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季的清晨,格外明媚清澈。


    薄薄的紙窗擋不住明亮的光線,日頭照了進來,灑落滿室的光亮。被這樣明亮的光線照著,任是誰也睡不著懶覺。


    本來秀茹是極嗜睡的,可是今天也早早起了。與秀蘭和秀禾一起打了水洗臉,收拾妥當過後,便站在院子裏,麵麵相覷起來。且,一個比一個神情尷尬。


    “這亂糟糟的一屋子,都是你弄的,你去把它打理幹淨。”秀蘭推著秀茹往廚房裏去。


    秀茹直往後賴,道:“還有思羅和小黎呢,並非隻我一人。”


    “你是罪魁禍首,總是賴不掉的!”秀蘭捉著秀茹,死命往廚房的方向推去。


    秀禾雖然沒幫把手,卻也開口說道:“陳嫂不知什麽時候才迴來,這些亂糟糟的東西,咱們若不整了,難道叫夫人親自動手麽?”


    秀蘭聽罷,點頭道:“就是,眼看著就要吃早飯了,你快些去打理幹淨,等夫人起了給我們做早飯吃。”


    秀茹被推到廚房門口,隻見裏頭亂七八糟,灶台上到處是油烘烘的碗碟,還沒有處理掉的廢棄菜渣,鍋鏟等也都是烏漆抹黑。而灶台後麵的柴火也是亂糟糟一片,直是叫人想收拾都不知從何下手。


    秀茹長這麽大,何曾做過這樣的雜活?便是昨天興衝衝地做飯,也是一時興起顧不得了。此刻,再看這些“輝煌戰績”,直是嚇得小臉慘白,雙手掰著門框不肯進去:“等陳嫂來了收拾吧?陳嫂不是說領人迴來麽?到時候一起收拾好不好?”


    “一人做事一人當,你自己弄壞的,做什麽推給別人?”秀蘭卻是逗她上癮了,便臉上帶著壞笑,去掰她扣在門框上的手指。


    秀茹直快哭了:“我自己一人什麽時候收拾得完?”反手去抓秀蘭的手,道:“你與我一起,好不好?”


    秀蘭收迴手,往後跳開,叫道:“你自己做的好事,怎麽叫我們一起承擔?當時我們怎樣勸你都不聽,如今闖了禍卻要我們一起擔著,你想得美呢!”


    秀茹便去抓她:“你是我姐姐,你理應對我犯下的過錯負責的!”


    兩人都是伶牙俐齒,又素來逗慣了,此刻誰也說服不了誰。便從一開始的正經說話,到後來的胡攪蠻纏,卻是撒了滿院子的清脆笑聲。


    秦羽瑤推開門走出來的時候,便見秀蘭和秀茹姐妹兩人在院子裏追打,跑得小臉兒上甚至冒了汗,竟把額前的碎發都打濕了些許。


    而秀禾自是安靜,隻站在東屋門口,手裏拿著一塊繃子在繡手帕,微微倚著門框,偶爾抬眼打量鬧得不休的兩人一眼。


    “都住手,過來!”秦羽瑤走下台階,神情嚴肅,朝院子裏的三人喝道。


    從未聽過秦羽瑤用如此嚴厲的聲音喝過她們,三秀聞聲,全都愣住了。秀蘭與秀茹瑟縮地住了手,秀禾也微驚,將繃子放迴屋裏,有些不安地走到階下。


    秦羽瑤麵容冷厲,目光盯著秀茹,手指著廚房說道:“這裏本是你弄壞了,我現在給你半個時辰,倘若你收拾不幹淨,便卷包袱走人罷!我這裏不養推卸責任,隻破壞不收拾的懶人!”


    一句比一句更嚴厲,直嚇得秀茹的小臉都白了,連忙道:“夫人,我這就收拾!”然而等她站在廚房門口,看著裏麵亂七八糟的一幕,卻不禁快哭了,扭頭對秦羽瑤道:“夫人,多給我點時間可以嗎?隻有半個時辰,我收拾不好。”


    秦羽瑤隻是冷冷地道:“收拾不好就走人!”


