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走出客棧時,因為已經快到半夜,街道上已經幾乎找不到人了,吳遲帶著王麟來到那戶人家大院,原來就在客棧不遠處的富人區裏。


    吳遲在路上一直在墨跡:“你可別看那鬼冤就饒他一命,鬼與天道不合,與天地萬物皆不能相生,可謂是百害而無一利,千萬不要手軟啊。”


    “就是這裏了”,吳遲走上前敲門,過了很久之後,大門吱呀打開,走出一個夜色下臉色無比蒼白的老人,老人先是皺眉,然後又麵露驚訝:“哎呀,這不是吳小道長麽,怎麽沒見到老仙師,還有這位小兄弟是?”


    “這是我師弟,叫吳德,我師父與曹大元帥論道去了,但是又放心不下你們,所以差我和我師弟前來幫你降妖伏魔”吳遲臉不紅心不跳地編著故事。


    老人被忽悠的一楞一楞的,看到王麟也是老仙師的徒弟,馬上把兩位都請進院子裏,“兩位道長稍等,我這就去請我家老爺。”說完就匆匆離去了。


    前廳這時就隻剩下王麟與吳遲兩個人,這戶人家院子雖大,但是一看就是久未修繕過,甚至到處都能看到蜘蛛網,讓人感覺陰森恐怖,吳遲看著周圍,突然腰間係的小鈴鐺無風自鳴,這令吳遲悄悄打個寒戰,王麟生活的小鎮上的房子卻與這有些相似之處,都是殘破不堪,所以他並沒有感覺很恐懼。


    吳遲走到王麟身邊,悄悄說道:“那鬼就在我們身周三仗之內盯著我們呢,我雖還未讓它現形,可是我身上的那件鈴鐺是我純陽宮的探魂鈴,隻有方圓三仗之內有邪祟才會響起。”


    “那你打算怎麽做?”完全對捉鬼沒有經驗的王麟不知道該做什麽。


    “簡單,一會我會找機會讓他顯形,然後你就上去直接拿拳頭掄死它。”吳遲低頭小聲道。


    “就這麽簡單?”王麟驚訝道。


    “就這麽簡單。”吳遲說道,“當然了,你打不過它的話,死的就是咱倆。”


    “等會兒這戶人家的老爺出來,鬼一定會因為這戶人家的人而分心,我那時會讓它顯形,然後就靠你了。”吳遲接著說道。


    王麟先是一楞,然後鄭重點頭。


    耳邊的悄悄話剛剛結束,就看到一個文弱男子從院子裏走出,臉色也是微微發白。“兩位道長願意救我,我柳延枚必定重金相謝。”


    這時,吳遲的探魂鈴響得更加劇烈!


    隻見話音剛落,吳遲沒有理會柳延枚,突然不知從哪裏掏出一張符籙扔向天上,口中還念念有詞:“急急如律令,敕!”


    飛舞空中的符籙在瞬間燃燒殆盡,然後三丈空間之內,突然光芒四射,一道由虛幻漸漸化為實體的女子倩影浮現。


    王麟看著漸漸化為實體的女鬼,心想這鬼原來還可以這麽漂亮,跟小鎮上老人說的張牙舞爪根本不一樣嘛。


    “王麟,看什麽看!現在不是看美女的時候!錘死她!”吳遲著急叫道。


    王麟也立馬迴過神,雙手握拳,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本著不打死你,我就得死的至高道理,猛地衝上去,一拳便砸在女鬼肚子上!


    女鬼一聲慘叫,身影被擊飛,不知道吳遲用了什麽道法,女鬼的身子完全實體化,碰到牆壁,非但沒有直接穿透,反而先撞在牆上,然後重重地摔在地上。好似女子的生命又重新迴來了般。


    王麟沒有給女鬼反應的機會,根本沒等女鬼站起來,就已經衝到女鬼麵前,一條鞭腿直直掃在女鬼胳膊上,然後又舉起右拳對著女鬼的後腦狠狠錘下。


    吳遲這時也沒閑著,一個勁兒地瞎指揮:“王麟左勾拳,哎,對了~,再給她一腳,哎好~,再狠點,直接打散她!”


    這時的女鬼已經從之前的清美模樣被揍得成了頭發披散,滿臉是血,衣衫襤褸,甚至隱約有了要消散的跡象,可不就是王麟家鄉說的那種厲鬼。


    王麟恍然大悟,原來厲鬼是被人揍出來的。隨後集中力氣,準備一拳徹底打散這隻女鬼,女鬼仿佛也認命般地閉上了兩隻眼睛,靜靜等死。


    既然已經化了鬼,再死一次又能何妨。


    女鬼閉上眼睛,等待拳風後即將到來的拳頭。可是,卻遲遲未等到那最後一拳。


    王麟的拳頭離女鬼的腦袋隻有一絲距離時突然刹住,皺眉大聲喝道:“吳遲!我覺得不對勁!”


    吳遲正在興頭上,被這一聲大喝弄得一愣,“什麽不對勁?”,然後突然猛然睜大雙眼。


    沒錯,是不太對勁!


