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李光磊還沒起床,龐大剛就來了。


    隻睡了不到三個小時,實在乏累,兩人都不約而同打了個大哈欠。


    苦笑了一下,龐大剛道:“剛剛張猛打來電話,經過現場排查,可以確定的是,劉小寶頭上傷是磕的,院外地麵石頭尖有血跡。勘查現場的時候,衛生院陳院長跟著去的,也認可了傷口與石頭尖形狀的高度吻合。


    現在就是行兇者還沒著落,既沒發現那幾人蹤跡,也沒任何關於幾人的具體信息,究竟四人還是五人也無定論。如果從幾人留話來看,好像是村民,但口音卻更像縣城的。目前張猛采取了兩條腿走路,一是派出所繼續在附近村子排查,重點排查樺樹背村,二是將案情線索通報倡誠鎮派出所,請兄弟所協查。”


    李光磊點點頭,沒有發表具體看法,而是又提出新問題:“劉小寶情況怎麽樣,沒出現異常吧?”


    “沒聽說,我再問問。”龐大剛說著,拿出了手機。


    李光磊擺擺手:“不必了,沒來電話就是沒事,一會兒反正也得把他轉迴縣醫院,到時自然就知道了。”


    正這時,葛玉慶來了。


    龐大剛打過招唿,離開了屋子。


    “唉,咋就出了這檔子事,偏偏挨打的還是劉小寶。”葛玉慶歎著氣,坐了下來。


    李光磊道:“這種事雖不可預測,卻也在意料之中。隻要做事情,就避免不了有人搞破壞,何況咱們做的事本就衝了一些人肺管子。至於劉小寶挨打,我覺得純屬就是趕巧了,是正好他出院子,換做其他司機也躲不開。”


    “你說這到底是什麽人幹的?會是樺樹背的二賴、三賴嗎?”葛玉慶追問著。


    “不是,絕對不是。”李光磊說的很肯定,“雖說這事發生在樺樹背,那兩個混球又剛鬧過事,但他們並不傻,也根本沒必要這麽弄。我敢斷定,既不是他們直接下手,更不會指使他人。從現在來看,更像是那隻幕後黑手,是這個人還嫌事情不夠亂乎。”


    葛玉慶緩緩點頭:“我也覺得應該是這樣,隻是一時還不確定,現在既然你也這麽認為,那我就心裏有底了。交通局是我找的,現在他們的人挨了打,還正好是老於小舅子,那這事隻能我去處理。這樣,你盯著工地,也盯著警方的調查,我去送劉小寶到縣醫院,也正好找老於解釋解釋。”


    又簡單探討了幾個事項,進行了必要的安排,葛玉慶、李光磊同時離開工作組。


    雖說剛才也探討了幾種可能,但對於工程是否受影響,於局長會否理解並繼續支持,李、葛二人都心裏沒底,現在能做的就是盡力彌補和爭取了。


    ……


    下午將近四點,李光磊正在工地忙活,手機響了。


    看了眼屏幕顯示,李光磊到了僻靜處,接通來電。


    葛玉慶聲音立即傳來:“工地怎麽樣?破案進展如何?”


    李光磊道:“整體沒受大影響,還照常進行著,但人們說法卻很多,有些說法明顯不實,也對我們不利。當然也不隻是工地有說法,鎮裏、村裏都在議論,更有甚者,說這是喜迎愚人節。交通局那些人情緒不高、心不在焉,像是擔心遇到同樣麻煩,也像是等待隨時撤離。隻怕時間一長的話,要起變故呀。我正考慮著如何化解危局,隻是現在還沒有一個穩妥、有效的方法。


    張猛他們又仔細勘查了現場,除了先前的發現外,還理出了幾人的初步逃跑軌跡。根據腳印判斷,直接行兇的一共四人,車上是否有人等著不得而知。從腳印和車轍分析,行兇者是乘坐七座麵包車來的,行兇之後,立即上車逃離了現場。隻是到柏油路後,便沒了車轍,相關路段也沒有監控設施,隻能大致判斷是奔向縣城方向。


    在縣交警隊和倡誠鎮派出所傳迴的消息中,並沒發現可疑車輛和人員,也未找到相關影像記錄。不過也提供了幾個有案底人員,供幾處警方分析、比對,隻是暫時還沒比對出符合條件的。”


    “得馬上破案呀,否則咱們的工程就涼了。”葛玉慶語氣很是沉重,“今天我先把劉小寶送到縣醫院,他姐姐正在那等著,也就是老於媳婦。以往的時候,她每次見到我,都是‘大哥長,大哥短’,今兒個倒好,不但沒有這些問候,而且全程黑臉,臨了也沒接我的話。誰讓咱們有短處呢,我隻好笑臉相陪,真正是熱臉貼上了冷屁股。”


