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你這麽說就傷人了。”


    青年最開始還有些心虛,不過很快便倒打一耙,“我姐從你還是一個窮小子就跟著你,吃了多少苦,當時你連食劑都吃不上了,是不是我們家當時給你的?現在有錢了就開始嫌棄我們了,你還是人嗎?”


    “嗬,你還敢提食劑。當時你們送過來的根本就是過期了的,老太太貪便宜買多了沒吃完,想著丟了也浪費,結果害得我跟你姐拉了幾天肚子。那會兒我還忙著談生意,你怎麽不說說你們害我丟了多少機會。”


    再說他家那口子了,他一個大男人都說不出口,長得不咋的還想學別人紅杏出牆,要不是他提前發現了痕跡,估計早就被綠了。最氣人的是那男的還是這群娘家人介紹認識的,什麽幹哥哥幹妹妹的,他這個老實人真的是受夠了這群白眼狼。


    青年卻不以為然,理直氣壯地道:“又沒過期多久,怎麽不能吃,就你們嬌貴。還不舍得給老人買點吃的,沒有半點孝心。”


    聽青年又提到這個,曲陽根本不想說下去了,直接擺擺手,道:“行了,我話就放在這裏,廠子不關你們的事,我這樣做還不是給你們擦屁股。你再阻攔那筆賠償你們就自己給,我不管了。”


    聽曲陽這麽說,青年嘴巴動了動最終沒再說話,隻能偃旗息鼓。錢,他是賠不起的。


    曲陽雙手搓了搓臉,吐出口濁氣才麵對寧長生二人,不好意思地道:“讓兩位見笑了,我們沒什麽要處理的人,廠子轉讓兩年,中間有什麽問題可以隨時聯係我。如果沒事兒的話,我就不再打擾了。”


    看著曲陽遠去的身影,寧長生的黑眸閃了閃,飄出一縷神識跟在了對方的身後。


    跟著曲陽上了飛梭,青年恢複了以往的氣焰,對曲陽趾高氣揚地道:“姐夫廠子好好的,你轉讓出去多虧,還不如找朋友借點錢周轉一下。現在沒了廠子也就沒了收入,你看怎麽辦?”


    曲陽木著臉道:“好手好腳,沒有餓死的。再不濟向政/府領點失業補助,總過得下去。”


    青年聞言炸了,“我一個大好青年,又不是街上了流浪漢,領了失業補助別人怎麽看我?”


    曲陽冷哼了一聲,心道,你和街上那些無所事事的流浪漢沒什麽差別,隻不過別人是吸國家的血,一個是吸親人的血。哦,還不是血親,就半路來的姐夫。


    見曲陽沒有說話,青年憋了一會兒又道:“姐夫,租用你廠子的是什麽人呀?招不招工?”


    “你就別想了,人家正兒八經的有錢人家小姐出來創業,錢權都不缺,不需要打雜的。要也是要有才華的,邢睿那小子挺好的,就是沒個學曆,不然人家鐵定要,以後就前途無量了。”


    瞧寧長生那通身的氣派就和普通人不一樣,曲陽是老實,但不是說他沒有眼力勁兒。像寧長生這種天邊的人物,和他們這種地下爬蟲不一樣的,人家說不定輕輕鬆鬆就闖出名堂了。哎,人跟人之間還是有些不同的。


    青年聞言眼睛卻轉了又轉,心頭莫名火熱。千金小姐呀,娶了一個豈不是可以讓他少奮鬥幾十年甚至一輩子?吃香喝辣都不愁。關鍵人還漂亮。想起小姑娘清冷的氣質和白嫩的皮膚,青年就覺得心頭難耐。


    討好地對曲陽笑了笑,青年問道:“姐夫啊,他們為什麽要邢睿?我不行嗎?”


    “人家想做複古布料。”曲陽瞥了自家小叔子一樣,道:“你可別打什麽歪主意,我現在可沒有底氣給你們擦屁股了。代人家出麵的助手都是投資界的精英,一個月工資就抵得上我們整個廠子一個季度的收益,還不算提成的。”


    “哎。”


    聽到這裏青年覺得自己夢想破滅了,自己要錢沒錢,要事業沒事業,拿什麽去撩人家豪門千金。以前還能吹噓自己姐夫是廠長,現在啥都不是了。都怪他媽,好好的住院就行了,非要去弄賠償,現在偷雞不成蝕把米,把廠子都連累了。


    他倒是半點沒想到要不是當初他在旁邊鼓動,老太太也不會想著去碰瓷。


    搭著順風車迴了家,青年看了看自家老媽雖然還躺在床上,但麵色紅潤沒有丁點兒事,姐姐姐夫則又因為瑣事吵了起來,隻覺得無趣,就出門逛了起來。


    他們住的地方是舊城區,以前還是副城。所謂的副城就相當於城郊,城市最初發展太快蔓延到了郊區,把地給占用了,後來增速放緩,城市建設慢慢停滯下來,這裏也就成了單獨的城市。


    作為副城,這裏最明顯的特質就是住房高度參差不齊。比起發達地區,他們這裏的住房比較低矮,高的也就三十來層。他們以前就住那裏。還是姐姐一家發達了在獨棟區買了房,他們才搬了出來。


    獨棟區一家一戶,有他們這種新住民,當然也有老的居民,邢睿就是其中一個。


    看到剛剛被姐夫誇讚的邢睿剛好從身邊神色匆匆地走過,青年一把拉住了他,道:“哥們兒,你這是要去哪兒啊?”


    趕著出來買藥而滿頭大汗的邢睿一抬頭,發現是這片的小混子,眼皮耷拉著不願搭理,道:“買藥。”


    “哦,伯母又犯病了啊?嘖嘖,真是可憐,不然你這個大好青年也能上大學了。剛聽我姐夫說,有人想做複古布料,你要是有學曆指不定也能進廠當個工程師了。”


    聽到青年這話,邢睿皺了皺眉頭,道:“哪兒啊?”


    青年嘿嘿一笑,道:“就我姐夫那廠子,我姐夫不是想搞其他產業嗎,就把廠子轉租了出去,剛好那家就要做這個。要是沒轉讓,我姐夫也想找你進廠幫忙,你可是個大人才。”


    邢睿內心冷笑,曲陽家極品親戚們做的事兒周邊沒人不清楚,當初曲陽找他去幫忙,他還特意從賣場辭職,結果第二天曲陽就跟他道歉說暫時不需要了,他哪裏不知道是眼前這個混子的姐姐開口,要這個混子替代自己呢。不過他也不怪曲陽,對方私下偷偷給了他賠償的。


    不過如果真有人做複古布料廠的話,他還真的有意想去試試。最近他母親病情又加重了,而家裏早就被掏空了,還借了無數外債,他沒了工作在家做了點小玩意兒放在天網上也賺了點小錢,可比起醫藥費來說,杯水車薪。他有些著急了。


    “我還有事就先走了。”也不等青年迴應,邢睿掰開對方的手就大步離開。


    青年神色陰鷙地看著邢睿的背影,呸了一聲,又搖搖晃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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