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悔不當初
妖孽王爺把大師拐走了 作者：兔子愛喝咖啡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暨陽，縣丞府內。
韓行千把寫好的密函落上火漆，交於護衛，囑咐他務必在大朝會前交到二皇子手裏，護衛領命，起身快速走出府邸，飛身上馬而去。
待人離去，韓行千轉頭望向正坐在桌邊吃點心的傅易歡，躊躇再三，開口問道：“王爺突然讓我把賬本丟失之事傳迴京中，還必須趕在朝會之前，小人想知道王爺這樣做到底有何目的？”
“演戲演全套嘛！如果你到現在都沒有傳迴消息，那等東窗事發他們就會懷疑你一早就被收買，第一個要處理的就是你，當然也不會放過你的妻兒。我已答應要保你一命，自然要送佛送到西咯！”
“那又為何必須交給二皇子？他從未親自出麵與我聯係過。”韓行千又問。
傅易歡眼中透出狡黠，“因為他夠笨啊！他看見密信一定十分驚慌，可是又來不及去找陳甫商量，到時候三皇子的人在朝會上再施壓……”
“他就會自亂陣腳，露出更多破綻。”韓行千輕聲接道。看著眼前這人俊美的麵孔，他心中卻湧現陣陣寒意，竟能算計人心至此！
傅易歡拍了拍粘著點心碎屑的手，起身說道：“我們該做的已經做完，其餘的就讓他們去鬥。韓大人沒問題的話我就先走了。這麽好的天真應該出去逛逛，韓大人也多陪陪家裏人，畢竟之後大人就要受點苦了。”
“王爺，下官還有一個問題。”韓行千突然出聲。
傅易歡站在書房門口停住腳步，迴身看著站在陰影下的韓行千，靜默地等著他開口，仿佛已經預料到他要問什麽。
“這幾天我仔細想了想，以王爺的智計和能力，完全可以用更簡單的方式拿到我們的罪證，在毫無防備之下把我們一鍋端了。這樣的話甚至都不需要王爺親自出京，可你卻來了，甚至把自己置於險地，就為了勸我配合，看似是需要我作證，但其實更像是在給我留退路。所以，敢問王爺，為何？”
傅易歡沒有立刻迴答，他似乎陷入了某種迴憶，半晌，終於抬頭看向韓行千，眼中有他看不懂的情緒在湧動，嗓音清冽，“八年前戎狄犯境，北原軍陷入苦戰，暨陽縣不遠萬裏籌了三車糧草送到邊境，其中有幾件棉襖，是尊夫人親手縫製；七年前，朔王被冤通敵叛國，暨陽縣丞呈上奏折，細數朔王功績，堅稱他絕不會叛國，此封奏折雖未呈到禦前，可是這份情，我領了。”末了，傅易歡跨出房門，朝著院門快步走去，君無念就站在垂花門下靜靜注視著他。
韓行千耳邊傳來轟鳴，腦中一片混亂，一陣刺眼白光拂過眼前，他看到幾個穿著麻布粗衣的少年走在田埂上，背上是沉重的背簍，但他們的肩背依然筆直，突然一個看起來較小的男孩對身旁的少年說到：“韓大哥，我不喜歡上學堂，夫子好兇，背不出書還要被打手板。”
少年伸手拍在他腦袋上，聲調嚴厲，“別想偷懶，好好讀書。”
“讀書有啥用嘛。”小男孩捂著被拍痛的腦袋，不解的問。
“讀書就可以參加科舉，就可以當官。”
“啊，韓大哥，原來你是為了當大官啊。”小男孩傻頭傻腦地笑道。
“當然不是，”少年揚起臉龐，看著茫茫天地，露出燦若驕陽的笑臉，大聲說道：“我要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少年清澈的聲音從久遠的洪流中一波一波襲來，撞擊在韓行千的心上，他喃喃自語“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
隨即大笑起來，眼淚順著眼角湧出，滴落在地上，濺起塵土，盤旋上升慢慢消散。
……
金碧輝煌的金殿內，皇帝坐在高高的龍椅上，眼中是不可遏製的震怒，二皇子聲淚俱下跪在大殿中央，不住地乞求君父原諒。當朝宰相陳甫此時看著還算鎮靜，隻是額頭上的汗珠，暴露了他內心的慌亂。
