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不能怪這群蛇族人膽子肥,他們每天在田地裏勞作,不然就是去搬磚扛貨,工作結束直接迴去躺屍了,哪兒有機會接觸到其他人?寧長生等人不在,庫勒他們白天也不怎麽出現,除了少部分深崖部落的人,其實知道血獸族人存在的並不多,結果蛇族剛好就撞槍口上了。


    庫勒很很生氣,自己可是拍著胸口跟寧長生承諾有他在絕對不會出問題的,結果沒幾天蛇族人就發生動亂想逃跑,甚至意圖焚燒深崖部落的倉庫。要知道他們的倉庫除了糧食,還有製作好了的需要按期交付給各個顧客的貨品,其中血獸族的東西就占大半,真要讓這群造反者得手了,血獸族人都過不好這個寒季了。


    想到這裏,庫勒一腳踢向為首的蛇族獸人。即使早有防備,那人還是被踢得老遠,身子不禁都飛了起來,落下來重重地砸在地上,這會兒再也沒有剛才的硬氣和放肆了,不斷吐著血,氣息奄奄。


    庫勒麵無表情地走了過去,“你想去投奔誰?和誰聯係好了?”


    後者一看到庫勒便縮起了身子,眼神裏全是驚恐,以前隻聽聞過血獸族人的厲害,但從未真正見識過他們的力量,蛇族人傲慢久了多少對傳聞中的訊息不那麽信任。結果不曾想血獸族人真正動起手來這麽兇狠,輕輕一腳下來,他就被踢得飛上了天,如今肚子絞痛成一片,感覺骨頭怕都斷了,疼得他冷汗直淌。


    怕沉默會引來對方的不喜,這個蛇族人硬是止住了咳嗽,道:“咳~沒,沒誰,我們就想找個能收留我們的地方。”


    “對,都怪我們想差了。”旁邊因為叛亂被捆成一團的蛇族人生怕被庫勒也來上一腳,趕緊解釋道,“我們就想去集鎮碰碰運氣。”


    “我們讓你說話了嗎?”瓦耶冷著臉看向身旁的蛇族人,如是說道。


    一旦認真起來,這幾個血獸族人表現得遠沒有之前那麽跳脫,看上去頗為嚴肅唬人。


    他的話讓那名蛇族人瞬間臉色都白了,趕緊縮迴身子,嘴唇嚅動了幾下,不敢開口辯解。


    倒是旁邊的庫勒風風火火地走了過來,“你們想碰什麽運氣?”


    那名蛇族人怕自己說遲了也麵臨先前那個同族的命運,立馬迴答道:“之前聽說集鎮被人攻打死了很多人,我們想著他們肯定需要助手,就想過去看看有沒有自己的機會。”


    庫勒冷笑了一聲,“就你們這些聲名狼藉的人,集鎮憑什麽要?他們又不是垃圾迴收站。你們以為像深崖部落這麽和善的地方到處都有?”


    連他都覺得這群蛇族人太過貪心了。雖然蛇族人名義上是戰俘,深崖部落的人卻根本不曾虐待過他們。比起真正的奴隸,蛇族人日常的工作輕鬆很多,雖然也累,可是吃得好睡得暖,沒有精神上的壓迫。他們不想著早點融入環境,爭取換來深崖部落真正公民的機會,還一味地想逃離這裏,真是腦子有病。難道他們就以為去其他部落就能比深崖部落好庫勒可不覺得詛咒之地上有多少比深崖部落還好的地方。


    蛇族人沒有說話,眼神卻有些飄忽不定。其實他們哪兒是想投奔人啊,好逸惡勞這麽多年都養成習慣了,一時間糾正不過來的。不過是想著結隊在外麵當路霸山霸,搶劫來往行人以果腹而已。當然有人願意接收他們就最好了,他們也不介意出賣一些深崖部落的情報,不過這話他們不敢說出來。


    寧長生預想過會發生今天這種事情,一點都不驚訝蛇族人的背叛,她打從一開始就限製蛇族人接觸太多深崖部落的重要領域,能展露在他們麵前的打多都是的允許透露出去的,所以根本沒有任何慌張。庫勒也算了解寧長生,猜到蛇族人所知甚少,表情稍稍轉霽。


    “嗬,好好的人不做,非要製造亂子,我看你們奴隸的身份沒得跑了。”


