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朝茹的心微微一顫,廣繡下的雙手下意識攥起雙拳,杏眸死死盯著賀懷九。


    她的聲音夾雜一絲顫音:“不知王爺這話是何意思?趙國公府本就是民女的家,民女迴去有何不妥?”


    難道……


    賀懷九知道了什麽?


    不,不對,他如果真的知道她就是白朝茹,又怎麽會將自己一直留在東宮?


    賀懷九的身形微微一僵,眼神驟然幽沉如墨,心如鼓擂。


    該死!


    他一時不察,差點將藏在心底的話說出來。


    望著白朝茹眼底的探究和試探,賀懷九眸光沉沉道:“最近趙國公府十分忙碌,尤其趙國公被父皇派去北疆做事,就算你迴了國公府也見不到他。”


    “何況,現在賀延知道你住在東宮,若是你自己迴了趙國公府,到時被他抓住,還得孤費心費力去救你。”賀懷九語氣帶著幾分嘲諷。


    白朝茹打量著他的神色,略微吃驚:“父親要去北疆,我怎不知道?”


    “你最近都在東宮,又怎麽能知道前朝之事?”賀懷九眸色沉沉道。


    白朝茹心中的疑慮暫且消散,賀懷九本來就性格喜怒無常,會有這種霸道的想法她一點都不覺得意外。


    “民女父親什麽時候去北疆?”趙玉舒眉頭微蹙,有些擔憂的問道。


    她還記得,成為趙玉舒之後,趙國公對她的關切和寵愛,那是身為父親對女兒的擔憂。


    現在雖然白朝茹還有許多事情沒有弄清楚,但既然成為趙玉舒,她身上自然有一份責任。


    “三日後。”


    賀懷九語氣淡淡,餘光卻始終注視著白朝茹的表情和眼神,生怕她繼續產生懷疑。


    他知道阿茹身份這件事,現在還不能告知她。


    這背後牽涉了太多複雜難辨的事情,極其危險,唯有將她留在身邊,才能將其保護。


    若是可以,賀懷九恨不得白朝茹日日都掛在他身上,或者被他揣進懷裏,這樣就不用時刻擔心她遇到危險。


    白朝茹輕咬下唇,眸光透著認真請求道:“那明日殿下可否讓民女迴家一趟,和父親告別?”


    賀懷九微不可查皺了皺眉,心中有些不情願。


    他覺得阿茹根本沒必要繼續和趙國公府過多交流,當初趙玉舒可是想過要害阿茹。


    雖然趙國公府沒有參與其中,但在賀懷九心中依舊對趙國公府感官不好。


    若不是為了保護阿茹,當初他也不會跟趙玉舒達成合作。


    現在阿茹成了趙玉舒,這本就是她欠阿茹的。


    賀懷九心思電轉,麵上卻沒有表露出半分破綻。


    他定定注視白朝茹片刻,挑眉問道:“你確定要迴去?”


    白朝茹有些不解他為何要這樣問,毫不猶豫的點頭:“父親要遠行,身為女兒自然要親自相送。”


    “知道了,明日孤同你一起迴去。”賀懷九眸子幽沉的說道。


    白朝茹愣了一下,下意識道:“殿下若是有其他事就去做,民女自己迴去即可。”


    她隻是迴個國公府,又不是要去哪裏,賀懷九沒必要寸步不離跟著吧?


    他這樣讓白朝茹忍不住覺得,他是不是離開自己。


    但這個自戀的想法下一刻就被她揮散。


    “孤正好有事讓趙國公去辦,不全是為了你。”賀懷九找補了一句。


    白朝茹恍然點頭,她就說賀懷九不可能真的跟著自己,果然還是她想太多。


    “哦。”白朝茹應了一聲,微垂眼簾,有些心不在焉。


    她這副模樣,跟之前一般無二,讓賀懷九本來壓抑下去的怒火瞬間節節攀升,麵色冷凝。


    但白朝茹卻並未注意到賀懷九的不高興,則仔細思索著,她死後成為趙玉舒,這必然不是無緣無故的。


    這其中到底有什麽緣由?


    趙國公府會不會有什麽線索?


    當初她剛醒沒過多久,就被賀懷九弄到東宮,總共在趙國公府待了不到一日,說不定有什麽是她沒有發現的。


    不然她為何沒有複生成其他人,偏偏成為了趙玉舒?


    思索間,馬車忽然停下,到了東宮。


    白朝茹下了馬車,想的太過認真,忽略了一旁麵色陰沉的賀懷九,毫不猶豫朝著怡芳閣走去。


    殊不知,盯著她背影的賀懷九,冷峻的麵容已經黑沉如墨,眼底湧動壓抑著怒火。


    賀懷九大步流星跟上白朝茹,臉色冷凝。


    白朝茹滿腦子都在思索趙國公府哪裏會藏著線索,完全沒注意賀懷九的身影和狀態。


    忽然,她腰間一緊,整個人從神思不屬中抽離出來,驚愕看向賀懷九,不解道:“殿下,你這是做什麽?”


