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血僧已經被小黑損得體無完膚,淩瑀知道時機差不多了。他緩步來到燕素衣的身邊,將燕素衣擋在身後,看似無意地對小黑點了點頭。


    這是淩瑀和小黑二人之前便定好的計劃,血僧並不認識淩瑀。而小黑故作出一副高深莫測的姿態更讓血僧摸不著頭腦,而這個時候,恰巧就是血僧分心之時。


    看到淩瑀的暗示,小黑嘴角揚起一絲淡淡的笑意。他猛然探手指向淩瑀,冷聲喝道:“你是什麽人?靠近我的血僧孩兒究竟有什麽目的?我告訴你,這世上能夠欺辱我孩兒的隻有他老子,其他人若想對他不利,首先得過我這一關!”


    聽到小黑的話,血僧也被下了一跳。突然出現在玄妙庵大殿中的陌生男子讓他看不出深淺,不知道對方究竟有什麽來頭。如今聽聞小黑說對方正向自己逼近,血僧自然心生忌憚,立時朝著淩瑀望去。


    當血僧迴頭之際,果然發現淩瑀已經邁出了大殿,來到了燕素衣的身旁,距離自己僅有不到三丈的距離了。在這麽近的距離內,對方若突然對自己發難,的確會給自己帶來不小的困擾。


    可是血僧哪裏知道,淩瑀之所以來到燕素衣的身旁,僅僅是擔心血僧會對燕素衣施以毒手,而並非擊殺他。


    望著血僧草木皆兵,眼底有些慌亂的神情,淩瑀心中暗爽,沒想到這位萬世佛陀的長老級強者,竟然會被自己和小黑耍得團團轉。


    想到此處,淩瑀不屑地掃了一眼小黑,冷哼道:“你和血僧之間的恩怨是你們的家事,與我無關。但是你們若讓玄妙庵這處聖地染血,我絕不會輕饒你們。”


    淩瑀言語之間充滿殺機,那眸中的戾氣可不像是在開玩笑。而淩瑀的舉動讓血僧一直認為麵前這位神秘男子和小黑是一丘之貉的想法產生了動搖,如果他們兩個是舊識的話,那麽沒有必要對自己演戲。也就是說,燕素衣身旁的神秘男子是為了拯救玄妙庵而來。可若是這樣,小黑又有什麽目的呢?


    “師弟,無論這頭小狗熊和那個華夏孽畜處於什麽立場,都是我們的敵人。今天,我們是為了玄妙庵而來的,任何阻擋我們的人都隻有死路一條!”就在這時,許久未言語的慧亂望向血僧,冷聲說道。


    身為旁觀者,雖然慧亂也對淩瑀和小黑的行為十分不解,但是他卻始終堅信一點,任何膽敢阻攔自己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慧亂的話讓小黑眉頭一皺,心中翻起波瀾。看來,這血僧雖然頭腦不太靈光,可是他的師兄慧亂卻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在自己和淩瑀精湛的演技之下依然能夠看清局勢,看來,慧亂是個難纏的角色。


    小黑看了看身邊的伏亂,二人眼珠一轉,計上心頭。


    “小子,我雖然不知道你和玄妙庵有何淵源,但是既然今天犬子想要覆滅這裏,那我身為父親,理應和愛子同心。之前我在華夏遊曆萬載,受了南宮老頭兒的蠱惑,所以才前往昆侖界。但現在看來,助紂為虐的人反而是我。現在老夫迷途知返,要與子同心,蕩平玄妙庵!”小黑已經猜到了慧亂的想法,所以,他必須改變策略,事急從權。


    小黑說完,甚至不待血僧和慧亂反應,直接衝向淩瑀。小黑雖然平日裏十分懶散,疏於修行,但是他的根基極好。當其擊向淩瑀的過程中,道道風刃憑空顯化,仿若一柄柄神刀,朝著淩瑀割去。


    而且,當小黑對淩瑀出手的時候,還喊出了那聲久違的“千山暮雪”。聽到小黑的怒吼,淩瑀會心一笑,不禁想起了和小黑初次相遇的場景。彼時的小黑也是用了這招千山暮雪,險些讓自己中計。


    小黑氣勢一往無前,如同真的和淩瑀有什麽深仇大恨一般,望著小黑的舉動,原本懷疑小黑和淩瑀是舊識的血僧和慧亂也心中一動,不由得犯起了嘀咕。


    “師兄,這頭狗熊難道真的和玄妙庵的修者不是一夥兒的?否則他怎麽會對一心維護燕素衣的神秘男子動手呢?”血僧望著小黑眼底的殺意,越發的困惑。


    “先不管他們是否有什麽陰謀,反正這狗熊和那男子都不是什麽好東西,想要驗證他們的關係也不難,我們坐山觀虎鬥,看他們究竟是否會拚個魚死網破。”雖然慧亂心中也十分疑惑,但相比於血僧來說,他還要冷靜一些。