今日朝會，刑部尚書突然上告，說禮部侍郎和二皇子勾結暨陽縣丞販賣私鹽，私藏鐵礦，並強征普通百姓，到礦山勞役，草菅人命。樁樁件件，俱是大罪。且還呈上了他們往來賬冊及逃出少年的口供作為鐵證。
這位禮部侍郎是陳甫女婿，他知道茲事體大，刑部尚書是三皇子的人，必然要把他們置於死地，幾瞬之間，衡量好取舍後，正欲推出替罪羊。誰知刑部尚書對著二皇子一陣逼問，那廢物竟然就不打自招，跪下求皇帝饒恕，他這一跪，基本就是認了罪名。
陳甫了解皇帝，此人最是多疑自私，販賣私鹽隻是為錢，尚有迴還的餘地，可是私藏鐵礦，就是觸了皇帝逆鱗，有了鐵礦就可以私鑄兵器，那就是威脅到了皇位。陳甫心中一涼，險些暈倒在大殿。
皇帝看著下麵鬧鬧哄哄各自為營爭論不休的朝臣，再看看跪在殿中瑟瑟發抖的二皇子，暗罵逆子，心中鬱結更甚，隨即瞬間嘔出一口鮮血，癱倒在龍椅上……
霎時間，殿內眾人慌作一團，皇帝貼身太監高仕立馬上前查看，並高聲喚到：“快傳禦醫，快……來人，把陛下移入後殿……”
二皇子跪在地上滿臉迷茫無措，陳甫趁亂一把拉住他，低聲在他耳畔說：“快找人去後宮通知陳貴妃，告訴他想辦法到禦前伺候，再就是最重要的……”
“是什麽，外，外，外祖父。”二皇子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把拉住陳甫的衣角，自下而上抬頭看去，隻見陳甫滿是皺紋的蒼老眼眸中閃過一絲淬毒的光，隨後沙啞地開口：“讓你母妃現在就派人，把那些知情之人全部斬草除根，再放火燒了礦山，我看他們還有什麽證據。”
“全部殺了……”二皇子囔囔道，“那侍郎他也……”
陳甫幽幽看著滿臉鼻涕眼淚的二皇子，內心嫌棄之意更甚，聲音中的溫度驟然下降，“總要有人去死，不是他，就是你我。”
二皇子驚懼萬分，眼前的外祖父再不是平時慈眉善目的樣子，就好像變成了滿嘴鮮血，不斷撕咬獵物的豺狼。他不敢再多說什麽，抹了把眼淚，匆匆找來身邊伺候的小太監，讓他去後宮傳話。
陳甫和二皇子沒有注意到，身後一道陰厲的目光 一直在默默注視著他們，此刻更是緩緩勾起一邊唇角。
韓行千把寫好的密函落上火漆，交於護衛，囑咐他務必在大朝會前交到二皇子手裏，護衛領命，起身快速走出府邸，飛身上馬而去。
待人離去，韓行千轉頭望向正坐在桌邊吃點心的傅易歡，躊躇再三，開口問道：“王爺突然讓我把賬本丟失之事傳迴京中，還必須趕在朝會之前，小人想知道王爺這樣做到底有何目的？”
“演戲演全套嘛！如果你到現在都沒有傳迴消息，那等東窗事發他們就會懷疑你一早就被收買，第一個要處理的就是你，當然也不會放過你的妻兒。我已答應要保你一命，自然要送佛送到西咯！”
“那又為何必須交給二皇子？他從未親自出麵與我聯係過。”韓行千又問。
傅易歡眼中透出狡黠，“因為他夠笨啊！他看見密信一定十分驚慌，可是又來不及去找陳甫商量，到時候三皇子的人在朝會上再施壓……”
“他就會自亂陣腳，露出更多破綻。”韓行千輕聲接道。看著眼前這人俊美的麵孔，他心中卻湧現陣陣寒意，竟能算計人心至此！
傅易歡拍了拍粘著點心碎屑的手，起身說道：“我們該做的已經做完，其餘的就讓他們去鬥。韓大人沒問題的話我就先走了。這麽好的天真應該出去逛逛，韓大人也多陪陪家裏人，畢竟之後大人就要受點苦了。”
“王爺，下官還有一個問題。”韓行千突然出聲。
傅易歡站在書房門口停住腳步，迴身看著站在陰影下的韓行千，靜默地等著他開口，仿佛已經預料到他要問什麽。
“這幾天我仔細想了想，以王爺的智計和能力，完全可以用更簡單的方式拿到我們的罪證，在毫無防備之下把我們一鍋端了。這樣的話甚至都不需要王爺親自出京，可你卻來了，甚至把自己置於險地，就為了勸我配合，看似是需要我作證，但其實更像是在給我留退路。所以，敢問王爺，為何？”
