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開車還未駛出雲程大街,靳從雲突然喊道:“快停車,停車,哥哥,你看,肖莊強!”


    靳從風靠邊一停,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是他。


    他來這裏幹什麽?


    “你在車裏等著,我跟上去看看。”靳從風熄火下車。


    “我跟你去。”


    “不行,車裏要有人,這裏不比鄉下,要是有人來問,就說我買煙去了,馬上迴來。”靳從風不容置疑的命令讓她不再爭論。


    “好,那你小心點。”


    靳從風點了點頭,目光一直跟隨著肖莊強的身影。


    “哥哥,看,他進了銀行。”


    “嗯,你在這好好待著,我等會迴來。”


    他隱在銀行的拐角,密切注視著人來人往。大約十分鍾後,見肖莊強鬼鬼祟祟走了出來,手一直捂著口袋,口袋鼓鼓囊囊,像是裝了非常多的紙幣。


    他沒有發現異常,轉身朝前快步走去。靳從風跟他始終隔著幾十米遠,不過肖莊強並沒有顧慮是否有人跟蹤,沉甸甸的口袋讓他已經興奮地快飄起來了。


    走出大約三裏路,他拐進一棟居民樓,左右查看一番,敲響了三樓東戶的門。


    事不宜遲,靳從風見周圍沒人,立馬施展大隱身術,緊隨在他身後。


    一個年紀輕輕頗有些姿色的女子打開了門,見到肖莊強,沒好氣地問:“事情辦妥了?”


    肖莊強一笑,擠出了滿臉褶子,點頭哈腰的一副奴才相。


    “妥了妥了,你吩咐了,我能不辦嗎?”說完拍拍自己鼓鼓的口袋。


    其實一開門,女子就發現了他口袋鼓鼓的,顯然沒有忽悠她。她不禁有些得意,對肖莊強拋了個媚眼。


    “進來吧,把門關上。”


    肖莊強進去的時候,靳從風也跟著進去了。肖莊強把門關上,還特意反鎖上。然後把口袋裏的兩捆紙幣掏了出來,拿在手上對著女子揮舞。


    “花寶,見過這麽多錢嗎?”


    “呸,當老娘要飯的呢。想當年多少中埠區的狗崽子提著一包包的錢來,就為了能在老娘這留一宿。老娘什麽陣勢沒見過,你這三瓜倆棗的就別嘚瑟了。真是窮逼怪事多,大強子,還知道自己姓什麽不?”花寶雙手叉腰,拿指頭不斷地點著他罵道。


    肖莊強本來以為自己手裏有錢就有了底氣,結果非但沒有占到上風,反而落了一身騷。趕緊改變策略,雙手把錢遞上。陪笑道:“這隻是開胃小菜,我告訴你,耗子拉木楔,大頭在後麵呢。”


    花寶雖然罵他,但錢在手裏沉甸甸的感覺還是讓她很興奮。她隨手把錢往沙發上一丟,顯得很不在乎的樣子。


    “我說大強子,你不會是搶銀行了吧?你得給我交個實底,不然老娘可不輕易上了你這條賊船。別哪天錢沒花著,連自己也搭上了。”


    肖莊強上去拉住她的手。花寶本想掙開,但一來他剛剛遞上來這麽多錢,二來聽他意思後麵還有更大的。便任憑他握著手不斷摩挲著。


    “真水靈,你這手保養的怎麽這麽好。”說罷忍不住拿起來親了一口。


    花寶厭惡地甩開,嗔道:“起開,得寸進尺了是吧,趕緊說。”


    肖莊強知道她精明得很,如果不告訴她,她絕不會善罷甘休的。誰讓自己就色迷心竅,偏偏中了她的毒呢。雖然知道她以前做皮肉生意,但架不住一見她就兩眼放光,大腦缺氧,雙腿不聽使喚。


    他認定自己是中了愛情的毒了。


    這兩年為了她,肖莊強家底掏光不算,還到處借高利貸。家裏的老婆兒子都不管了,一有錢就往她這跑。氣得老婆帶著孩子迴了娘家,再也沒迴來。


    這次肖莊強有了這筆意外之財,還非常的豐厚。他便第一時間找到花寶,並告訴她要娶她過門,從此光明正大的獨自占有她。


    花寶在風流場上浸淫這麽多年,怎麽可能信他的鬼話,於是先讓他拿出五萬塊錢再說。肖莊強匆匆趕往銀行,果真取出五萬現金迴來了。


    “額,這個說來話長,要不咱事後慢慢聊……”看著眼前的花寶,肖莊強已經精蟲上腦,難以克製,恨不得立刻將她就地正法。


    花寶抄起桌上的一本雜誌,啪的一聲就拍在他的腦門上,罵罵咧咧道:“你他媽屬狗的呢,一天到晚除了尋思這點事,還有別事沒?”


