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劍,是淩瑀蓄勢已久的破天一擊。淩瑀甚至將引以為傲的智拳印結出,速度於刹那間快到了極致。隨著一道殘影閃過,淩瑀好似瞬移一般憑空出現在了慧亂的麵前。


    望著突然顯現於眼前的淩瑀,慧亂心中一突,他沒想到淩瑀的目標竟然是自己。匆忙之下,他隻好施展身法連連後退。可是,他終究還是低估了智拳印的威力。智拳印乃是淩瑀自天闕之匙中領悟到的絕世殺招,此招式一出,甚至可以短暫的凍結時間,施展時間之力。


    “師兄!”看到淩瑀毫無征兆的出手,血僧也嚇了一跳。而當他看到淩瑀掌中的斷劍時,瞬間明白了一切。


    原來,這名守護玄妙庵的神秘男子果然就是淩瑀。雖然淩瑀此時已經做了偽裝,可是他手中的兵刃卻騙不了血僧。這樣推測下來,血僧在望向小黑的時候更是滿眼殺意。如果麵前的男子是淩瑀,那麽他和小黑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演戲。一方麵在降低他的警惕,另一方麵則是光明正大的占自己的便宜。


    得知真相之後,血僧緊咬鋼牙,揮動手中的血色魔刀,朝著小黑衝去。


    而就在血僧衝向小黑的時候,突然聽到身後惡風不善。而且,在那道惡風中,竟然還有仙人之力彌漫開來。血僧這才意識到,小黑和淩瑀不僅僅有兩個人,而是有三個人。既然小黑和淩瑀都是在演戲,那麽被他忽略的伏亂也定會趁此機會對自己出手。


    無奈之下,血僧隻好放棄了小黑,扭頭抵擋伏亂。伏亂身為仙人境強者,雖然修為不及血僧,但相比於小黑來說,威脅依舊不小。


    當血僧扭頭迴望之際,發現伏亂手中的兵刃已經砸到了距離自己頭顱一尺的地方。伏亂手中的兵刃很奇怪,是一根黑不溜秋的狼牙棒。


    這根狼牙棒約有三尺長短,這種長度的狼牙棒是極為稀少的兵器。尋常的狼牙棒不過隻有兩尺七分或者兩尺八分,而三尺長的狼牙棒極少有人使用。


    狼牙棒是古兵器的一種,一般多為身材魁梧的壯漢持有。因為在修者的世界中,他們認為禦劍者儒雅,禦槍者剛猛,禦鞭者靈動。而狼牙棒,卻多被認為是粗野之器,為世人鄙夷。而且,狼牙棒這種兵刃上麵長滿了尖刺,不好攜帶。每一根狼牙棒的重量也要遠大於同等長度的刀劍,確實很難駕馭。


    而伏亂手中的這根狼牙棒不僅相較於世間的狼牙棒來說長出很多,其粗細程度也遠非世俗狼牙棒所能相比。狼牙棒的形狀一般都是棒柄處略細,棒頭很粗。尋常的狼牙棒棒頭差不多有成年人的大臂粗細,而伏亂掌中這根狼牙棒的棒頭卻有嬰兒的頭顱大小,散發著粗獷的野性。


    這根狼牙棒周身呈黑色,與世俗兵刃不同的是,它的黑色是那種讓人看上一眼便無比嫌棄的黑。世間兵器多為閃爍著異樣神芒的利刃,一看便能分出品階。可是伏亂手中的狼牙棒不僅形態憨笨,就連黑色也毫無光澤。如同生鐵澆鑄的鐵棒一般,甚至很容易讓人誤解為是廢料。


    不過伏亂卻毫不在意,當他握緊狼牙棒衝向血僧的時候,虛空中發出陣陣爆裂的聲響。血僧知道,那是因為伏亂臂力驚人,將這根看上去重達百斤的鐵棒揮出了破空之聲。


    伏亂大開大合,剛猛異常,讓血僧不敢硬抗。他眉頭微皺,連退三步,想要避開伏亂的攻勢。可是,伏亂為了這一擊蓄勢已久,怎麽能夠輕易被血僧避開呢?雖然血僧的修為要高於伏亂,但他畢竟是在倉促之間還擊,自然落了下風。


    血僧一口氣退出了約有兩丈,可是伏亂依舊緊追不舍。手中的狼牙棒仿佛黑白無常手中催命的哭喪棒一般,如影隨形,鍥而不舍。


    如果被逼退三步兩步還有情可原,畢竟血僧已經失去了先機,可是對方如同發了瘋的惡犬一般緊追不舍,讓血僧心中也升起了一股無名怒火。


    血僧緊咬鋼牙,冷冷地望著伏亂,決定不再退避。隻聽他一聲厲吼,手中的血色魔刀劃過一縷絢麗而妖邪的紅芒,迎向伏亂手中的狼牙棒。血色魔刀和黑色狼牙棒在虛空中相接,火星四濺。二人加持在魔刀和狼牙棒上的靈力也相互糾纏,兩股靈力碰撞出恐怖的氣浪,蕩向四周。


    血僧原以為自己手中的血色魔刀乃是仙器,切金斷玉,削鐵如泥。而伏亂手中的狼牙棒看上去不過是生鐵澆鑄的鈍器,與自己手中的魔刀根本不在一個品階上。相觸之下,魔刀應該可以砍斷對方的狼牙棒才對。