傅易歡沒有立刻迴答，他似乎陷入了某種迴憶，半晌，終於抬頭看向韓行千，眼中有他看不懂的情緒在湧動，嗓音清冽，“八年前戎狄犯境，北原軍陷入苦戰，暨陽縣不遠萬裏籌了三車糧草送到邊境，其中有幾件棉襖，是尊夫人親手縫製；七年前，朔王被冤通敵叛國，暨陽縣丞呈上奏折，細數朔王功績，堅稱他絕不會叛國，此封奏折雖未呈到禦前，可是這份情，我領了。”末了，傅易歡跨出房門，朝著院門快步走去，君無念就站在垂花門下靜靜注視著他。
韓行千耳邊傳來轟鳴，腦中一片混亂，一陣刺眼白光拂過眼前，他看到幾個穿著麻布粗衣的少年走在田埂上，背上是沉重的背簍，但他們的肩背依然筆直，突然一個看起來較小的男孩對身旁的少年說到：“韓大哥，我不喜歡上學堂，夫子好兇，背不出書還要被打手板。”
少年伸手拍在他腦袋上，聲調嚴厲，“別想偷懶，好好讀書。”
“讀書有啥用嘛。”小男孩捂著被拍痛的腦袋，不解的問。
“讀書就可以參加科舉，就可以當官。”
“啊，韓大哥，原來你是為了當大官啊。”小男孩傻頭傻腦地笑道。
“當然不是，”少年揚起臉龐，看著茫茫天地，露出燦若驕陽的笑臉，大聲說道：“我要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少年清澈的聲音從久遠的洪流中一波一波襲來，撞擊在韓行千的心上，他喃喃自語“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
隨即大笑起來，眼淚順著眼角湧出，滴落在地上，濺起塵土，盤旋上升慢慢消散。
……
金碧輝煌的金殿內，皇帝坐在高高的龍椅上，眼中是不可遏製的震怒，二皇子聲淚俱下跪在大殿中央，不住地乞求君父原諒。當朝宰相陳甫此時看著還算鎮靜，隻是額頭上的汗珠，暴露了他內心的慌亂。
今日朝會，刑部尚書突然上告，說禮部侍郎和二皇子勾結暨陽縣丞販賣私鹽，私藏鐵礦，並強征普通百姓，到礦山勞役，草菅人命。樁樁件件，俱是大罪。且還呈上了他們往來賬冊及逃出少年的口供作為鐵證。
這位禮部侍郎是陳甫女婿，他知道茲事體大，刑部尚書是三皇子的人，必然要把他們置於死地，幾瞬之間，衡量好取舍後，正欲推出替罪羊。誰知刑部尚書對著二皇子一陣逼問，那廢物竟然就不打自招，跪下求皇帝饒恕，他這一跪，基本就是認了罪名。
陳甫了解皇帝，此人最是多疑自私，販賣私鹽隻是為錢，尚有迴還的餘地，可是私藏鐵礦，就是觸了皇帝逆鱗，有了鐵礦就可以私鑄兵器，那就是威脅到了皇位。陳甫心中一涼，險些暈倒在大殿。
皇帝看著下麵鬧鬧哄哄各自為營爭論不休的朝臣，再看看跪在殿中瑟瑟發抖的二皇子，暗罵逆子，心中鬱結更甚，隨即瞬間嘔出一口鮮血，癱倒在龍椅上……
霎時間，殿內眾人慌作一團，皇帝貼身太監高仕立馬上前查看，並高聲喚到：“快傳禦醫，快……來人，把陛下移入後殿……”
二皇子跪在地上滿臉迷茫無措，陳甫趁亂一把拉住他，低聲在他耳畔說：“快找人去後宮通知陳貴妃，告訴他想辦法到禦前伺候，再就是最重要的……”
“是什麽，外，外，外祖父。”二皇子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把拉住陳甫的衣角，自下而上抬頭看去，隻見陳甫滿是皺紋的蒼老眼眸中閃過一絲淬毒的光，隨後沙啞地開口：“讓你母妃現在就派人，把那些知情之人全部斬草除根，再放火燒了礦山，我看他們還有什麽證據。”
“全部殺了……”二皇子囔囔道，“那侍郎他也……”
陳甫幽幽看著滿臉鼻涕眼淚的二皇子，內心嫌棄之意更甚，聲音中的溫度驟然下降，“總要有人去死，不是他，就是你我。”
二皇子驚懼萬分，眼前的外祖父再不是平時慈眉善目的樣子，就好像變成了滿嘴鮮血，不斷撕咬獵物的豺狼。他不敢再多說什麽，抹了把眼淚，匆匆找來身邊伺候的小太監，讓他去後宮傳話。
陳甫和二皇子沒有注意到，身後一道陰厲的目光 一直在默默注視著他們，此刻更是緩緩勾起一邊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