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華德啪地掛了電話,心髒撲撲地跳,但是轉而又覺得挺刺激的。想來,電話那頭日本人會不會被自己氣的切腹自殺?。


    鈴木握著電話,發了一會兒呆,他意識到港口丟了。他一直跟在那群傘兵的後麵,沒有一次趕趟的,但是他知道這支隊伍的人數不超過15人,因為他們被本地人多次目擊過。並且那夥人埋在森林裏的降落傘也已經被找到了十二隻,即使有一些降落傘漏網,但是人數不會太多。


    區區這樣一夥人怎麽可能占據了港口?那裏有一個工兵中隊和海軍一群水兵,海軍都是傻子嗎。會議室裏茂丁和河源停止了爭吵,都看著他,不知道怎麽迴事。鈴木不理他們,要求接通海軍在港口的潛艇泊位電話,已經不通了,


    “諸位,發生了最壞的情況,港口被敵人控製了……”


    “什麽?”河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不可能。”


    “沒有什麽不可能的,我剛剛與一個口音奇怪的家夥通了電話,他企圖冒充河田大尉。他還罵了我。”


    “必須立即派兵把港口奪迴來。”河源希望還來得及補救,要不然他就很難向司令官交代了。


    “我們時間不多了,他們很快就會發起進攻。”鈴木看了看表,“幾個小時後,天就黑了。”


    “我立即調動兵力,再找些*來。”


    “我也立即派人過去。”一邊的緬甸大將說道,他與日本人之間的矛盾一下子彌合了。


    徐衝駕駛卡車繞過緬甸獨立軍的路障,靠近指揮部,剛才從大門口經過,他看到了指揮部門口混亂且守備鬆懈,他隻需要將卡車混進去,在盡量靠近主樓的地方引爆就行了,當然得留出時間撤退。


    他有一堆電*和引爆器,但是這裏至少有三四百敵人(不計算外麵緬軍)不可能在他們麵前布上200米的線,然後從容引爆,所以還得有一些周折。當然對他來說,用摩托羅拉步談機來製作一個遙控*,並不困難。前一陣子經常拆裝這種落後笨重的電子管通訊設備,他對這個東西熟門熟路。不過他的計劃一直緊跟著變化,還沒時間騰出手幹這個事情。


    眼看敵人指揮部到了,一座三層英式洋房,可能是原來的航運公司的大樓。附近街道上亂糟糟,各種車輛和牲口搶道而行,看不到憲兵維持秩序。憲兵大概都在城外追查自己的人,緊追自己的日本指揮官也夠笨的。


    他從駕駛室伸出頭來,用力敲打車門,嗬斥前麵企圖搶道的緬軍大車,他雖然沒有語言天賦,始終沒學會日語,不過幾句日語罵人話是可以的。


    獨立軍被他嚇住,趕緊勒住馬。他的卡車衝上街道邊草地,向著圍牆過去。指揮部花園四角部署了幾門40毫米高射炮,現在要拖走,日本人自己推倒了幾段圍牆,這便宜了徐衝。他原本並非渾水摸魚的老手,隻是野戰偵察兵,但是跟著林秀軒時間長了,他也知道越是混亂的地方,越是安全。


    他大大咧咧開著卡車過去,站在前麵抽煙的日軍自覺閃開路,他減檔開進去,從蠕動的車流裏繞到建築側麵,靠牆根挺好了,然後夾著他的步談機跳下了車,根本就沒有人注意他拿著一個可疑美軍裝備。他翻身進了後麵車廂。抽出匕首,撬開這個小型電台的硬塑料外殼,找到連接聽筒的電線,一下子割斷了。


    正準備將正負線連接到*上,外麵有人哐哐哐敲車子護板,他伸出頭去,一個不耐煩的上等兵向他喊了幾句,又做了一個趕緊離開的手勢,好像是說,他停的這個倒黴地方阻礙了其他車輛經過。徐衝認真點了點頭,上等兵走開了。


    他迴到篷布遮蓋的車廂內,重新連接*,然後插進*。這會兒,要是自己哪個不開眼的手下突然想起用電台問一下情況,就能把他炸上天。他還真沒交代過,不許在行動中唿叫,想起這些手上還真有些出汗。


    他利索將這個遙控*插上,整了整軍服,跳出了卡車。這裏日本人正亂著呢,他就從人群裏穿過,走向停在100米外自己的一輛摩托車,他手下人賊膽不大,不敢靠太近,這讓他還得穿過兩條街。


    與此同時,就在二樓的會議室內,幾個日軍軍官剛剛打完了一通電話,這會兒都跑到陽台上觀察遠處港口情況。對他們來說,港口無法摧毀,那是不能原諒的失敗。


    鈴木注意到,下麵亂糟糟的人群裏有一個奇怪的憲兵正向遠處走,他記得自己將所有憲兵頭拍到城外追查敵人傘兵去了,怎麽這裏還有一位?他覺得不對勁,趕緊舉起望遠鏡觀察,發現這個人腳上穿了一雙美軍傘兵靴,手槍插在武裝帶裏,還是一把*。


