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也正是因為顧茗的一句話中有兩種截然不同的語氣。這一前一後的反差十在是太大的了些的,可就是正因如此,才會叫人是無比的心寒。就是連楠囡,當她聽了這樣的話以後,她的心也便是猛然下墜了起來,一下子,便是落到了穀底去了。楠囡的心情很複雜,她不知道顧茗和顧昀兩人口中的雅雅是誰,就隻能是憑借著這兩人之間的淡吐語句而依稀在腦海裏刻畫出她的形象來。那定是個極溫柔,又有著一顆寬容的心的女人,並且,她必是愛慘了顧


    顧茗去的。可雅雅愛得太卑微了,她幾乎是放棄了所有,卻仍是沒能夠得到一個美好的結局而來。楠囡於她,是同情著的,是為其而感到惋惜來的。可在顧茗和顧昀的談話裏是還另有了一個女人存在著的。白茉莉。可楠囡卻始終是在避免了去想著她的,即便是已接受了這樣的事實,但楠囡卻仍是不敢去麵對。她是抵觸著的,更是無法把那些汙穢,肮髒的字眼往白茉萊莉身上靠去的。在楠囡的心裏,白茉莉是美的,也是淨的,無論在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是有多麽的隱秘,多麽的複雜。但楠囡卻終究是不會把她想的很是不堪,更是不會往壞處想,而去玷汙了她。可當楠囡聽到了一些有的沒的話之後,她卻罪惡的不去懷疑,她是相信著的,她信了無論顧昀也好,顧茗也罷而所說出的每一個字。


    楠囡的心裏是非常矛盾著的,她是在做著一係列的掙紮。一方麵,楠囡不敢去這麽想白茉莉,想她如顧昀的口中所說的那樣,是一個行為不檢點的女人。楠囡隻要這麽一想,她的心裏頭就是會特別的難受,特別的堵得慌。就像是被人硬逼著,不得不喝下一碗苦中藥的那樣,楠囡甚至是感受到就是連自己的舌苔上都滲透出來子一絲的苦味。那苦味氣味濃烈,嗆得人直想要掉下一滴兩滴的眼淚而來。而那苦,也不隻是單純的苦,在者之間,它是既酸又澀著的,含在嘴裏,連舌頭部開始變得麻木了起來。楠囡甚至是覺得,在自己的舌尖上,是起了一粒又一粒的疹子來,密密麻麻的,直叫人是難受得很,是膈應得曆害極了的。楠囡無法,便用牙齒用力的咬住了她的舌尖,期望著可以趨散開她舌尖上的那種異物感。楠囡咬得生疼,同時,她也是在用這此方式而報複著自己。在另外一方麵,她不會對其顧昀所講的話存有戒心,雖然那也是帶了些主觀色彩而來的。可楠囡,她就這麽心甘情願的聽之任之了去,她對此而感到愧疚著。便是執著的認為,自已是不能夠就這般的盲從了而去。否則,是難不住了白茉莉的。但楠囡就是克製不住,她的心,她的腦子,就是這麽原原本本,完完全全的信任著,竟是連一點的疑慮都沒有。仿佛,這早已是她認定了的,是打從一開始就懷疑過的那樣。所以,她才會是從不疑慮,從不猶豫。就是因這樣,楠囡是感到了極端的痛苦著的,她的身體,她的神經,她的意識,都好似在被兩種不同的力量而同時拉扯著。仿佛下一刻,她便是會就此而撕裂成兩半來了。


    就在楠囡這般痛苦著的時候,眼前的一切卻正是在如火如荼的進行著,方才顧茗的話還沒有說完,正當他是剛提到了白茉莉還沒有兩句的時候,卻是被顧昀給狠狠地掃斷了去,“你住口,別再當著我的麵提起那個女人來了。這麽些年,你反反複複地就說這麽兩句話。她懂你,她了解你,那她有答應和你在一起嗎?這麽些年了,你給了她多少培植的頂好的花給她,那女人有當過一迴事嗎?你成天的熱臉貼冷屁股。顧茗,你不要臉,我這個做姐姐的還要,連我都替你感到害臊啊。”顧昀就是這般的說著,她語辭懇切,句句自肺脯。而且字字誅心,她的語氣裏埋怨甚多,但有不少於那一點的心疼。聽著顧昀的口吻,楠囡便是覺得她像極了一位苦口婆心的勸說著自家放浪形骸的失足孩子,是如此急切地就想要告慰著他可以懸崖勒馬,走上正途。起初,顧昀的聲音很是高昂,她言辭激烈,是顯得特別激動的樣子的。接著,她便是逐漸平靜了下來,她講話的語速也開始變得緩和了些。顧昀似乎是想借此而好好的勸說一番顧茗的。所以,她是盡量使得自己的聲音可以變得柔和些,是想要讓顧茗可以多少聽進去一些,也可以使得他沒準可以迴心轉意了的。