    絕情的模樣,卻是從未見過的。秀茹雙眼含淚,扭頭紮進廚房裏頭收拾去了。


    來到秦羽瑤身邊的這些日子,卻是秀茹過得最舒坦最開心的日子,秀茹一點也不想離開。雖然秦羽瑤這會兒格外絕情,然而秀茹卻想,夫人說話必是有道理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如果她加快一些,是可以收拾完的。


    階下,秀蘭和秀禾也怔住了,隻因為她們姐妹三人原是一起的,夫人要攆走秀茹,豈不是連她們也都攆走?此刻,卻是無人想到,她們在秦記布坊的三成分紅。僅僅是想,夫人為什麽如此絕情?夫人到底在想什麽?


    廚房裏頭已經響起秀茹收拾東西的動靜,畢竟是姐妹同心,素來最愛逗秀茹的秀蘭,卻也是最心疼她的,便抬起頭懇求道:“夫人,我去幫忙吧?”


    秦羽瑤滿麵冷然,對此不置可否,隻是走下台階往井邊打水去了。


    倒是秀禾,心中閃過一個念頭,卻是不由得眼睛裏閃過一絲笑意。然而她也沒露出來,低頭挽了袖子,跟在秀蘭身後往廚房裏頭去了。


    宇文軒和寶兒也隨在後麵走出屋門,兩張相似八分的麵孔,一大一小,牽著手從屋裏麵走出來。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兩人都穿著秦羽瑤之前給他們做的藍色小夾襖。


    秦羽瑤洗完臉,抬頭一瞧,便見一隻大美男領著一隻小美男站在身後。俊雅靈秀的模樣,簡直閃得她眼睛痛。便連忙讓開,道:“你帶著寶兒洗臉吧。”


    宇文軒笑著點頭,挽起袖子,擰了毛巾給寶兒擦臉。寶兒乖乖地站著不動,閉著眼睛滿臉幸福的模樣。


    秦羽瑤心中砰砰跳了起來,隻覺得這一刻無比美好,竟像是夢一樣。連忙抬腳逃了。


    廚房裏頭,因著三秀團結合作,故而很快便被打理一新,用了才兩刻鍾的工夫。終於清理幹淨後,秀蘭甚至顧不得洗手,頂著有些花的小臉,便跑出來急急問秦羽瑤道:“夫人,我們都收拾好了,便不要攆秀茹走了罷?”


    秀茹絞著手指跟在秀蘭身後,可憐巴巴地看過來。


    秀禾則是慢條斯理地到井邊洗手去了,唇邊勾著一抹輕笑,晨光映著她的桃腮,竟是無比秀美。


    秦羽瑤冷著臉往廚房去了,隻見的確被收拾一新,便點了點頭:“嗯,留下吧。”


    “謝謝夫人!”秀蘭連忙說道。


    秀茹也小聲說道:“謝謝夫人。”竟是連從前的無拘無束都拋開了,此刻就像一隻被主人丟棄的狗狗。


    秦羽瑤的眼中已經忍不住冒出笑意,然而麵上仍舊繃緊,點了點頭道:“坐著吧,我方才叫思羅去買包子了,一會兒迴來就吃飯。”


    秀蘭聞言,不由愕然:“夫人,不是您給我們做早飯?”


    秦羽瑤挑了挑眉:“怎麽?我不做,你們便不吃了不成?”


    秀蘭連忙擺手:“不是。隻是,我們以為,您叫我們收拾廚房,是為了做飯的。”


    言外之意,倘若不用廚房做飯,卻一大清早就折騰她們幹活做什麽?