    望著小黑將看家本領都施展出來了,淩瑀自然也要禮尚往來。既然要做戲,那就做得真一點。舍不著孩子套不著狼,如果自己和小黑的打鬥真能蒙騙過血僧和慧亂的話,那也值了。


    想到此處,淩瑀握緊雙拳,以《吐息訣》的靈力遊走於五髒六腑之間,朝著小黑迎去。


    淩瑀不敢施展《落仙訣》、《破魔九轉》和《古武體術》,更不敢施展《三式劍訣》。這些功法曾經被血僧和慧亂熟知,如果此時自己將這些神通施展而出的話,那麽頃刻間便會露餡。


    當淩瑀施展《吐息訣》的時候,一道道青色神芒將他的雙拳包裹,威勢驚人。淩瑀將自天罰神雷中領悟到的大地之力融於拳法中,每當他邁出一步,大地便一陣顫動。好似一位掌控天地的巨人一般,震得萬世佛陀的修者左右搖晃。


    “這個人,不簡單啊!一本入門級唿吸吐納的功法竟然都能被他施展到如此強橫的地步,可想而知,他的根基會有多麽深厚。”慧亂站在血僧身旁,望著淩瑀的動作,臉上浮現出一抹凝重之色。


    “師兄,你覺得這名神秘男子和那頭狗熊是否相識?我總覺得事情有些蹊蹺,之前那頭小狗熊還和華夏強者一起阻攔我們,為什麽這才短短幾日不見,他便對華夏倒戈相向了呢?還有,他為什麽一直占我便宜,難道說,他真的曾經與我有過一些因緣嗎?”隻怪小黑戲做的太真,讓血僧一時之間都如墜雲霧。


    血僧一本正經地猜疑讓慧亂都不知道該怎麽迴答了,這明明就是小黑在胡言亂語,卻因為一次又一次的提及之下讓血僧信以為真。


    慧亂狠狠地瞪了一眼血僧,並沒有迴答他。不是因為慧亂不知道該怎麽解釋,而是因為自己已經被血僧氣得無話可說了。


    望著慧亂的神色,血僧嚇得一縮脖子,低聲自語道:“師兄看我的眼神如此兇狠,難道說,這小狗熊真的與我頗有淵源不成?”


    “把你的嘴給我閉上,如果你不是我的師弟,憑你的‘聰明勁’,我早就把你的腦袋砍下來當球踢了!”慧亂猛地一甩袖袍,不再理會血僧。


    而在另一邊,淩瑀和小黑已經戰到了一處。起初的時候,小黑雖然招式兇猛,但是卻並未痛下殺手。可是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發現淩瑀似乎有意在逼迫他。無奈之下,小黑隻好將自己所有絕學盡數施展。他怎麽知道,淩瑀看似在和他演戲,調弄慧亂和血僧,而實則淩瑀也想借此機會看一看小黑的底蘊究竟有多少。


    小黑雖為妖族,但是他和華夏的妖族修者又有些不同。因為在淩瑀的印象中,小黑隻不過是第二世化身為妖而已。早在他和小黑第一次相識的時候,小黑便對他提起過,自己腦海中經常閃過仙域的一些畫麵,他的師傅,仙域界門,九天之戰……種種清晰而又雜亂的片段浮現在小黑的腦海中,讓他分不清何為現實,何為夢境,何為前世,何為今生。


    也正是因為小黑身份的特殊性,所以他身兼妖族和人族的功法,甚至他修行過的許多人族和妖族的功法竟然有了一絲融合的跡象。小黑明白,或許有一天,自己能夠將人族和妖族的功法融會貫通之時,便能尋到自己的身世之謎了。


    所以,當小黑和淩瑀交手的時候,所展現出的兇猛底蘊是淩瑀以前從未見過的。望著小黑如蠻龍猛虎般的攻勢,淩瑀暗自點頭,替對方感到高興。


    淩瑀一邊和小黑打鬥,一邊偷眼打量著慧亂和血僧二人。當看到他們一臉笑意的作壁上觀時,淩瑀心中冷笑。隻見他虛晃一招,躲過小黑的攻勢,在二人身形交錯的時候,淩瑀對小黑使了個眼色。


    看到淩瑀的暗示,小黑的嘴角也揚起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隻見小黑在瞬間像是變了個人一樣,手中的招式大開大合,剛猛異常。之前環繞在他身邊的風刃也化為了黑色的魔刀,斬斷了淩瑀所有的攻勢。


    無奈之下,淩瑀隻好邊打邊退,做出潰不成軍,無法力敵的假象。


    而在另一邊,觀戰的慧亂和血僧望著淩瑀的敗勢,相互對視了一眼,嘴角浮現出冷笑。他們對淩瑀的敵意要高於小黑,所以,如今見淩瑀且戰且退,自然無比欣喜。


    對二人來說,淩瑀和小黑的打鬥不過就是鷸蚌相爭,而他們萬世佛陀,才是真正的漁翁。淩瑀和小黑打得越歡,血僧和慧亂便越能坐收漁利。


    可是,讓他二人沒有想到的是,就在淩瑀邊打邊退,不知不覺中來到距離慧亂僅有一丈的時候,淩瑀突然指間一閃,一把雪亮的古樸斷劍被他握在了掌中。淩瑀手握斷劍,將所有靈力加持到斷劍之上,朝著慧亂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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