    不說幾百年前,就算是現在的王城,階級分層也很嚴重。平民甚至都不會與奴隸通婚,奴隸隻能從事最低賤、肮髒的工作,沒有資格學習文化,感受美,還永遠沒有機會實現階級跨越。深崖部落對待蛇族人都算不錯了,結果這群人毫無戰俘的自覺,放血獸族裏麵,這群人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要不是這些人不是他的奴隸,庫勒都想直接了結他們,還費什麽話。人死了,所有的隱患也就消除了。


    “可我們本來就不是奴隸呀。”一個蛇族人委屈地說道。


    他本來無意逃跑,在深崖部落吃的好穿的暖,還不是被人用階級觀念說服。他們蛇族是詛咒之地實實在在的土著,打從老一輩起就沒做過奴隸,再窮再苦也是普通的平民,一想到自己的後代要跟著自己低人一頭就不甘心。


    他以前見過遊商隊裏的奴隸,衣不蔽體,瘦得隻剩一把骨頭,走起路都晃晃悠悠的,還得為自己主人推車,連木車都沒資格上去,腳踩在尖銳的石頭上每個腳印都是帶血的,稍稍歇一會兒主人的鞭子就下來了。慘嗎?如果不是他,他倒沒感覺,可換做是他,一想到這樣他的天都塌了。所以有人串掇後,他想也沒想就同意了。


    庫勒覺得這群蛇族人又蠢又毒,“怎麽,允許你們打家劫舍,搶劫過路的商販,就不準有人反抗?要不是你們不長眼睛去搶深崖部落,他們會找上你們?”


    “我們不是沒搶到嗎……”


    這話讓旁邊的深崖部落的獸人都聽不下去了,“作案未遂也是作案。弱肉強食,不是你們蛇族人信奉的真理嗎?”


    秋山聽了不禁皺眉,但深崖部落的獸人說的話他們還真不能反駁,因為蛇族人大部分都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做的。如果不是深崖部落有這個實力,就算他們當初被搶了也隻能認命。


    “行了,別跟他們說廢話了,找地方關起來,等你們領主迴來了再想辦法。”


    庫勒摸出工坊的獸人特意給他繡的棉質手絹,仔仔細細地擦了擦手,不耐煩地道,“不用好飯好菜伺候,這群人不值得。”


    要他說深崖部落的人還是太軟和了,還給人新房子住,吃飽喝暖才會生出其他的想法,真要苦著累著哪兒有心思想其他。


    寧長生這位做主的人不在,其他幾位留下來的老族長自然便聽血獸族人的話,對他馬首是瞻。


    交代了下去,獸人們一窩蜂地來,又飛速將人拖著帶走。


    見大家要散場了,秋山猶豫了一下還是上來道:“我想為他們道歉。”


    “道歉?”庫勒看了他一眼,“你和他們不是一堆的,道什麽歉。”


    “但我們都是蛇族……”


    還沒等秋山說完,庫勒就打斷了他,“你是深崖部落還在考察的人,他們是叛走的奴隸,沒有比較性。這天底下蛇族人多的是,你難道要為每一個蛇族犯下的錯道歉?”


    深深地看了一眼秋山,庫勒道:“所以安安本本做事是你們唯一的選擇。深崖部落是多元融合的大部落,不會因為種族的不同而歧視別人。真心融入這裏,這會是詛咒之地的極樂之國。”


    即使施行了嚴苛的律法,但深崖部落依舊是仁政管理,如果他不是血獸族人,都想加入這裏了。因為這裏環境輕鬆,給人無限的創作激情,還極有安全保障。


    秋山垂下眼臉,嗡嗡地應了一聲,“我們知道的。”


    這話他說的很沉重,因為點頭就意味著他們放棄了今天這群叛變的人,但他們沒立場讓深崖部落放了這群人。他們的存在,也會讓留下的這群蛇族人失去自己的立場。多方麵考慮之下,他隻能做下如此抉擇。因為他現在是蛇族的族長,即使是代理的,可他也得為集體考慮。


    次日寧長生收到了瓦耶傳遞過來的消息,由於路途遙遠,深崖部落現在又沒馴養出飛鴿,緊急的信息隻能麻煩會飛翔的血獸族人了。剛好瓦耶也挺好奇寧長生在做什麽,於是自告奮勇地過來送信。


    得知了部分蛇族人趁她離開就準備造反逃走,寧長生表情沒有一絲波瀾,“我知道了,該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吧。”


    對待逃跑的奴隸,獸人世界有獸人世界的規則,寧長生不打算幹涉,雖然可能意味著這三十幾條生命會就此流逝。可他們給了蛇族人無數次機會,再留有餘地就很難走下去了。


    瓦耶也不意外寧長生的迴應,在周圍晃了一圈好奇地問道:“你們打算怎麽做?”