    聽到葛玉慶這個比喻,李光磊忍不住笑出了聲。


    讓對方這麽一笑,葛玉慶也意識到不妥,跟著“嘿嘿嘿”笑了起來。


    笑罷,葛玉慶長歎一聲:“唉,醫院剛受完冷臉,又馬上去交通局說好話。老於倒是還算客氣,沒說什麽過分話,可是卻要求盡快捉拿行兇者,也對樺樹背村民表示了極度不滿。我隻好向老於保證,這事絕不是村民幹的,還把早上專門給樺樹背青壯男村民錄的像拿給他看。並向他解釋,警方也認定,行兇者不在這些村民中。


    結果他又疑惑行兇者來自轄區其他村子,我隻得盡量解釋,好說歹說,他才不再糾纏打人兇手身份。繼而他又說了局裏的意見,從即日起,中止對修這條路的所有支持。沒有他們的支持怎麽行?經過好一通解釋,仗著這張老臉,仗著同學關係,請他收迴成命。老於最終總算鬆了口,表示可以暫時不追究工作組和村裏責任,由工作組負擔被打者療傷費用。但要想讓交通局恢複支持,就必須抓到行兇者,讓行兇者得到嚴懲。”


    “停工?也太小題大做了吧?現在警方正全力破案,而且已經基本排除村民行兇可能,這分明是借題發揮。不能因為是他小……”話到這裏,李光磊及時刹住。


    手機裏靜了一下,才傳來葛玉慶的聲音:“老於也有難處,是不得以而為之,他這人還是很念舊的,否則也不可能給咱們支持。他說對於司機被打,交通局反響很大,大多數班子成員建議停工。當初他支持這個項目,好幾人就有不同意見,現在又出了這樣的事,他也隻好尊重人們想法。為了幫咱們,老於已經頂了很大壓力,不能因此影響了他的前途呀。”


    李光磊急道:“這要一停工,可不僅僅是延誤幾天工期的事,很可能會影響到整個工程。村民可是很不容易組織起來的,現在也都挺有精神頭兒,要是他們跟著甩手不幹,那可就壞了。事後即使交通局恢複支持,怕是村民也沒精神頭了,而且還會就此事生出其他事端來。”


    葛玉慶聲音中滿是無奈:“停工是交通局集體意見,事已至此,也隻能這樣了。若是想要工程繼續,那就隻能爭分奪秒破案,爭取在明天八點前把案破了。本來局裏要今天下班就撤人,是我好說歹說,才同意明天下班再通知的。跟張猛他們講一下,講他們多辛苦辛苦,爭取在十多個小時內抓住兇手,弄清事情真*相。”


    李光磊忍不住發起了牢騷:“派出所又不是咱們家開的,哪能說抓就抓住?我看就是……”


    “說什麽都沒用,麵對現實吧。”手機裏聲音至此,戛然而止。


    握著手機,李光磊輕輕搖頭,苦笑著:“他娘的,什麽事?”


    正這時,常有禮老遠走了過來。


    “鬼鬼祟祟的,幹什麽?”李光磊語氣中帶著火氣。


    常有禮快步到了近前,臉上笑意更濃:“李組長,我就是向你請教一件事,明天該上多少人?”


    李光磊先是一楞,隨即明白:好事不出門,壞事行千裏,怕是人們已經聽說交通局的態度了。他板著臉道:“該多少就多少。”


    “不是,不是交通……”吭哧了兩聲,常有禮沒敢說出後麵的話來。


    “叮呤呤”,手機鈴聲適時響起。


    看到來電顯示,李光磊不耐的擺了擺手,隻到常有禮離去,才接通了電話。


    “怎麽才接電話,老葛電話為什麽也總占線?”手機裏傳來一聲喝斥。


    李光磊就是一楞,再次把手機放到眼前,辨識了一下上麵號碼,心裏話:沒錯呀,是黨政辦電話。


    對方聲音再次傳來:“鎮黨委研究決定,鑒於近期鳳角段公路進展順利,黨委領導決定明天視察工程現場。對了,黨政辦老鍾有急事出去,就由我代為通知了,也順便替他值守一下。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向鎮領導求證。”


    “知道了。”沒好氣的迴了一句,李光磊摁掉電話。


    雖然看不到對方,但李光磊能夠想到電話對麵的得意神情,能夠想到那副醜惡嘴臉。


    求證嗎?念頭一閃,李光磊立即否定,心道:不停工才是正理。


    拿起手機,李光磊撥打了葛玉慶號碼,電話一通,直接道:“組長,你再跟於局長好好說說,這工不能停。”


    葛玉慶道“怎麽說?老於已經到縣政府開會去了。再說了,說也白說。我馬上就往迴返,見麵再……”


    “那也必須得說,堅決不能停工,這工停不起。剛才於思新打電話……”李光磊直接打斷,講說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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