    秀茹也是滿眼不解,歪頭思索起來。卻隻聽“撲哧”一聲,竟是秀禾笑了出來。


    隻見眾人看她,便抿了口,抬起秀美的杏眸看向秦羽瑤,隻見秦羽瑤亦是眼帶笑意,並無不悅,便笑著開口解釋起來:“夫人呀,是瞧你二人推推搡搡,沒有一個肯做活的,故意板著臉嚇唬你們的。”


    秀蘭和秀茹二人紛紛怔住了,抬眼看向秦羽瑤,訥訥問道:“夫人,可是如此?”


    秦羽瑤便也憋不住,笑了出來:“嗯。本夫人其實是想叫你們明白一個道理,你們乃是姐妹一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夫人早就算好了,秀蘭、秀禾會幫著我?”秀茹不禁鬱悶了,合著她嚇得半死,拚了命地打掃,竟是秦羽瑤逗她們玩的?便嘟起嘴來,有些生氣:“我的手指頭都割破了!”


    秦羽瑤臉上的笑意便淡了下來,道:“倘若你不做,割破手的豈不就是陳嫂了?”


    雖然陳嫂是下人,但是在秦羽瑤的心裏,相處這些日子,陳嫂已然是家裏的一份子,打心裏竟未將她當做下人。聽到秀茹如此理所當然的話,不由得有些不快:“你不聽勸阻,一意孤行,將廚房弄得一團糟,等陳嫂迴來後,一個人要收拾到什麽時候?”


    秀茹一時間轉不過彎,還想再說,卻被秀蘭按下了,道:“夫人說得是,本該我們收拾的。”又拉著秀茹的手,說道:“瞧我們一頭一臉的灰,便不在這裏礙夫人的眼啦。”


    隻見秦羽瑤點了點頭,便拉著秀茹到井邊洗手去了。


    秀茹撅著嘴,道:“夫人怎麽如此心疼陳嫂?本來這就該是她做的事情,卻累得我割破了手。”


    秀蘭冷下臉,譏諷道:“你可是覺得陳嫂是下人,合該累死累活的?”


    “本來就是。”秀茹嘟起嘴道。


    這時,秀禾也走了過來,細聲細氣地道:“你這句話若是給夫人聽見了,隻怕再不喜歡你了。”


    夫人本來也不喜歡我,秀茹心中說道,然而到底沒有說出來,隻是問道:“為什麽?”


    秀蘭直是氣其不爭,伸出手指頭摁在她的腦門子上,壓低聲音說道:“你可是忘了?咱們也是下人來著!”


    秀茹聞言,猛地睜大眼睛,不知不覺站起身,愕然得說不出話來。


    “如你所言,本來咱們便該做這些的,誰叫咱們是下人?”秀蘭冷哼一聲說道。她們原是柳閑雲賣給秦羽瑤的繡娘,因為秦羽瑤不愛捏著身契壓人,便將身契還給了她們。


    而她們後來又主動把賣身契交給秦羽瑤保管,看似是她們信任秦羽瑤,實際上是柳閑雲曾經交代過,她們跑不了,隻有跟著秦羽瑤一途。這件事柳閑雲隻交代給了秀禾,對秀蘭和秀茹並沒有講。


    故而秀茹以為自己是自由身,口中稱秦羽瑤為夫人,實際上卻將自己當做秦羽瑤的妹子了。這也是秦羽瑤一直以來疼寵她,給予她的安全與信賴才導致。


    漸漸的秀茹低下頭不說話了,咬著嘴唇,明白了自己原來是恃寵生嬌。


    “你知足吧,夫人對咱們多好?滿天下還能找到比夫人更好的主家嗎?”秀蘭摁著秀茹的額頭說道,“便是有夫人的一半,也是了不得了。”


