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是暗中有人看著,怎麽會把看丟?!」


    侍衛跪到地上,慌亂地迴道:「是別外的人盯宋嬤嬤了。」


    他們隻被授令盯住人,時間久了,自然是會有倦怠。而且太子也沒有提過為什麽要盯著兩個嬤嬤,如今有一個不見了,當然會震怒。


    但他也隻能是實話實說。


    果然,此話一出,太子就不可自抑的往後退了一步,連唇都在抖。


    「如果是有人盯住宋嬤嬤,宋嬤嬤肯定也不可能憑空消失的,你們給我找!找不到,我留你們又有何用!」


    侍衛心驚著令命離開,一直在太子身邊的內侍猶豫了會,在他耳邊說道:「殿下,近來有陳家針對你,是不是齊王他們發現殿下你的人在盯著這兩個嬤嬤,把人半道先劫走了?」


    齊王二字重重擊在太子心頭中,旋即他卻又冷笑一聲:「若是齊王,那就好辦了。」


    若真是齊王,他倒不怕了。


    賈永望死了也好。大理寺如今還在查殺人兇手,如果真是他的好四弟做了什麽手腳,那他也不會讓大理寺深查到身上來的。


    宋嬤嬤並不是劉皇後最親近的人,知道的也隻能有限,包括戚嬤嬤。劉皇後怎麽可能真將知情人都放出宮去。


    那樣,劉皇後墳頭長就該長草了!


    太子冷笑著跟內侍吩咐了幾句話,隨後才迴到正殿,扶著劉老太爺慢慢往中和殿去,一路都與他十分親近。


    趙晏清被陳貴妃請到永壽宮,還以為她要說什麽,不想卻是在抱怨初芙。


    「前幾天讓人去量嫁衣的時候,我已經讓人暗示她進宮來,若是懂禮知規矩的,怎麽會到現在也不露個麵。我以後好歹也是她的婆母。」


    趙晏清鳳眸微眯,顯然是在忍耐,他淡聲說:「貴妃還是慎言的好,初芙即便嫁與我,也不會喊娘娘婆母二字。」


    陳貴妃畫著精致妝容的麵上就一僵,她心裏越發不悅,但也知道自己算是犯了忌諱。她們這些做妃嬪,其實就是個妾,連兒子都不能喊自己一句娘親,謝初芙自然也不可能會喊她婆母。


    她神色幾變,最後還是忍了忍說:「陛下賜了婚,我也沒有別的辦法,但是一個孤女,於你來說確實沒有太大的幫助。她二叔如今還是在兵馬司混個五品武職,又功績平平,護國公府怕就那麽沒落了。」


    「你舅舅那裏,我會好生去說。我會穩住涵兒,讓她再等一年,你跟謝家的那個丫頭成親一年後,就納了涵兒。雖然側妃是讓涵兒委屈了些,但涵兒待你一片真心,肯定也會應下的。」


    趙晏清真要被她的苦口婆心氣笑了。初芙還沒進門,就又要給他塞陳家女,還一副設身為他著想的樣子。


    他神色瞬間就冷了,根本也不接話,直接轉身就走。


    陳貴妃當然明白他這是抗拒,不但沒同意,還一點臉麵也沒留給自己,當即氣得直捂心口。


    這真要氣死她不成?沒有陳家,他以為他的這個齊王能當得安穩?!


    太子不得活活把他撕了!


    然而趙晏清卻是在想,他真想看看陳貴妃知道初芙父兄還活著後的樣子,到時陳家敢提一個塞女兒的字,估計謝家就先把陳家給撕了。


    趙晏清還算不錯的心情被生生攪得煩躁。他出了宮往工部去,在進衙門前,聽到有穿著青袍的官員興奮討論了幾句,其中靜竹齋的名字引得他注意。


    「你去靜竹齋了嗎?他們昨天新出了個好玩的本子,上麵有著各種小道消息,可以看,也可以要了筆在上麵跟著寫想法或別的消息。」


    「你去了?我今兒從那兒過的時候,還沒開門呢,就一堆人圍在那裏守著了。今兒下衙門了一塊兒?」


    官員邊說邊興奮地走遠,趙晏清怔了怔,昨夜初芙告訴他下午的時候就讓人先寫拿了本子,寫了幾條消息,試試看效果。


    這才一下午,就已經傳揚開了?


    趙晏清與有榮焉,他的初芙是真的很懂得抓住人的心思,實在是跟一般的女子太不一樣了。


    初芙開始實施自己收集各路消息的大計,最興奮的莫過是陸承澤,那本子最初的幾條消息就是他八卦來的。外人並不太清楚,但又無傷大雅的事。


    沒想到反響那麽好。


    臨近中午的時候,他興衝衝地就跑到護國公府來,是要來炫耀自己厲害的和邀功的。不過初芙注意力卻被跟在他身邊的一個陌生身影吸引了。


    ——陸承澤撿來的那個睿王親衛。


    怎麽會跟著他出門了?


    陸承澤到來,初芙明顯覺得連空氣都變得熱鬧了,特別是他滔滔不絕地說話時,跟夏蟬有得一拚。


    但初芙不得不承認陸承澤很有挖掘八卦的天賦,今天不過在靜竹齋呆了兩刻鍾,這會功夫已經說了四個趣聞。


    雖然都是哪家勳貴有什麽小嗜好了,哪家後宅妻妾不寧一類的芝麻瑣碎事,也多為是有親朋友好友在這些勳貴家中做工聽來的,也不一定能信。但日積月累,這些信息都會如同小河流匯流到大河,記錄下來可不得了,他人的喜好都能摸得清清楚楚。


    她好像靈機一動間幹了件大事。


    陸承澤還在很高興炫耀自己的功績,初芙時不時符合幾句,如果她表哥不是在大理寺有鐵飯碗,她都想讓他管靜竹齋了。


    等到他終於說夠,初芙這才指了指在廊下站著的沈淩,問:「你帶他來做什麽的?」


    還帶著個麵具,還和她兄長同款。


    陸承澤一口氣喝了茶解渴,想起來,忙道:「哦,他本來是有事求我的,但是你知道表哥我從來不存銀子,他要的數目又大。我就想到你來了。」


    來借銀子?


    初芙嘴角一抽:「憑什麽認為我就會給他借銀子。」


    陸承澤瞅了站在廊下一動不動的人,說:「他說會給迴報。」


    「他都窮到要你撿迴來,再要陸家發俸祿,他拿什麽來迴報。而且他為什麽不找舅舅說去,要找我?」


    「因為他說你曾經是睿王殿下的未婚妻,一定會幫忙。」


    初芙:「……」


    這算什麽理由。


    不過……還真算是說動她了。她手指敲了敲桌麵,做了決定:「喊來進來吧。」


    這個時候臨近午飯時間,元寶也被她抱到桌麵上,沈淩進屋行一禮後,先對上的是桌子上元寶的小黑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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