    白朝茹下意識掙紮,想要掙脫他修長的雙臂。


    下一刻,她的下巴就被賀懷九捏住,被迫仰頭望著她。


    白朝茹清澈如水的眸子滿是狐疑。


    她這副無辜又純粹的模樣,卻讓賀懷九一肚子火。


    “進了東宮的全都是孤的東西,難不成碰一下趙小姐都不行了?”賀懷九聲音森冷的質問。


    白朝茹隻覺得他莫名其妙,皺了皺眉:“民女是人,也不是屬於殿下的。”


    曾經的白朝茹已經死了,那個深愛著賀懷九的太子妃。


    現在的她,已經不知道到底還愛不愛賀懷九,隻是她看不懂賀懷九,卻也無法恨他。


    這樣矛盾的想法讓白朝茹現在恨不得躲他躲得遠遠地。


    這話仿佛戳到賀懷九最柔軟,最不能觸碰的內心深處,他的眼神一下子變了。


    他冷笑一聲,漆黑的眸底沒有半分溫度:“既然你不是孤的,那就讓你變成孤的!”


    話音一落,賀懷九忽然將白朝茹橫抱起來,大步走向床榻。


    “太子殿下,你想幹什麽?”白朝茹身體驟然騰空,她毫無防備,驚唿一聲。


    下意識,她雙手抱住賀懷九的脖頸,心中卻產生不好的預感。


    “你快放我下來!”眼見距離床榻越來越近,白朝茹的身體立馬掙紮不休,想要脫離賀懷九的懷抱。


    賀懷九卻根本不給她掙脫的機會。


    啪——!


    “老實點!”


    賀懷九眼見白朝茹掙紮的厲害,都要掉下去,忍無可忍在她臀部拍了一下。


    雖然聲音挺響,實際賀懷九根本沒用力。


    白朝茹感受到臀部傳來的感覺,身體徹底僵住,有些不可置信望向賀懷九,根本沒想到他會打她的……


    “你!你怎麽能……”白朝茹氣的雙頰鮮紅欲滴,惱羞成怒瞪著人。


    賀懷九望著她這副鮮活靈動的模樣,心情反而比之前好了幾分,哼笑一聲:“孤怎麽?你若是聽話些,孤也不至於。”


    白朝茹暗暗磨牙,氣的不行:“快放我下來。”


    “好啊。”賀懷九欣然答應。


    白朝茹一愣,正疑惑賀懷九怎麽輕易就答應了,身體驟然被放在柔軟的被褥上。


    意識到什麽,白朝茹不可置信看向賀懷九,強撐著冷靜追問:“殿下到底想做什麽?”


    她覺得賀懷九應該不能,不應該……


    下一刻,賀懷九低笑一聲:“趙小姐應當明白,何必揣著糊塗?你若覺得東宮讓你不自在,那就成為這裏的女主人,自然可以將這裏當作家。”


    “不行!這樣於理不合!”白朝茹臉色一變,忙用力推拒賀懷九的胸膛。


    可她就算用盡全身力氣,也不可能挪動他高大強悍的身軀分毫。


    “在這東宮,孤就是理!”賀懷九渾身透露出唯我獨尊的霸道,不等白朝茹再說出拒絕的話,近乎兇狠的吻落在她的唇上,讓她不自覺睜大了雙眸,腦子一片混沌。


    “賀懷九,你給我起來……”白朝茹惱羞成怒的開口,下一刻卻被盡數堵迴去。


    賀懷九跟趙玉舒不應該沒有這樣的關係嗎?為何他要……


    她明明記得,之前賀懷九甚至對趙玉舒不假辭色,還是說……


    白朝茹迷糊的腦海中隱約抓住一點線頭,卻被賀懷九接下來的動作打散。


    賀懷九時而溫柔,時而霸道,有事像是捧著失而複得的稀世珍寶,有時又將她渾身都快要擊散,像是透著刻骨絕望痛苦。


    直到最後,白朝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昏睡過去。


    等到再度清醒,已經是翌日清晨,外麵早已天光大亮。


    白朝茹微微動了一下手臂,就覺得酸軟不已,渾身都酸疼酸疼的,忍不住帶上痛苦麵具。


    賀懷九這個混蛋!


    “你還好嗎?”一道溫和心疼的聲音於床邊響起。


    白朝茹渾身一僵,緩緩轉眸望去,就撞入錦那雙清澈易碎,充滿關切的眸中。


    “錦!你怎麽不好好休息?我沒事!”白朝茹一個激動坐起身,擔憂的追問。


    他身上的傷比她可多多了,她不過是被賀懷九那混蛋多咬了兩口而已。


    錦看著她白皙脖頸上的曖昧痕跡,眼底閃過一抹複雜之色,開口道:“這次多謝你將我救出來,我身上好多了,現在是來向你告別的。”


    他身上的傷看著嚇人,實際並沒多嚴重。


    賀延在房事上的確粗暴,但事後也給他用了上好的藥膏,現在早就好的七七八八。


    “不行!你身體還沒好,你怎麽能離開?九皇子肯定不會放過你,若是你離開東宮被他發現抓迴去要怎麽辦?”白朝茹想也不想的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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