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態度直白表明著對他們的不滿,謝老夫人在洗塵宴那晚等了一晚,也知道大兒子是連自己都恨上了。他給自己那一跪,跪的怕隻是生育之恩和一個孝字。


    「國公爺,你就任他們這樣無視我們嗎?大伯這到底是什麽意思啊,那天我們可是等了他一整晚。」


    謝老夫人去請了大兒子,也讓人去喊了小兒子過來。謝二夫人心裏忐忑,這些年對初芙最不喜的莫過於她了,沒少刁難她,甚至連家門都不想讓她進。


    「喊什麽國公爺!閉嘴吧你!」謝二老爺惱怒地一甩袖子。


    最近同僚看他的眼神都帶著幾分嘲弄,皆是想看他的笑話。


    他的爵位是從兄長那兒得來的,如今兄長迴來了,這事肯定還得要個說法。再有是,他這妻子對侄女慣來表裏不一,侄女那些克親的話,就數她說得最多,嘴上根本沒個把。


    他覺得,兄長這些都是知道的,所以迴來這麽幾天了,根本不理會他們。


    這就像一把鈍刀子,在一點點割著他的皮肉,折磨得他這幾天晚上都沒能睡好,還險些辦砸了差事。


    謝二夫人被吼得臉色慘白。


    不喊國公爺喊什麽,難道長房還要再把爵位奪走嗎?


    那她豈不是要成了京城裏最大的笑話了,她兒子女兒都還沒有定親啊!


    二房夫妻再忐忑惶惶,謝老夫人的院子也就在前麵了,正好還與謝英乾在門口相遇。初芙和謝擎宇也跟在他身邊,二房夫人看到父女三人,麵上全是尷尬,連個笑都擠不出來。


    謝英乾沒有去看弟弟弟媳,而是邁了步子直接就往裏走,謝二夫人又拽了丈夫的袖子:「為什麽那丫頭也來了,母親不是說隻讓你們兄弟議事嗎?」


    「那你不也跟來了嗎?!」


    謝二老爺沒好氣瞪她一眼,跟著急慌慌地往裏走了。


    謝老夫人喜靜,院子裏的下人說話做事都是小心翼翼和低聲,引著眾人來到廳堂,又悄無聲息奉了茶水悉數退出去。


    老人看到長子帶了兩個孫兒過來,不知道想到什麽,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心裏已一陣陣發顫。


    謝英乾問安過後,也不等老人說話,就已經先開口說道:「母親,既然今日您說議事,正好兒子就先把考慮好的事情說了再議。」


    「老大,有什麽話不能一會再說嗎?」謝老夫人唿吸一滯,語氣帶著哀求。


    謝英乾雙目正視老人,神色堅定又冷漠:「兒子說了後再議,也是一樣的。」


    「大哥……」


    母子間陷入對峙,謝二老爺忙站起來喊一聲。


    謝英乾手臂一伸,做了個下壓的動作:「你閉嘴,有我在,就沒你插嘴的時候。我允你說話了,你再說。」


    他是從屍骨裏走出的人,身上的氣勢哪是常人能抵擋,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讓謝二老爺大汗淋淋。下刻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樣,蔫蔫倒在椅子裏。


    謝老夫人臉色也變得慘白,大該知道長子要說什麽了。


    「我受君命,不得不假死潛伏。臨去前,千叮囑和拜托,要老二一家好好照顧初芙,甚至讓長房名下的鋪子紅利都分一份到公中,就是怕初芙用度會給老二添麻煩。」


    「結果呢,老二究竟做了什麽,我這做兄長的都沒臉一條一條替你說出來。」


    謝英乾說這話的時候,是看著地麵,謝二老爺聽到真是要算帳,嚇得已經六神無主給老母親求助。


    初芙則麵無表情聽著。


    謝英乾此時又說:「沒我同意,皇上不會把護國公這爵位轉到老二頭上,一個爵位,我也不放在眼裏。但萬沒想到,你們居然自居著,把初芙從她原本的院子也趕了出來,這威風也耍得好!」


