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兒聽到常念的聲音,猛然迴頭,韓夫人也是一愣,看向傅易歡,這是他們都沒預料到的,不知如何是好。


    常念看到圍著福兒的幾人,腰間都有佩刀,頓感不好,“你們要帶他們去哪兒?”


    九寅不知道這小孩是誰,又怕是什麽重要的人,不敢輕易動作,有些求助地看向傅易歡。


    傅易歡不得已出聲阻止欲上前拉福兒的常念,“常念,不準去,和你師叔迴院中去。”


    妙真也跑到常念身邊,一把摟住常念,輕聲安撫,“常念乖,和我迴去,小師叔給你解釋。”


    “我不!”一向聽話的常念紅著眼睛厲聲迴答,“我不走,師叔,他們為什麽要帶走福兒,要把他帶去哪兒?”


    妙真看著常念一滴滴湧出眼眶的淚珠,心疼不已,“常念乖,和師叔迴去。”說著就伸手想把常念抱走。


    “我不!”常念激烈掙紮,他轉頭對著福兒急聲唿喚,“福兒,福兒,你別怕,我不會讓他們帶走你的!”


    “常念哥哥!”福兒哭得滿臉是淚,抬手胡亂擦拭,但怎麽擦都擦不完,韓夫人心疼不已,拿出手帕幫他拭去,柔聲安慰。


    傅易歡站在一旁看著兩個小團子哭得傷心,心中激烈鬥爭,正當他準備出口取消交易,君無念從後堂步入,他走到常念身邊,彎腰幫常念擦了擦眼淚,常念看到師傅,原本的激動,漸漸平複,但眼淚還是控製不住地往下掉,他哽咽地乞求君無念,“師傅,師傅,你幫我求求王爺,別讓他們帶走福兒好不好!常念求你了。”


    君無念也是心疼常念,可事已至此,他抱起常念,“常念,聽話,和師傅迴去。”


    常念眼淚抑製不住不斷外湧,雙眼模糊,他在君無念懷中不斷掙紮,可就是掙脫不了。


    傅易歡眼神示意九寅,趕快走,九寅看著兩小孩如此,也是不忍,但他也隻能奉命行事,“韓夫人,請吧,別耽誤時間了!”


    韓夫人抱著福兒朝門外快步走去,常念察覺人走遠,大聲唿喚,“福兒福兒!!”轉而看向傅易歡,“我有東西要送給福兒,求,求求你了!”


    “九寅,等一下。”傅易歡開口叫住九寅。


    常念掙開君無念的懷抱,朝著福兒跑去,他從懷中掏出一個木雕的小兔子,努力踮起腳,把東西塞到福兒手中,“你,你拿好,這是,我為你做的,你拿好了,別丟了!”


    福兒把小木雕緊緊抱進懷中,點頭說道,“不會丟的,”隨即他在母親懷中努力伸手抹去常念的淚珠,“常念哥哥,你別哭了,我和母親一起,不會有事的,也許過幾天就迴來了。”


    “嗯,我等你迴來!”


    “好,你等著我!”


    韓夫人看福兒如此傷心,心中絞痛,不敢再做停留,抱著福兒隨九寅匆匆走出王府,常念還欲再追,被妙真一把拉住,常念眼看著福兒和他母親一起上了馬車,馬車很快消逝在夜色中,他控製不住地坐在地上放聲大哭,妙真不忍,還想勸慰,誰知常念打開他伸來的手,起身擦了擦眼淚,紅紅的眼睛掃視過傅易歡等人,對著他們大喊,“我討厭死你們了!”轉身朝院中跑去。


    妙真立馬準備去追,卻被君無念攔下,“讓他自己一個人靜一會兒,他現在也不想看見我們。”


    “都怪我,”妙真自責不已,“剛才他突然說聽見福兒在喚他,我還以為他是給我說笑,誰知趁我不備,他竟然就跑了。”


    傅易歡看到剛才慘烈的分別,心中堵得難受,看著常念跑走的方向陣陣出神。君無念走到他身邊,低聲說,“不怪你,別多想,我待會去找常念,不會有事。”


    傅易歡自是相信君無念,隻是常念那句討厭,還是戳痛了傅易歡。


    馬車上,福兒手中緊緊握著常念送他的小兔子,趴在母親懷中痛哭。韓夫人輕拍著他的背,小聲安慰。


    福兒看著手中雕刻得很醜的兔子,耳朵一大一小,四條腿也不一樣長,一看就是第一次雕刻,還很生疏,但他卻喜歡得不行,小心翼翼地擦去掉在上麵說眼淚,生怕泡壞了。


    “母親,我以後還能見到常念哥哥嗎?”福兒抬起眼看向韓夫人,眼睫上還掛著淚珠,十分可憐。


    韓夫人抱著福兒,堅定說道:“會的,母親保證。”


    福兒點點頭,心裏安慰不少。


    君無念找到常念的時候,常念正蹲在假山下麵的石洞中,整個人蜷縮著,哭得極其傷心。


    “常念。”君無念輕聲喚道。


    常念不做理睬,把頭埋在膝蓋中。君無念又喚道:“常念,師傅有話同你說,你還是不想理師傅嗎?是關於你和福兒的。”


    聽到這話,常念才抬起哭花的小臉,淚眼汪汪地看著師傅,似乎在思考君無念話中的真偽。


    “你不出來,我就走了,你別後悔。”


    常念一聽,馬上爬起來鑽出洞來,輕輕拉住君無念衣角。


    君無念抱起常念,慢步走在園中,“常念,何謂因果?”


    “一切法皆是依因果之理而生成或滅壞。”常念迴憶經書所說,默默背誦。


    “嗯,功課做得不錯,”君無念表揚道,“因是能生,果是所生。而且,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由因生果,因果曆然。十界迷悟,不外是因果關係。”


    常念似懂非懂地看著君無念,君無念伸手摸了摸他的頭,接著說道:“福兒有他自己的因果要去了結,等了結清楚了,他才能開始新的輪迴,而這次的因果才屬於你和他。”


    常念聽到君無念的話,原本黯淡的眸子燃起希望,“師傅,你不會騙我吧?”


    “為師什麽時候騙過你?還是你不相信師傅的能力?”


    “不不不,”常念趕忙否定,師傅卜算從未失手過,這點毋庸置疑,“那師傅,我什麽時候能再見到福兒?”


    “待你們都準備好時,一切就自然發生了,在那之前,你要做的就是強大起來,這樣被別人強迫分離的事就不會重演了。”


    常念聽了師傅的話,感覺找到了目標,“我一定會努力的,師傅,我要快點長大,以後就能保護好福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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