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這封信為何人所送,可她卻知曉原先這個地方是沒有這封信的。


    然而方才除了賀懷九和趙安衿來到此處,其餘便再無他人前來了。


    所以,這封信必然是二人之中的其中一人所送。


    想到此,白朝茹緩緩打開了手中的信。


    信上的字跡她再熟悉不過,字跡工整,字體雋秀,正為賀懷九親手所寫。


    白朝茹心神一震。


    賀懷九為什麽會突然寫信給她?


    她仔細閱讀信上的內容,內容不多,隻有寥寥幾行字:


    “趙小姐,孤以假麵示人,多有愧疚,若有冒犯,還望見諒!”


    白朝茹合上信紙,猛吸一口涼氣。


    看來賀懷九也察覺到自己發現了他的身份,倒是提前來向自己認錯了。


    可即使如此,她也是斷然不會因此心軟!


    賀懷九早已傷她入骨,又豈能是這一兩句話能夠彌補的成的?


    正當白朝茹準備將信紙撕成兩半時,她卻意外發現信紙的後麵還藏有一句話:“趙小姐,孤已和九弟妥協,朝中的天已變,孤不會再前來娶你,也斷然不會再脅迫你同孤迴去,你若是想待到古樂城,孤會向趙國公求情,並且加強此地的安保。”


    當她看到這段話時,仔細閱讀了幾遍,仍有些不可置信。


    什麽叫朝中的天已變?什麽叫賀懷九已經和賀延妥協?


    他們之中究竟商討了些什麽?!


    一旁的芸兒見白朝茹神情恍惚地凝望著手中的信紙,遂感到不對勁,道:“小姐,可是這封信上寫了些什麽?”


    白朝茹將信遞給了芸兒,道:“是太子。”


    “太子?”


    芸兒狐疑地接過信件,掃過信上的內容,道:“太子殿下此言為何意?若按照他信上的意思,他此番前來便並不打算帶小姐迴京成婚,那麽小姐豈不就可以留在古樂城長久經營飯館了?”


    白朝茹並不確信賀懷九所言是否為真,會不會隻是一個讓她放鬆警惕的幌子,遂道:“芸兒,不得放鬆警惕,你先將行李收拾好,如果時機成熟,咱們便離開此地。”


    聞言,芸兒點了點頭,道:“是,小姐!”


    總歸她們逃離古樂城一段時間,避避風頭,也無關緊要。


    芸兒收拾好行李後,二人一同翻窗離開了飯館。


    尋著來時的記憶找到了樸白,樸白整理好馬車,從馬棚中挑了一匹駿馬,安上馬繩,遂讓白朝茹和芸兒上車。


    二人坐上了馬車,樸白於前世驅動馬車,馬車向前行駛了一段距離。


    “小姐,無事了,咱們離開了古樂城,太子殿下想必這段時間便不會追上來了。”眼見城門就在眼前,芸兒抓緊白朝茹的衣角,欣喜道。


    白朝茹頷首,“但願如此吧。”


    “小姐小心!”白朝茹話音剛落,馬車的車輪卻突然失靈,旋即竟直接脫離馬車,四散於寬廣的街道上。


    車廂隨即塌陷,樸白牽著的馬兒瞬時不聽使喚,掙開馬繩,狂奔於街道之上。


    惹得行人四下逃竄。


    白朝茹和芸兒跌落於車廂的廢墟之中,白朝茹的後背被木板劃出了一道長長的傷口,鮮血登時浸濕衣衫。


    忽然,一位身著甲胄的士兵走上前,扶起摔倒於馬車廢墟之中的白朝茹,道:“飯館老板,你還好吧?傷得可還嚴重?”


    樸白此刻也傷得不輕,他的手臂似乎脫了臼,渾身癱倒於地中,動彈不得。


    白朝茹見狀,他隨後指了指地中躺著的樸白和芸兒,道:“我無事,勞煩你幫我把他們二人也扶起來可好?”


    那位身著甲胄的士兵莞爾一笑,道:“自然可以。”


    他於是扶著白朝茹將其放到了路邊的房屋前坐下,自己則是繼續從廢墟中相繼扶起了樸白和芸兒。


    樸白見了白朝茹內心感到些許愧疚,“抱歉,趙小姐,是小的的錯。”


    “無妨。”白朝茹揮手示意她無事。


    少頃,身著甲胄的士兵跑到了三人身前,道:“我看你們三人傷勢嚴重,正巧附近有間醫館,裏麵有位神醫,或許能幫助三位緩解傷勢。”


    樸白連忙點了點頭,道:“望指路。”


    白朝茹和芸兒相互對視一眼,意見達成一致,決定同樸白一同前去醫館。


    看個傷想必不會耽誤多少時辰,這段時間恰巧可以命人為他們換輛馬車。


    何況若是不及時治療傷口,傷勢一旦惡化,自然會影響趕路。


    “好嘞!”士兵眼中閃過一絲不明的情緒,他咧嘴笑道:“就在前方,你們再忍一忍。”


    須臾,三人跟隨士兵來到了一間小醫館中。


    這間醫館位於大街旁的一條小巷中,小巷四周陰暗潮濕,瞧上去陰森森的。


    見狀,白朝茹蹙眉。


    者隻見士兵緩緩推開醫館的大門,勸三人步入醫館,“老板,請吧!”


    在聽聞此言後,樸白捂著自己受傷的腹部,徑直步入醫館。


    見此,白朝茹和芸兒緊跟其後。


    士兵隨後合上了醫館的大門。


    白朝茹步入醫館後,隻見屋內有一張木桌,以及一個偌大的藥櫃。


    木桌前坐著一名老者,老者已是白發徐徐,滿臉皺紋。


    士兵為三位搬了椅子,示意他們坐下。


    白朝茹伸手檢查了一番椅子,確認其上並無機關後,遂順勢而坐。


    士兵瞧見白朝茹坐下,隨後恭維地遞給了白朝茹一杯茶,“老板一路行來想必已然口幹舌燥,現如今坐下來了,倒不如喝杯茶潤潤口?”


    白朝茹眯起杏眸,她不知該不該接過士兵手中的茶。


    可他一想到士兵一路走來也是好心,並未有要傷他們的意思。


    人心也並非險惡,或許這名士兵便真的就隻是想幫助他們呢?


    思及此,白朝茹一手接過了士兵手中的茶盞,隨後將裏麵的茶水一飲而盡。


    士兵見狀,他淺笑一聲,遂為白朝茹身旁的芸兒和樸白各自倒了一杯茶,遞到了他們的手中。


    可不到一炷香的功夫,白朝茹忽覺視線逐漸模糊,最終徹底花白,直至完全看不清。


    她感到頭腦一陣脹痛,遂兩眼一黑,暈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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