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晏清打量了一會,發現沈淩跟個鋸嘴葫蘆似的,根本不開口。


    他也就到書案後坐下,隨手拿了本書來看,心裏明白沈淩來並不是什麽想通了。


    沈淩沒想過齊王是這麽一個能耐住性子的人,在書翻頁的聲中,終於抵不過說:「殿下若有什麽吩咐,我必當全力以赴,隻要能查清睿王殿下死因,我必忠於殿下。」


    趙晏清鳳眸就眯了起來。


    這意思……是不管他怎麽拿到玉佩。想了一個多月,沈淩就是做了這麽個決定啊,趙晏清突然有些想笑。


    免得還想起跟初芙坦白的那日,她亦誤會他了,但她最後又給了他信任,幾乎沒有質疑就給了信任。如今的沈淩,他明白,即便他直白說了,也不會同初芙一樣。


    趙晏清心中有失落,這世上,似乎就隻有初芙特別懂他。


    「如此,那你就在王府呆著吧,讓永湛給你安排事做。」


    他到底還是笑了,沒有什麽情緒,就是一個麵部表情。沈淩應是站起身,把玉佩取出來重新還給他。


    趙晏清讓放在桌上,就叫離開了。


    沈淩走後,他靠著椅背,閉著眼不知道在想什麽,很快又站起身快步離開書房。


    蘇葉蘇木還在跟兩位嬤嬤熟悉王府事務,四人在廊下一角坐著烤火說話,結果就看到齊王挺拔的身姿快速掠過,腳下生了風似的。然後正房的門就被他關上了。


    初芙此時正在歇息,兩丫鬟想到昨晚自家姑娘傳出屋的嬌吟低泣,臉上有些發熱,都若無其事繼續烤火說話。


    葉嬤嬤和林嬤嬤倒是對視一眼,喊了個小丫鬟過來,說讓人看著些熱水,備著主子要用。


    趙晏清迴屋後,初芙就夢見自己在火焰山,又熱又憋,想動一下全身又軟綿綿的。半夢半醒間睜了眼,發現自己被人緊緊擁在懷裏,一雙鐵壁把她勒得要透不過氣來。


    至於熱……屋裏燒著地龍,她蓋著錦被,再被人摟個結實,不用就有鬼了。


    「你這是怎麽了。」


    她困得不想睜眼,伸手推了推,他卻推不動,反而將她摟得更緊。


    「初芙,你真好。」


    他突然煽情,讓她更是莫名奇妙,反抗不得,索性不動了。就那麽任他抱著,過了一會,她想起來剛才他見沈淩來著。


    她立刻清醒了許多:「沈淩那裏出問題了?」


    「他把玉佩還給我了,應該是和你先前想法一樣,不過猜測隻局限在齊王在我身邊放了人。」


    不然怕直接找他拚命了。


    初芙心就抖了抖:「你不直接說明白。」


    「不是所有人的都是你。」


    趙晏清歎息,在她睡得紅彤彤的臉頰輕輕咬了一口,被初芙嫌棄地用手背擦了擦。怎麽那麽幼稚,咬她的臉,萬一留下印子呢,不用見了人就。


    他看得直挑眉,他一有潔癖的人都能忍受她把烏龜放他西廂,她居然還嫌棄自己不成。趙晏清一個翻身將她壓住,又在她右臉頰咬了一下,還捉住了她手手,不讓她動。


    「做什麽呢。」初芙隻能拿眼白他。


    在沈淩那受刺激了,來找她發泄呢。


    她剛睡醒,聲音軟糯,要酥到他心裏頭去。


    「初芙,你還難受嗎?」


    他說著,親了親她耳垂。初芙渾身一緊,警惕地說:「難受!」


    「那我再給你看看,藥一天要上三迴。」


    初芙發現這就是個陷阱,怎麽迴答都是要掉進坑裏去,她急紅了臉:「趙晏清,你是餓死鬼投胎不成!」


    趙晏清被連名帶姓的喊,有一瞬晃神,昨晚她低泣著懇求的時候,也是這麽喊他的。聲音抖得跟琴弦的餘音,撩撥他的心湖。


    他手就探了下去,去咬她耳朵:「可能是個冤死鬼,怨氣有些重。」


    這人怎麽能這麽不要臉呢。初芙夾了夾腿,悶悶哼一聲。


    到最後,藥是上了,她也被再架著腿折騰了一迴。帶著薄荷清涼香的藥膏味道在帳內十分濃重,還有情濃後的曖昧,叫初芙緊緊閉著眼,身心都許久未平複。


    趙晏清今天不敢再像昨晚那樣冒進,溫柔似水,倒是讓他品到別的趣味,心滿意足將人摟在懷裏陪著一起歇到日落。


    到了晚上,初芙的腰酸得她還緩不過氣來。趙晏清抱著她去沐浴,連晚飯都是親手喂,初芙就恨得心裏發狠,說道:「有本事你就接著來,明兒你還這麽抱著我迴娘家,在我爹跟前這麽喂我。」


    嶽父大人被抬了出來,趙晏清神色幾變,再沒敢動什麽心思,老老實實摟著她睡了一夜。


    次日,初芙總算恢複了精神,早早起來更衣洗漱,帶著兩馬車的禮物迴門。


    趙晏清從昨夜就緊繃到現在,對麵見嶽父一刻也不敢放鬆,初芙看在眼裏,有些解恨。果然他爹爹不但能威震四方,用來鎮壓女婿也效果很好!


    今天陸大老爺一家也到將軍府來,初芙本是高高興興地,一進屋卻見到額頭包了布的陸承澤,自家兄長也吊著左臂。


    她心裏咯噔一下,她就成個親,怎麽一迴家都成傷員了?!


    前些天才下過雪,寒風透骨。初芙等下人奉了茶水,又把屋裏的炭爐添得更旺一些,才去摘掉身上的鬥篷。


    趙晏清知道她素來冷靜,便也不動聲色,靜待傷員的來龍去脈。


    夫妻倆見過禮,謝英乾讓坐,初芙這會終於再抬著眼皮看兩位兄長。


    「表哥傷了,怎麽哥哥你也傷著了。」


    謝擎宇嘴角動了動,一副不想提的樣子。倒是陸承澤先委屈開了,哀哀叫喚一聲:「表妹……這都怪表哥,我這頭都破了,我招他惹他了嗎?」


    這話讓初芙吃驚,怎麽聽得跟自家兄弟自相殘殺似的。


    坐在邊上的陸大老爺忍不住斥道:「閉嘴,你還有臉叫喚。最後不是為了你,你表哥能把手都折了!」


    謝英乾說:「不過是大水衝了龍王廟,兄長不要動氣,擎宇的傷也沒有那麽嚴重,隻是脫臼了和外傷。」


    初芙越聽越迷糊了,謝擎宇見舅舅斥了表弟,還是開口幫著陸承澤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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