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安全之後,君無念鬆開了傅易歡,傅易歡看向他的肩頭,那裏衣袍的紅色已然深了許多,一支利箭入骨三分。傅易歡感覺有些眼熱,想到之前還在爭吵,轉眼又給自己擋箭,這人還真是……白修了那麽多年道。


    君無念抬手把箭拔出來,隨手扔在地上,他麵色有些微白,動作間除了眉頭短暫的蹙了一下,再沒有多餘的表情。看著他肩頭彌漫開的血跡,傅易歡覺得十分刺眼,他走過去,並指封住君無念得穴道,這才把血止住,末了還從衣角上扯下一塊布,簡單地為他包紮了一下。


    從頭到尾傅易歡都沒有開口說一句話,君無念看著他微濕的眼眸,帶著安撫地開口:“易歡,無事的,別怕。”


    “誰怕了,我本就是心狠手辣之人,現在也隻是擔心你出不去,影響我的計劃而已。”傅易歡惡狠狠地說道。


    “我說‘太過’,不是你理解的那個意思。”君無念開口解釋道,“你剛才的手法完全不顧自己的安危,以自身為鉺,十分危險,萬一遇到高手,很容易受傷。”


    傅易歡心裏一顫,沒想到他說的‘太過’竟然是這個意思,以前也有人說過他這樣的殺人手法是以命相搏,可是傅易歡並不在意,七年前家破人亡之後,他的命早就不放在眼裏了,隻是現在有人把他的命放進了心裏。他有些複雜地看了君無念一眼,什麽都沒說,小心地避開了君無念肩頭的傷處,緩緩抱住他,溫聲說了一句:“謝謝。”


    君無念抬起沒受傷的手,輕揉了一下傅易歡綢緞般的黑發。


    傅易歡感到有些羞澀,慌忙鬆開君無念,轉而迴到剛才的地方,拔起牆壁上的一支箭,猛然將箭擲出,箭羽破空,箭鏃攜力,深深紮進剛才他踩過的地方,這迴沒有箭雨,他如此又試了幾次,確定前方沒有機關之後,和君無念向前走去。


    走了一會兒,前方豁然出現一道厚重的石門,傅易歡一掌轟出,那石門隻是劇烈一顫,簌簌落下許多粉屑。


    傅易歡有些惱火,迴頭看到君無念還是一副從容的模樣,瞬間熄火,收斂心神,伸手在石門上細細摸索,突然他手上動作一頓,笑道:“君無念,該走了。”


    君無念上前,與他並肩,點點頭。傅易歡轉動石門上的機關,石門緩緩打開,石門後又顯出一條幽窄的甬道。君無念拿過牆上燭盞,兩人並肩走入甬道,身後的石門轟然關上。


    甬道狹窄幽暗,使得身邊的聲音無比清晰,傅易歡聽到君無念的唿吸有些急促,問道:“是傷口痛嗎?要不要歇一歇?”


    “不必,易歡和我說些你的事轉移一下我的注意力,也許就沒那麽痛了。”君無念迴道。


    傅易歡不知道該說什麽,“你想知道什麽,想問就問吧。”


    “‘易歡’這個名字是誰給你起的?”


    “是我母妃。”傅易歡頓了頓,接著說道:“母妃說她並不盼我功成名就,隻希望我能日日歡,所以給我取名‘易歡’。”


    “易歡以後定能順遂,如你母親所願,日日歡。”君無念的聲音溫潤沉靜,莫名有安人心神的能力,雖覺得不可能實現,心裏卻還是燃起了一小簇火苗,暖洋洋的。


    君無念還沒來及繼續說什麽,前麵又出現了一扇石門,他們隨即停下了腳步,傅易歡看了君無念一眼,雙手按上石門上的把手,將門緩緩拉開。沉悶的石塊磋磨聲響起,月光透進來,隨著石門緩緩拉開,他們閉了閉眼,適應了外麵的光線。


    再次睜眼時視野已經清晰,樹木影影綽綽,不遠處有一灣池塘,月色投映在水中,粼粼波光,竟是縣丞府的花園,而他們走出來的石門就隱在花園假山裏,方一合攏,就再也找不到半點痕跡。


    傅易歡慢條斯理地打量了一周,迴眸對君無念一笑:“走吧,大師,月也賞夠了,該迴去了。”


    兩人避開巡邏的守衛,悄無聲息地迴到偏院,沉光早就迴來了,看傅易歡遲遲還未歸,焦急地不行,正打算出去尋一尋,就看到傅易歡和君無念一起出現在院中。


    “主子,你可迴來了。”沉光走到傅易歡跟前,仔細打量起,確定他沒有受傷,才放下心來。


    “進屋說。”說罷,轉頭看了一眼君無念,似乎在糾結要不要讓他知道。


    “我先迴屋看常念。”君無念也不再多說,轉身走進屋內。


    傅易歡看著房門在眼前關上,他肩膀還纏著剛才包紮的痕跡,有些想叫住他,但終究還是沒有開口,迴身走進自己房間。


    “主子,屬下無能,在書房找了一圈,什麽都沒找到。”沉光慚愧地跪在傅易歡身前說道。


    傅易歡喝了一口桌上的冷茶,說:“無妨,我找到了。”隨即從懷中掏出一本賬冊,遞給沉光,接著吩咐道:“今夜就讓人火速送往京城,交到四皇子手上,以韓行千謹慎的性格,應該不久就會發現賬本丟了,要在他們行動之前,先發製人。”


    “是。”沉光領命,迅速起身安排。


    傅易歡拿著茶盞把玩了一會兒,還是起身朝著君無念的房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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