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囡皺了與皺眉頭,又是思忖了好一陣子,但仍是感到心有不妥。她看著這兩罐茶葉,心裏是七上八下著的,沒有著落。楠囡還是在猶豫著,盡管白茉莉的語氣輕鬆,是一副飄飄然的樣子,好似她要送出的其實什麽不值錢的玩意。但楠囡卻是不能如此,她沒有辦法做到揣著明白裝糊塗,既是已知這兩罐茶的價格昂貴,心裏頭定是不能欺瞞了自己去的。這更是堅定了楠囡想要將其迴絕的念頭否則,她便是會止不住的就感到有一塊石頭壓在身上,沉甸甸的,重得她是不能唿吸,而且是喘不上氣來的。於是,楠囡也就抬起了頭,看向了白茉莉,滿眼的堅定,不含有一絲的遲疑,但是還沒來得及等她開口,白茉莉卻是先發製人,打斷了她去。


    “不要推辭,說是予你了,若不收下,我可要氣惱了。”白茉莉知道楠囡還是要拒絕的,便是搶先話了話。她望著楠囡,緊鎖著眉頭,拱了拱鼻子,抿著嘴唇,兩邊臉頰也是稍微鼓起來的。白茉莉是佯裝著一副慍怒的模樣,但她的眼神裏卻是沒有半點苛則的意味,她見楠囡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但是趁此機會,乘勝追擊的說道:“都說了,你要實在過意不去,就來我店裏買一枝兩枝的花。而且,這分明都是咱兩已經商榷好了的事情。難不成,你要出爾反爾,侮了我心意?”


    楠囡本還是在考量著要說些什麽話才能反駁了白茉莉,讓她明白自己是斷不能收下這份禮的。可當白茉莉說罷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楠囡卻是被此給嚇了一跳。她差詫異地盯著白茉莉看,眼睛霎時就是被睜得極圓了去,嘴巴也是微微張著,是一臉的不可置信的模樣,楠囡屬實是沒能夠想到白茉莉會說出這番嚴重的話來,這無形之中,就是給了楠囡一種壓力感。而包茉莉,她眼光暗沉,卻很堅定,兩手十指交叉,輕輕並攏放於木桌麵之上,是一副不容分說,又很駕定的模樣及姿態。楠囡見了,將自己方才在心底打好的婉拒草稿給忘得一幹二淨了,她是有些被白茉莉的這種神情給鎮住了的。那些話語造句如哽在喉,是怎麽也不能夠說出來的。楠囡感到一陣的慌亂,她閉上了嘴,眼神忽然就是亂瞟了起來,她的兩顆眼珠子左右上下滴溜溜地亂轉著,就是不敢注視著白茉莉的眼睛。白茉莉的視線太過強勢,也是過於壓迫的了。楠囡感覺自己是正在被她給逼迫了去的,這種感覺很強勢,它襲擊著楠囡讓她有了一種被冥冥之中的危險的力量威脅著,而自己又是無路可退,因為身後就是一片的方丈深淵。楠囡感到不知所措了起來,但迫身體又是在恍然之間變得僵硬了起來,動彈不得,隻好是暫且避開了目光,選擇不去望向白茉莉,這才能聊以安慰。


    而白茉莉見了楠囡這一副躲躲閃閃的迴避狀態,便是消楚的明白,距離讓她完全肯收下這兩罐茶,是隻剩下了最後一步,便是下了最後的通碟,“所以,你到底是收下,還是不收下?


    楠囡聽了白茉莉的這話,是不得不看向了她去的。隻見白茉莉是滿臉的認真和嚴肅,是沒有半點馬虎的意思的,她是這等著楠囡最後的答複,而這答複是一下子變得猶為重要了起來。楠囡和白茉莉的視線接觸著,周圍是寂靜無聲的,是一片的沉寂,而空氣也仿佛是冰凍住了一般,是凝重著的。楠囡甚是可以聽得到自己的唿吸還有心跳的聲式,極緩又重,正是如此刻的氖圍一樣。楠囡不知怎會突然變成這樣的格局,她也不明白為白茉莉是一定要讓自己接了這兩罐茶的。但楠囡看著白茉莉一副由不得拒絕的模樣,似乎這對她來說是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楠囡吞咽了好幾口唾沫,終是點了點頭,是答應了下來的,“好,我收下就是了。”楠囡的聲音很小,是囁嚅著的,仿佛是在咽道裏卡著一口痰的那樣。說實在話,她是被白茉莉這種樣子書給嚇著了,她的強勢很是唬人,是沒有多少人可以招架得住的。


    在聽了楠囡的最終迴應之後,白茉莉才算是喜笑顏開了起來。她的嘴角微微上翹,眼角也是跟著抖上了一抖的,接而又是鬆了鬆肩膀,“你總算是答應了,你小小年紀,怎麽會想事如此的?我給你把這兩罐茶,給裝起來,否則,你是不好拿的。”白茉莉一邊說著,一邊又是彎下腰,從木桌裏掏出了一了張塑料袋來,塑料袋也很悅目,不是透明的,是有著磨砂感的白色,而表麵上是印滿了一朵一朵的白色雛菊。


