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衝從這裏的窗戶向外麵望,隻見一排貨船正停在港口,有一些緬甸人正在港口邊卡車上往上麵搬運東西,估計是*。


    工作中斷了一會兒,又開始了,顯然附近的一些爆破聲,掩蓋了這裏短促的槍戰,工人們以為這裏也在進行爆破。他再用望遠鏡看向另一邊,過來時經過的崗哨,也沒有反應。那裏有六七個鬼子守著,可能沒聽到。


    徐衝把霍華德叫過來,讓他守著電話,無論待會兒哪路日本人打來電話,都要糊弄住他們,盡量拖住時間。交代完了,他帶著其餘人趕緊離開總部直奔港口邊上。霍華德張大嘴聽著徐衝的奇思怪想,等徐衝走了才琢磨過來,徐衝這是要把自己當神仙。靠自己一張嘴,就那麽容易唬住日本人?他們又不是三歲小孩兒。他真的恨徐衝,總是給自己出難題。


    徐衝到了港口邊上,發現沒有日本人,隻有三十幾個緬甸獨立軍,正上下跳板搬運*,他立即喊停。緬甸人覺察到這夥人說的不是日語,但是傘兵們把槍亮出來,將他們聚攏起來,趕到第一艘船上的底艙,用一把鐵鎖全部關起來。


    他派人查看了一下,第一艘船上堆著*,但是還沒有裝*和*,其他幾艘船還沒動。他和幾個人上了第一艘貨船。貨船已經啟動,看來日本人打算把船開到遠處沉了,不過現在壓力還不夠,他讓兩個人下去鏟煤,兩個小時內備車。


    還在駕駛室裏,遠遠看見,幾公裏外的東邊泊位上,一艘日本潛艇正在裝卸物資,他用望遠鏡仔細觀察了一番,可以看到那邊碼頭上,就孤零零幾個人,有一輛吊車轉動,上麵掛著*,看起來潛艇裝了*就要出海。他估計日本陸軍故意等到最後才通知海軍要撤。這艘潛艇一旦出海,可能會出海遊弋一圈,然後去仰光港,隻要它到海上,必然會對即將到來的登陸船隊造成極大的威脅。不過裝卸武器物資還有一會兒,暫時還不急。


    他下了船,來到輛卡車邊上,裏麵還有半車*。手下提議扔到海裏,免得夜長夢多,畢竟剛才大樓裏有日本人跑了出去,要是日本人得到信兒殺個迴馬槍,有可能重新控製港口。徐衝當然不會浪費了這些*,他另有打算。


    正要和手下解釋下一步計劃,遠遠一道煙塵靠近。港務局大樓裏的觀察哨,通過笨重的摩托羅拉步談機告訴他,有兩輛摩托車來了。他確認了人數,確實隻有兩輛摩托,一共4個日軍。看起來,日本人還沒有警覺起來,如果察覺不會隻派這麽少人來。不知道他們來幹什麽,反正到跟前就幹掉。他們立即爬上兩輛卡車隱蔽起來。


    不一會兒,日軍摩托車直接開到港口,發現空無一人。車上憲兵少尉跳下車,四處查看。他剛剛接到鈴木的電話,讓他到港口轉轉,看看爆破工作進度,當然鈴木也隻是疑神疑鬼沒讓多帶人,少尉就帶著幾個人來看一眼。沒想到停工了,難道是緬甸人知道要打仗逃走了?不至於啊,據他所知,緬甸人都盼著和盟軍打仗。


    徐衝的人突然從卡車後麵跳了出來,對方一愣神,因為徐衝也戴了一個憲兵的白箍,手裏拎著湯普森*。


    日軍想拔槍,哪兒快得過徐衝,徐衝的手下還沒來得急開槍,他已經一梭子,把四個日軍報銷了,他掃射時,還很注意沒把摩托車打壞。他們把屍體拖下來後,船上和大樓裏的自己人都報告,沒有驚動附近日軍。遠處的爆炸聲,每隔幾分鍾就響起一次,外派出去的到日本工兵還在爆破電廠和倉庫,這些設施就讓他們炸吧,對貨船裝卸影響不大。


    徐衝講了一下計劃,然後一個人上了卡車,後麵跟著兩輛摩托車向東去。這一車*不能浪費了,他得想法兒把他送到敵人指揮部裏。


    卡車到了港口外崗哨,日本兵出來搬開拒馬,他一腳油門搶過去。後麵摩托車沒跟著出去,而是突然停下,兩名傘兵從跨鬥裏抽出*掃射,一陣掃射,將後麵敞開的簡易掩體裏的日軍殺死。


    徐衝遠遠聽到槍聲,再看了一眼反光鏡,看到兩輛挎鬥摩托跟上來了,知道事情成了。既然來到這裏,不把日本人攪和一個三屍神暴跳,他是不會幹休的。如果敵人有心,會發現他的每一步都是奔著要害去的,從通訊到橋梁到港口,現在直接去端敵人指揮部。實兌城內還有小兩千鬼子,附近山裏還有幾千人,把他們的指揮部端了,就能最大程度破壞敵人抵抗能力。


