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有人從燒著了那個客棧破窗而出,然後就行了個方便伸手拉了那人一把,當時那人慌慌張張的,身形倒和公告上麵燒死的人相似。


    這還好逃出來了,不然就得跟這布告上的人死得一樣慘。


    他的錢袋子是不是那個時候丟了?


    謝擎宇掃一眼,想到丟掉的銀子,心裏抽疼,邁開步子走遠了。


    而迴到家的永湛才發現自己腰間被人劃了一道,錢袋子丟了。


    不過那錢袋子也沒有特別的標記,還是他家殿下的銀子,丟了就丟了吧,不是自己的不心疼。


    次日,大理寺的人接到五城兵馬司,西城巡守的士兵報案,說是在棲湖發現了具男屍。死者身形微胖,目測死亡兩日,身上沒有能證明身份的東西,但翻出來兩個錢袋子。


    昨日有宵小闖了入府,護國公府今日個個麵有惶惶,連謝二夫人都後怕,讓人去查看各處庫房情況。


    昨夜謝二老爺迴了衙門當值,一早收到消息也趕迴府裏,召來了昨晚守夜的侍衛長問情況。


    侍衛長一夜沒睡,提到那個讓他們墜了威名的宵小,就氣得牙癢癢。他本來就不受謝二老爺管,迴起話來也不算多客氣。


    謝家二房這幾年慢待他們家姑娘,他心裏也記著仇呢,三言兩語就打發了謝二老爺。


    這反倒叫謝二老爺氣得難受,連灌了兩杯茶,一拍桌子道:「國公府的守衛就該全換掉!」


    「國公爺,您真要換嗎?」謝二夫人神色微變,開始算帳了,「府裏有三分二的侍衛是大房的人,月銀都還在大房產業的帳裏走的。他們一個侍衛每月就一兩銀子,他們近五十個人,如果重新請護衛,那就得是另一筆開銷了。」


    五十兩銀子看著不多,可是日積月累的,一年就不少了。


    他們二房現在都在吃老本,那些產業莊子的收益隻能勉強夠日常嚼用的,兒子還沒娶親,女兒還沒出嫁。這些都要錢啊。


    謝二夫人已在心裏啪啪啪的算帳,到現在還在兵馬司混個五品武職的謝二老爺臉已經黑了。


    他接手了偌大的國公府,銀子不見多,反倒因為這個爵位成為了負擔。每年年節送禮就得送掉一大筆銀子,不送就會顯得他們國公府真的沒落了,那樣就更不會有人跟他來往。


    二老爺想著早些年兄弟兩分了產業,悔得不成。


    那個時候他要仗著兄長,覺得兄長說不分家,但各自成家了,產業就分一分。當時各項莊子鋪子收益都不錯,他就多要了,他兄長那是將這些折算成銀子。


    哪知會有經營不善的事,自打兄長戰死,生意也越來越難做,六家鋪子已經關了四家。靠著租賃出去收迴點銀子,結果租他鋪子的人生意卻又紅紅火火的。


    二老爺越想越氣,那句讓再換掉侍衛的話也說不出口了。


    果然大房留下的就是個喪門精,讓他們二房都跟著倒黴!


    隨後又想到大房的銀子都在謝初芙手裏,她馬上要嫁人了,這心頭就跟被人挖了一刀。光他知道的,大房存在銀莊的銀票就有十萬兩銀子!


    他們二房現在一萬兩現銀都拿不出來!


    「國公爺,你怎麽了。」謝二夫人算了一通帳,抬頭就見到他痛心疾首的樣子。


    「我難受。」二老爺站起來,捂著心口,腳下踉蹌的迴了屋。


    謝二夫人疑惑,謝梓芙正好進來,把剛才聽到的消息告訴娘親。


    「娘親,您知道嗎?剛才齊王府的嬤嬤來了,小丫鬟聽到他們說話,說齊王要給謝初芙置私產,還把王府的帳本帶了過來!」


    謝二夫人一聽就直皺眉:「王府的帳本帶來做什麽?難道現在就讓那丫頭管王府的事了?」


    這人還沒嫁呢。


    還給她置私產?!


    那得給多少,謝初芙的嫁妝呢,謝二夫人猛然想起來,自己這嬸娘是不是要幫著張羅謝初芙的嫁妝??!


    吉日未到,齊王府還沒有下聘。


    她眼珠子一轉,想到有錢的大房,抿抿唇就站起身來。


    「走,我們過去看看。」


    謝梓芙一聽當即躲到一邊:「我不去,那個倒黴鬼,別再給我沾黴氣了。」


    謝二夫人恨鐵不成鋼,那有金山銀山,怕什麽黴氣!!


    她氣得一甩袖子,自己走了,謝梓芙就坐在椅子冷哼,在想一會要找她爹爹要銀子。她兄長前兒從衛所迴來,拿了她一百兩的私已錢呢,那是她存了小半年的,得跟爹爹討迴來。


    謝二夫人心裏有著小算計直奔初芙院子,不過沒想到有一個人比自己快一步。


    初芙才將將用過早飯在漱口,王府的兩個嬤嬤在邊上滿臉微笑,心中誇讚果然在太後身邊呆過的姑娘,禮儀舉止完全無可挑剔了。


    「——表妹!!救命啊!!」


    正是這時候,一聲哭喪般的哀嚎直震初芙耳膜,要吐出嘴裏含的水的初芙一個不措,被嚇得把水全咽了進去。


    嬤嬤們:「……」果然人都不禁誇的。


    初芙還被嗆了一下,咳得眼淚都要出來。


    哭嚎的陸承澤已經衝了進來,站在門口的常義想擋都擋不住,隻能眼睜睜看著衣襟都跑亂了的少年公子來到未來王妃身前。


    「——表妹!你舅舅要抓我去拷問,你要給我做證啊,我是清白的!!」


    「你個混賬東西!我什麽時候要拷問你了,你給我站住!」


    謝初芙還沒有理清頭緒,跟來的陸大老爺咆哮聲音已經在院子裏迴響。陸承澤嚇得臉色一白,跟無頭蒼蠅一樣在屋裏轉了兩圈,然後一頭就要往初芙的閨房裏鑽。


    初芙見他躲,其實哪裏還能躲,他又不是元寶,還能藏殼裏。她索性一伸手,就那麽在眾目睽睽之下,提溜著她倒黴表哥的衣領,生生把人留在原地。


    追得直喘氣的陸大老爺臉色鐵青,陸承澤麵如死灰,覺得自己這算是自投羅網吧。怎麽就忘記這表妹怪力,向來喜歡看他熱鬧的!


    初芙見舅舅進來了,這才鬆手,陸承澤一邊咽著唾沫一邊往後退:「爹,我們有話好好說,我怎麽可能殺人!」


    「你沒殺人你跑什麽!還在大理寺衙門拔腿就跑,你要讓別人怎麽想你!」


    殺人?


    謝初芙聽到這兩個字眼,手一抖,忙問:「怎麽迴事,表哥你怎麽殺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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