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這一覺睡得真夠長的。”陳雪梅拍著楊得力脊背,笑著說。


    “哎呀,舒服,真舒服,體力活動是累人。”楊得力伸著懶腰,語帶挑逗,“你也真夠厲害的,就那麽折騰,還這麽早就醒了。”


    陳雪梅輕輕捏了捏對方鼻子:“我的大書記,都快早上六點了,還早?”


    “是嗎?有那麽早,我覺得沒睡那麽長呀。”說到這裏,楊得力又催促道,“快起,別讓人看見。”


    “哼,有賊心沒賊膽,昨晚非死乞白賴讓人來,來了還讓人家幫忙。現在你滿足了,又急著趕人走,什麽人呢。”陳雪梅嘟著嘴,扭向另一邊。


    楊得力“嘿嘿”一笑,扳著對方肩頭:“雪梅,小陳,陳科長,我是那意思嗎?我這不是擔心別人看到,影響不好嗎?要是讓那小家夥看見,更該找你茬了。”


    重新轉過身子,陳雪梅道:“就咱倆這點事,早已是全鎮公開秘密,縣裏人也知道,有什麽好怕的。再說了,那小家夥也喝了那麽多酒,還有那姓苗小蹄子也喝得麵帶桃花,肯定現在兩人還滾在一塊呢。誒,你剛才說什麽,要是小家夥看見,會找我茬,你什麽意思?告訴你,我可是清白的,隻跟你一個,你可不要汙蔑我的清白。”


    “想哪去了?我是說,他一旦坐實了咱倆關係,肯定要打擊報複你。”楊得力趕忙解釋。


    陳雪梅“嘁”了一聲:“別自欺欺人了好不好,人家早知道咱倆怎麽迴事了,早就找我麻煩了好不好?再說了,我昨天那麽跟人家喝酒,還拿話將人家,人家能看不出來,能不恨我?”


    “可說的是,我就奇怪了,那小家夥的酒量真夠大的,你和於思新那麽灌他,他喝得比我都多,竟然就沒事。”楊得力“吧咂”著嘴,“就衝這酒量,怕也是個難纏的主。”


    “可別說那個姓於的草包了,還想著灌人家呢,結果根本就是個軟蛋,說不過人家,也根本沒酒量,就是丟人現眼。再說了,人家小家夥春風得意,整個晚宴那是絕對主角,所有人都圍著他轉,酒量自然也就超常發揮了。”說到這裏,陳雪梅送去一個挑唆的眼神。


    “還不是那兩家企業拉偏架,張嘴就是‘鎮長’,閉嘴就跟李鎮長喝,他們遠來是客,我也不能太駁麵子。”抱怨之後,楊得力又疑惑道,“我真就奇怪了,為什麽兩家企業跟他就那麽近乎,這也太不正常了。”


    陳雪梅一笑:“這很正常,那兩個總監要在這籌建項目,好多事都需要鎮裏出麵,自然要討好政府主官。”


    楊得力擺擺手:“不不不,先不說他倆,就是兩個公司一把手對他也太好了,尤其那個邢旺業。那天當時那麽多人,他偏偏就跟小家夥詳談,一談就是二十多分鍾,跟大縣長也才談了十分鍾左右。要說沒鬼的話,太不可能了。”


    “那事你說過,是有點奇怪。可怎麽樣?舉報信都不管用,人家照樣是清白的,還是官方認定。”陳雪梅語氣中滿是譏誚。


    “正因為這,我才不明白,才想弄清楚的。”楊得力道。


    “其實我覺得你這也是人忙無智,昨天那場合,你就想套出實話來,怎麽可能?你看倒是都喝了不少,最終什麽也沒說吧。”說到這裏,楊雪梅神色忽的一緊,“對了,昨晚咱倆那什麽完之後,你嚷著還要舉報姓李的,要拿鳳角公路手續、帳目說事。當時你酒勁上頭,根本不清醒,跟你也說不明白。現在我要告訴你,那事別想,其實我也動過念頭,還專門了解過。可事實是,當初選定交通局下轄工程隊,雖然肯定是私下定的,不過卻有完全正規的招標手續,帳目也沒問題。你根本告不倒他,還甘會給他弄個清白認定。”


    “媽的,這還弄不了他了,反了他不成。”楊得力氣得大罵,“老子還就不信了。”


    陳雪梅拍拍對方胳膊:“老楊,稍安勿躁,隻要留心,機會總會有的。雖說這次舉報沒管用,但我總覺得他和那些大公司不可能沒來往,也不信他沒從中撈好處,隻要多加注意,一定能夠抓住把柄。對了,老楊,到現在我也不清楚,你和那小家夥究竟有什麽仇……”


    “行了,行了,又扯這上了,趕快起吧。”楊得力不耐的揮了揮手。


    陳雪梅猛得坐起身來:“哼,用到人家就百般花言巧語,用完連個真話也沒有,我……”說到這裏,她忽得停下來,豎起了耳朵。


    “你……”楊得力一楞,也側耳傾聽起來。隨即道,“外麵喊什麽?”


