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吃完早飯,李光磊迴屋喝水,準備一會兒就去施工現場。


    正這時候,葛玉慶來了。


    自從修路正式啟動後,葛、李二人工作交流較多,說話也較簡潔。


    今天李光磊同樣沒有客氣,而是直接問道:“組長有事?”


    “你這一天忙的,早出晚歸的,可要注意勞逸結合。”葛玉慶答非所問。


    “沒事,能吃得消。”李光磊迴應後,又說,“有什麽事,就直接說吧。”


    “其實也沒什麽事。”葛玉慶說著,坐到了沙發上,繼續道,“我就在感慨呀,當初咱倆弄這事的時候,幾乎那是人人唱衰,說咱們不但弄不成,根本就搞不起來。現在怎麽樣?先不管以後有多大困難,但最起碼當下紅紅火火的。當然了,除了咱倆的努力外,交通局和村裏的支持也彌足珍貴,尤其村民來這麽多更是出乎意料。不過你那天講得好,要防患與未然,所以我要時時與局裏溝通,你也要多關注村裏動向。”


    李光磊“哦”了一聲,然後直接問:“組長,是不常有禮找你了?”


    葛玉慶一笑:“找了,昨天就打電話,今一早又問了。我不熟悉情況,這才想著了解一下。”


    “工程好不容易開了頭,整體士氣也很高,現在正是應該鼓勁的時候,他們卻來這麽一手。你是沒見,兩個大男人往地上一躺,口口聲聲不讓經過他們地塊,還借機貶損工作組,散布不實負麵消息。交通局機械不能動,那麽多人也都觀望著,若是不能及時處置,很可能引起變故。假如村民相信了他們鬼話,都散了,假如交通局連人帶設備都撤了,工程還怎麽進行?


    可他倆都是村裏老百姓,還有那麽多人看著,我們總不能采取強製措施吧?本來就有人想著看我們出醜,想著暗中使絆子,要是逮住這樣的茬口,還不知怎麽利用呢。那種情況下,隻有一種辦法,惹不起躲得起,即然你不讓修,那我們就不修。”說到這裏,李光磊無奈的攤開雙手。


    “確實呀,那種情況下,真是深不成,淺也不成。”說到這裏,葛玉慶語氣一轉,“隻是這麽一弄的話,樺樹背村民就白忙活了,會不會遷怒於我們?即使他們不直接找工作組麻煩,而是把人撤走的話,會不會影響其他村民的工作熱情?”


    李光磊神色嚴肅起來:“現場那麽多人看著,不是我們不給樺樹背修,而是他們村裏協調不好關係,是他們的人影響著整個工程的繼續。如果常有禮足夠明智的話,就應該從自身找原因,而不是慫恿村民做什麽,否則他就不配做村主任。這才多長時間,他們村可是接二連三出事了。


    至於他們是否撤人,那是村裏的自由,我們不會阻攔。假如常有禮想拿這事要挾,那就足以證明他不稱職,就不是如何對待他的問題,而是要考慮他能否代表村裏,夠不夠格擔任村主任了。再說了,樺樹背村在工程現場那些人裏,十有八*都是他的子侄,若是這些人表現不當的話,他也難逃唆使嫌疑。”


    聽這李光磊的講說,葛玉慶暗自思量:還好自己考慮周全,沒有冒然答應常有禮,否則就衝李光磊的態度,怕是自己就坐蠟了。


    “電話裏說的可憐巴巴,就跟受多大委屈似的,還好我不糊塗。這迴他要再跟我磨叨,我非把他頂的遠遠的。”葛玉慶“哼”著,出了屋子。


    不多時,李光磊就騎著摩托到了工地。他發現,常有禮在現場,樺樹背村那些義務勞動力也在。


    這種情況不出意外,他料定常有禮不敢頂著幹。


    剛才就一直關注著,現在看到李光磊停下摩托,常有禮立即滿臉堆笑迎上去:“李組長,冷了吧?”


    李光磊從車上下來,邊走邊說:“冷嗎?天這麽睛,太陽這麽毒,連點風絲都沒有呀。”


    “是,是,不冷就好,不冷就好。”常有禮訕訕笑笑,跟在後麵,“李組長,有時間嗎?我想……”


    “忙呀,沒時間。”說著話,李光磊加快了步伐。


    “李組長,李組長,也耽誤不了你多長時間,就是村民都希望村前公路能一塊修了。”常有禮急急追了上去。


    李光磊轉過頭去,冷冷的說:“常主任,你要搞清楚,是你們的人不讓修,非要以此要挾整個進度。現在不是誰要把樺樹背怎樣,而是你們的人非要把樺樹背村民孤立起來,非要放到到鳳角其他村民的對立麵。”


    常有禮臉色通紅,做著解釋:“我,我不是那個意思,就是想表達一下心情。”


