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末將還可以再戰。”


    鳴金收兵之後。


    李信一迴來就大聲嚷嚷,想要重新挽迴尊嚴。


    王陳正在看戰報,一看他這不知悔改的樣子,就大喝一聲:


    “李信!”


    李信立刻就被鎮住,上頭的血液立刻迴流,人也清醒了。


    他訕訕一笑:“殿下,是末將失態了……”


    王陳麵色嚴肅的打斷:“閉嘴!你現在,立刻,馬上給我向屠睢將軍和蒙恬將軍道謝。”


    “啊,為什麽?”


    李信都懵逼了,向屠睢道謝他還能理解,畢竟屠睢把他從死門關裏拉了迴來,還帶來了王陳的手令。


    可為什麽要向蒙恬道謝啊,無緣無故的。


    王陳看著他冷笑:“嗬,李大將軍,你現在還能站在這裏活蹦亂跳,全靠了她們提醒我。要不是他們提醒我,我也不會派出屠睢將軍,還特意給你寫了一封手書。”


    李信聽到這裏,哪還不知道,大家其實都在擔心他的安危。


    雖然這種擔心讓他挺沒麵子的。


    他就像是讓大家無法放心的晚輩似的,可實際上,他李信比屠睢和蒙恬還要年長一些。


    “李信謝過屠將軍救命之恩。”


    “李信謝過蒙將軍救命之恩。”


    屠睢、蒙恬二人哪裏敢接,一個勁的不用謝。


    “好了,都是我手下的將軍,本就該互幫互助,也不必過於客氣。”王陳看不下去。


    “殿下,我真的可以再戰。”李信有些不死心。


    “好了,你今天雖然沒有兌現承諾,可也試探出來對方的水準了,你先迴去休息。”李信畢竟是悍將,不能真的讓他失去鬥誌,所以王陳需要安慰安慰他。


    待李信告退後,蒙恬就問:“殿下,我們接下來做什麽?”


    “老廉頗擅長防守,我們就不要跟他硬碰硬了,不值當,我也不想在這裏耗費太多時間。我的想法是從他們內部攻破,讓趙國人幫我們打開城門。”這就是王陳的想法。


    “趙國人會幫我們打開城門嗎?”


    “所以,需要有人去說服他們。”


    “這不是鬼穀派的拿手戲嗎?可惜,蓋聶先生已經雲遊西方了。”


    就在大家討論人選的時候,一個士卒上前來報。


    “啟稟太子殿下,營外有個酒瘋子吵著要見你。”


    “酒瘋子?你是怎麽當差的?這種人就要第一時間叉出去。太子殿下豈是這些人可以說見就見的。”負責大營安全的將領,臉色黑黑的罵了士卒一頓。


    “諾!”士卒嚇了一跳。


    王陳點點頭,很認可這位將軍的說法。


    他可不是什麽人都能見的。


    過了一會?


    那位士卒又走了迴來。


    “殿下,那個酒瘋子堅持要見您,他自稱學富五車,說自己既是儒生,又是縱橫之士,可以幫殿下解決當下問題。”


    “哦?好大的口氣。讓他進來說話!”王陳大概猜到此人是誰。


    這可不就巧了嗎。


    他正缺這樣一個人才。


    很快,一個穿著儒生衣服,戴著儒生頭冠的中年人就走了進來。


    他進來也不拜,反而一臉高傲的看著王陳,開口就罵:“你不具備合格的君主之像,長此以往,很難成事。”


    這……


    這人這麽勇的嗎?


    王陳都被他罵得呆住了,而他手下的將領紛紛怒斥。


    “狂妄!”


    “大膽!”


    “你竟敢對殿下無禮。”


    還有兩粒石子從未知的地方飛出,精準擊中對方的膝蓋關節處。


    對方立刻跪下,疼得齜牙咧嘴,不複剛才的倨傲樣子。


    “活該!看你還敢不敢對公子無禮!”小蝶萌萌的少女音傳出。


    王陳咳咳兩聲。


    “渾身酒氣衝天,怪不得膽子這麽大,原來是酒壯慫人膽啊。說吧,你是誰?要做什麽?”


    “我叫魏國高陽百姓酈食其,如今也算是秦國之百姓了,另外,我不是來見你之前特意喝酒的,而是我醒了就會喝酒,所以談不上酒壯慫人膽。”


    “那好,你既自認是秦國百姓,也沒有喝酒喝糊塗,那你就是在故意罵我?”


    “嘿嘿,鄙人在家鄉被人稱為狂生,我自稱自己為高陽酒徒。在我眼裏,隻要有人做得不好,就得挨我的罵,天下無不可罵之人!”


    “好,還挺能裝的!拖出去斬了!”


    嗯?


