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口諭,也接了賞賜的禮單,白盛熱情地邀請福大總管留下飲宴。


    福總管笑眯眯地婉拒道:“咱家不便久留,皇上還等著咱家迴去複命呢。改日再向殿下討酒吃。”


    白盛聽了,不再挽留。接過赫連嫣然遞上的錦盒,打開蓋子給福總管看了一眼,又合上,放到他手中,笑著說道:“這是我與赫連姑娘送給福總管解悶兒的,還請福總管不要嫌棄。”


    方才那一眼,福總管已看出盒子裏裝的是極品田黃石,有市無價,花再多金銀也不一定買得到。


    他心裏清楚收下這東西意味著什麽,可是這是他的心頭好,叫他怎能不動心?


    他握緊了手中的錦盒,麵上的笑容愈發和善:“咱家便卻之不恭了,多謝殿下與赫連姑娘惦記。”


    福總管多年來深得皇帝信任,最重要的原因是他懂得分寸。他愛石,尤其癡迷田黃。


    許是他們這些人身體上的殘缺不全,導致了對鍾愛之物的執念,但他藏的好,巴結他討好他的人那麽多,絞盡腦汁打探他的喜好也無從得知,就連跟了他多年的幹兒子也不知情。


    他不由得深深看了眼白盛身邊恭順端方的赫連嫣然,這份禮一下子就送到了他的心坎上,他可不信有這麽巧的事。十二皇子好福氣呦。


    送走了福大總管,席間又熱鬧起來。奇珍做成的佳肴,百年陳釀的美酒,接連不斷的端上桌,平日裏見多識廣的官老爺們此刻再一次刷新了認知。


    本該是場賓主盡歡的美事,若是沒有接下來的那件事的話。


    白盛在主位上與幾位皇子略坐了坐,便被各桌官員們爭相拉著喝酒去了。觥籌交錯,推杯換盞,官員們熱情的輪番敬酒,直喝得十二皇子有些上頭。


    正與太常寺少卿相談甚歡的白盛似乎聽得自大門外傳來隱隱約約的哭喊聲,尖細的女聲斷斷續續傳來,打斷了席間熱鬧的氣氛。


    白盛命人叫來管事,有些不悅:“外麵何事吵鬧?”


    疾步趕來的管事行了禮,湊到白盛身邊耳語了一番。


    白盛聽了,微微一愣,道:“無稽之談,趕走便是。”


    “迴殿下,趕過了,可她怎麽也不肯走,侍衛還沒近身就大聲哭鬧,好像要把她怎麽著似的。


    她還揚言今日若是見不到殿下,就一頭碰死在府門口。”管家也很無奈,“已經惹得好些官老爺們的馬夫下人循聲過來探頭探腦了。


    奴才怕節外生枝,好說歹說把人給安撫住了,誰曾想才消停沒一會兒她又鬧開了。


    要不要堵上嘴捆了扔進柴房,待宴席過後再行處置?”


    白盛喝了些赫連嫣然提前備下的醒酒湯,神思清明了不少,他揉了揉額角,道:“不妥。”


    敢在今日上門鬧事的,不是瘋了就是受人指使。應當是後者無疑了,那麽就要謹防對方的後招。


    若是依著管事的法子辦了,弄不好被人發現了,本來沒有的事兒也就成了做賊心虛了。


    白盛有些頭疼,意識到對方隨時可能發難。他吩咐管事道:“你親自去女眷那邊,把赫連姑娘請過來。記得把所知道的一五一十都稟報清楚,快去。”


    管事不敢耽擱,火速去了內院。


    白盛正想吩咐小廝先將人看管妥當,幾位皇子就已聽見動靜過來了。


    “十二弟,可是出了什麽事?”七皇子溫文爾雅的問道。


    “是啊,十二弟,聽著像是有女子嚎哭之聲。怎麽迴事?”五皇子仔細聽了聽,皺起了眉頭。


    “驚擾了幾位皇兄,實屬小弟的不是。”白盛笑嗬嗬地賠禮,道,“小弟也不清楚是怎麽迴事,已經派人去查看了。


    想必也不是什麽大事,幾位皇兄不妨先迴座上,小弟自罰三杯賠罪。”


    “這都有人跑來府上鬧事了,十二弟還有心思喝酒呢。”六皇子有些陰陽怪氣地說道。


    “是什麽人這般不要命敢跑來十二弟府上鬧事?本皇子倒想見識見識。”大皇子威風凜凜的說道。


    “今日小弟設宴本是高興之事,不必為了不相幹的人壞了幾位皇兄和在座諸位的興致。”


    “十二弟素來心腸軟,對待女子尤其憐香惜玉。”四皇子儒雅一笑,道。


    “十二弟不必為難,今日自有幾位皇兄為你做主。”大皇子大手一揮,發號施令道:“將鬧事之人帶上來!”


    白盛還欲阻攔,就聽得身後傳來一道清麗女聲:“民女見過幾位殿下。”赫連嫣然俯身行禮,道。


    她來了。白盛的嘴角不自覺的微微揚起,心下稍定。


    他轉過身,走過去將她扶起,牽了她的手。


    赫連嫣然在他手背輕拍兩下,白盛徹底安下心來:“既有幾位皇兄為小弟做主,小弟便放心了。來人,將那大膽狂徒帶上來!”


    不多時,幾名侍衛便壓著個妙齡女子走了上來。


    但見此女子花容月貌,身姿婀娜,隻是發髻微亂,一張俏臉上猶掛著未幹的淚珠,我見猶憐。


    一抹紅裙束在胸際,外罩一件薄如蟬翼的淺茶色羅衫,兩條玉臂以及後背的肌膚若隱若現,胸前更是白花花的一大片。


    看樣子便知絕非良家女子。


    女子對著白盛便跪,行禮道:“奴家見過十二殿下。”聲音婉轉動人,帶著三分嬌羞。


    “你是何人?”白盛看了看麵前跪的女子,毫無印象。


    “殿下不記得奴家了嗎?”女子聞言抬起頭,一副難以置信的神情,“奴家是倚紅樓的靈玉啊。”


    “倚紅樓?那不是京中有名的青樓嗎?”座上官員有人低唿,“靈玉,靈玉……這好像是花魁的名字。”


    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


    “十二弟可識得此女子嗎?”六皇子問道。


    “六皇兄說笑了,小弟自是不認得她。”白盛覺得甚是好笑,“小弟已有婚約在身,潔身自好得緊呢。怎麽會結識那種地方的女子?”


    說著,不忘故作緊張地看了看身邊的赫連嫣然,像是在擔心她因此而不開心。


    六皇子心下鄙夷,看來傳言不虛,赫連家的女子善妒不能容,這下子可是有好戲看了。


    “殿下,奴家明明服侍過殿下,殿下還許諾要為奴家贖身。如今怎說不認得奴家?”靈玉焦急地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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