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靈力漩渦的出現,玄雀城中的天地之氣紊亂了起來!一時間,玄雀城中飛沙走石,狂風大作!


    流螢正在宅院裏與老黑玩耍。


    老爹平日裏神出鬼沒,尋不見蹤影。自從兩個兄長加入了玄雀軍,這小小的宅院當中便隻剩下了流螢一人。所以,她很喜歡眼前這隻胖乎乎的大狗,因為她放佛找到了陪伴。


    流螢正在為老黑梳理毛發,突然天毫無征兆的黑了起來,伴著嘶吼的狂風,幾塊屋瓦從房頂掉落下來,吧唧摔得粉碎。


    流螢心底湧起了恐懼,這突如其來狂風讓小丫頭有些不知所措。但她忽然想到大哥李安民還在屋裏,於是小丫頭鼓起勇氣,頂著狂風朝屋裏衝去。


    靈力漩渦越來越大!


    李安民此刻已經失去了知覺,可狂暴的天地之氣仍舊瘋狂的朝少年的體內湧去!如此下去,隻怕用不了多久,李安民的身體就將在狂暴的天地之氣中,被碾為飛灰!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聲清脆的嘶鳴聲從李安民的體內響起。


    李安民身上突然閃爍起淡淡的金光。金光與黑霧慢慢接觸,像是兩支軍隊,以李安民的身體為戰場,開始爭奪了屬於自己的地盤。


    一進一退,此消彼長。


    黑色氣息破壞,金色的光芒修複。


    一次,一次,周而複始。


    很快,金光占據了李安民的身體,而黑氣縈繞在他身體的周邊。


    金光閃爍的同時,院中的大黑狗突然來了精神。隻見它慢悠悠的站起身來,抖了抖肚子上的肥肉。接著老黑轉向靈氣漩渦,睜開眼看了看。然後它的身形一瞬間就膨脹了起來,變得足有半個院落那般大小!


    老黑對準靈力漩渦,一躍而起,張開狗嘴,一口就將那漩渦吞到了口中。


    然後老黑的身形迴歸了正常的大小,又趴迴了院裏。接著它仿佛是打了個飽嗝,對著李安民所在的位置看了眼,趴在門口閉上眼睛又打起了盹。


    流螢有些驚諤的看著眼前的老黑,這一切發生的太快,她的思緒還沒有反應過來。


    此刻,李安民陷入了昏迷,身上金光時不時的閃爍,身體周邊黑霧環繞。


    他不知道,黑色漩渦的出現驚動了許多的人。他們不約而同的將目光落在玄雀城,落在這小小的宅院當中。


    玄雀帥帳裏,胡邊草站在胡茬臉大漢身旁。兩人看著玄雀城的狂風,然後對視一眼,臉上浮現出一抹不為人知的笑容。


    玄雀軍中,有一個人身披厚厚的甲胄。玄雀城的異狀讓他有些疑惑。沉思片刻後,他拿起筆寫了一張紙條,取來信鴿將消息放了出去。


    老爹正在一片草原中急行,草原一望無際。與他相伴的,隻有片片雜草和條條溪流。此刻的他突然停下了腳步,迴望家的方向,神情複雜的發出了一聲長歎。


    在距離玄雀城數萬裏之遙的一處深宮之中,一個體態威嚴的中年人睜開了渾濁的雙眼。原本空洞的眼神裏突然閃過一絲精芒。他體態虛浮,仿佛被酒色掏空了身體。眉宇之間還隱隱有些上位者的威嚴。此刻的他望向玄雀城,晃了晃手中盛滿了美酒的夜光杯,臉上閃過一絲笑容。笑容裏藏著欣慰,藏著張狂,更藏著一絲悲涼。


    牧羊坡上的三營校場,紅纓正帶著營中將士們進行日常操練。玄雀城中突然的昏天黑地也引起了她的注意。她發現城中異狀的核心居然是李安民的家!此刻她和陳凡凡對視一眼,便放下手中的操練,急急忙忙的朝城中趕去。


    紅纓和陳凡凡趕到玄雀城時,發現城中一片紛亂。突如其來的風暴氣勢洶洶,雖然來去匆匆,並沒有造成什麽實質性損傷,但是民眾們都被嚇了個夠嗆,孩子們哭嚎聲一片。


    見城中巡邏的玄雀兵卒正在安撫城中百姓的情緒,紅纓倒是舒了一口氣。


    可陳凡凡卻依舊一臉的慌亂,他臉色有幾分蒼白,嘴唇也不聽的哆嗦著。紅纓注意到了陳凡凡的反常,走到陳凡凡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輕和的說道:“放心吧,你家人不會有事的。”


    聽到紅纓的話,陳凡凡心裏稍稍有了幾分安定。趕忙加快了腳步,朝著宅院的方向狂奔而去。


    紅纓和陳凡凡走到宅院門口,還未進門兩人就聽到了流螢焦急的哭聲:“哥,哥,你怎麽了,你醒醒!”


    聽到哭聲,紅纓和陳凡凡都是臉色一變!


