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瑀一行人離開了祭壇之後,徑直朝著天門的入口處走去。如今赤鬼等人已經被逼退,那麽他們留在這裏也沒有任何必要了。為今之計,便是盡快趕迴華夏大陸,之前華夏曾被赤鬼布下了落魂塚,現在還不知道那些烽火台,也就是落魂塚是否已經全部被破解掉了。落魂塚是一種極為邪惡的法陣,可以煉化生靈的神魂,使其成為落魂塚的養料。如果不能破掉的話,數千座落魂塚相互作用之下,必將誅殺所有的華夏生靈。


    不過,在離開昆侖界的時候,原本七人的隊伍變成了六個人。除了最後加入華夏陣營的禦世天心,昆侖妖王也在離開昆侖界的時候被西王母聖帝殘念留在了祭壇附近。昆侖妖王作為滌蕩萬古的昆侖虛大能,曾以鐵血手腕製衡昆侖,使得昆侖虛萬載慌亂得以平息,若論及對昆侖虛的貢獻,昆侖妖王居功至偉。而西王母聖帝身為昆侖界至高無上的主宰,她洞悉萬世,通曉陰陽,甚至可以掐算未來。如今天下大亂,紛爭四起,而西王母聖帝又僅僅是以一縷殘存的神念留在昆侖界中。此番西王母聖帝有意留下昆侖妖王,顯然有更加重要的事情托付。昆侖虛被譽為帝之下都,千百年後,等到西王母聖帝殘魂消散之時,必是妖王執掌昆侖界。


    而在另一邊,以赤鬼等人為首的星海強者與華夏修者的心情截然相反。他們這一次甚至不惜放棄天闕之匙和淩瑀,也要來到昆侖界尋覓華夏氣運,卻沒想到最後時刻氣運竟然化為了光點重新守護華夏,使得赤鬼等人無功而返。不僅如此,在破解石柱的時候,雷王還因為無法破開石柱中的禁製,而被石柱中的劍氣斬斷了一條手臂。若在平時,以雷王的修為完全可以斷臂重生。但是石柱中的劍氣在斬斷雷王手臂的時候將一縷華夏意誌附著在了雷王的傷口之上,這樣一來,即便雷王身為萬古仙尊,同樣沒有辦法長出手臂,即便世間有斷臂重生之術,恐怕也要等到雷王的修為抵達更高的境界才可以了。但那個時候,對雷王來說遙遙無期。


    “赤鬼大人,難道......我們就這樣甘心放棄嗎?那西王母聖帝的神魂不過是一縷殘念而已,等到神魂耗盡之時,我們完全可以卷土重來呀!”望著赤鬼陰沉的臉色,天笑佛眼珠一轉,看似忠誠地對赤鬼說道。


    天笑佛雖然身為赤鬼麾下的勢力,但是今天最為不甘的人並非赤鬼,而是他。天笑佛對於華夏氣運並不在意,他在意的是自己的兒子。在天門祭壇的時候,淩瑀以三式劍訣大敗聖皇子,聖皇子五髒俱裂,深受重創,令天笑佛心疼不已。如今赤鬼又被西王母聖帝逼退,讓天笑佛心中積鬱的那口惡氣無法排遣。所以,天笑佛看似在替赤鬼出謀劃策,實則卻是想利用赤鬼和雷王二人的修為折返迴去,擊殺淩瑀,為聖皇子報仇。


    聽到天笑佛的話,赤鬼臉色一沉,他扭頭望向天笑佛,緊緊地盯著對方的雙眸,一字一頓地說道:“天笑佛,你是在教我做事嗎?該怎麽做我心裏一清二楚,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聖皇子敗於淩瑀之手,不僅是他的恥辱,更是我的恥辱。但是,我今天注定無法在天門中擊殺淩瑀。這個華夏修者身上有太多的秘密,更何況還有西王母聖帝的殘念守護。如果西王母聖帝拚死一搏的話,不但無法擊殺淩瑀,反而會令我們損兵折將。如今的華夏氣運已經化為星光落雨流落華夏五域,四海九州。我們與其留在祭壇處等待西王母聖帝的殘念消散,倒不如留出時間來做其他更重要的事。聖皇子不僅是你的兒子,也是我的弟子,我自有分寸。”


    看到赤鬼臉上的那一抹慍色,天笑佛嚇得身軀一顫,不敢再言語。冷靜之後的天笑佛暗罵自己魯莽,在他執掌聖域的時候,就聽說過赤鬼的威名,深知這位萬古仙尊喜怒無常,極為嗜殺。如果自己今天惹惱了這尊殺神,別說是他和聖皇子,就連他們整個聖域恐怕也會一同承受赤鬼的怒火。但同時,天笑佛心中也十分疑惑。以他對赤鬼的了解,在天門中吃了暗虧之後,赤鬼絕對不會善罷甘休,但為何這一次卻選擇忍氣吞聲呢?赤鬼此番侵擾華夏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麽?難道真如西王母聖帝的殘魂所言,在他背後還有其他人嗎?那麽,蠱惑赤鬼為禍星海的神秘強者又是誰?他與華夏之間究竟有什麽恩怨?他的修為又處於何等境界呢?


