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見鹿抬手的動作突得一頓,怔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這幅美男出浴圖實實在在的震驚到她了。


    室內沈默良久,沈聞溪低沉磁性的聲音響起,“還不睡嗎?”


    林見鹿突然驚醒,瞬間想起了她今天想要做的事情。


    眼神頓時飄忽,有片刻的不自然,隨著一番的心理建設後,林見鹿再次穩定心神,沉吟開口,“今天後勤部發福利了。”


    “嗯!”男人惜字如金,黑眸卻變得暗沉,拚命壓製著內心的洶湧。


    “一些預防台風的物件和一張棉被。”林見鹿繼續斟酌著說道。


    “嗯!”沈聞溪的聲音又冷了幾分,胸膛劇烈的起伏,幾乎是從喉間溢出,氣息愈發清冷。


    “嗯…我現在月份大了,你看要不你先去隔壁睡?裏麵床鋪都是完整的…而且確實是兩個人一起不方便,就是…”林見鹿語無倫次的說話,視線卻在對上沈聞溪暗沉的眼眸時一瞬沉默,不敢再發一眼。


    此刻,沈聞溪仿佛一個隱入黑暗的暗衛,周身透露著危險的氣息,那雙黑沉沉的眼睛一瞬不瞬的注視著她,好似要把她繳械八塊一般。


    林見鹿隨後的話噎在喉嚨發不出來,手上的動作都停了下來,嘴唇緊抿。


    良久,沈聞溪忽得一笑,邪魅桀驁,薄唇親啟,聲音刺骨,“分房睡?”


    “…那我不是月份…大…大了,半夜總起床,怕影響…你休息,所以才…”平日裏耀武揚威的林見鹿怯生生的望著沈聞溪,那雙清澈眼眸水靈靈的注視著你,讓人不舍說一句重話。


    沈聞溪努力平息胸膛裏無名的怒火,手背上青筋直冒,卻在對上她害怕的眼神時,宛如泄氣的氣球。


    “嗬…”沈聞溪冷哼一聲,看到林見鹿渾身一顫後收斂神色,聲音硬邦邦的,“海島上馬上要來台風了,樓下的東西都要移上來,到時候就放在那個房間裏,所以二樓的位置被占了,我不可以分房。”


    分房?這輩子都不可能。


    沈聞溪很清楚,他一但搬出這個房間,以後在想迴來就難了,畢竟麵前的女人心硬如鐵,不論他如何融化都堅硬無比。


    “什麽?”


    “氣象檢測到台風馬上登陸,明天島上就會進行預防,所以一樓的東西全都要搬到二樓,以防被海水侵蝕。”沈聞溪耐心的又說了一遍,他說的確實是事實,但是其中有多少自己的小心思就不得而知了。


    沈聞溪咬牙切齒,內心突然感受到深深的無力感,二十幾年的順遂人生在遇到眼前人時全部被推翻,她好似是自己的坎坷一般,總是讓他感到不知所措,無可奈何。


    有時候沈聞溪真恨不得掰開林見鹿的心問一問,她到底是怎麽想的,無緣無故對自己態度冷下來,如果是因為之前的不告而別,那他道歉,一直道歉還不行嗎?


    難猜的心思讓他去摸索,他對於感情經曆空白的人生中壓根無從得知。


    看著坐在床上穿著寬鬆睡裙的林見鹿,瑩白如玉的皮膚在黑夜染上了一層薄薄的朦朧,襯得人更加魅惑。


    沈聞溪心頭突然湧起了衝動,想要衝過去狠狠抱住她……


    “那…那就先睡覺吧!”


    林見鹿覺得此刻的沈聞溪渾身縈繞著危險的氣息,她默默的吞咽了一下口水,手指蜷伏著床紗,慢慢的拉住了背角。


    女人往日淡漠的眼神此刻突然變得怯生生的,沈聞溪喉結滾動,黑夜成了保護傘,心中的獵獸好似馬上就要掙脫牢籠。


    也不知哪來的勇氣,沈聞溪突然很想問一問,壓抑在心中的想法如同火山噴發般傾瀉而出。


    “林見鹿……”沈聞溪聲音沙啞,黑眸直直的望著她,翻山倒海的情緒一閃而過。


    “嗯?”林見鹿低低應聲,雙睫輕顫,彰顯了她的不平靜。


    “…我們能不能好好的生活,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家,做一對尋常的小夫妻?”


    “我知道我們兩人的結合可能並不光鮮,而婚後的不告而別也很不負責任,你怨我怪我都是應該的,但是我還是想問一問,可不可以給我一個機會?”