    秀茹心頭微震,最後一絲不滿也消失了。秀蘭說得對,哪有如此縱容下人的主子?同桌吃飯便罷了,更是常常下廚給她們做好吃的,真是滿天下找不出第二個來。


    還有寶兒,多麽金尊玉貴的小公子,連公主都是他的姐姐,算起來竟是小王爺,卻毫無心機地跟她們玩耍,而且秦羽瑤竟然不攔著,由著她們耍鬧親近。


    “夫人是把咱們當妹子的,你可別因為這個傷了夫人的心。”秀禾輕聲說道。


    秀茹點了點頭,秦羽瑤連陳嫂都體恤,又何況是她們?一時間心裏無比感動,抹了抹臉,點頭道:“我知道了。”


    “人呢?洗個臉怎麽這樣磨嘰?快些過來吃飯了。”思羅已經迴來了,拎了葷素包子各兩屜,擺在院子裏的小石桌上。


    秦羽瑤抱了寶兒坐下,手裏拿起一個燙唿唿的包子,吹了吹,咬了一小口,隻覺味道不錯,便小心喂給寶兒吃起來。隻見那三個丫頭沒影了,便揚頭喊了起來:“不許偷懶,快過來吃早飯,吃完去上工。”


    井邊,三秀都不由得笑了,秀茹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子,又撈過秀禾遞過來的手巾,擦淨了便往小石桌這裏來了。


    因著隻有四個凳子,故而秦羽瑤與寶兒坐了,宇文軒也坐了,三秀卻是不夠坐的。且,自從知道宇文軒的身份後,三秀口中不說,心裏到底有些束縛得慌。莫說一道坐了,便是同吃一個籠屜裏的包子,都有些戰戰兢兢的。便抓了一隻包子,站到遠處吃了起來。


    秦羽瑤眉頭微動,看了三人一樣,沒有吭聲,低頭又照顧著寶兒吃了起來。小家夥餓了,雖然包子燙嘴,卻仍是埋頭啃著。台階上,小白也早就抱了一隻肉包子,蹲在地上張口咬著。


    思羅和小黎最是不拘,早就狼吞虎咽吃飽了,卻沒有迴屋,而是貼在牆角站著,眼觀鼻鼻觀心,身姿別提多筆挺。至於讓他們如此正經的人,宇文軒卻優雅坐在石凳上,潔白修長的手指執著筷子,挾了包子送到嘴邊,並不像其他人直接用手拿著。


    宇文軒生於皇室,素來受到的教育便是食不言寢不語,故而隻是優雅進餐,並不多言。三秀怕他,隻是拿了包子站在遠處吃著,低頭垂眼,竟是也不吭聲。院子裏竟隻有秦羽瑤不時誘著寶兒,一邊輕聲說話,一邊唿唿地吹著包子,不緊不慢的聲音。


    也隻有她們二人,是完全的放鬆,仿佛沒有受到絲毫影響。


    “桂花節已過,想必咱們的衣裳已經落入更多人的眼中。今日是桂花節後的第一天,想必生意不錯。你們去了店裏,倘若有人欲訂,便隻管給她們量身。有多少單子,便接下多少單子。”秦羽瑤說道。


    秀禾微微一怔:“夫人,怎麽突然又放開轄製了?”


    秦羽瑤便道:“吊胃口也要有個度,這些日子以來,卻是足夠了。”


    說罷,頓了一頓,又道:“這一迴,卻可以這樣來。舊樣子和款式,可以放開了做,且價格甚至可以壓低一些。比如五十兩。然而新樣子和款式,仍舊按照之前的限製,這迴限製得更加緊俏,每日隻限前三名。且價格定在一百五十兩。”


    “夫人,那咱們不是虧了嗎?”秀蘭皺起眉頭問道。賣出去的仍舊是那些衣裳,可是總體價格卻低了。五十兩銀子,不夠支付她們的針線活兒。


    秦羽瑤便道:“衣裳,除卻樣式之外,又賣一個裁剪和針線功夫。這迴你們隻負責接單子,量身、裁剪和縫製的活,便隻交給閑雲坊那邊即可。”