    實際上,徐衝預計盟軍的這次倉促的陸海空聯合攻擊,組織上必然混亂,他見過502團團部那些人的德性,個個撇著大嘴,都想教褚艾雲怎麽打仗,實際上他們距離訓練有素還差得遠,更遑論實戰經驗了。所以他得多操心,盡可能把日本人攪亂了,免得空降兵下來自己亂成一團。他的這些行動,都是在沒有上級具體命令的情況下自發的行動,不過在這個地方,沒有任何一個日本人,可以預跟上他的思路,猜到他的下一步行動。


    霍華德一個人在港務局大樓裏坐立不安,他原本以為這個領頭的徐衝隻是喜歡擅自行動,沒想到他還是個瘋子,竟然隻身迴實兌城裏去了。他隻是參謀人員,當然無法理解徐衝這套乘亂打劫,其實是抓住了主動,敵人越亂,小分隊就越安全。


    當然,霍華德也從若幹的細節上發現,這個徐衝可能不隻是一個粗魯的破壞狂。比如,徐衝沒讓他割斷電話線,而是守在這裏接日本人電話。


    怕什麽來什麽。電話鈴突然響了起來。他恐懼地看著電話,心想:挨千刀的徐衝可沒交代過具體怎麽應付,別接了吧?但是一轉念,大不了露餡,隔著電話他們也殺不死我。


    他戰戰兢兢接起電話。


    “喂喂。”


    “是河內大尉嗎?”


    “是的。”


    “長官,我是指揮部岡田少尉,剛剛接到上級命令,15分鍾後,執行嵐計劃。”


    “明白。”


    對方掛了電話,霍華德長籲了一口氣,話很短,估計對方聽不出自己的夏威夷口音,至於嵐計劃,他懶得理,可能是炸毀港口的暗語。反正他也不可能執行。


    這會兒徐衝駕駛卡車到了市內,郊外不時響起槍聲,緬甸獨立軍正在布防,日軍轉交了大量武器給他們,那些傻x樂壞了,其中一些得意忘形,開始向天射擊。獨立軍已經開始設置路障,這讓徐衝進入市區有些困難。


    這會兒,實兌指揮部三樓陽台上。鈴木敬司正不斷望向西麵港區,爆破計劃的時間快到了,那裏不炸掉,他心裏實在不踏實。但是沒等到爆炸時間,就有人找到去開會。


    他來到二樓的會議室,大部分軍官已經離開,35師團留了一個炮兵聯隊長河源右丙主持最後的撤離工作,另外還有一個是木下的副手浜中佐,還有一些級別不高的軍官。海軍與會的隻是一個中尉,這裏軍銜最高的是緬甸獨立軍的大將茂丁,一年前茂丁還是地痞流氓,因為拉起了一萬多人的隊伍,緬政府封了一個若開軍區總指揮的職務,今天這裏近萬人的緬軍就是他帶來的。


    會議開始,河源草草念了木村的破壞港口和撤軍的命令,現場的緬甸大將當場拍了桌子,木村特別關照撤離計劃,必須在最後一刻才告訴海軍和緬甸人。但是海軍早看出苗頭不對,開始準備了,這位大將實在笨的可以,這些天愣是沒看出日本人無心守這裏。


    會場裏雙方立即大吵起來,其間還夾雜著詞不達意的翻譯裹亂。鈴木沒心思聽他們吵鬧,不時豎著耳朵聽外麵動靜,獨立軍朝天放槍,讓他很難分辨出哪裏有戰鬥,他一直在猜測那股傘兵又溜到了哪裏?他邊上海軍中尉則不時看表,他也急著趕緊去機場搭海軍轟炸機緊撤。


    “木村司令官不是說,會和我們一起進行遊擊戰?”茂丁吼道。偽政府把若開邦給了他,他把若開看做基業,日本人跑了,他怎麽守住這裏?


    “那是上個月的事情了。現在情況有變化了。”河源抵賴道。


    “我要給木村打一個電話……”


    “請便。”


    茂丁起身做離開狀,鈴木突然意識到什麽,趕緊站起。


    “怎麽港口哪裏沒動靜?”


    “什麽動靜?”河源問道。


    “過了爆破時間了。”


    “工兵嘛,一向如此,我再給他們打個電話。”河源隨口說著,但是鈴木覺察到哪兒不對勁,一個人走到窗戶邊,用望遠鏡看向西麵,那裏靜悄悄的。


    “我去打電話。”


    他走過聽不懂日語正犯楞的茂丁,快步到了電話邊,要求通訊室接通港口工兵指揮部。


    那邊,霍華德正來迴踱步,他也在等著實兌方向的爆炸,那意味著徐衝得手,自己可以撤了,但是爆炸遲遲沒有發生,他有些著急起來,一看表,日本人約定的嵐計劃時間已經過了5分鍾,想必很快會有電話來。


    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接起了電話。


    “河田大尉?”那邊問道。


    “我是河田。”


    “為什麽還沒有爆炸……等一下,你真的是河田?”


    “我真的是河田。”霍華德斬釘截鐵說著,看了一眼腳步躺著的死屍。


    “你是陸大幾期的?”


    “第……這關你什麽事?”


    “你是美國人?”


    “來咬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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