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唯獨,卻偏偏,這家店裏頭的花都是開得極好了去的。每種花卉都甚有著每種不一樣的姿態,不千篇一律,各各自有千秋。有外露花種,便是披上了絢爛的衣裳,朵多盛開,高昂著,驕激著,毫不吝離於自己最美的姿態而綻。便是放縱著,灼灼其豔,拚命的去引了人的注意來。而一些內


    斂的花卉,隻好是一副羞嗒嗒的模樣,即便是有著再燦的顏色,也都隻是遮掩起來了。羞於示眾,便是垂下了腦袋,含羞的躲在一旁去了,可又反而是看起來怪招人疼的。也難免會使人多看了兩眼,羞花經不住旁人的肆意觀賞,霎時就紅了臉,更添嬌豔。除這兩種之外,還有些極為淡雅的花,它門不爭不搶。所示的顏色,也都是極為素淨著的。不喧鬧,也不過於膽小,隻是安安穩穩地做著自己的模樣。這種花不與人親近,也不展示自己高雅的外表,淡淡的疏離氣息,卻反倒是更添了一種清冷風味。它不需刻意的阿諛奉承,便是足夠招人青睞了,但不會有人輕易接近。因為自知,能配得上這種花的人是少之又少。


    楠囡環顧了一圈這店裏的花卉,即使是粗略的一看,卻是被深深地攫住了目光而去。屬實,這兒的花每一種,都開得豔麗,開得高貴。哪怕是再怎麽平庸。再怎麽毫不卓越,相當平凡的花種。在這兒,卻是顯得與眾不同了起來。它們完全袒露了自己的美感,而且超常發揮,更顯其獨特之色。再普通的花都是顯得非凡無比,豔麗超群。更別提那些本就是名貴極了的花種,自然是甚之更基,是變得更加高貴了起來,讓人不禁暗自驚歎,又不敢接近,唯恐使得汙濁不堪的自己將其玷汙了去。看著這一朵多,一盆盆的花。楠囡的視覺被猛得給衝擊到了,她為其感到了一種深深的振動,心顫然之,驚詫得很。這花店裏所養植的花絕對是這世間屬一屬二的。楠囡有些好奇,究竟是怎樣的人才能夠培育出這些驚豔無比的花來。她把整個店裏的每一處都看遍了,卻是沒有看見有半個人影的出現。楠囡覺得奇怪,也很困感,但也不舍得就此離去,這些花都是極美的。若不細細欣賞一番,倒是吃虧,心有不甘。


    這麽想著,楠囡便是舉步走到了這些花植的跟前去。她低頭,在地麵上擺成一排的,竟全部都是茉莉花。而栽其所用的花盤,各各都是上好的,一限便知其的價格必不菲然。從左至右的最後一個花盆、是紫砂花盆。它是一個長方體的形狀,高度約達半個手臂的長度,而它的下底並不殷實,而是由四個小塊矩形底座而成。每個底座都於花盆本身底部連接,而且是要稍稍小上了幾毫米的樣子,不是無縫相合的那種,它很明顯,是有著一條彼此相連而形成了一條縫的樣式。每一個底座隻占了盆身底麵的三分之一大小,又因是矩形的原故,長邊的長度是要比下邊的長度大了一兩厘米的樣子。從上至下向右傾斜。每一個底座都是這樣,而且每一個斜邊都衝向了花盆裏邊去的,以便能夠使花盆立得安穩一些。而整個盆身就是一個長方體,筆筆直直的,四條邊的棱角分明,不含糊,是分外清晰的豎線樣子。但在盆身的最上端,是向外延伸而去的,約有五厘米的端口,與盛身外凸,形成了一個孤狀,幅度不大,隻有小小的一角模樣。端沿也很厚實,有個兩三厘米的寬度。正是因為有了這個端口的作用,這花盆倒是顯得靈動了不少,是減輕了它沉重的氣質。這整個花盆都是栗褐色的,顏色深,一眼望去便是暗紫的顏色。可若是細看,它的表麵其實是摻雜了些黃色的粗砂泥的,顆顆粒粒的,但不影響美現,反而是更添了一種古樸之氣。花盆表麵並不精細,反而粗粗糙。一粒一粒的砂泥外凸,清晰可見,看上去就並不平滑,而是凹凸不堪著的,是一種毛利毛糙的樣式。但恰巧也襯托出了它顯露出來的氣質,既是樸素,卻是顯得沉重和古舊。又是沒有其餘的染料上色,便是袒顯出了它原本的形式和樣貌,是十足自然著的,卻是讓人不禁對其更加敬重了幾分,那裏來自於多年以前的沉重古舊之感。


