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麽可能呢?”她脫口反駁,還不斷地搖著頭說:“不可能,不可能,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我會讓不可能變成可能。”唐奕神情堅定,語氣平和的說。


    “即使這樣也不可能。”林芸娘繼續不斷搖頭,有些喃喃自語的道:“世子爺您是什麽身份,寧兒又是什麽身份,你們倆門不當戶不對……”


    “寧兒身家清白非賤籍,又何來不當不對之說?”唐奕直接打斷她,語氣已有些不悅。自家人都瞧不起自家人,這算什麽?


    璩心寧白了他一眼,轉頭安撫的對芸姨說:“芸姨,您不必煩惱這件事,寧兒已經跟他說了,寧兒隻願接受一夫一妻,倘若他連家裏那堆妾室和通房都沒辦法處理幹淨,寧兒也不會與他成親的。”


    “寧兒?你別亂說話!”林芸娘被她大不敬的話語嚇得臉色發白,迅速跪下求道:“世子爺恕罪,寧兒自小失恃,後娘楊氏又不待見她,疏於教導,才會在此胡言亂語,您大人有大量,請原諒她這一次,民婦以後定會好好教導她的,請世子爺饒命,請世子爺恕罪。”


    璩心寧有些傻眼、無奈又感動,伸手將她扶起,柔聲對她說:“芸姨,別這樣,您先起來。唐……世子爺並沒有生氣,這是他親口許我的承諾,雖不合禮教,但卻是他的一片真心--當然也可能是甜言蜜語,您隻需要這麽想就好,不必擔心。”


    唐奕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卻在林芸娘偷瞄向他時,又迅速恢複一臉親和無害的笑容。


    “況且,”璩心寧忽然靠近林芸娘的耳朵,在她耳邊輕聲道:“您不是不希望寧兒嫁進王府嗎?這可是拒絕的好理由。”


    林芸娘震驚的轉頭看她,璩心寧卻調皮的對她眨了眨眼睛又吐了吐舌頭,讓林芸娘幾乎不敢相信眼前這個膽大妄為又調皮的小姑娘,就是那個被後娘欺負虐待多年,卻始終不敢吭聲或反抗的小丫頭。


    這丫頭在這半年多來變了好多,變得她都快要認不出她,以為她是別人冒充的了。


    但是比起以前那個畏畏縮縮又沉默寡言的孩子,她更喜歡眼前這個變得自信又活潑,總是對她芸姨長芸姨短的丫頭,喜歡她對她的依靠,喜歡她偶爾的撒嬌,更喜歡她將她當成親人、家人般對待,讓她不再有一個人孤伶伶的感覺。


    這丫頭雖不是她所生,但就像她的女兒一樣。


    所以,她一定會好好的保護她,竭盡全力的讓她不受傷害,即使是要她與勤王世子或是整個勤王府對抗,她也絕對不會退縮的。


    “不管將來會如何,芸姨都會陪在你身邊的。”她慈愛的伸手撫了撫她的頭發,柔聲對她說。


    “芸姨,有您在我身邊真好。”璩心寧情不自禁的擁抱她,喉嚨微哽的對她說。


    唐奕在一旁微笑看著,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勤王,他除了八股一些之外,其實也是個用心良苦的好父親。至於八股……他們現在就身處在封建製度的古代裏,他又怎能怪他八股呢?


    算了,下迴見麵再和他好好的談吧,這次的事就暫時不和他計較了,畢竟寧兒也沒有真的受到什麽傷害。


    嗯,就這麽辦吧。


    抵達涼州後,璩心寧沒花多少時間就明白唐奕所說的“就算沒了世子爺的光環,他仍會用其他方法補迴”的意思了。


    他們到達涼州之後的落腳處不是客棧也不是臨時租賃來的宅院,而是一個有著大庭園,園中有假山奇石,蔥蘢佳木,名貴花卉,小橋流水,曲徑長廊,還有賞花亭、聽鳥閣、觀蓮塘等等,簡直讓人目不暇給的富貴名園。


    這座瑄名園是唐奕的私人產業,是已故勤王妃留給他的。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除了一座富貴名園外,他名下還有許多商店,例如綢緞莊、茶葉店、古董店和酒樓等等,這些也全都是已故勤王妃留給他的。