    然而,結果卻是,當魔刀砍在狼牙棒上的時候,如同砍在了一座隕石神山之上。巨大的顫動從刀身傳到刀柄,又從刀柄傳到血僧的手掌,最後,血僧的整條手臂甚至半邊身軀都傳來了一陣麻酥感。


    霎時間,血僧感覺體內氣血翻滾,嗓子眼兒發甜。這一擊,差點將他震得口吐鮮血。而當他凝望手中的魔刀時,心中更加不甘。因為血色魔刀在與狼牙棒的相擊之下竟然出現了一道豁口,與狼牙棒相接的地方已經卷刃,即便刀身還算完整,但也有了一絲破碎的征兆。


    反觀伏亂,雖然也被血僧震得倒退了數步,可是卻臉色如常,看樣子並未傷及到五髒。而且,伏亂手中的狼牙棒完好無損,那黑色的棒身上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


    “血僧,你手中的魔刀似乎品階不行啊,要不你換一種兵器再來和我打吧,我可不想欺負你!”望著血僧虎口中滴落的鮮血,伏亂揶揄道。


    “你找死!”血僧望著手中陪伴他無數春秋的血色魔刀,一陣心疼,咬牙吼道。


    血僧說完,似乎想要一雪前恥,他將佛門玄法盡數施展,要和慧亂不死不休。血僧的修為高於伏亂,雖然在兵刃上吃了虧,但是若血僧全力以赴,伏亂終究會落敗。


    而在另一邊,因為淩瑀的突然襲擊,慧亂根本沒有來得及做出反應。智拳印與時間之力同宗同源,甚至裏麵蘊含時間之力的真諦。即便慧亂身為仙尊,可依舊在智拳印下亂了陣腳。


    當淩瑀施展智拳印顯化在慧亂身前的時候,掌中的斷劍已經刨開了慧亂的僧袍。雖然慧亂已經感受到一股寒涼的殺氣即將刺中自己,卻也無力還擊。換句話說,他的腦袋是清醒的,可是速度卻跟不上。明明腦海中想著要避開淩瑀的斷劍,但身體卻很誠實。


    電光石火之間,淩瑀竟然在蓄勢已久之下傷到了慧亂。慧亂的僧袍被劍氣攪碎,腹部被斷劍劃出了一道長約半尺,深約半寸的傷口。當淩瑀收起斷劍之時,鮮血順著慧亂的傷口汩汩流出,將慧亂染成了一個血人。


    “小孽畜,你果然就是淩瑀。看來,那個端木雨涵在你心中的地位的確很高。既然這樣,我就先擒下你,然後再逼出那個丫頭,當著你的麵將她折磨至死!”慧亂望著腹部的傷口,臉色無比難看。


    淩瑀不過是一名虛無境的修者,在他眼中和螻蟻無疑,而今天身為仙尊的自己竟然被這樣一隻螻蟻打傷,讓慧亂顏麵無光。


    而且,慧亂知道淩瑀對赤鬼的重要性。隻要今天能夠將淩瑀擒下,送給赤鬼,那麽在武道紀元中自己一定會得到無盡的機緣。到那時,萬世佛陀便是星海第一佛門。


    看到自己的傾力一擊竟然隻是讓慧亂受了點輕傷,淩瑀搖了搖頭,暗道一聲“可惜”。不過淩瑀並沒有沮喪,他知道慧亂身為仙尊強者,自己能夠傷到他已經足以自傲了。隻是,如今慧亂已經有了察覺,故技重施恐怕無法再對其造成傷害。看來,隻能按計劃進行了。


    正當淩瑀沉思之際,慧亂已經對他發起了攻勢。或許是因為淩瑀擊傷自己的舉動讓慧亂覺得自己的威嚴受到了挑釁,他抬手便是殺招,功法淩厲,出手無情。


    慧亂身為萬世佛陀之主,他的修為可要比血僧高出太多了。甚至同為佛門仙尊的萬佛古星之主,也不是慧亂的對手。


    當慧亂衝向淩瑀的時候,一道金燦燦的佛影瞬間顯化在天地之間。這尊佛影頂天立地,雙耳垂肩,佛影直通天頂,雖是幻化的影子,但是渾身卻如廟堂中的金身神像一般,散發著耀眼的金芒。


    不過,這尊佛影腦後閃爍的常寂光環卻並非金色的,而是彌漫著怨毒之氣的黑色神環。仿佛是厲鬼幻化的兇魔被佛影製衡,成為了佛影殺伐的工具似的。


    慧亂神色冰冷,腳下升起一朵黑色蓮台,緩緩步入高空,冷漠地俯視著淩瑀。那種眼神殘忍無情,不像是一名佛門聖者,倒像是無惡不作的歹毒魔王。


    慧亂冷笑一聲,探出雙掌自高空拍下。隨著慧亂的動作,他身後的佛影也做出了同樣的舉動。甚至,在佛影的手掌跟隨慧亂而動的時候,佛影的雙目也緩緩張開。而他眼中浮現的,竟然是仿佛能夠將人的神魂煉化的恐怖鬼氣。


    佛影的速度太快了,讓淩瑀根本沒有任何反擊的可能。金色佛掌蕩漾著毀天滅地之勢倏然而下,讓一旁觀戰的燕素衣和玄妙庵的弟子們不由得閉緊了雙目,不敢再看。因為在他們看來,淩瑀定然無法躲過此劫,將會葬身佛掌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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