燕不在,徐炳亮讓胡玉林幫忙檢查一下江燕的汽車,說是刹車可能有點問題,胡玉林就把車廂頂蓋打開了,呂銘也湊過去一起幫忙,胡玉林檢查了一下,說這輛車剛做過保養,刹車沒毛病。徐炳亮像是開玩笑地問:“如果想造成刹車失靈,會在哪裏下手?”胡玉林說:“這還不簡單,在刹車片上抹點潤滑油就能造成刹車失靈。”徐炳亮問:“刹車片在哪裏?”胡玉林指給他看了。徐炳亮又問了問安全氣囊的問題,胡玉林給他講了一通。可呂銘沒料到,過了幾天,江燕就出車禍了。呂銘接到吳莉莉的電話後,詢問車禍是如何發生的,吳莉莉說,聽江燕的弟弟說,刹車失靈了。呂銘第一反應就是,車禍徐炳亮搞的鬼。他約了胡玉林,對胡玉林說了自己的懷疑,胡玉林興奮地說:“我們發財的機會來了。”開始,呂銘沒明白胡玉林的意思,胡玉林對他一陣耳語,呂銘頻頻點頭。倆人一起找到徐炳亮——


    一個高檔酒樓的包間裏,呂銘盯著徐炳亮,用嘲諷的口吻說:“徐炳亮,你的計謀終於得逞了,我們哥倆不能白幫忙吧?”


    徐炳亮怔怔的望著呂銘:“呂銘,你什麽意思?”


    “意思很明確啊,你知道江燕的車剛做過保養,刹車根本沒毛病,你讓我和胡玉林檢查江燕的汽車,不就是想把我倆的指紋留在車裏嗎?你還向胡玉林諮詢,如何破壞刹車和安全氣囊,等我們走後,你戴上手套,在刹車片上抹上潤滑油,再把安全氣囊上的插頭拔掉,這樣,江燕就不幸發生車禍了,我說的對吧?”


    “你、你胡說八道。”徐炳亮極力否認。


    胡玉林說話了:“這點小事,警察會搞清的,你不識抬舉,那就對不起了,明天你和警察去說吧。”


    徐炳亮登時目瞪口呆了,愣怔了好一陣:“你們想怎麽樣?”


    “很簡單,”胡玉林說:“每人20萬,這點錢對你來說是小菜一碟。”


    徐炳亮思索一陣:“好,我答應你們。但這件事到此為止。”


    呂銘看著薑昕宇,說:“事情的真實情況就是這樣,我和胡玉林絕對沒在江燕的車上動手腳,但是,我知道,我們借機敲詐徐炳亮也是一種犯罪行為。”


    呂銘慚愧的低下頭。


    薑昕宇看著這個卑鄙的小人,心中的怒火一點也沒因為呂銘不是害死江燕的兇手而減弱。他鄙夷的看著呂銘:“江燕的股份也是你脅迫徐炳亮轉讓給你的?”


    “是,江燕的喪事辦完後,我找到徐炳亮,讓他把江燕的股份全部轉讓給我,開始,徐炳亮不同意,我威脅他說,如果他想平平安安的度過後半生,最好照我的話去做。徐炳亮猶豫一陣後答應了。”


    “你花了多少錢收購江燕的股份?”


    “沒花錢。”


    “什麽,一分錢沒花?”


    “是,徐炳亮本來答應付給我和胡玉林每人20萬,我對他說,那20萬我不要了,你把江燕的股份轉給我就行了。”


    “江燕的股份值多少錢?”


    “差不多200多萬吧。”


    薑昕宇氣的指著呂銘吼道:“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比殺人兇手還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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