    “我這也不就是太愛你了嗎,別人我都沒有欲望的……”肖莊強雖然被打被罵了,但依然像隻可憐的哈巴狗,不斷地哀求道。


    花寶不吃他這一套,像他這樣見多了。繼續不留情麵地罵道:“沒有欲望你他媽結婚幹啥,沒有欲望你他媽孩子天上掉下來的。別扯淡了,趕緊說正事。說不說,不說趕緊滾,老娘忙著呢……”


    肖莊強徹底沒脾氣了,被一通又打又罵,欲望瞬間衰退下去。他喝了口水,坐在椅子上,邊剝橙子邊說道:“其實呢,說出來很簡單。你知道我有個妹妹吧?”


    見花寶沒搭理他,訕訕地笑了笑。


    靳從風一聽他要切入正題,馬上警覺起來,豎起耳朵認真地聽著。


    肖莊強繼續道:“我這個傻妹妹呢,前兩天死了。”


    花寶的眉頭動了一下。


    “是被人不小心碰到水裏淹死了。然後這個人就不願意沾上官司嘛,就提出跟我私了。我能放過這個發財的機會嗎,張口要了五十萬。我以為他怎麽也得還個價不是,誰知他一口答應了。”


    花寶的眼珠轉了一下。


    “我當時一聽真想抽自己兩嘴巴子。又說需要辦喪五萬塊錢,他也答應了。但說不能再多了,如果再多的話他寧願打官司,到時候可能我一分錢也拿不到。我也就見好就收,催著他趕緊給我錢。這人也是真有錢,直接帶我去了銀行,當場轉賬五十五萬給我。”


    花寶的喉頭動了一下。


    “說實話,看著銀行卡上的數字,我半天沒緩過神來,嘿嘿……”肖莊強往嘴裏塞了一瓣橙子,一副得意忘形的嘴臉。


    “呦,你這橙子真甜!”


    “就這?”


    花寶對他敘述的這個過程存有疑心,在她的意識裏男人把錢看的比命還重要,會這麽輕易的答應了他?


    難道真的是人傻錢多?


    肖莊強見她不相信自己,也有點生氣了,他拉著臉道:“你不信我,總該信這沉甸甸的現金吧。”


    花寶瞅了一眼錢,然後斜倚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由於她穿著一身高開叉的旗袍,兩條大腿白晃晃的,直接露到了大腿根。


    靳從風不禁臉一紅,扭頭不再看她。


    但對肖莊強來說,這絕對是赤裸裸的誘惑。他丟下橙子,一下子就撲了上去,眼看就要上演活春宮圖。


    靳從風恢複真身,咳嗽了一聲。


    這一聲咳嗽不啻於一聲驚雷,直接把肖莊強嚇得跳了起來。


    扭頭一看站在身後的靳從風,更是驚地連連後退。花寶則嚇得花容失色,啊的一聲大喊,差點暈過去。


    “你……你……你是怎麽進來的?”肖莊強嚇得嘴都不利索了。


    花寶從沙發上爬起來,趕緊跑到肖莊強的身後,對眼前這個陌生男子喊道:“你是誰,為什麽會在我的房間裏?”


    靳從風沒有搭理她,看著肖莊強。


    “你不需要知道我怎麽進來的,你隻需要告訴我,你跟賈國明達成了什麽協議。”


    花寶看了一眼肖莊強,好奇地問道:“誰又是賈國明?”


    肖莊強歎道:“就是我說的那個給錢的人。”


    花寶又指著靳從風問:“他到底是誰?”


    “他是我妹妹的同學的哥哥。”


    花寶一臉懵懵地看看肖莊強又看看靳從風,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


    “肖莊強,我給你一次機會,你把跟賈國明達成的協議原話告訴我。但凡有一句假話,我送你去見你妹妹。說實話,你就不配做小麗的哥哥!”靳從風眼冒怒火,怒發衝冠,恨不得現在就把他給撕了。


    肖莊強到嘴的肥肉能說舍棄就舍棄嗎?


    他自小窮怕了,好不容易有個翻身致富的機會,他看得比命都重要。他根本不怕靳從風的死亡威脅,再說他也不認為眼前這個年輕人能對自己怎麽樣。


    “哼,要命一條,你想拿去就拿去吧。”肖莊強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這卻讓靳從風大感意外,就在這時,花寶慢慢後退,企圖躲迴屋內。


    “我不管你們有什麽恩怨,你們的事我一概不知。我也不想摻和,你們慢慢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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