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馬共的直接上級,仍然是共產國際,但是在胡誌明被捕後,聯係應該已經中斷,而斯大林也已經下決心在於羅斯福見麵前,結束共產國際這個組織。看起來,馬共方麵還不知道這些事情。


    這封電報過後,林秀軒就接到了馬共第二封電報,約定了碰頭地點和下一次聯絡的頻率,在防範被監聽方麵,倒是有些煞有介事。


    約定地點離他的部隊不遠,顯然馬共最近一直躲在暗處,觀察林的這支部隊。林秀軒決心親自去一趟,看看這些人能玩出什麽花樣來,如果他們拒絕合作,一切唯總書記萊特奇怪的反對大中華沙文主義的原則馬首是瞻,必須得把這個問題解決一下。林堅信自己手上控製著大批軍援,絕對處於主動位置。


    無論是胡誌明還是萊特,都是口含天憲的共產國際代表,但是私底下,他們都有不可告人的一麵,他們利用共產國際也好,高唱政治高調也罷,就是要消除馬共遊擊隊的民族屬性。這一點與中華民族的利益完全背道而馳。正所謂,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既然來到這個時代,林決定有預見性地幹掉幾個人。


    他正要動身,秦小蘇報告,截獲馬共第三封電報。不知道發給誰的,使用了無法破譯的新密碼,秘鑰可能是某本書。目前可以確定兩件事,其一電報文本不長,內容很有限,其二發報者手法與之前的不同,可能是另一部電台。


    這種加密方式當然早就領教過,南機關與他們高級特務間,就喜歡用這種方式。在找到那本書之前,無法破譯。不過林秀軒現在倒不是很擔心南機關,因為南機關自己正風雨飄搖,而且牧野目前隱藏的區域的日軍勢力很弱,可能有一些來不及後撤的小股日軍部隊,但是也隻是守備部隊,與南機關並無聯係。


    他上了吉普車向約定地點前進。約定的地點在廢棄的村落前方的森林邊緣,時間近黃昏左右。電報沒有規定帶多少人,林秀軒帶了一個班的兵力,分乘三輛吉普車。不過他也不是缺心眼,秦小蘇在後方,用一架小型無人機為他的行動探路。


    人還沒到,無人機先到了,無人機利用夜視儀,看到了森林邊緣躲藏的七八個人。看起來,他們來的人比林秀軒更少。


    林秀軒到了約定地點,讓司機閃爍車燈發出信號。他知道那些人躲在長滿蒿草的野地裏觀察自己,於是站起身,讓他們看清自己。


    等了一會兒,並沒有迴應。司機有些不耐煩了,他覺得可能找錯地方了,按照電報描述的那個村落前方一公裏左右路口的模糊描述,也許不是這裏,鄉下道路,到處都時橫七豎八土路,自然有很多路口,所以他覺得應該在往前走走,但是林臨奇少校不讓繼續走,他認為就在這裏。


    年輕的遊擊隊員們,躲在草叢中觀察著來人,因為總部電報提醒,褚亭長的軍隊是最兇惡的反動軍隊,充斥著地主還鄉團和地痞無賴,這讓他們有些害怕,有偵察員報告,中國軍隊確實在附近村落進行了囂張的搜查,一名村長被公開處決,他們在搜查什麽不得而知。


    事實上,這些村落與遊擊隊勢同水火,經常為日本人通風報信,甚至組織民團捕殺遊擊隊員,但是按照萊特的政治綱領,仍然屬於被宗教勢力,暫時欺騙的底層淳樸馬來人民,必須予以團結。所以遊擊隊也從未攻擊過他們。


    故意將接頭地點描述的很模糊,就是為了在暗處多觀察一下敵人,看看有沒有尾隨其後的大隊人馬,會不會來一個突然襲擊?遊擊隊確實有理由謹慎,因為最近一年來,這樣的離奇事件,經曆了太多。


    整個遊擊隊的指揮層,屢屢被日軍毫無征兆的突襲圍捕,如今隻剩下帶著電台四處亂跑的總書記萊特碩果僅存。當然由於領導層的破壞,萊特又不善軍事指揮,遊擊隊這一年來,並沒有太大的建樹。


    奇怪的是,來的三輛吉普車沒有在偌大的地方兜圈子,他們就停在了遊擊隊麵前。年輕的隊長可以看到車上那名軍官,正望向這裏,不時,低頭看表,顯得很不耐煩,似乎他知道自己躲在這裏。


    “我們時間不多,得趕緊商量大事。”林秀軒扯著喉嚨大喊道,“我沒帶多餘人來,就這裏十三號人。”


    聽口氣,他真的很確定找對了地方。


    隊長猶豫了幾秒鍾,然後起身從蒿草地裏走了出來。


    林秀軒打量著幾十米外走出來的一隊人,他們全都衣衫不整,麵色黝黑,為首的挎著英製斯登*,後麵的人拿著各種步槍,有日製三八式和英製的恩菲爾德李步槍,身上的子彈帶全都空癟著,顯然他們的裝備雜亂而且彈藥不足。