    “先建實驗室,抓喪屍過來慢慢嚐試改造。”寧長生也沒遮掩,直接迴複道。


    瓦耶挑了挑眉,“怎麽改造呀?”


    “喪屍喜歡食人血肉,抑製不住對食物的穀欠望,但我想試著讓他們吞食同類的晶核,一部分食用淨化後的晶核,觀察後續。”


    “有什麽區別嗎?”瓦耶問。


    “區別很大,喪屍腦中的晶核其實積聚了多重的屍毒,我猜測擾亂他們行為和感知的正是裏麵的物質。淨化後的晶核或許可以讓喪屍恢複正常。不過這是基於推測來的,具體的數據還需要實驗結果。”


    “啊,意思是說如果能讓喪屍腦子裏的晶核變得純淨,他們就有可能恢複意識?”瓦耶驚詫地問道。


    寧長生卻搖頭,“我不敢保障,一切都是有可能的。隻有嚐試才能不斷得出結果。”


    “那你們豈不是要在這裏停留很久了?”


    “應該是,不過我們會陸陸續續換人過來。”一直留在這裏也不可能,畢竟還有大本營存在,這裏最多就是一個實驗基地。


    “集鎮那些不著急嗎?”瓦耶覺得寧長生也不是個當甩手掌櫃的人,就很好奇對方究竟是怎麽想的。


    “集鎮短時間內不會有大動作,前段時間我們才重創兩股動亂勢力,暫時不會有意外。而且寒季到了,獸人們也不會有大動作。”


    再者這種季節也不適合深崖部落做出大行為,因為生產和兵力也跟不上。真要不顧情況進攻,吞並土地那就是冒進行為了。


    瓦耶一聽點了點頭,“血獸族那邊的獸人你們急著召迴來嗎?”


    血獸族那裏還留了不少深崖部落的工匠和設計師,為血獸族人改造房屋,如果深崖部落需要人口,叫他們迴來也不是不行,最多血獸族人委屈巴巴舍不得罷了,畢竟大家都想住上亮堂美麗的屋子。


    “不用,我們還沒有到人手緊張的地步。”既然都讓他們過去了,寧長生也早就做好打算,並沒指望著他們能短期就迴來。與血獸族人交好,隻需要付出一定的人力,這筆生意很劃算。至少唯一可能成為深崖部落強敵的人選擇友好相處,集鎮的貴族又不足為據,其他幾股勢力隻要不聯手合作,影響也不大,就算聯手一起進攻深崖部落,就目前看來,炸藥的威力依舊可以阻擋一切。擺在寧長生麵前的敵人就隻剩喪屍了,而現在他們做的正是要解決喪屍這個隱患。


    “那就好,不然大家都要哭了。”瓦耶笑著道,深崖部落的人在血獸族裏可不是一般的受歡迎,雖然戰鬥力可怕,但血獸族人的愛好很平和高雅,就喜歡美麗的事物,而現在美麗事物的創造者是深崖部落的獸人,他們恨不得供著捧著,欺負虐待根本不可能的。


    賁虹不知道又去了哪裏,至少瓦耶來的時候對方也不見身影,想了想,寧長生問道:“賁虹以前在你們血獸族裏一般喜歡做什麽?”


    “他啊,他挺悶的,沒來找我們的時候就一個人宅在屋子裏,不然就是去林子亂逛。”瓦耶一定也不意外在這裏沒看到賁虹。


    “那他有什麽愛好或者擅長嗎?”寧長生在旁敲側擊打聽消息,“你知道的,賁虹好心過來幫忙,我們總得盡量為他提供一些好的生活條件,不然我們也不好意思。”


    “哦,我就說你怎麽突然問這個。”瓦耶捏了捏下巴,想了片刻才道:“他好像挺喜歡那些稀奇古怪的樹枝木頭啥的,我以前有看到他撿那些東西迴家。”


    “樹枝?什麽樣的樹枝?顏色,形狀那些有講究嗎?”寧長生問道。


    “沒吧。”


    寧長生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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