    “是,她是沒有。可我也沒敢對這事兒抱有什麽太大的期待。我知道,我,我是配不上她的。可我願意,為她做什麽都是甘心情願的。姐姐,你知道嗎?有了她,我才知道了活著的真諦。你不覺得嗎?我就像是換了個人的那樣,我現在是在做我一直以來頂喜歡的事情,我每天,每個日子都是過得快活極了的,而且特別的充實。我從前可不是這樣的。我相信這你是知道的啊。對嗎?姐姐。”顧茗說得時候語速極慢,他似乎也是想要努力著而去改變了顧昀白茉莉的一些看法。顧茗似乎是要比顧昀還要堅定,還要執著了去的。可偏偏,他又是有著女人般細膩的聲音的,這讓他的語氣聽起來是更為柔和了去的。這樣的嗓音,是讓人即使心裏有氣也是撒不出來的,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那樣,極為鬱悶卻又是萬分的無可奈何。楠囡看著顧茗的背影,他似乎是極為認真嚴肅和急切著的。顧茗邊說著,身體卻是不自覺得就向前傾去了些,而且,他的腰也是稍稍給躬起來的。盡是顯出了一副卑微者的姿態而來,是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樣。


    顧昀並沒有很快的就接上了顧茗所說的話。楠囡起先是聽到了一種什麽話卡在喉嚨裏,卻是無法吞吐而出的那種哽咽,嗚咽般的聲者。楠囡隻是聽到了似有一個音節堵在了聲道裏,它突兀的發出了一聲,但是又被猛地咽了下去。之後,便是有了兩三秒的沉默。最後,才是傳來了一陣顧昀輕微的歎息聲,音量雖小,卻是滿含了其沉重之意。顧昀接而又是說道,“你簡直是被鬼迷心竅了,我是真的不知道那個女人到底給你喝了什麽迷魂湯,讓你變成現在的這副樣子。你變了,你是真的變了。你變得讓我這個做姐姐的,從小跟你一塊兒長大的人都已經是不認得你了。”說到這裏,顧昀接而又是停頓了下來,她的聲音已經是平穩極了的。顧昀的語氣中卻是不再含有著些什麽來了,她所有的情感都已經是被用盡了。自然,顧昀也是沒有力氣再渲泄出自己的情緒了。但她的語調還是有著些變化來的,時而起伏,時而低沉,時而有力,時而虛弱。


    “我不懂你現的快樂,你有什麽值得自在的,你配嗎?拋棄了同你有著伉儷之情的妻子,這件事情難道會讓你覺得高興嗎?還是說,放棄了教授這個職你會覺得輕鬆?你可別忘了,就在咱媽臨終之前,你是信信誓旦旦的對天發誓,是承諾了要當一位好教師的。別的我暫且可以不提,但你告訴我,你現在辭了職。你對得起咱媽對你的期望嗎?你難道一點也不感到羞愧臉紅嗎?”顧昀接著說道,但此時,她卻像是一力氣都沒有的那樣,說話也是有氣無力的感覺。


    “我知道,是我對不起媽了,是我辜負了她。這事,我沒有什麽好說的,我認了,是我錯了。但是對於雅雅,我已經是盡了全力去彌補她了。我房子沒要,家裏所有的東西一個都沒有拿走,我所有的積蓄也全部留給她了,我幾乎是淨身出戶的。而且,雅雅也是很坦然的就同意離婚了的,也沒有挽留我。就算是我虧欠她許多,但在物質上,我已經是盡了全力去彌補給她了。除了我的感情,我是把所有留給了雅雅。所以姐,我們以後就不要再提雅雅了,好不好?這真叫我難受。”顧茗邊說著,他的頭也便是逐漸往下低沉了許多的,包括他的身軀,此時也是正在朝前躬著的。在顧茗的話語裏提及他們姐弟二人的母親之時。顧茗的語氣是逐漸變得心虛,沒有底氣了起來的,他口吻裏的內疚之情是極深重的,就像是若不加以扶持,就會馬上溢出來的那樣。顧茗的語氣聽起來還是有著些許的悲傷的感情存在,不過是被那濃鬱的內疚而遮掩蓋了起來。可當顧茗是說到雅雅的時候,卻是含有了一種極為平靜,極為波瀾不驚的語氣,而且還是有了一種理所應當,理直氣壯的感覺存在。仿佛,顧茗是從未對此而感到種種傷懷來的,他講得是過為的理所應當的了。就像顧茗是從不認為自己對此而應感到有任何的抱歉來的,也似乎是認為自己已經完全有所彌補了的,是早已兩不相歉,互不相幹了的。其實這都隻是源於顧茗對其雅雅已無再多的感情了,更是別提,那還已是不存的愛意了。


    “顧茗,你簡直不是人。否則,否則你怎麽會說出這種混賬話來。你就是一個薄情的人,真心誠意待你好的人,你卻是視而不見,一點兒也不在乎。可反倒是對你表露寡淡的人,你卻視若珍寶。顧茗,你還敢說自己是已經彌補全來了雅雅。那我告訴你,你欠她的,怎麽也不能彌補得了。我怎麽會有你這樣的一個弟弟,真是讓我感到惡心。”顧昀這麽說著,她又是,被顧茗這種雲淡風輕的語氣給刺激到了。而這迴,顧昀的口吻裏確實是能夠讓人感到一種真真切切的厭惡的情緒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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