    林秀軒跳下吉普車,走上前去,按照他事先的交代,後麵士兵,沒人跟進,為了不給噤若寒蟬的遊擊隊帶去恐懼感。他今天來帶的人仍然有些多了,某種程度上,他也有些心虛,因為知道對方高層有內奸,甚至知道那個人的名字,那封無法破譯的電報,促成了他帶上一個十二人的,帶著四支湯普森和兩挺bar輕機槍的班。


    “我是林臨奇少校,”他開門見山自報家門,並主動與為首的那個明顯是首領的年輕人握手,那個隊長看起來不到二十,長得眉清目秀,一臉的堅毅。


    “我叫……”隊長猶豫了一下,“我叫陳平。是遊擊隊北大年分隊的隊長。”


    “太好了,我們一直想聯係你們,反攻馬來半島,正需要我們兩軍合作。”


    林秀軒顯得十分熱切和急迫,他希望對方打消顧慮。


    但是陳平隻是敷衍地笑了笑,顯然有很深的疑心。兩人做到了一邊斷垣殘壁上,各自的人馬都隔著大約20米。當然如果交火,這支馬共小分隊,會在30秒內被打敗。


    “我的上級,讓我給貴軍帶來了一批武器和彈藥,作為見麵禮,馬上就可以運來。都是遊擊隊最用得著的,200支美軍最新式*,十挺機槍,兩個基數彈藥。”


    林替陶明章做主,將201師最新到的軍火拿出一批送了人情,當然陶明章不會說什麽。


    “為什麽要襲擊村莊?”


    陳平並沒有接武器的茬兒,而是問了一個林秀軒沒有預料到的問題。


    “我們的偵察員報告,帶隊的是一名少校,不會就是你吧?有人看到你槍殺了村長。”


    “是我開的槍,如果不是那名反動村長企圖奪槍,我不會殺死他。另外,我並不沒有槍殺那些平民。”


    他故意用了反動這個詞,就是為了拉近與陳平的關係。


    “陳平隊長,你有沒有注意到,那樣一個落後的,封建宗教控製的村落,村長娶了那麽多老婆,生養了十幾個兒子,而窮人被地主階級和反動宗教雙重壓迫,永遠不能翻身。我還注意到了,那裏被破壞的關帝廟,顯然原來那裏屬於華裔。所以,槍斃那個老狗日,其實對人民是有益的。”


    林秀軒的一番話,讓陳平頗為驚愕,他原以為林秀軒會抵賴,或者歸咎於手下,沒想到他認下來了。他的這番話,也讓陳平覺得有些道理。


    “你也研究過共產黨宣言?知道階級壓迫”陳平很奇怪一個頂著青天白日帽徽的家夥,能說出這樣的話。


    “當然,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她揭露了壓迫的真相,讓所有人民撥開迷霧,看到希望。但是,我必須說,這種偉大理論對於指導戰爭,並沒有作用。”


    “願聞其詳。”


    “戰爭本質還是民族國家之間的衝突,你可以用你理論勸說日軍中那些,參軍前,還在礦坑裏飽受盤剝的士兵放下武器,投靠到你這邊嗎?也許會有,但是很少。你能說服那些被宗教控製的馬來族,看清自己受窮的真相,而給你通風報信嗎?我看很難。在戰爭中,更重要的是民族的屬性。這也就是為什麽在國內,建立了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原因。因為我們是同一民族,所以我們唯一的選擇是團結一致,對抗外敵。”


    “你希望我們怎麽幫你?”


    “我們前幾天,突擊了日軍的一處基地,一名日本科學家逃了出來,應該還未進入日軍控製區,就在附近。我需要抓到他,活的死的都行。相信我,這個人關乎重大,沒有了他,這場戰爭會更容易打。”


    “你要我的人,調查這裏所有村子?”


    “是的。全麵的調查和搜查,不留死角。”


    “那些華裔和泰人村子我們都有眼線,但是馬來村子很難,他們的宗教勢力太強大,可以抵消我們的政策宣傳。”


    “那就來硬的,那些宗教頭人,顯然也是地主,應該優先消滅。”


    “這不符合我們黨一貫的鬥爭策略。”


    “‘那種宗教簡單地把人群分成兩類:信教者和異教徒,它在兩種人之間製造經常性的敵對關係。’”林突然背誦了一段話,“這不是我說的,你翻翻馬克思的原著,是他老人家說的,我想他把那種宗教的本質說的很清楚了。”


    “真的是他說的?”陳平大吃一驚。


    “當然。想想看,我看到了那座被搗毀的關帝廟,這個村子不久前屬於華裔,但是那些人借著日本人的勢力,把田地和房屋全都占據了,還把我們的文化摧毀了。退一萬步講,即使為了解放那些貧民,也應該解決那些脫離生產的宗教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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