    因為


    這女鬼太弱了。


    兩個少年都是一陣沉默,在女鬼出現時,探魂鈴隻是微微作響,而當柳延枚到來時,探魂鈴卻突然鈴聲大作,本以為是女鬼突然爆發鬼力,現在看來,那刺耳鈴聲不是為她所響,而是為那宅院主人,柳延枚!


    兩位少年幾乎同時看向那宅院主人柳延枚,隻見文弱書生柳延枚這時手中正拿著一隻手帕輕擦嘴角,臉上洋溢著詭異微笑。


    看兩個少年都看向他,柳延枚收斂笑容,裝作驚訝叫道:“兩位小道長怎麽不快將那女鬼打散啊?因為她,我家的下人們一個接一個地消失,兩位小道長救我全家老小,我必重金相謝!”


    吳遲沒有迴答,隻是一直看著他,向他走了幾步,發現腰間的小巧鈴鐺從未如此劇烈鳴響過,吳遲徹底確認,眼前的柳延枚,不光不是人,而且來頭定是恐怖。


    王麟雖不知吳遲為何會向柳延枚走了幾步,但對吳遲的安危著想,他丟下已經奄奄一息的女鬼,快步走到吳遲與柳延枚的中間,帶著那一直皺眉看著柳延枚的吳遲一點點倒退。


    吳遲則是迴憶起純陽宮的典藏中的那一段:“天地初開,五洲各孕一獸,應天道而生,生而可登天,開悟後便可入天道。五獸中,數西霞州靈蟒延枚最喜怒無常,嗜殺凡人,不願登天而去。二千年前,偶遇聖人,化為人形,殺戮稍減。”


    吳遲皺眉苦笑,悄悄在王麟耳邊說道:“哥們,對不起啊,咱攤上*煩了,可能今天咱們誰也活不了了。“


    王麟沉重問道:“怎麽迴事?”


    “都錯了,是我太天真,原來師父說的麻煩不是那女鬼,而是這戶人家的主人,這柳延枚不是人。”吳遲苦苦說道。


    “也是鬼?而且更厲害?”王麟接著小聲問道。


    “是鬼就好了,那還有一搏之力,可是眼前這位,可比鬼高貴多了,他是妖,而且還是一尊天地大妖。”吳遲幾乎有些絕望了。


    王麟皺緊眉頭,緊緊盯住前方不遠處的柳延枚,不敢轉移視線,說道:“別這麽早放棄,這裏是大廳,離外麵大門不遠,我們一會兒找機會快逃。“


    吳遲心中歎息,心說王麟你是不知道這位老怪物的傳說,不然你也不會想著還有逃跑的機會。


    但是吳遲還是死馬當作活馬醫,上前一步,走到柳延枚麵前,打了個稽首,並開口說到:“晚輩純陽宮吳遲,有眼不識泰山,不知這戶宅院是西霞州靈獸至尊,延枚先生的住所,還在這裝模做樣地想除去先生家的鬼,好換些路費,實在是罪過,還望先生您大人有大量,諒解我倆的不敬,晚輩這就離開,這就離開。”說著就要帶著王麟離開。


    “嗬嗬,兩千多年了,竟然還有人記得我這個靈獸至尊,真是令人感慨,我呀,早就不是至尊了,現在隻是可憐瘦弱一書生罷了。沒事研究研究戲劇,寫寫異誌小說而已。”柳延枚淡淡笑道,聲音哀怨。


    “您永遠是我們心中的至尊,晚輩們可是十分崇敬您,但今日實在太晚,實在不想打擾前輩休息,不如明日白天,晚輩們再登門拜訪。”吳遲繼續拍馬屁,同時一直和王麟慢慢後退,已經快要到大門門口了。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我這新寫的劇本有這麽一幕:兩道士冤殺怨鬼,靈獸至尊柳先生,怒斬無恥道人,為女鬼洗刷冤屈。”柳延枚微笑說道。


    “王麟,跑!”吳遲見勢不妙,立刻拉著王麟向近在咫尺的大門衝去。


    身後的柳延枚輕輕揮手,大門霎那關閉鎖死,笑言:“兩位小道長,既來之則安之,不如先與我共演此戲如何?”


    眼看逃生之路被封,吳遲雙手又不知從哪裏又神奇地抓出大把符籙,對著王麟說道:“兄弟對不住了,咱倆得拚命了。”


    王麟默默點頭,雙手握拳,做出打架的姿勢,如今雖然眼睛的奇異能力不在,但是這些年裏的無數街頭混戰,早就讓這個孤兒幫孩子王自己總結出了一些打起來難看但有效的野路子。


    柳延枚看著這兩個慎重與他對陣的少年,嘴角又露出微笑,輕聲說:“知道我的名號,還敢與我對戰,很好,等我吃了你們兩個,一定會把你倆的故事好好地寫進我的書裏,讓你們也流芳百世。”


    “那先謝謝前輩的好意了,不過晚輩不喜歡被記住,隻想能活個百世出來。”說罷,吳遲瘋狂地將滿手符籙全部拋向天空,雙手掐訣,向柳延枚率先衝來,符籙在天空中有的炸開,有的燃燒,有的散發奇異光芒,各種各樣不同效果的符籙有的加持在吳遲身上,有的化為術法擊在柳延枚身上。


    麵對擁有壓倒性實力的柳延枚,不瘋魔則不成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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