    「再有,雖是子不言母之過,但我仍在這裏要說一句。母親,您將我的死,歸在一個小姑娘身上,從而遷怒她,合適?她也是你看著長大的孫女,她爹爹兄長沒了,難道就連祖母都沒了嗎?!」


    謝英乾最後一聲是質問,讓謝老夫人險些一口氣要喘不過來,眼淚刷就流出來了。


    長子怪她,長子是在怪她啊。


    「今兒話也說開了,我對這個家也沒有什麽想法了。」謝英乾眸光沉沉,語氣決然,「我會跟擎宇、初芙搬出護國公府,長房二房分家。二弟貴為國公,該榮養母親。」


    「老大!」謝老夫人再也坐不住,落著淚站起來哀哀喚一聲,「是我老婆子有錯,但你就那麽狠的心,真要拆了這一個家?」


    「不是我狠心,我若狠心,他謝英誠連爵位都別想要!」謝英乾麵無表情掃了眼直哆嗦的兄弟,「長房二房早就分過產業,也沒有別的再要麻煩。別外的宅子早在我迴京前就讓人修繕粉刷,十月初就能搬過去,不會再叨嘮多少日子。」


    說罷,謝英乾站起身,在眼淚一直落的老母親跟前跪下,重重磕了三個響頭。


    初芙一直沉默著,此時也拉了兄長一同跪倒磕頭。


    自打父兄迴來,她想過這謝家要怎麽辦,但她爹爹早已經了準備和決定,是她多憂慮了。


    父女三人行了大禮,謝老夫人怔怔站在原地,看著他們出了院門,最後閉了閉眼和軟在椅子裏的二兒子說:「這迴,你大哥真不在了。」


    謝二夫人也被謝英乾的戾氣驚得花容失色,半天沒敢吭聲,最後聽到長房一家要搬出去,她的心就徹底安定了。


    長房走了也好,隻要爵位還在,他們二房就不會輪為別人茶餘飯後的笑料!!


    父女三人出了院子,謝擎宇麵上還有些不滿:「父親,就該向陛下把這爵位給要迴來!憑什麽便宜他們,就二叔那個樣,祖上的威名都被他敗光了!」


    謝英乾板著臉,和兄弟決裂,他心裏其實也十分不好受。


    「爵位隻是空名。」謝英誠會知道的。


    初芙跟在父親身後,抿抿唇,然後伸手去扯了扯他的袖子:「我好像崴著腳了。」


    謝英乾一怔,然後就要蹲下身來幫她看腳。初芙扯住他說:「爹爹背我迴去吧。」


    謝英乾惦記著女兒的腳傷,哪裏敢耽擱,忙照辦。初芙趴上他寬闊地背後,低低說了聲:「爹爹,謝謝。」


    其實,一切都是為了她,他們兄弟才徹底鬧翻的。她知道,她父親心裏其實比誰都難過。


    謝英乾聞聲,身形一頓,心裏的陰霾似乎就全散去了。他的女兒多乖巧懂事啊,他們怎麽就能不喜歡呢。


    趴在父親寬厚的背上,初芙沒來由的安心,這種被人護著的感覺,真好。快迴到院子的時候,初芙想起一事來,說:「爹爹,晚上齊王殿下過來,我們把舅舅舅母也喊過來吧。躲著不是辦法,我們搬出去的事,也該告訴他們,對不對。」


    初芙就發現她爹爹全身都僵硬了。


    趙晏清正式見嶽父,準備了一馬車的禮物,其中還有幾件精致的兵器。又是知道謝英乾喜好羊肉,讓人尋了兩頭羊羔,給謝擎宇帶了幾壇好酒,精心的在迎合嶽父大人和大舅兄。初芙看到禮單,斜斜瞥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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