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焱能找到這一點不稀奇。沈沁不會問“你怎麽來了”這種廢話,但是安彥臣在場很麻煩。


    “趕緊走吧。”他可不希望出事。


    “你一個人能行?”


    “可以。”


    “我能把他吃了還是怎麽著啊?”蒼焱目光如刀,恨不得在安彥臣身上捅個窟窿,“你以為你誰啊?護花使者?你算哪棵蔥?我跟他之間有你什麽事兒啊?”


    安彥臣臉色也冷下來,“蒼焱,我們認識以來一直不太合得來,大家三觀不同,這沒什麽,道不同不相為謀,聊不來就不聊。


    但你也是個獨當一麵肩負一個商業集團的人,不是十幾歲的中二少年,成人世界總要講究體麵二字。有話好好說,尊重別人也是尊重自己。無論是否開心,總要有點風度。”


    “我不尊重你?這不是你自找的嗎?你上趕子找罵我有什麽辦法?我認識沈沁的時候,你不知道抱著哪個男人親熱呢!現在西裝革履往這一站演什麽精英霸總的戲碼?


    你跟他聊得熱火朝天嘻嘻哈哈,我來找他就是不體麵沒風度?明麵上他是我的助理,說白了是我的人,你橫插一腳還有臉譴責我?你特麽誰啊?”


    “住口!”安彥臣扯鬆領帶,再好的風度也有點繃不住,“我的性向我從不隱瞞。正常交往的感情在你口中也變得齷齪。即便沈沁是你的助理,他也有交友的權利。


    我喜歡和他聊天,我願意和他結交,沒必要向你報備,更不需要經過你的允許!橫插一腳的說法更是荒謬!沈沁是自由的,我也是自由的,至於你,看不慣可以不看,無能狂吠大可不必!”


    “你特麽找死!”蒼焱掀開獠牙攥緊拳頭衝上前。


    “想打架?”安彥臣卷袖口,“好多年不打了,還真有點懷念。我奉陪!”


    兩個霸總當街要為自己打一場,哇哦,沈沁好激動,才怪!


    他立即躥到兩人中間,兩手分別一推,“你倆熱血中二,可以,改天打個你死我活沒人管,但今天,在這,不行!”


    “沈沁,你讓開,今天我非揍死他!”


    “沈沁,你躲開一點,我今天陪他打。”


    “我說不行,聽不懂人話嗎?”沈沁吼一嗓子,瞬間打破熱血氣氛,“這特麽是老子賺錢的地方!你倆要打,我給你們指個路,市中心立交橋下邊那條河,你倆去那打,打完了甭管輸贏往河裏邊一跳,徹底清淨,一了百了!”


    “我不去!”蒼焱嘴一扁,“你又不在那,我去幹嘛?”


    安彥臣冷靜下來,也覺得自己可笑,“打架也不解決問題,沒意義。”


    蒼焱氣唿唿瞪安彥臣,安彥臣終究年長幾歲,覺得跟自己表妹的玩伴計較個啥,他懶得吵。


    “沈沁,我先迴去,你們,有話好好說。”


    蒼焱恨恨瞪著安彥臣的背影,要不是沈沁攔著,他真想一拳把人揍趴下。


    總算走一個,夜深,沈沁懶得和蒼焱對峙,累。


    “我要迴去睡覺。”站了一天,他是真累。


    “他跟你表白了?”蒼焱卻不肯放過他。


    就知道蒼焱不可能消停。“是啊。”那就來點刺激的。


    蒼焱那張俊臉瞬間扭曲,“你、你答應沒?”


    “與你無關。”


    “你離開我,是因為他?”想破腦袋的蒼焱終於找到這麽一個合理的答案。


    他死活想不通,沈沁為什麽短短幾日就變了,如果是因為安彥臣插足,似乎就說得通了。雖然還有很多地方想不通,可蒼焱頭疼,沒法細想,他覺得安彥臣是最合理的變數。


    嗬,沈沁看著蒼焱那張好似被辜負背叛的臉,覺得和這人掰扯純屬浪費時間,轉身就走。


    “沈沁!”蒼焱衝上來一把將人扯住,“說清楚!不說清楚不準走!”


    “你要我說什麽?”沈沁一把掙脫,“說我就是為他搬出去,為他辭職,說我跟他兩情相悅一見歡喜?這就是你想要的答案?你是不是想聽這個?你要是想聽,我可以說,我現在就說!”


    “不——”


    蒼焱慌極了,他怕沈沁真的說出他不能聽的答案。他怕沈沁一開口,天崩地裂,世界毀滅,什麽都無法挽迴!


    “你不是想聽嗎?你咄咄逼人不就是想要這個答案?我跟他在一起,你就如願了,是不是?”


    沈沁的話如當頭一棒,蒼焱瞬間悟了。沈沁不吃硬,他又忘了。


    他這樣不就是在逼沈沁做決定?甚至,在拚命把沈沁往安彥臣懷裏推。憤怒、質問、衝突、咄咄逼人,隻會讓沈沁越走越遠,隻會給安彥臣製造機會,親者痛仇者快!


    蒼焱逼自己冷靜,看看人家安彥臣,多理智、多優雅,看那個賤人偽裝得多好。


    “沈沁,我不是那個意思。”


    看著沈沁黑白分明的眼,蒼焱軟下嗓音,“就算、就算你對他有好感,我也不生你氣。”


    “你還說?”


    “不說了。”蒼焱扁嘴,“你幹嘛這麽兇?你對他笑,卻對我兇。你看你這麽偏心,我也不跟你吵。我說了我會改,我能改,我能做到。”


    這都什麽跟什麽?沈沁突然發現,蒼焱好似真變了。擱以前,不得像隻瘋狗似的上躥下跳,再撲上來咬一口?


    現在這委屈巴巴給誰看哪?這就是演技?他蒼焱能放火,自己這邊還沒點燈呢,他倒委屈上了?


    “沈沁,我在為你改變,你能看到嗎?安彥臣個賤人說我沒風度,可風度能偽裝,真心不能。


    你喜歡他那樣的?是不是跟他相處更輕鬆自在?他那個樣我學不來,但是,我會控製脾氣,我尊重你,給你自由,我不逼你。雖然這對我很難,可我會改的。沈沁,我會改的,你不要不理我。”


    再滴點眼藥水,可以拍苦情戲了。沈沁都不會接話了。


    “擱以前我早把他揍趴下。我是看你麵子,才讓他站著離開。”


    “喲,我麵子這麽大呢?”


    “你又陰陽怪氣,煩死你這個調調。”


    “你說什麽?”


    “沒有。這個點不好打車,我送你迴去吧。”


    “不用。”


    “這麽晚不安全。”


    “我一個大男人有什麽不安全?”


    “你會發光。知道嗎?就跟個大寶貝似的會發光,不安全。”


    “說什麽屁話?”


    沈沁掉頭就走,蒼焱跟後頭亦步亦趨。沈沁覺得自己牽條狗似的,甩都甩不掉。


    安彥臣說來消費,不是開玩笑,真來。蒼焱聞著味兒也跟來。


    周末,大雨天,咖啡廳透亮的玻璃門外邊水簾洞似的,這種天氣客流少,大廳裏兩個身高腿長霸總級大帥哥超顯眼。


    安彥臣斯文優雅一身貴氣,蒼焱大馬金刀霸氣側漏,兩人不說話,幹瞪眼,偏偏還要湊一張桌,刀光劍影,空氣都要燃起來。


    沈沁腦袋疼。恰在這時:


    “點單!”


    “點單!”


    二人異口同聲。女店員屁顛屁顛湊上去,二人一指沈沁:“我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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