    寂靜的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曖昧……


    林見鹿靜靜的聆聽著,低垂眼瞼,眼神呆滯的盯著牆角一處,唿吸仿佛停滯,心跳劇烈波動,內心一片掙紮。


    “什麽機會?”


    林見鹿終是沒忍住,抬頭看向沈聞溪,那個她從年少就一直追隨著的人。


    沈聞溪往前邁了一步,強勢的氣息撲麵而來,黑眸暗沉。


    “一個喜歡你的機會。”


    隻聽男人淡淡呢喃,林見鹿心猛地一顫。


    沈聞溪並未停下,自顧自的訴說著,“我不知道我們兩人之前為什麽會變成這樣,但是,自從重新見麵後,我的心神總是下意識的被你牽引,訓練的時候會想你在家裏安不安全,腦海裏總是浮現出你的身影,幻想著我們未來的寶寶,一個像你一樣的可愛姑娘……”


    林見鹿的心神狠狠蕩漾,眸光中閃過了掙紮和痛苦。


    兩人往日的平靜與和諧在這一刻無處遁形,霸道強烈的氣息圍繞著林見鹿,壓的她喘不上氣。


    “可以嗎?”


    沈聞溪輕輕的問,語氣裏好似能聽出一絲委屈,久久得不到迴應,眼睛黯淡的像是一隻受傷的大狗狗,充滿了可憐與憐惜。


    林見鹿睫毛輕顫,突然很不忍心這樣的沈聞溪。


    “那…我可以考慮一下嗎?”


    沈聞溪說得意思她已經聽懂,這本就不是他的錯,是林見鹿內心的不甘與執念在作祟,以及那一絲絲的期盼。


    對眼前人的期盼。


    “多久?”


    “一天?”


    林見鹿口中“一個月”還未說出,就被沈聞溪的話驚到,忙擺手,“不不不,一個星期,給我一個星期的考慮時間。”


    “三天好不好?”


    沈聞溪發現林見鹿是一個吃軟不吃硬的人,他就像是一個卑劣的賭徒,試圖用女子的心軟換取利益,他賭林見鹿會因為他楚楚可憐的語氣而心軟。


    燈光昏暗,照射在這間不大的房間裏,星星點點的斑駁月色透過窗戶打在兩人身上,房間氛圍安靜。


    “好!”


    直到一個嬌軟的聲音響起,沈聞溪緊繃的心髒才得以緩解,這才發現他垂落在身側的雙手緊握著,虛汗不斷的冒出。


    ……


    已經一天過去了,沈聞溪的話總是時不時的從林見鹿的腦海裏出現,兩人之間的氛圍奇怪。


    每次林見鹿想要停歇下來時,男人清冷的聲音溢出,害的她一刻不停的忙碌。


    特別是晚上獨處時,尤為尷尬。


    短短兩天的時間裏,林見鹿憑借著頑強的精神,將自家大變模樣。


    其實是閑的……


    窗戶按上了窗簾,室內外人再也無法窺探,樓下的茶幾上鋪著小碎花的桌布,使得家裏瞬間提升了一個檔次,鮮鮮嫩嫩。


    還有各種小細節,掛在牆上編著碎花布的小籃子,每日清晨放著一束鮮花,空氣中溢滿清香……


    以及各色鮮豔的小坐墊,陽台上掛著的晾衣服的繩索,床腳懸掛著驅蚊的香包,書架上整整齊齊的書籍……


    家裏的每一處角落都被她用心的裝扮,到處都是她用心的體現。


    沈聞溪迴家後見到這些變化雖然沒說什麽,嘴角卻是不自覺的揚起,像一隻四處開屏的花孔雀釋放著自己的魅力。


    然而,島上的預警愈來愈頻繁,沈聞溪肉眼可見的忙碌起來,部署各種的預防……


    這天,林見鹿在家待著無聊,一個人的時候總是抑製不住的瞎想,沈聞溪的話時刻出現在腦海裏,像是擺脫不了的夢魘。


    沒辦法,人隻能來找她的芳花姐了。


    正巧林見鹿這幾天正準備著寶寶的嬰兒用品,其中,簡簡單單的尿布就肉眼可見的為難到了她。


    以她那三腳貓的針線活,就連尿布的走向都弄不清楚。


    馮芳花和楊知畫都是養育過小孩的人,兩人又豐富的育兒經驗,林見鹿需要準備什麽她們都一一傳授,是真心拿親生妹子在嗬護。


    這邊,馮芳花抬起鈍化的針往腦袋上劃了幾下,嘴裏一邊說著家屬院的八卦。


    “咱們主任這幾天神龍見首不見尾,住在一起我連照麵都沒見著,隻聽說她帶著侄女一直往軍營跑,估摸是想找一個合適的相親對象。”


    “那挺好的,軍營裏男兒多,怎麽也能配得上她這個鄉下侄女。”


    一位和馮芳花交好的大嬸接上話茬評價,“那姑娘就是長得好看,其實我看不怎麽樣,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一看就不是的老實在家裏安分的人。”


    “是嗎,咱們主任怎麽會有那種侄女呢?”


