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夢山。


    雲霧繚繞,恍如仙境。


    雲霧之後,入眼便是萬丈懸崖。


    令常人無法想象的是,某處絕壁之上,被人鑿出一塊半懸空的平地。


    細細看去,平地之上有蟲鳴、有鳥語,有花香,有懸泉瀑布,飛漱其間,清榮峻茂,良多趣味。


    這種地方正常情況下是不應該有人上來的,一是上不來,二是上來吃什麽,三是上來沒得玩。


    可總有些人,非同尋常。


    咻咻……


    風聲突然急促。


    兩道身影在絕壁之上忽閃忽現,不一會兒,便立於絕壁平地之上。


    樹枝上正在小憩的鳥兒們,突然睜開眼,當看到是這兩人後,又閉上繼續休息。


    兩人沒有交流,直接朝著這處秘境深處走去,很快便來到一處居所,門庭處還有一掛對聯,意境深遠。


    左邊是:橫盡虛空,山河大地無一可恃而可恃者唯我。


    右邊是:豎盡來劫,前後古今無一可據而可據者皆空。


    “師傅。”兩人來到一個盤坐於屋簷下的老人麵前。如果說衛莊是白發白眉,那這個老人則還要再加一個白須。


    “你們迴來了,坐吧。”鬼穀子吩咐兩個弟子坐下說話,然後便發現特殊情況:“小莊,是不喜歡我送你的鯊齒嗎?”


    剛剛跪坐下來的衛莊,聽到這話身體頓時僵住,但他沒有說謊的習慣,就如實說:“不是的,出師不利,被人繳了。”


    “嗯?是哪位大宗師這麽不講究?是欺我王詡年老提不動劍了麽。”


    鬼穀子就奇了怪了,他兩位弟子的劍術絕非等閑,這個天下能勝過他們的不多,而奪走兵器還不懼鬼穀子報複的則隻有區區幾人而已。


    衛莊搖了搖頭,說道:“是成蹻。”


    鬼穀子怔住,念叨幾聲成蹻成蹻後,便站起身來朝外麵走去。


    “你們兩個跟我來。”


    三人來到懸崖邊上一座石台旁邊,石台上空無一物,隻有自然造化而成先天八卦圖案清晰可見。


    “古之大化者,乃與無形俱生。反以觀往,覆以驗來;反以知古,覆以知今;反以知彼,覆以知己。動靜虛實之理,不合來今,反古而求之。我鬼穀絕學除了縱橫捭闔、六韜三略,還有陰陽五行。”


    鬼穀子望著腳下的雲霧,準備今天再向兩位弟子露一手。


    “而陰陽五行除了已經交給你們的奇門遁甲外,還有日星象緯,占卜八卦。”


    鬼穀子伸出雙手,靠著浩浩蕩蕩的大宗師修為,直接從頭上、腳下各掬一捧白雲。再將兩捧白雲合在一起,化真氣為牢,以劍氣為鞭,抽動白雲使之運轉。兩朵白雲互相旋轉,越轉越快,時而化作鳥,時而化為魚,翻騰不休。


    蓋聶和衛莊全神貫注,緊緊盯著師傅的每一個動作,確保不漏掉任何一點。鬼穀子收徒很嚴格,教徒弟更加嚴格,每天教的內容雖然不多,但都極其深奧,而且,隻教一遍。這就倒逼著蓋聶和衛莊,麵對師傅時不敢有絲毫放鬆。


    “古善反聽者,乃變鬼神以得其情。故用此者,己欲平靜,以聽其辭,察其事,論萬物,別雄雌。雖非其事,見微知類。”兩朵旋轉的白雲終於固定了形態,成為一長一短兩根針狀物體,凝實無比。鬼穀子將之放到先天八卦上麵,各取天幹地支。“一曰天之,二曰地之,三曰人之;四方上下,左右前後,熒惑之處安在。”


    兩針指向開始變動不明,鬼穀子臉上也開始忽明忽暗,他有點站不住了,便盤坐於虛空,手印快速變化,最後依次輕點印堂穴、聽宮穴和晴明穴。


    “一曰長目,二曰飛耳,三曰樹明。明知千裏之外,隱微之中,是謂洞天下奸,莫不暗變更。”


    隻見本是霧氣製成兩針,變動中居然發出金鐵之音,聲音越來越刺耳,最後鏗鏘一聲,重新化作白霧消散,自始至終都沒有具體指向。


    與此同時,鬼穀子口鼻之處,滲出一抹暗紅。


    人體血液有動靜之分,動則鮮紅,靜則暗紅。


    鬼穀子滲出暗紅色血液是好事,是他占卜失利之後,主動選擇的傷害承擔。


    強行窺探命運失敗的後果,重則殞命,輕則折壽。


    幸虧鬼穀子已經達到大宗師境界,已經有了幾分不屬於人的神異,可以將來自法則的傷害轉移到無關緊要的地方。


    “師傅。”x2


    蓋聶和衛莊失聲喊了出來,不明白師傅就隻是占個卜而已,怎麽就受傷了。


    鬼穀子伸手製止兩人想過來攙扶,閉目調息一番。


    “我鬼穀陰陽五行之占卜還是首次出現這種情況,以前不管是誰,或多或少都能算到一點線索,哪怕是大宗師或者七國國王都或多或少能測算一些無關緊要的信息,可今日居然如此。”鬼穀子將自己的想法說給兩位弟子,哪怕是失敗的經驗,也是非常好的教學課件材料,不能浪費。“成蹻此人,或可能是這個天下最大的變數。你們把之前的經曆從頭到尾詳細介紹一遍。有些事情需要重新謀劃了。”


    ……


    言歸正傳。


    王陳帶著李青衣迴去之後,便把自己以前學過的,來自射雕位麵的《玉女素心劍法》交給她,內功沒有特別合適的,就送了《九陰真經》,也不指望小姑娘能練成高手,就希望她能身體康健,有一個好的身體才能搞好數學研究不是嗎?


    鯊齒跟她實在不搭,王陳隻好收迴,帶到鹹陽去再決定如何。


    “咦,你是李青衣?”


    姬緋焱和姬如月也前後腳迴到郡所,看到王陳身後跟著李青衣,有些吃驚。


    她倆現在每天都各自出門溜達,互不幹擾,到點了就迴來休息外加修煉。這段時間王陳也沒跟她們說自己的事情,所以對於李青衣的到來感到不解。


    “兩位小姐姐,你們好。”正如前文所說,李青衣是個假小子的性格,對於漂亮小姐姐,她也很喜歡。


    “你怎麽把她帶下山了?他哥哥不追下山來砍你嗎?”姬緋焱眨眨眼。


    “你這個侍女,就要有侍女的樣子。”王陳眯了眯眼,覺得這個侍女有點跳脫了。


    “該死的小子,誰是你的侍女???還不快說,你是怎麽拐帶良家少女下山的。”


    “總有你承認是我侍女的時候。而且,送你一句話。”


    “什麽?”


    “雄兔腳撲朔,雌兔眼迷離;雙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雌雄?”


    李青衣聞言,臉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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