    酈食其怔住了。


    因為王陳的反應,在酈食其的預料之外。


    等到他快被拖到營帳門口時,他才反應過來。


    “住手!住手哇。”


    可惜,僅僅這樣還沒人理他。


    酈食其被拖到帳外。


    一名秦軍拿著一把大刀,正在大踏步走過來。


    酈食其看著這一幕,亡魂大冒,他甚至能聞到刀上的血腥味。


    “殿下,太子殿下,酈食其知錯了,我再也不敢了,對,我再也不裝了。”


    酈食其真不想死,三十多了,還一事無成,他想混出個樣來。


    王陳哈哈大笑,揮揮手,讓人將腳軟得站不起來的酈食其,提了進來。


    王陳笑眯眯的看著酈食其,問:“這下老實了?”


    酈食其苦著臉說:“老實了。”


    “那就好。說說你的來意。”


    “殿下,我是來為您效力的。”


    “為我效力?你有什麽本事啊。”


    隨後,就是酈食其的專場。


    這個人也確實有點本事,他不僅從縱橫家的角度,分析了當前的局勢。


    還用儒法兩家的道理,分析了秦國存在的問題。


    “殿下,雖然現在看上去秦軍戰無不勝,但其實已經是與全天下為敵的末世之兵。這個全天下不僅僅是六國的王室貴族,還有六國的百姓,以及六國之外的百姓。殿下,秦國不能一味的剛,還要柔,才能長治久安。”


    “所以,你想說什麽呢?”


    “殿下,我曾是魏國之人,也親眼目睹了大梁城被水淹以後的慘狀。我鬥膽建議殿下,以後不要再用此等計策了,實在是有傷天和。”


    王陳搖搖頭,看著酈食其有些疑惑。曆史上,這人應該不是一個腐儒啊,怎麽說出這種沒見識的話。


    酈食其看到王陳的反應,有些失望,繼續說:“殿下,邯鄲城其實沒必要強攻,更不需要大水罐城。隻要殿下信任我,許我方便,我或許可以為殿下打開邯鄲的大門。”


    王陳就想聽這個:“不戰而勝嗎?”


    酈食其自信一笑:“對,最好的結局就是不戰而勝,最差的結局便是裏應外合。”


    “怎麽裏應外合?”


    “殿下可否容我賣個關子?”


    “不容!”


    酈食其吃了個癟,緩了一會,苦著臉繼續說:


    “不知殿下是否知道李牧之子李左車?”


    “有所耳聞。”


    “他的父親李牧將軍,已經被趙王關在大牢裏麵,據說要被賜死。李左車逃亡過程中,被我所救,我想帶著他一起潛入城中。然後他去聯絡他父親的門生故舊,我去找邯鄲守將顏聚。”


    “嗯,繼續。”


    “李左車我控製不了,但他有他自己的需求,那就是救出李牧。我隻要和他聯絡好,雙方同一時間動手,邯鄲城內就會大亂,我就可以趁亂控製城門。”


    “那個顏聚你有把握說服嗎?”


    “有,他是我的姻親。這個人,嗯,怎麽說呢?比較首尾兩端,絕不是什麽忠義之人。隻要以殿下的名義許諾他,他知道怎麽做得。”


    “好!你認識郭開嗎?”


    “趙國丞相郭開?這個我不認識。”


    “你不認識沒關係,這個人跟你說的顏聚秉性一樣,這麽說吧,他現在是腳踏兩隻船,不僅是趙國丞相,也為羅網辦事。所以你懂嗎?你可以尋求他的幫助,這個時候了,他知道怎麽選!”


    郭開身為寵臣,最大的短板就是沒有兵權。這下好了,酈食其可以解決這個問題。


    酈食其聽到城內還有強援,頓時就感覺穩了。


    這樣一個四處漏風的邯鄲,他都不知道該怎麽輸?


    “還有什麽需要?”


    “殿下,這個,嗯…”酈食其有些難為情。


    “請直說,我很忙。”


    “我不知道怎麽進城。”秦國五十五萬大軍圍城,趙國早就封閉城門了。


    王陳真要嗬嗬了。


    “沒事,我有機關蝙蝠。你試試學一下吧。學不會就賭命。可以嗎?”


    酈食其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白白死去他不願意,但如果能用來搏一場榮華富貴,他還是很願意的。


    ……


    三日後。


    月隱星稀。


    邯鄲城西城牆牆頭上。


    兩個趙軍有些打盹。


    突然,天空似乎有黑影連續閃過。


    “嗯?有情況!”一名趙軍被驚醒。


    旁邊的趙軍被這名趙軍吵醒以後,立刻緊張的問:“怎麽了,你發現什麽了?是不是秦軍偷偷攻城?”


    “我也沒看清楚,就是感覺天上有個黑影過去了。現在什麽都看不到了。”


    “切!你真沒用,一個黑影都大驚小怪的。我們這邊靠近山林,有的是貓頭鷹。剛才的黑影搞不好就是它。”打了個哈欠,繼續瞌睡去了。


    “行吧,我也睡會,可能是我太緊張了。”


    兩道黑影就是李左車和酈食其駕馭的兩駕機關蝙蝠。


    此時,機關蝙蝠已經飛入城內,平穩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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