    “那是什麽意思?昨天當著那麽多人,你還譏諷我不夠意思,根本不留半點麵子。可我為了工作大局,沒有和你理論,不要以為我怕了你。其它的事不說,咱就說那兩次。我剛到鎮裏上班的第一天,大晚上就去你們村處理事情,後來又為村裏阻止了一場可能的流血事件。兩次我都是冒著風險的,本身也遇到了風險,給你解決了大難題,你也才得以繼續當村主任。否則你會怎麽樣,會不會承擔法律責任?最起碼村幹部是當不成了吧。我這還不夠意思?你還讓我做什麽?”厲聲質問後,李光磊頭也不迴,絕決的走向前麵勞作的人群。


    常有禮楞在當地,臉上神色不時變化,最終無奈的長歎了一聲:“唉……”


    ……


    幾天過去,常有禮再次找到了李光磊。這次他沒有上來就解釋,而是直接遞上了兩張紙。


    看過張紙上內容,李光磊道:“到底怎麽迴事?”


    常有禮歎了口氣:“那倆混球被人利用了。自從那天現場耍混後,二賴、三賴就躲著我,找了好幾次也沒找到。昨天下午的時候,終於把他倆捂在了家裏,他倆都在二賴家。看到我進屋,那倆家夥還挺橫,把頭往旁邊一扭,根本不理不睬。和那天的唯一區別,就是沒給我當‘老子’。可是等我一開口,一說到地塊的事,倆家夥又胡攪蠻纏起來,要麽就裝糊塗。


    就在那倆家夥準備躲出去的時候,他們的爹和妹妹迴來了。常有才和我是本家,平時靠閨女養活,一般不怎麽迴來,這次我專門去城裏找了他。別看那倆家夥是混球,平時不養活老頭,可是見了老頭還挺老實,二賴還假惺惺的問候了一番。老漢沒說別的,就是讓兩個混球到我家,這是我教老漢說的。


    倆混球一路上沒說什麽,跟著去了我家。到家的時候,我老婆已經炒出了兩個菜,酒也擺好了。我讓他倆上炕,倆混球還是不理不睬,又靠他爹吼了一嗓子,他倆才到了炕上。剛開始倆混球喝酒的時候,主要靠他爹督促,後來才漸漸喝開了。等到倆混蛋喝得舌頭發硬時,說了實話。


    據他們說,在工程剛開工的時候,二賴在縣城遇到了一個以前的同學,兩人一塊喝酒。在喝酒過程中,對方要他阻止施工,還教了他辦法,就是那天他們上演的那一出。但對同學現在的身份一無所知,更不知道同學為什麽要那麽做。他們之所以那麽做,是同學答應給六百塊錢好處,先給一半,事成再給一半。結果先前的三百塊錢拿上了,事後的一直沒拿到手,連人也找不到。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們才交待了那件事,否則恐怕還不講呢。”


    李光磊暗暗點頭:果然幕後有黑手,這黑手會是誰呢?


    “等他們酒醒的時候,知道已經全說了,便沒再費話,同意了這個。我又馬上找村民,弄了這個。”停了一下,常有禮試探著問,“李組長,看在全體村民的麵子上,看在……”


    “你先迴去吧,等我們研究研究。”李光磊揮著手,打斷對方。


    常有禮帶著遺憾與忐忑,離開了副組長辦公室。


    待到常有禮一走,李光磊拿著紙張,到了葛玉慶辦公室。


    ……


    下午工地收工的時候,人們被集中起來。


    李光磊站到了隊列前麵。環視眾人一周,從衣兜裏取出兩張紙來,打開折疊,展示著。


    “什麽?那是什麽?”


    “怎麽那麽多手印?”


    “上麵好像都是樺樹背的人。”


    看到紙張,人們立即議論紛紛。


    指著紙張,李光磊講說起來:“各村的鄉親們,現在我手裏拿的兩張紙,一份是常萬富哥倆與村裏簽的土地置換協議,他們同意了置換安排,不再以此阻撓施工。其實這事早就說定了,隻是當時沒有簽署這份協議。


    第二份是樺樹背村民肯請修路的請願書,每家戶主都簽字摁了手印。現在已經沒人阻攔,村民意願又這麽強,尤其還有好幾十號參加義務勞動,這誠意足夠了。大家說一說,該不該同意樺樹背村民請求,該不該把他們村前公路修了。”


    聽話聽音,再說樺樹背村民表現又足夠好,反正又不花自個錢,人們沒有反對的理由。於是全都紛紛表示:“應該,應該。”


    “好,既然大家都同意,那我們就尊重諸位意見,繼續把那段公路納入進去。”說到這裏,李光磊又補充道,“那天的事已經調查清楚,並非常萬富哥倆本意,兩人已經意識到錯誤,他們是被指使的,在他們背後有黑手。”


    “幕後黑手是誰?”好多人都發出了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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