    紅纓但還有幾分鎮靜,可陳凡凡卻是有些驚慌失措。他一個踉蹌摔倒在了地上,接著連滾帶爬的起身跑進了院裏。進門後,看到院裏一片狼藉,就連平日裏居住的房間也被掀去了屋頂。陳凡凡臉色煞白,連忙往房間內走去,嘴裏一直嘟囔著:“哥,哥。”


    走到李安民房間,陳凡凡看到流螢正對著李安民抱頭痛哭。


    李安民躺在地上,身上衣衫破碎,眼耳口鼻都是半幹的血跡。


    聽到動靜,流螢看到陳凡凡,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撕心裂肺的哭喊到:“二哥,快快,救救大哥,大哥昏迷不醒了。”


    陳凡凡心中慌亂,此刻也是沒了主意。他癱坐在地上,淚水奪眶而出,低聲嗚咽道:“哥,我不與你爭了,不與你爭了。”


    此刻紅纓也趕進了房間。


    她走到李安民身前,仔細的檢查起來。她發現雖然李安民一臉血汙,但唿吸勻稱,渾身上下卻沒有一點兒傷痕。甚至連之間後背的箭傷也都恢複如初,沒有留下一丁點的疤痕。


    紅纓思考半天,發覺此刻李安民的情況與傳說中洗筋伐髓極為相似。她本就是一名武道修士,雖然境界尚低,但卻對修煉中一些特殊的情況有所了解。


    “夠了,堂堂七尺男兒哭什麽哭!”紅纓對著陳凡凡怒喝一聲,接著說道:“李安民沒有生命危險,隻是現在的情況比較特殊。”


    陳凡凡聞言硬生生的止住了眼淚,眼中滿懷期待的看著紅纓。


    “螢兒妹妹,如今你家中盡毀,一時之間無法居住。你且收拾一下東西,這幾日便隨我迴營吧!一來你哥的情況需要從軍中找人查看,二來我們也可以相互照料一二!”


    紅纓抱住了正哭的梨花帶雨的流螢,輕聲說道。


    “陳凡凡,你背上李安民隨我迴營!至於老爹,等他迴來我會安排人將他也接入軍中!”


    陳凡凡聞言連忙一陣點頭,走到李安民跟前兒將其背在了身後。


    流螢也好忙去收拾了幾件一家四口的衣物,她和陳凡凡還未得知老爹已經離開的消息。


    小丫頭忽然響起今天老黑表現出來的神奇的一幕,心裏留了個心眼兒,牽起了大黑狗便在紅纓的帶領下朝著軍營趕去。


    紅纓沒有本著三營,反而是朝著輕風曲軍侯的營帳趕去。


    還沒到軍侯營帳,就見帳外兩個臉色黝黑,身形高大的親衛一臉驚異的看著眼前的四人一狗。


    兩個親衛看到為首的是紅纓,就要躬身行禮。可此刻紅纓已經是心急如焚,衝二人擺了擺手,對著營帳大聲喊道:


    “沈乘月,給我出來!”


    話音剛落,帳門打開走出一個一臉清秀的俊俏小生。此人身穿玄雀黑鴉將袍,雖然是長相俊俏,卻睡眼惺忪,渾身上下透著一副慵懶。


    正是玄雀旗下黑鴉軍風字部輕風曲軍侯,沈乘月。


    沈乘月看了看一臉焦急的紅纓,又打量了一下紅纓身後的三人一狗,最後把目光鎖定在趴在陳凡凡後背上的李安民。


    紅纓走到沈乘月麵前,附耳過去鄭重的說道:“李安民,據我判斷像是洗筋伐髓!”


    沈乘月聞言挑了挑眉毛,對陳凡凡指了指眼前的帳門,出聲說道:“把他背到我的行營中吧!”


    陳凡凡剛要動身,就被紅纓攔下。


    隻見紅纓臉上閃過一抹羞澀,輕聲說道:“還是,還是送到我的行營中吧。”


    沈乘月臉上閃過一絲訕笑,看著紅纓意味深長的調侃道:“哦,真不知道這小子有何能耐,居然俘獲了我妹妹的芳心。”


    陳凡凡聽到沈乘月的話,臉上有些不太自然。


    “哼,要你管!快通知老頭子,讓他來查看一下李安民的狀況。若是他出了什麽意外,我肯定跟你們沒完!”


    紅纓難得的露出了女孩的嬌蠻,對著沈乘月威脅道。


    “得嘞,聽我們家大小姐的。我馬上通知老頭子來看看他未來的姑爺。”


    沈乘月賤嗖嗖的嘿嘿一笑,說完轉身走進營帳,安排人手傳信兒去了。


    紅纓轉過頭來,看到流螢和陳凡凡的臉上都帶著幾分疑惑,於是出聲說道:“沈乘月是我哥哥。”


    想起了剛剛沈乘月的調侃,紅纓不禁臉色一紅。她輕咳幾聲,平複了一下心情,接著便帶著二人朝自己的行營走去。


    紅纓本是三營統領,按理說應當與軍卒甲士同住三營之內。但她頗有背景,且還是一個女孩子,所以沈乘月便在自己的行營旁也給妹妹安排了一個,以便偶爾過來休息。


    陳凡凡背著李安民,跟隨著紅纓朝前方走去。紅纓對於李安民的心意已經表達的很清楚了,陳凡凡心中閃過一絲惆悵,在心中暗道:哥,紅纓還是留給你吧,我不爭了。


    年少時以為第一眼的欣賞是喜歡。以為隻要是喜歡,就是永遠。以為退讓,是自己的做出了犧牲,給予了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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