    三秀都是秦羽瑤珍而重之的大師級人物,哪裏能叫她們日日忙著針線?沒得靈動氣兒都耗盡了。秦羽瑤打算用高價養著三秀,讓她們的心思都放在設計上,而非每日做活上。至於秀禾,又多一樣,那便是參與到經營與管理當中。


    “可是,夫人,閑雲坊的繡娘似乎還沒來到?”秀禾皺了皺眉頭,有些為難地道。


    原本,柳閑雲答應秦羽瑤,盡快給她送來一批繡娘,聽從她的安排與吩咐,完成秦記布坊的大量繡活。隻不過,這些日子了,竟然還沒有音訊。秦羽瑤早就惱了,此刻隻道:“閑雲坊沒有繡娘麽?叫她們來!”


    定然是她太好脾氣了,竟然叫柳閑雲這家夥一而再的拖延。柳閑雲拿著分紅,卻不想出力,想得美!秦羽瑤當即決定,把皮球一股腦兒全踢給他。反正,他那人厲害得緊,多麽大的麻煩都能搞定。


    於是,新的計劃便暫時敲定。


    飯後,三秀便出門了,小黎依舊是跟在後頭,給她們做保鏢。秦羽瑤把寶兒從腿上放下來,然後看向旁邊的宇文軒道:“你何時迴去?”


    寶兒聞言,也睜大了眼睛,仰頭看著宇文軒。


    隻聽宇文軒有些驚訝地問道:“我為何要迴去?”


    秦羽瑤不由得一怔:“你不迴去麽?”


    寶兒聽罷,則是滿臉喜色,抱住宇文軒的膝蓋,仰頭問道:“爹爹,你以後都不迴去了麽?”


    宇文軒笑著摸了摸寶兒的額頭,道:“偶爾還是要迴去的。不過,大部分時間都在這裏的。”


    “喔!太好了!”寶兒立刻喜得歡唿起來,拍手跳著轉了個圈,而後迫不及待地跑去找小白分享了。


    孰知,小白心裏卻在流淚,以後都要與這個可怕的男人生活在同一屋簷下麽?嗚嗚,不要,它也要找娘親。可是,它的娘親已經死了。想到這裏,便伏在寶兒的臂彎裏,默默地為未來的可怖生活而祈禱著。


    另一邊,秦羽瑤仍舊不明白宇文軒的意思,皺眉問道:“你是王爺,此時皇帝必然在忌憚你,你為何不迴京城?”


    宇文軒道:“我迴去不迴去,都是一樣的,他該忌憚還會忌憚。”隻見秦羽瑤皺著眉頭,眼中露出擔憂,便明白她心裏的關切,不由得笑道:“我隻要與你們一起,管他忌憚不忌憚我?”


    秦羽瑤立即露出不讚同的眼神:“你正經些!這樣觸怒帝心之事,豈容你如此輕視?你且說一說,到底為何不迴京城?”


    宇文軒有些委屈,道:“方才我已經說過了,都是為了你們。我想和你們在一起,不想一個人迴京城。”


    然而,秦羽瑤非但沒有感動,麵上神情反而冷了下來:“你是在埋怨我,不肯丟下這裏的一切,跟你迴京城?”


    宇文軒的心裏,其實是有這個意思的,然而他自然不會說出來,隻是果決地搖頭道:“你說得什麽話?我怎會怪你?我知道你心裏有打算,必不肯隨我迴京城,我尊重你的意思,絕無強迫你的念頭。隻不過,你也不要強迫我,可好?我就想留在這裏,在你們身邊。”


    說到最後,已然是有些表白的口吻。


    ------題外話------


    咱們家阿軒啊,其實有點小腹黑呢(*^__^*)


    昨天阿風似乎有點凍著了,有點頭暈惡心,就早早鑽被窩睡了。更得少了些,大家見諒。下章給大家補,麽麽噠~


    ==


    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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