    “好像,好像在喊‘捉奸了’、‘抓流氓’。”陳雪梅麵現緊張。


    楊得力“唿”的一下坐起身來,慌亂的穿著衣物:“不是好像,就是喊‘捉奸’了,你聽,‘狗男女跑不了了’。快,快起。”


    “好,好,快起。”陳雪梅一邊穿衣,一邊又不無疑惑,“聽著聲音挺遠的,不像在咱們這呀。”


    “是嗎?”楊得力聽了一下,馬上又道,“別管是不是,你馬上抓緊時間離開這,隻要不被堵屋裏,什麽都好說。”


    真懸啊,陳雪梅剛離開不久,就有人敲門來了。不過不是捉奸,而是鍾正全來匯報情況,說是鎮裏出事了。


    聽聞對方講完,楊得力“啊”了一聲:“什麽?我去看看。”


    ……


    急吼吼出了屋子,根本不等鍾正全,楊得力一路疾行到了出事地點——李光磊辦公室外,這個屋子裏間就是李光磊休息之所。


    “書記,你可來了,快看看吧。”於思新看到楊得力,當先迎了上來。


    楊得力沒問什麽事?而是掃了眼前麵堆著的人群,質問道:“怎麽那麽多人,大早上來幹什麽?”


    “書記,不是早上來的。大夥昨天不是陪客人吃飯嗎,都喝得不少,喝完就住辦公室了,剛才聽說這裏出事,才趕來的。”於思新做出解釋。


    “哼,要是沒人吵吵,能來這麽多人?”楊得力訓斥道。


    不先問事,先訓老子,什麽事呀?盡管於思新心中不服,但嘴上卻很恭順:“書記,反正人們也來了,該知道也知道了。現在關鍵問題是,到底是怎麽迴事,這事如何處理?”


    正這時,鍾正全也跟了上來,隨聲附和:“到底怎麽迴事呀?”


    楊得力“哼”了一聲,沒再言聲,而是踩著“咚咚”的步子,向前走去。


    眾人趕忙讓開路。盡管迴避與楊得力對視,但還是沒舍得離開現場。


    於思新跟上前來,指著門口地上:“書記你看,今天早上我去廁所,無意中就發現,這裏有一隻鞋,仔細一看是喬曉敏的。我就奇怪,她的鞋怎麽在這,擔心有什麽差錯,我就打她電話,結果關機。又問她宿舍小芳,說是她整夜都沒迴去,我這才急了,才找鍾主任,又找你的。”


    “昨天人們都喝了好多酒,難免丟三落四呀。”盯著那隻鞋,楊得力又發出疑問,“好像沒理會小喬有這樣的鞋呀,很可能就不是她的。都散了吧,等一會兒上班的時候問問。”


    於思新忙道:“怎,怎麽能散了呢?現在找不到喬曉敏的人,手機也打不通,萬一,萬一要是出什麽事就麻煩了,我們要對孩子負責呀。這鞋肯定是她的,昨天吃飯時,好幾個女孩還專門問過,小喬說是她剛買的,是她長輩給買的。”


    “怎麽負責?負什麽責?”楊得力厲聲反問。


    “大人把孩子交給咱們,咱們現在找不到人,鞋還遺失在這,必須把人找到才行。”停了一下,於思新又說,“現在隻有進屋去看看,看到她,我們才能放心。”


    “進屋?有那必要嗎?喝酒多走錯屋,也是有可能的。再說了,這是人家李鎮長辦公室,我們怎麽能隨意闖入?這麽的吧,該幹什麽幹什麽,一會兒我給李鎮長打個電話,看看他見小喬沒。”楊得力提出建議。


    這老小子什麽意思,這麽好的機會要放棄?哦,想單獨談判?那怎麽行?想到這裏,於思新忙道:“書記,事不等人呀,還是看看小喬在不在裏邊吧,那樣大夥都放心。”


    “有什麽不放心的?退一萬步講,即使喝多酒走錯屋,男未婚女未嫁,也沒什麽吧?”楊得力冷聲喝斥,“我看就是你不放心,老想發現點什麽。”


    “書,書記,您可是冤枉我了,我這完全是一片好心呀。這萬一要是小喬有點什麽事,鎮裏都要擔麻煩,你這個書記也有責任的。”於思新又氣又惱,口無遮攔,“未婚男女同居,現在倒也不算什麽新鮮事,反正好多人也不在乎道德譴責。我現在對這不關心,主要擔心小喬有什麽事,擔心是否本意,要是被強迫的話,那性質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楊得力瞪了眼:“你就敢肯定她在屋裏?”


    於思新語氣軟中帶硬:“不是我敢肯定,而是這鞋就在門口,隻能進這屋找。時間不等人,不能再耽擱了,否則出事就晚了,這責任誰擔得起。”


    “好,好吧,那,先給李鎮長打個電話。”楊得力很是無奈的拿出手機,撥打起來。


    手機裏靜了一會兒,然後傳出一個標準女聲:“您所撥打的號碼暫時不在服務區,請稍後再撥。”


    再打還是如此,連撥三遍都是不在服務區。


    “書記,不能再等了。”於思新說著,已經抬起了腳。


    “鍾正全,拿鑰匙去。”楊得力厲聲喝斥。


    “誒。”鍾正全應答一聲,快速離去了。


    於思新悻悻的收迴腳掌,避開了楊得力那淩厲的目光。


    時間不長,鍾正全一溜小跑的迴來,把手中鑰匙串一伸:“書記,鑰匙拿來了。”


    “開。”楊得力命令道。


    鍾正全略一遲疑,抬手敲門。


    於思新一把奪過鑰匙,伸進鎖孔,“嘎吧嘎吧”兩聲,打開門鎖。


    “咣當”一聲,屋門大開,於思新當先而入,其他人也跟了進去。


    辦公室空無一人,於思新直奔套間而去。


    “吱扭”一聲,套間門適時打開,一個衣衫不整的女孩站在門口,兀自揉著眼睛,正是辦公室文員喬曉敏。


    “你……真不要臉。”楊得力大喝一聲,揚起了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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