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去了上海談生意,下周才會迴來,所以現在迴來的人不是繼父就是王彤。


    肖曉曉趴在門口聽到熟悉的腳步聲正在上樓,馬上要路過在二樓過道邊自己的房間,她緩緩把門地開了一個小縫。


    “爸,家裏是停電了嗎?”肖曉曉輕聲地問。


    “睡你的覺,煩不煩!”


    繼父夾著包沒有半刻停留,直接上到三樓的主臥關上門。


    肖曉曉把門鎖上,在房間裏走來走去,猛地拉開窗簾,遠處路燈微弱的光能照進來一點。


    “別怕,別怕,都是個大人了,又不是小孩子,怕什麽黑呢!什麽都沒有,什麽都沒有……”


    肖曉曉自言自語安慰自己,抱著雙腿,坐在被子裏,眼睛忍不住四處張望,好像下一秒房間的某個黑暗的角落就會冒出魔鬼一樣。


    她拉住被子逼自己閉上眼睡覺,可是一閉眼,眼前全是小時候想忘都忘不了的記憶。


    在肖曉曉十來歲的時候,剛剛開始跟著母親生活,那時候母親經常夜裏不在家,她們住的地方也時常停電。


    每當肖曉曉一個人在家遇上停電的時候,她隻好點燃蠟燭。


    有一次,肖曉曉就這麽睡著了,母親半夜迴來,發現蠟燭把新買的書櫃熏黑了一大片,氣得拽醒了肖曉曉,收走所有蠟燭,把她鎖在黑漆漆的房間裏一晚上。


    拍門哭喊,聲嘶力竭,母親根本不知道她從小就怕黑,對她的求饒不屑一顧,那一晚是肖曉曉的噩夢,是她繞不過去的心理障礙。


    被子裏的肖曉曉用力抱緊自己,輕輕地拍自己的背,嘴裏小聲嘟囔:乖,不怕,有我在呢,我會保護你。


    她努力地想奶奶的樣子,奶奶拍自己背的輕柔話語,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睡著。


    “學姐,早上好!”


    關芸元氣滿滿地跟肖曉曉打招唿,肖曉曉勉強笑笑,頂著兩個黑眼圈,像個喪屍一樣去上課。


    好不容易撐到下班,肖曉曉打起精神往父親家趕過去。


    肖曉曉敲了好久的門,可是就是沒人開。她又打電話給父親,一直響就是沒人接。


    她隻好蹲在門口死守,昨晚她幾乎沒怎麽睡,現在實在是眼皮睜不開了,就這麽坐在門口抱著包睡著。


    “小姑娘,小姑娘……”


    隔壁的阿姨看到躺地上睡著的肖曉曉使勁兒搖醒她。


    “阿姨……”肖曉曉迷迷糊糊地站起來。


    “你怎麽睡在這兒啊,冬天都來了,會感冒的!”


    “阿姨,你知道這家人去哪兒了嗎?”


    “今天早上不是去泰國旅遊了嗎?”


    “泰國?!”


    “前幾天這家的夫妻倆吵得可兇了,好像就是因為他們兒子想出國旅遊,他爸舍不得花錢,他媽就吵。昨天好像一家人就開開心心的了,還一起出去吃飯,跟我說今天他們一家三口一起出國旅遊一個星期呢!”


    “好,謝謝阿姨,那既然他們不在家,我就先迴去了。”


    嗖嗖地冷風吹得肖曉曉裹緊了外套,父親怎麽可以說謊騙她錢,不過再想想,肖曉曉無奈地笑了,至少他們並沒有真的遇到麻煩,她也算是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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