    “嗯,麻煩了,多謝,我以後肯定會多來你的花店的。”楠囡說著,她心裏還是不安,依舊是有著一種受之有愧的感覺。便隻好又是承諾著,也算得上給了了自己的一個小小的安慰,好讓自己是不再糾結於此了去的。她看著白茉莉雙手各捏住塑料袋的拎口,往空氣中輕輕一抖,撞擊著,發出“嘩啦”的一記聲響。接而,塑料袋裏以此而被張開了去的,白茉莉便是左手拎著塑料袋的一邊,將它的底端安安穩穩地置於桌麵了上。然後,她就前傾著身子,伸出右手拿過一罐茶葉放於塑料袋內。接而,又是,繼續重複著同一個動作。


    “這裏頭的還有一罐茶葉你鬆給看望的那個阿姨罷。”在白茉莉是正要把最後的那罐茶葉一同放入塑料袋裏的時候,她卻是冷不了丁地突然開了口,而且語氣輕鬆,極為淡定,就像是在說著普通的家常話那樣。


    楠囡聽到後,心裏頭星“咯噔”一下,她深深地看著白茉莉。白茉莉的神色坦然,既無笑顏,也不皺眉,她低著腦袋。可楠囡卻是清楚的看見了她眼神之中的複雜情緒,那種情緒是很沉重的,而且很是混亂。楠囡不能夠徹底分出那些情愫究竟是怎麽樣的,但最豈碼,還是能夠分辨出來一點的,因為由此幾種是在白茉莉的眼中特別濃重的,是不能完全掩勢得住的,是無論如何也隻得溢出來的。楠囡猜測著,那是一種糾結,一種沉痛,一絲惋惜,還有,一點的悔意。這幾種感情是特別明顯著的。楠囡很消晰地就可以看得出來了,即便它們是交纏著混雜在一起的,可依舊是能夠從中撲朔裏辨別出來的,因為那實在是濃重得過分曆害了去的,是怎麽擋也擋不住的。而其中,那一點梅意卻是最為惹眼的,很是刺目,楠囡見了不禁又是皺起了眉頭。她恍然之中便是不禁又開始想起,並且猜忌起了白茉莉和何琴這兩人間的千絲萬縷的瓜葛。楠囡這才是恍然大悟,白茉莉為何一定要迫使自己收下了這兩罐茶,就像如夢方醒般的,是懊惱了起來。從白茉莉現在的眼神和悄然的提點,以及她先前的反應來看,她同何琴的關係並不十分地融洽,若說是有點恩怨,那也不為過,畢竟她眼中的悔念尤為地明顯著的,不免是惹得楠囡一陣遐想,是胡是亂想了起來的。


    “嗯,拿著罷。正當楠囡是在胡亂思索著的時候,白茉莉卻是把最後一罐茶葉也一道放入了塑料袋裏。她單手提起兩個合並在了一起的拎口,於空氣之中,伸到了楠囡麵前,說著。但她的眼神卻已是被整理好了,眼眶三之中所顯露出來的,就隻是一副波瀾不驚,極為平靜的模樣。仿佛方才楠囡所見的任何雜亂糅和之情都是不曾存在過的,都是一個晃眼,是看錯了去的。白茉莉的表情和眼神太泰然了,“是一種十足十的處變不驚的姿態。


    可這種極快的反應速度卻叫楠囡是突然擔驚受怕了起來,她的心裏很是不安。楠囡望著白茉莉,並沒有立馬就接下她拎著的那個塑料袋子。楠囡既是看出了其中端倪,便是不能視而不見,含糊了過去。不然,對於何琴,她無法麵對。所以,楠囡緊盯著白茉莉,麵無表情。當然,這其中有很大的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她自己也不知道應當要擺出怎樣的一副表情來。所以,二人隻能是彼此四目相對著,你不言,我不語,周圍又是突然之間就沉默了起來,而且是要比先前更濃,更重,更是讓人不知所措了起來。但楠囡很平靜,她甚是什麽都沒想,也更是什麽都不能夠想得出來,就隻管目不轉睛的死盯著白茉莉看。


    最後,卻是白茉莉打破了這一個僵局,她先是放下了那個塑料袋,就於楠囡的麵前,然後,她就收迴了手,雙臂自然下垂,就於兩邊身側。白茉莉突然就婉焉一笑。但很快地,她的那顆甚陷的酒渦就消失沒有了。她終是先開口說道,“你怎麽會這麽的敏感?我還從來沒有見過像你這樣的年紀就這樣敏銳的人。”


    說罷,白茉莉又是抬起了她的右手,拂了一下耳邊的頭發,又是把它緊錮於耳後去了。之後,白茉莉也不再望著楠囡了,她垂下眼看著那不透明的塑料袋,沉默了很久。再當白茉莉開口時,她的聲音已經是變得有些沙啞了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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