    鈴木抽出手槍,向徐衝連開幾槍。子彈擦著徐衝耳邊過去,沒有擊中。但是他失策的心動,使得人群一下子炸了鍋。


    徐衝意識到自己暴露,也不迴頭,一把扯掉臂章(原本留著就是為了唬人)鑽進人群裏。鈴木眼看著這個家夥隱入人群不見了。


    他的腦子裏飛快轉過一個念頭——他們竟然滲透到指揮部,到底會幹什麽勾當。


    “快,搜查人群,有美軍軍靴的家夥混進來了。”他對著懵懂的河源大吼一聲,然後趕緊退進屋子,如果他跟著影佐學到了什麽,就是知道什麽時候得趕緊跑,他這次總算跟上了徐衝的節奏,預料會有非常壞的情況發生。


    徐衝一路跑向摩托車,他的手下已經識相坐到挎鬥裏,他跳上摩托轉彎就走。另一輛摩托緊跟其後。


    “步談機。”他大喊一聲。


    “什麽?”部下沒太聽明白。


    “打開步談機。”


    手下傘兵這才反應過來,取過步談機擰開開關。


    身後一聲巨響。一噸半的tnp*,就在指揮部周圍鬧哄哄的人群中爆炸。徐衝迴過頭,看到被炸上天的人,如同破布一樣,正從天上飄落下來。他估計得炸死小二百人,希望軍官不會少。


    霍華德隔著5公裏看到實兌城裏爆炸,興奮不已,趕緊帶著其他人離開,向貨船跑去,他知道是時候撤退了。


    潛艇泊地上,那艘潛艇正在裝上最後一枚*。指揮官看到實兌城爆炸,估計那邊情況不好,下令停止吊裝*,準備撤離。


    徐衝迅速迴到港口,扔了摩托車就上了船。他到了駕駛室,就開始觀察遠處的日本潛艇,這是他計劃中的最後一個目標。


    他發現那艘潛艇也正在解纜,看來還不算晚。他下令立即快車搶住出港的航道,不能讓這個禍害逃走。潛艇水麵上用的是柴油機,啟動比較快,他的貨輪使用鍋爐必須先加速。


    日軍潛艇啟動後慢慢起速,這才發現一艘貨船好像要搶在自己前麵出港,艇長趕緊讓人打燈語,讓貨船讓路。徐衝不理會,繼續前進,但是還沒有將船頭對準對方,還得等速度起來些,距離更近些。隔著1.5公裏,突然暴露意圖,他也怕潛艇有時間下潛。另一點他比較忌憚的,是敵人潛艇前甲板上的炮看上去很大,至少有100毫米。他得以避開這門炮的射界。


    日軍艇長發現貨船還在前進,根本不理會自己,眼看要占據領先位置。據他所知,今天這些船都會炸沉在港邊上,怎麽還出海?下令繼續使用燈光信號,讓貨輪滾。他用望遠鏡望向貨輪,原本想看他們怎麽迴話,卻發現船頭40毫米炮的炮口正搖過來,對著了自己。他猛然發覺情況不妙,下令拉響戰鬥警報,前甲板火炮準備。徐衝很快看到敵人甲板上人員跑動,轉動舵輪,從側後衝向潛艇。


    貨船前方40毫米防空炮率先開火,傘兵沒有什麽操炮經驗,連射幾發沒有打中,此時敵人圍殼上的25毫米炮開始反擊,它的前甲板上120炮調轉炮口,但是射界夠不著貨船。


    眼看距離潛艇越來越近, 40炮終於擊中敵方圍殼,炮彈擊穿了圍殼。日軍艇長意識到按照目前的追逐態勢,自己勢必會被撞毀,他下令右舵40°,準備放棄前主炮反擊,看看能不能靠速度擺脫,如果能來開距離,就能潛下去了。但是貨船已經追進到了100米內。傘兵們開始用步兵武器掃射,將圍殼後補雙聯25毫米炮炮位上日軍幹掉。


    日軍潛艇的轉彎,減低了速度。貨船的加速早已經落在下風,但是憑借啟動較早積累起來的速度優勢,狠狠從後麵撞到潛艇上。


    巨大的金屬撕扯聲中,潛艇被壓得艇艏翹起。徐衝的人居高臨下向下麵潛艇掃射並投擲*,但是完全是多此一舉。


    潛艇的水下部分開始大量進水,白色的泡沫噴湧而出,兩分鍾內,潛艇沉入水中。徐衝的人繼續用*,向落水的敵人射擊,但是貨船也被撕扯開一個口子,開始傾覆。


    徐衝下令棄船,看來不能坐著這艘船逃迴吉大港了,他一行人迅速登上艇,劃槳向北跑。


    天徹底黑了下來,他們準備趁著黑夜找地方摸上岸去。徐衝這才想起,那艘貨船底艙裏關著幾十個緬甸人,他原本想帶到吉大港交給盟軍,現在看來也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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