    以前的世子爺唐奕隻懂守成,但換成今日的唐奕,他若不好好利用手上這些


    可以賺錢的商店,他便枉為奸商……呃,經商高手了。在二十一世紀時,他便是一個縱橫商場的奇才,在商界有翻雲覆雨之能,到這麽一個就商業來說可謂純樸的世界,他若做不到點石成金,真的可以一頭撞死。


    所以,聽說在這短短的一年時間,他名下商店的獲利已較往年成長一倍,而這隻是明麵上的,暗地裏他以“謙雲”為名的商行早已在涼州、齊州、宗州這三大城遍地開花,猶如黑馬般席卷整個商界。


    從明白他穿越到這兒一年多來總共做了多少事之後,璩心寧就一直以一種奇怪的目光看他,看得唐奕心裏發毛。


    “你幹嘛一直這樣看我?”


    “百嚐鮮老板說的沒錯,你就是一個奸人。”她早知道奧客是老板的朋友,也聽說了他的一些事。


    “什麽奸人?”他哭笑不得。


    “正所謂無奸不成商,你若不是個奸人,在商業上又怎會有這樣的才華和頭腦?這就是奸人最好的證明。”她說完還點了點頭,一臉讚同的表情。


    “胡說八道。”唐奕笑罵一聲,“那家夥隻是嫉妒我賺的錢比他多而已。”


    “唉,誰不嫉妒?我也很嫉妒呀。”她哀聲歎息的說。


    “你有什麽好嫉妒的?等你嫁給我之後,我的錢不就是你的錢嗎?”他誘惑的對她笑道。“你什麽時候要嫁給我?”


    “你的後宮什麽時候處理幹淨?”她不答反問。


    “快了。”


    “喔?”他這個迴答讓她眼睛一亮,整個精神和興趣都來了。“真的嗎?你怎麽處理的?還有,你人又不在京城,要怎麽處理那些後宮嬪妃?你可別騙我。”


    “什麽後宮嬪妃?”他伸手點了點她的額頭,沒好氣的白眼道。


    “總之就是那些女人,你快點說。”她催促他。


    “其實沒你想像得複雜,不守婦道的直接賣掉就行,其他的給筆錢遣走,不然就安排嫁人。”


    “還可以嫁人嗎?還有,不守婦道的是怎麽一迴事?”她雙目圓瞠,既驚訝又好奇。


    “通奸。”唐奕言簡意賅。“男人妻妾成群後,大多女人都必須獨守空閨,有吟女人會認命,有些女人卻不甘寂寞。”


    “可是王府戒備森嚴,怎麽還會有這種事?”


    “王府裏也有男人。”這些日子他沒有停止過這件事的調查。


    璩心寧張大嘴巴,無聲的發出一個“哇”字,真是歎為觀止呀。她還以為古代的女人個個都是遵從三從四德的貞潔烈婦,沒想到原來也有這種事啊,真是長見識了。


    “如果有人想留下來怎麽辦?”她問他。


    “威脅利誘,由不得她。”


    “你真狠。”她下了評語,突然有些同些那些女人。


    “這不是你要求的嗎?”他說。


    “是。但是你還是好狠。”她點頭道。


    他翻了翻白眼,沒好氣的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古人誠不欺我。”看著他的神情,她沒忍住,被他逗笑了。


    突然間,門外傳來一聲低沉的稟報。


    “爺,王爺來了。”


    他們倆不由自主的對看一眼,璩心寧一臉無辜,唐奕一臉無奈。


    “該來的總是會來,你去麵對吧,我去廚房做菜,晚點幫你壓驚。”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同情的說,但臉上洋溢的卻是落井下石的笑臉。


    她小奸小惡的模樣讓唐奕看了忍不住一把將她拉進懷中,懲罰性的狠吻她一番。當他抬起頭時,兩人都因這個熱吻而喘息不已,情愫萌動。


    璩心寧紅著臉,槌他一記又瞋了他一眼,故意道:“你真有戀童癖呀,我隻有十五歲而已,你竟然還啃得下去?”他剛剛的確對她又吻又啃又咬的。


    “心理年齡不需要說,至於身體年齡嘛……”他的目光往下移到剛才親熱時,被他扯鬆的上衣領口內露出來的那一小塊膚若凝脂、柔膩光潔的酥胸道:“看起來“的不隻有十五歲。”說完,還忍不住手癢的伸手輕撫而過。


