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頭正勁的十二皇子要大宴賓客了。


    朝中半數以上的官員都收到了請柬。


    百姓對此事也都議論紛紛,一時間,白盛無論在朝堂還是民間都成了最受矚目的焦點。


    “咱們這個十二弟可真是好本事,才幾日的功夫,就把吏部的難題給解決了。”四皇子書房中,六皇子憤憤不平地說道。


    “那是十二弟的本事,”四皇子悠哉地研究著手中的棋譜,道,“你也該學學才是。”


    “學他?”六皇子十分不屑,“學他什麽?學他用那雙狐狸眼勾人嗎?見一個勾一個,恨不能世間女子都對他癡心一片。”


    六皇子的神情仿佛得知心上人桃花不斷的閨閣少女,憤恨又妒忌,就差咬著手帕了。


    四皇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棋譜也看不下去了,幹脆放在了一邊:“什麽狐狸眼?


    十二弟明明生了雙鳳目,清澈有神。相書上說,長著這樣的眼睛可是天生的富貴之相。”


    “四哥誇他做什麽?還天生的富貴之相,咱們這些皇子又有哪個不是天生的富貴之相?”六皇子不服氣。


    四皇子搖搖頭說起了正事:“十二弟這次的差事確辦的漂亮。吏部主管的四品下官員升遷之事,大皇兄與三皇兄都想栽培自己的人手,爭得不可開交。


    吏部尚書是個慣會打太極的老狐狸,幹脆稱病,把個爛攤子留給了新上任的吏部侍郎。


    他既不熟悉吏部規程,又找不到合適的理由推脫,更加不敢得罪兩位皇子,急得熱鍋上的螞蟻似的。”


    “可不是嗎,前幾日早朝我還見他嘴角起了好大的燎泡,想必是極為頭疼的。”六皇子想起吏部侍郎一說話就齜牙咧嘴的模樣也忍不住笑出聲,但轉念一想又不痛快了,“父皇把這麽重要的事情交給老十二,這不是擺明了給他機會扶植自己的勢力嗎?”


    “六弟,十二弟究竟是得了“急病”還是別的什麽,你我都清楚,父皇自然也知道。


    但此事已經過去一年了,十二弟如今也生龍活虎的迴來了,你可見父皇有過半點想要追究的意思嗎?”四皇子提筆開始在紙上作畫。


    “四哥的意思是?”六皇子不確定的問道。


    “這證明父皇也知道,此事跑不出是他哪個兒子做的。


    不論是顧念著父子之情還是礙著皇室的顏麵,他都不想再追究下去。


    但畢竟十二弟受了不少苦,還險些丟了性命,都是親兒子,厚此薄彼終究不太好,總該給點補償。”四皇子頭也不抬地說道。


    “他受苦?人家最後不還是全須全尾活蹦亂跳的迴來了,怎麽不說他還撿了個大便宜呢?”六皇子不忿道,“得了個貴不可言的準皇子妃,大半個赫連家都歸他了。


    那個黃毛丫頭也不知從來弄來那麽多稀世珍寶為他買好,有錢也買不來。真不知道他走了什麽大運。”


    四皇子手中的筆微微頓了頓,又繼續畫著:“十二弟此番病愈歸來,這等天大的喜事,身為兄長理應為他感到高興才是。


    為兄為十二弟準備了一份大禮,依著十二弟先前的性子必定很是喜歡。


    隻不過聽聞赫連氏女子素來驕縱無邊,跋扈任性,恐怕這份禮物會惹得未來十二弟妹心中不快啊。”


    “四哥這是打算給他送什麽呢?”六皇子十分好奇。


    四皇子落下最後一筆,拿起畫作,笑道:“六弟,你來看。”


    六皇子仔細瞧去,片刻,笑得像個打著壞主意的紈絝子弟:“還真是份大禮!


    這要是送了去,保管赫連家那小女子鬧得不可開交。屆時我倒要看老十二如何收場。”


    “不過四哥,老十二慣會蠱惑人心,早先還有幾個官家小姐為了他不顧臉麵當街大打出手,不也叫他三言兩語便哄好了?事後仍舊對他死心塌地癡心不改的。


    若是這位赫連姑娘也叫他拿捏的死死的,這場好戲可就看不成了。”六皇子不無擔憂的說道。


    “六弟莫急,為求穩妥,為兄自然還有後招。”四皇子對著六皇子耳語了一番。


    六皇子聞言哈哈大笑起來:“妙哉妙哉,四哥這招實在是高,但凡是個女子都忍受不了,嘖嘖嘖,四哥,你好壞呀”。六皇子笑得略顯淫蕩。


    “六弟過獎了,”四皇子謙虛地笑了笑,“為兄隻不過不忍見一個無辜女子落入苦海,有心拉她一把而已。”


    “四哥,你這副衣冠禽獸的模樣我真的好喜歡。”六皇子興奮得兩眼冒光,“若是失了赫連家這個助力,老十二便不足為懼。”


    “六弟,你該多讀讀書了,成語不是這樣亂用的。”四皇子頗為無奈地歎道。


    一旁的畫作之上,一名衣衫半解的嫵媚女子眉眼含春,風塵十足。


    ……


    宴請當日,站在府門口迎客的白盛心情有些複雜,他已經記不清一年多前遷入府邸的情景了。


    那天是否也像如今這般賓客盈門,絡繹不絕?是否也曾收到堆積如山的禮物?是否也有一個人像赫連嫣然一樣始終站在自己身邊?


    白盛看向身側的少女,難得不再穿慣常的深衣,而是“長裾連理帶,廣袖合歡儒”,端莊秀麗,看上去總算像個符合年紀的少女。


    身形筆直而堅定,仿佛狂風驟雨也不能使之退卻半步。


    白盛的心裏某處忽然變得有些柔軟,他牽起赫連嫣然的手,唇角微微揚起:“嫣然今日分外動人呢。”


    “殿下謬讚了。”赫連嫣然麵不改色地迴道。


    白盛低下頭,貼近她耳邊,道:“不騙你,真的很好看。”


    相處久了,赫連嫣然知道他此刻心情愉悅。


    十二殿下心情好的時候通常就喜歡逗弄她。赫連嫣然習以為常地往邊上挪了挪,白盛也緊隨著挪了挪。


    “殿下此時正在迎客。”赫連嫣然看他一眼,提醒道。


    “不怕,咱們是在父皇麵前過了明路的,他們不敢笑話。”白盛咧了咧嘴,露出一口白牙。


    正說著,宮裏來人了,白盛這才笑著退開寸許,牽著她的手上前相迎。


    皇帝雖未親臨,但是派了宮裏的內監總管福久帶來了口諭和賞賜,充分體現了對於這個失而複得兒子的看重。


    福總管當眾宣了皇帝的口諭,大意是希望前來赴宴的每個人都能盡興,最重要的是要讓十二皇子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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