    若單單如此也就罷了,價錢也算得上是中等偏上了些,可唯獨它盆身四邊的所刻花紋,卻是它價格如此不菲的至關重要的最大原因。盆身四麵的外壁都留有著繪圖的刻畫。當然也是隻有這四麵是僅有著的,底座和端口均無。楠囡低著頭,環裏抱著黃玻瑰也不方便蹲下,隻好稍稍後退了幾小步,以便可以看清,看得多些其麵上的圖紋到底是何樣式。但也無用,隻能是見著其一個麵對的正麵,以及一個右側麵。盆身的正麵是繪著幾株的梅花,從壁麵的左下角起泥畫,是幾個枝根的模樣。有粗有細,有單枝在外的,也有抱團緊捆著的。但它們都通通是朝著右上角的方位斜伸出去的,但也隻有三四株的梅才得以完全占據了盆壁的中間部位。其餘的,便是延伸著就突然止步而中斷了去的。那在中央的幾株梅,又旁生了幾根細枝而去,在細根上才是畫上了一兩多的梅來。這幾朵梅花有指甲蓋大小的,業也有黃豆般的小點,更是有如芝麻的一粒小顆。每朵花錯落有致,即使是挨在了一起,也不緊密,彼此雙方都是留下了一點間隙來的。倒也映襯了梅的孤傲性格,又是清高,又是獨立的姿態。這些梅花的形狀大體相似,沒有入木三分的精心刻畫,隻是輕輕一點,一個圓形也就象征了去。有些梅花繪得深,有些則是顯得稍淺了些的,各有不一,有的色彩甚淡,幾乎都是變得半透明了的樣子。


    而在這盆麵的底部上幾公分的地方,是繪上了一地的梅花凋落,三三兩兩的,分散而開。這幾朵,那幾朵的樣子,卻偏偏不會引起人為之哀歎的惋惜之情。自然,梅是如此的高傲,也當然是不屑於搏得任何的悲憫和同情來的。它落便是落,謝便是謝,自然而然,隨之任之。即便是要沒於至此,它仍是散發著其高冷的氣息,仿佛並不將此放在眼裏,是一種毫不在意的灑脫之態。真是讓人不禁就肅然起敬了起來。對於梅花,往往是由衷的佩服著的,敬重它,往往比其誇誇其談的讚賞而來得實在些。也隻有這樣才能襯得上它這般高潔傲氣之感。


    但在那右半邊外壁的花紋,楠囡卻是看得不真切了去的,她稍稍側過頭,也隻是能望見它一個大致的輪廓樣貌而來。那紋案正巧全部立於花盆盆身的正中間處,似乎一株綠植的樣子,幾片幾片的緊續在一起的,是細長的葉片,這些葉子往下垂蕩著。片片都是疊加在一起的模樣,倒顯得是緊擁相伴的姿態。每片葉子都是過於的新長模樣,仿佛隻有一筆,便是有意繪畫而成了去的,是一條一條的樣子,甚是同人的手指都一般長了。桶田望著,思忖了片刻,才恍然大悟,便是驚醒。原來,這是竹,歲寒三友之首。


    是梅,又是竹,楠囡見了,心底是不禁是顫了一顫,更是覺得這花盆的珍重。而且,這些圖案都是由泥而繪成時的,它所繪的顏色是要比盆身更加濃重的,是真正的暗的紫色,色彩濃鬱,是一種如墨般的顏色。渾渾濁濁,但又不失了一種素淨之氣,又而顯得是十足的清高起來。許是年代的久遠,在歲月的流逝下,這圖案的顏色卻是被沉澱的更加深重了起來,反倒是更添了一種樸素之美,讓人不禁是聯想起了寺廟之中的禪意濃重。但也隻有這古寺的無欲無求,才得以襯得上這花盆的超凡脫俗。


    可在這般的花盆之中,所載培而去的,本應是有著高潔氣息的蘭花。但現在,卻是被植上了藍色的茉莉來,配這花盆,是怎麽看都顯得是有些怪異來的。甚是,還有了一種極為格格不入的樣式。但不是說藍茉莉不美觀的意思。藍茉莉一眼望去,便是能夠分外的攫人眼球,吸引了人的注意而去。藍茉莉的葉片生得是十分的茂盛著的,它們一團一團的緊圍繞著這些藍茉莉來。葉片的顏色綠得暗沉,不是鮮嫩的顏色,而是深沉著的。有些像是用過多的墨水混合在了一起的感覺,既深又濁,不淨但澈。這葉片的表麵無光,即便它是一種看起來很是平滑著的樣子,但是因為這顏色方麵上的短板,也隻能是承受著,不去透光了。可也隻有這暗綠的顏色,才是能夠襯得上這藍萊莉高雅的神秘之態。每朵藍茉莉都是隻有四五片的花瓣的樣式,每片花瓣緊密相連,也隻有到了花瓣的末端才是分了開來。花瓣是呈有了魚鱗的形狀來的,由花蕊往外,最初裏積於一點之上,然後再慢慢的向外一點一點的張開,再於花尾之上繞了一個半圓的形狀。花瓣的中心處,都有著一根細縫,從中心往外,這如線一般的縫便是越來越細了去的。這細縫的顏色是同花相比,更得深層了些的,而又濃重,清晰得很。


    而這藍茉莉花的顏色是很少見的,它看起來是太高貴的了。它的藍色很濃豔,但不外露,是刻意的收斂起來的。這藍色深重,但又不是濃得一塌糊塗,十分不堪的模樣。它很矜持,很端莊,絕不是嬌縱者的高傲姿態。楠囡見了這藍茉莉的第一眼,在腦海想到的卻是一座莊重的古堡模樣,而且非同今日,是十幾世紀前的沉舊古堡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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