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之人難以置信地看著王陳身上勃然生出的三種不同性質的力量。


    無法理解,但也不可理喻。


    精血和元氣也就罷了,靈魂為什麽還要專修?


    在現有的修行宗派體係裏,純粹煉魂的一個都沒有。


    哪怕是深藏在冥海之中的鬼國鬼修,也是吸納鬼氣凝練鬼體,鬼國在冥海,不在鯤虛界內,不算天地元氣,但鬼修歸根到底還是煉氣。


    李青亭也詫異的看了一眼。


    不過對他這種劍修而言,這些都是小道。


    劍修,便是將自身的一切底蘊、潛力,全部化為供養劍胎的資糧。


    對劍修而言,已不存在什麽精血、元氣、神魂。


    劍修以軀為爐,以骨為架,以精血為柴,以神魂為靈,借天地萬物之勢,凝劍心,鍛劍胎,旨在將自己塑造為最強之劍。


    這樣的劍修,才是真正的劍修。


    隻有這樣極致的專注,才能有極致的純粹。


    隻有純粹,才能極盡升華,方才算得上劍宗理論上無敵的劍修。


    因此,李青亭隻是詫異的看了一眼王陳這個修行界的另類,但遠不如他們劍宗另類,更不如他李青亭。


    但,一個未成道基之輩,能夠在自己的劍氣威壓之下,不屈不撓,其鬥誌甚至隨著自己不斷增加的劍壓,愈發昂揚。


    李青亭清冷如月光般的眼神裏,流露出一絲絲欣賞,但這種情緒,很快便被無時無刻不翻湧的劍意斬去。


    在李青亭即將快要使出達到萬分之一的力量時,王陳整個人開始有潰散現象,些許頭發和眉毛無聲無息消散,不是化作飛灰,而是連飛灰都沒有。


    王陳感覺到自己已經處於某個臨界點,一旦達到,自己就會徹底消失。就如同冰塊被驟然扔到太陽之中,直接省略液化和氣化這個過程,直接被抹除痕跡。


    這便是大修士、真劍修的極致殺伐力麽?


    但王陳哪怕麵臨如此絕境,也沒有放棄抵抗,更不會屈服妥協。


    要麽認可我,要麽滅掉我,低頭是不可能的。


    王陳也有自己的風骨。


    “你。還行。”


    冰冷如霜的聲音,適時的響起。


    李青亭收迴了自己的劍氣,便化作劍光離開了此地。


    同齡和晚輩之中,王陳,是他唯一認可的人。


    這些同齡和晚輩之中,包括了劍宗大師兄劍神獨孤不敗,和師弟劍聖原道真。


    說起來,自從李青亭快速崛起後,師兄劍神已經不準別人喊他名字,也不準自己的名字被人知道。


    劍氣被收迴,王陳拚盡全力釋放的力量驟然失去目標,一股腦的向四麵八方橫掃,正堂內的一切桌椅、擺設全部化作齏粉。


    要不是王碩及兩位副指揮使及時出手護住整個大堂,消磨掉這股力量,恐怕要重修巡檢司衙門了。


    “一身修為浩然磅礴,猶如煌煌日月,此子厲害。假以時日,必能成為我正派頂梁。”


    看到王陳閉目調息,其中一個副指揮使出言讚道。


    “不錯,王院長慧眼識人呐,如此良才美玉,又被你浩然府收入囊中。”


    另一名副指揮使也說話打趣。


    王碩見王陳根基深厚,隻要稍稍調息就能恢複如常,便放下提著的心。


    這次雖然看似瀕臨絕境,但李青亭這人還是挺有分寸,隻是逼出這小子所有力量,卻沒真的讓劍氣入體,劍氣隻在王陳皮膜之外進行施壓和刺激,沒有任何實質傷害。


    “餘道友和封道友見笑了。王陳自有師承,並不會拜師浩然府,隻是作為客卿身份,進入浩然府學習經典,他有隨時退出浩然府的自由。”


    “哈哈,你們浩然府夠大氣。王道友也讓我欽佩不已。”餘成龍感歎王碩的坦蕩、浩然府的氣魄。


    餘成龍,乾坤宗真人境長老。另一個副指揮使,則是昆侖道宮真人境長老丁日昌。


    王碩擺擺手,不以為意,等待王陳調息結束。


    ……


    “各位前輩,我來自逸豫城,一家老小都在那裏,我應該可以申請去那裏值勤吧。”


    距幾天前領取浩然府手令狗,又一次領取巡檢司的身份手令。


    王陳也順勢提出自己的請求。


    “這有何不可,我輩修士雖然追求天道仙法,但終歸都是爹生娘養,孝心在任何時候都是值得鼓勵的。我這便手書一封,你到時候拿著這封手書前去報到即可。逸豫城的巡檢司將軍是方寸山門人,世故圓滑的很,而且修為比你強得有限,不必擔心。”


    “還有,那個巡檢司的手令,還有許多日常用處,你自己平時多留意,那玩意挺好用的,別弄丟了。”


    “晚輩知道,迴去之後,一定仔細研究掌握。”


    揚州雖好,但他還有照顧一家老小的責任。


    如今全家的幸福,全是依賴於他,與其讓他們來到這個人生地不熟的揚州,不如自己將官職遷迴逸豫城。


    所幸,巡檢司是可以自由流動的,隻要完成指定的任務,其餘時間都是自由的,也可以接任務去其他地方,是一個上限和下限都很高的崗位。


    王陳修為雖還不錯,但未立寸功,隻得迴鄉做個校尉。


    但校尉比之前捕快強太多了。


    哪怕不憑借修為,光是這個巡檢司校尉的身份,逸豫城便無人可以無視。


    再加上自己浩然府客卿的身份,逸豫城宣政院便都是自己人了。


    正所謂。


    富貴不還鄉,如錦衣夜行。


    不是王陳要俗氣,而是他的家人僅僅隻是普通老百姓,他們需要俗世的規則保護,也需要王陳的身份來保護。


    告別王碩和屈寒書。


    王陳來到雲挽歌和花青魚的住處。


    這兩小子被師傅趕下山,沒有去處,也沒有銀錢。


    這些天全靠王陳養著。


    這玄武湖畔居住之人非富即貴,還有諸多大修士,物價極高。


    王陳靠著之前逸豫城的積累,也隻敢在這地方租了個最小的住宅,租期一個月。


    就這還是屈寒書出麵幫忙談下來的。要不是屈寒書平時懸壺濟世,妙手迴春,名聲很大,你看東家理不理王陳。


    跟著一起來的雲挽歌、花青魚也厚著臉皮住在這裏。


    臉皮薄一點都說不出他們那些“有難同當、有福同享”的話來。


    至於之前救下的幻水閣弟子琴清月早就被師門帶走。


    王陳等人也不要她們的感謝,連麵都不見,就躲在春秋書院跟屈寒書一起讀讀書、救救人。


    “我準備迴老家逸豫城,你們兩個有什麽打算?”


    半大小子餓死老子。


    王陳雖然不在乎。


    但還是希望這兩小子能自立根生。


    非親非故的。


    總不能看他為人和善,就逮著他一人薅羊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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