    “大色狼!”她瞋眼叫道,立刻伸手壓住領口,卻因兩人的動作糾纏,反倒不小心將她的衣領扯得更開,露出更大片的凝脂肌膚,然後在那片光潔的肌膚上突然出現一道觸目驚心的青痕,就像是瘀傷一樣。


    “這是什麽?你受傷了嗎?”唐奕眉頭輕蹙的問。


    璩心寧低頭看了一下自己左胸上方靠近腋下處那塊紫青色的胎記,搖搖頭道:“沒有,那是胎記。”


    “顏色有點驚人,就像剛撞到的瘀青。”他說。


    “形狀更驚人。”她微揚起嘴角,眼底忽然閃過一抹狡黠。


    “什麽形狀。”


    “心形。”她咧嘴一笑,驀然將衣領往下拉,露出完整的胎記與半露在肚兜外的酥胸給他看一眼,再慢慢地把衣服拉上,然後臉上帶著一抹醉人的微笑,看著眼神都變了的他,柔聲提醒道:“勤王爺還在等你呢,你還不快點去。”


    唐奕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又呻 - 吟一聲。“你這個妖精。”


    她笑得萬分歡快,趕蒼蠅似的對他揮手道:“快去,快去。”


    “你等著,等到洞房花燭夜那天,我會報複的。”他目光灼灼的看著她,狠狠地撂下這句話之後,這才起身離開書房前去見勤王。


    璩心寧又待在書房裏獨自笑了一會兒,這才整了整衣裳,確定看不出什麽之後,走出書房,前往廚房履行她剛才所說的話,著手為他做壓驚大餐。


    真不知勤王這迴來是為了什麽事,又會出什麽難題來為難他?真是可憐。


    來到勤王爺所在的觀蓮塘,就見他憑攔而坐的靜望著蓮池,總管和兩名丫鬟身體僵硬的恭立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唐奕先上前恭敬的行了禮之後,才開口問:“父親怎會到涼州來?”


    “我不來涼州何時才能見得到你?”勤王轉頭看他,不悅的冷哼一聲。


    唐奕朝總管和兩名丫鬟揮了揮手,三人恭敬的行禮之後,迅速而安靜地退了下去。等三人都離開之後,他才開口迴答勤王爺的問題。


    “父親若想見孩兒,隻需派人來說一聲,孩兒自當會迴京城見父親,隻是見麵的地方可能必須安排在王府外頭。”他笑了笑道。


    “你--”勤王欲言又止的看了他一會兒,終於長歎了一口氣,問他:“你希望我怎麽處理這事?”


    “孩兒不敢有意見,全憑父親處置。”


    “我會讓唐明去南江別府落戶,同時廢除他承襲的資格,永不立他為世子。”勤王沉默了下,才目不轉睛的看著他說。


    從暗四帶迴去的黑衣人身上,以及由暗十提供的許多有憑有據的證人與證據,他終於知道想謀害他勤王世子的兇手是何許人了。


    答案揭曉之後,他既震驚又難以置信,甚至還一度拒絕接受,但這件事既然關係到兒子的性命,便由不得他感情用事。


    於是他布局,設下陷阱,等人自投羅網。


    他多麽希望自己的心血能白費,就這一次計劃失敗,白忙一場,但當那道熟悉的身影走進他的視線時,他便知道自己錯了,錯信了那個女人二十年。


    他的繼妃,那個向來溫柔賢淑,對他的嫡長子寵愛有加,將王府內務打理得有條不紊,將他的兒子視為己出的女人,竟然是她,竟然真是她?!這個可怕的女人!鄭氏是他勤王的王妃,有一位尚書兄長,還有整個鄭家做為後盾,他若想廢妃,牽涉範圍太廣,令他不得不三思而行。他想,鄭氏之所以會如此膽大妄為,大概也因為有此依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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