    “聽說是從小被寄養在鄉下,最近才找迴來的,唉,咱們主任那麽心善一個人,可千萬別好心辦壞事。”


    林見鹿靜靜的聽著,手裏執著與尿布做鬥爭,耳朵卻是挺立著。


    “是是是,我也見到了,那姑娘和我們這些普通人一點不一樣,眼睛快要看到天上去了,人不咋滴。”


    馮芳花人品不錯,一群相熟的人都願意和她來往,再加上楊知畫不在,附近的居民都趕過來暗搓搓的巴結林見鹿了。


    就比如現在,其中一個大嬸滿臉諂媚,笑眯眯的看著林見鹿,“不像咱們見鹿妹子,雖然人長得漂亮,但是人平易近人,是個踏實過日子的人。”


    馮芳花嘴角抽了抽,沒忍住想也不知道是誰和她吐槽說林見鹿手縫大,幸虧有那張臉沈團長願意疼著,不然一般家庭誰能負擔得起。


    她最見不得這種表麵一套背後一套的人,忙狀似無意的接話道:“哎呀,咱們不說她了,主任的侄女是能嚇議論的嗎?哎,我怎麽這幾天總感覺咱們家屬院晚上有人打架啊?每天晚上的動靜都特別大,你們聽見了嗎?”


    馮芳花的話一出,剛剛還議論別人的幾位表情一瞬不自在起來,難看得意來迴切換,臉色就像一個染色盤似的不斷變化。


    沒隔一段時間,一行人紛紛找借口離開了。


    頃刻間,馮芳花家裏隻剩下了林見鹿和一旁看話本子的大丫。


    見她一臉茫然,馮芳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耐心的給林見鹿解答,“上次沈團長和你一起上岸,這群人看見沈團長對待你的態度後,一瞬間不滿意了,這幾天正在家裏鬧著呢。”


    林見鹿的嘴裏震驚的能塞一個雞蛋,馮芳花繼續說,“這每天一到晚上啊,姐附近這幾戶家裏就會陸續響起摔東西的聲音,那女人罵罵咧咧像潑婦似的,自從咱們迴來後,都持續好幾天了。”


    “為什麽啊?”林見鹿沒忍住追問道。


    馮芳花一說起這個就開始得意了,“為什麽?都是被你家沈團長刺激的,不過,咱們這邊得男人確實改了挺多,畢竟你男人就是活字招牌,一說起來誰還敢說話呀。”


    “就連我家那個懶貨現在都懂得幫忙收拾餐具了。”馮芳花神神秘秘的背著閨女悄悄說。


    林見鹿眼睛輕眨,最終隻默默的豎起大拇指。


    “對了,你家裏的窗戶都釘死了嗎?咱們這台風可了不得,能把人都刮跑了,你迴家可要讓沈團長提前準備起來。”馮芳花指著自家已經用木板釘住的部分窗戶,隻留下兩處照明,其他都弄好了。


    林見鹿默默的記下,晚上一迴去就和沈聞溪一起忙碌了起來,以及之前劈好柴火,大部分放在庫房裏前麵用沙袋頂著,小部分被轉移到了二樓,排排碼起來,空間瞬間變得窄小了。


    門窗、房門、房頂……該修補的地方沈聞溪全部都上去檢查了一遍,確保萬無一失。


    兩人忙活了一晚上,天空中黑沉一片,老天仿佛在醞釀著一場史無前例的大雨。


    今天是約定的最後一晚,翌日起床,沈聞溪臨走前都不忘叮囑林見鹿的同時提醒她,一定要記得要告訴他的答案,等晚上迴來就兌現承諾。


    林見鹿心累的點點頭,心裏還在遊離不定,白天一直也沒敢出門,生怕半路被雨截住。


    她在係統商城裏兌換了一點瓜子解悶,鼓搗鼓搗縫紉機,亦或者看看書,一天時間轉瞬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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