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周媛用siri教的方法,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總算是打動了幾人。


    張縣令越看越惱怒,猛地一拍桌子,扔出三根籌子。


    “先打他三十大板,看他還敢不敢抵賴!”


    賬房一聽,險些沒尿褲子,忙磕頭求饒:“大人,這些都是他們的一麵之詞啊!您不能偏聽偏信,小人沒罪,小人是冤枉的……”


    周媛見他抵死不承認,不由急了:“你冤枉?哼,你和那個胖掌櫃商議的時候,我都聽到了!七月二十,他們運一批藥材給你們,按市價的一半收,中間的差利你們對半分。”


    這些都是在東升酒樓時,她偷聽到的。


    當時這賬房喝多了,忘了是在酒樓,幾杯黃湯下肚,就把事情都說了,還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


    張縣令麵色一沉,想到了某件事,一雙眼睛冷如寒冰。


    “此事當真?”


    “自然是真的,當時他們坐在酒樓大堂,除了我,酒樓的夥計也應該聽到的。”周媛說的十分肯定。


    “好,傳東升酒樓掌櫃夥計!”


    張縣令已是怒極。


    周媛的話,他基本已經信了。單是七月二十這個日子,就已經透露出許多信息來。


    月餘之前,北疆邊關軍事告急,柱國大將軍領兵抗敵,半月後將敵軍擋在雁門關外。但同時也送來加急軍文三份。


    要錢,要糧,要藥。


    百草堂的那批藥材,定是送往前線的。


    畢竟,百草堂分布全國,想要找出一家比它更全麵、更有效率的藥鋪,幾乎是不可能的。


    而事後若是此事泄露,他這個慈溪縣令必然會被第一個推出來。烏紗帽自然不保,恐怕他這顆項上人頭,也不一定能保住。


    須臾之間,東升酒樓的掌櫃帶著夥計走進衙門。


    見了堂上的縣令,掌櫃不慌不忙拜倒行禮:“草民劉之航見過長大人。”


    張縣令微微頷首,目光落在劉之航身後的幾個夥計身上。那幾個夥計早就嚇得跪倒在地,低垂著頭不敢吱聲。


    張縣令一拍驚堂木,沉聲道:“你可認識堂下那人?”


    順著張縣令手一指,劉之航瞥了一眼那賬房,點點頭:“是百草堂的賬房先生,常來我們酒樓呢!也算是老主顧了。”


    張縣令瞥了那賬房一眼,賬房頓時嚇得開始發抖。


    周媛從周遠文身後跳出,問向劉之航身後的夥計:“還記得我吧?七月十七那日,他是不是和一個胖掌櫃在酒樓裏喝酒?”


    那小夥計見縣令大人不說話,瞄了自家掌櫃一眼,然後點了點頭。


    “沒錯,那日這位賬房先生和隆盛商行的董掌櫃來酒樓用午膳。”


    周媛又道:“他們那時說的話你還記得嗎?”


    “大概的還記得。賬房先生和董掌櫃在談藥材生意,說是要大撈一筆……”


    小夥計話剛說完,周遠文就轉頭看向張縣令,拱手一禮道:“張大人若還不信,可命人去追那批藥材。他們剛走三日,快馬加鞭,想必很快就能追上。”


    張縣令眉頭緊皺,看向賬房的眼神已是冷如冰刀。


    “縣丞何在?派幾個人,即可去追百草堂的商隊,務必要在三日之內攔下!”


    縣丞明白此事非同小可,當即領命,點了三個衙役,跨上馬飛騎而去。


    “百草堂欺壓良民,以次充好,謀取暴利,先封店,將鋪內夥計一幹人等收押,三日後再審。退堂!”


    啪得一聲重響,張縣令黑著臉離開,臨走時朝周遠文遞了個眼神。


    周遠文會意,待眾人離去,帶著周媛進了後衙。


    慈溪縣衙門一共三進,第一進是正堂,第二進是其他官吏辦公處,第三進則是張縣令處理公文之地。


    周媛一邊悄悄打量,一邊思索著待會兒如何跟這位縣令大人套近乎。


    一路上靜悄悄的,整個縣衙似乎沒幾個人。周媛正奇怪間,周遠文已經進了張縣令的書房。


    周遠文正要行禮,卻見張縣令擺擺手阻止了他:“不必行此虛禮。”


    頓了頓,張縣令的目光投向周媛:“這是令妹?”


    “迴大人,這是學生的堂妹。”周遠文恭敬迴答道。


    周媛上前一步,朝張縣令正兒八百地鞠了個躬,開口道:“我叫周媛,多謝縣令老爺為我伸冤,為民除害!”


    小小的人,說著一本正經的話,不由將張縣令逗樂了。


    “小姑娘倒是伶俐,這話是你哥教的吧?來,上旁邊坐會兒。”


    周媛也不客氣,直接爬上一張椅子坐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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