    似乎赤鬼覺得剛才自己的態度有些絕情了,他長歎了一口氣,對天笑佛說道:“天笑佛,你身為聖域之主,絕對不可以意氣用事。雖然我們這一次在天門祭壇铩羽而歸,但是西王母聖帝的殘念畢竟無法離開昆侖界,這對我們來說便還有機會。聖皇子的仇遲早要報,但不急於這一時。等到淩瑀那幫華夏螻蟻離開昆侖界的時候,便是我們反擊之時。何況,我之前說過的話依舊有效。我給了淩瑀三十天的期限,三十天後,他遲到一天,我便屠一城,他若十天不到,我便屠一國。華夏氣運雖然已經化作靈氣守護祖地,但是卻無法阻止我們的殺戮。除此之外,我之前還吩咐你們於華夏布下了落魂塚。落魂塚,烽火台,烽煙起時萬靈落!”


    在言語之時,赤鬼麵色猙獰,仿佛真的是一位化身為厲鬼的修者一般。他殘忍地舔著嘴唇,眼中的寒芒令雷王都感覺很不舒服。得到了赤鬼的承諾,天笑佛連忙鞠躬道謝,對於替聖皇子報仇的事,他不敢再提。


    而就在一行人離開了昆侖虛,迴到華夏西漠的時候,赤鬼猛然察覺到了一絲異常。他凝聚雙目,遙望西漠的漫天黃沙。最後猛然發出一聲厲吼,那吼聲中仿佛有萬鬼不屈的幽冥之力,將陰氣凝聚,浮於蒼穹上。


    “這到底是誰幹的?究竟是誰有那麽大的膽子,居然破掉了我的落魂塚!”原來,赤鬼之所以怒不可遏,是因為他發現自己命人布在華夏五域的落魂塚竟然不知何時被毀掉了。要知道,那可是五行門的符文啊!


    “皇甫恨天,你作為半個華夏修者,知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麽迴事?在華夏難道還有精通五行門符文的強者嗎?”赤鬼臉色陰沉得仿佛能夠滲出水來,他扭頭望向皇甫恨天,眼中彌漫著不加掩飾的殺意,低吼道。


    “迴稟師父,我在神武學院潛伏數年,從未聽聞華夏修者掌握五行門的符文。而且,之前華夏五域的落魂塚也是我一路跟隨布下的,不應該有任何的疏漏才對。”皇甫恨天對赤鬼頷首施禮,說出了一句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話。而後,皇甫恨天看似無意的望向大君主,眼中浮現出一抹深邃的笑意,對赤鬼繼續說道:“但是以大君主為首的洪荒十二君主所布的落魂塚在北域,而在華夏五域的落魂塚中,隻有北域我沒有查探。”


    聽到皇甫恨天的話,大君主心中一動,而臉上卻浮現出一抹玩味的笑意。他緊緊地盯著皇甫恨天,看似輕語,實則話中卻滿是威嚴:“皇甫恨天,我終究還是小瞧你了!我記得你曾經拜師於時間君主,怎麽如今又成了赤鬼前輩的弟子呢?你究竟瞞著我們洪荒十二君主還有多少事?對於你叛出時間君主門下,改投赤鬼仙尊,我沒有什麽不滿。畢竟赤鬼前輩也是我的主人,但是你明明已經拜赤鬼前輩為師,又為何隱瞞呢?”


    其實皇甫恨天的那一聲師傅不僅讓大君主手心溢出汗水,也讓聖皇子神色越發陰冷。對於大君主來說,改投他人為師本就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而更讓他擔憂的是,大君主並不知道皇甫恨天是什麽時候拜在了赤鬼的門下。如果皇甫恨天早已是赤鬼的弟子,而一直潛伏在自己身邊的話,那麽皇甫恨天後來拜時間君主為師的所作所為是經過了赤鬼的授意,還是自己的決定呢?皇甫恆天是否為赤鬼安插在自己身邊的奸細呢?


    而聖皇子在望向皇甫恨天的眼神中充滿了敵意和慍怒卻是因為另一件事,赤鬼對外宣稱隻有自己一名弟子,如今突然多出了一個皇甫恨天,那麽這個皇甫恨天又是什麽來頭?他憑什麽能夠讓赤鬼青眼相待?對聖皇子來說,如果隻有自己是赤鬼的弟子,那麽他便可以得到赤鬼的傾力傳授,但如今突然多出了一個人與自己一同分享赤鬼的照顧,讓聖皇子心中很不平衡。在聖皇子看來,皇甫恨天不過是孤魂野鬼,讓他瞧不起。


    赤鬼似乎感受到了大君主的怒意,他朗聲一笑,對大君主笑著說道:“其實收恨天為徒是我的意思,自古良禽擇木而棲,況且時間君主已經隕落,而我又十分看好恨天,所以才將其收至門下,你不會介意吧?”


    聽到赤鬼的話,大君主似笑非笑地凝望著皇甫恨天,聲音冰冷,一字一頓地說道:“當然,赤鬼前輩身為萬古仙尊,有你教導皇甫道友,一定會將他培養成人中龍鳳的。而且皇甫道友心思活絡,這很難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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