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怎麽做?”


    “先找到副艇長,讓他演一出好戲,把陳質平引過去,這樣既可以擺脫懷疑,也可以讓陳質平破壞一份日軍密碼。”


    “但是日本人一旦察覺會迅速停止密碼使用。”


    “他們停了不是還有我們嘛?”


    “林處,這也行?”


    “為什麽不行?”


    他們迅速向著輻射源位置開過去,對照等高線地圖,電台處於製高點上,可能是一座山頭上的建築。接下來,就要想辦法把消息傳遞到褚艾雲那裏。


    兩天內,接連不斷的軍事會議將褚艾雲圍繞,他現在有了具體的職務,不再是一名普通參謀或者翻譯,所以每每有軍事會議他都會到場,雖然職務仍然是最低的,不過偵察連與普通的步兵不同,肩負重要戰術使命,需要提前知道戰役企圖,也經常會被高級將領點名問軍情,所以即使是最高級軍事會議,也有他的一個角落。


    因為鐵路不安全,杜聿明沒有南下,而留在了曼德勒指揮。這件事讓史迪威喜出望外,他大概覺得,嚇唬住杜聿明,是日本人最近做的唯一對盟軍有利的事情。因為現在他可以與他最欣賞的中國將領戴安瀾一起策劃行動了,不過他很快就會發現戴安瀾其實更難纏。


    褚艾雲每每站在地圖桌邊上,就能感受到兩個人特別的意氣風發,其一是史迪威,第二個是史迪威。倒是戴安瀾較為沉著些,他說過日軍立足未穩可以一戰的話,但是卻對情報部門很不滿,總是弄到的一些互相矛盾,或者毫無價值的情報,日本人散布的迷霧是他最擔心的。日軍英連續兩日在仰光發起攻擊,而不顧側翼的動作顯得十分蹊蹺,似乎有把握應付中英軍隊南下。或許有一支奇兵?或許隻是空城計?陳質平照例每天參加會議,但是已經無法提供經得起核實的情報了。


    褚艾雲也在著急,因為特別小組每天發布的最新敵情,與指揮部地圖桌上標注的敵情,的已經完全背離,日軍疑兵背後的殺招已經非常明顯,他們一定會速戰速決,要不然他們就會餓死。


    “599團又進展了2公裏,598團先到的一個營也參加了戰鬥,當麵之敵仍然是川島騎兵聯隊,我軍擊毀敵汽車兩輛,繳獲馬匹16匹,不過日軍事先將山炮移動到後備陣地上,還在繼續抵抗。”


    褚艾雲念著一份最新的報告,他當然知道這是日軍誘敵深入的伎倆,但是苦無辦法,把知道的說出來。


    “我們懷疑,日軍炮火依靠附近高地上的觀察哨,在我連攻占該兩處高地後……也就是下午14點以後,敵人炮火開始減弱。目前預測,敵人有一個不滿員的炮兵中隊,在一線縱深後方7到9公裏的地帶,配備75毫米野炮或者山炮……這就是截止到剛才,所有的情況。”


    “進展還是太慢,戴將軍,明天你應該嚐試從側翼展開迂迴進攻。還有裝甲團的那些坦克,不應該繼續留在後方,我們必須有一支突擊力量,能夠快速突破並包抄,否則我們每次突破敵人防線一兩公裏,那些該死的大炮,都有機會退迴去。”史迪威說完,等著旁邊人翻譯,他顯然相信日軍主力的小原澤聯隊不在當麵。或許日本人已經出現了供應不濟的問題,否則不好解釋,這些天落在200師頭上的大口徑炮彈會那麽少。


    “我懷疑,敵人在破碎的防線後麵,在組織反擊,他們的退卻十分有序,完全沒有亂。”戴安瀾顯然不同意史迪威的看法,他的鋼盔上全是土,因為他剛剛從前麵迴來,“這些天我軍在122毫米大炮支援下的進攻,原本火力完全壓製,但是傷亡仍然很高,初步估計交換比為2比1,不能這麽打下去。”戴師長說著,將鉛筆扔到地圖上。


    “所以我才建議投入裝甲部隊。我們沒有觀察到眼前這個騎兵聯隊有什麽戰防炮。”


    “我可以出動1個連的坦克和車載步兵沿鐵路進攻,但是必須有空軍掩護。”蔣緯國說道,他現在是主力營營長,雖然杜聿明明確否定了他度過錫堂河發起奔襲的計劃,但是他仍然渴望立即建功。褚艾雲心想,二公子可別犯傻了,敵人主力就在後麵啊。


    “我提議先停止進攻,等明天早上英軍空中偵察的報告,再決定吧。”戴安瀾說道,其他人沒有話說,算默認了。


    新的進攻計劃不了了之,英軍的野戰醫院裏,已經擠滿了遠征軍戰士。599團這一仗,打出了氣勢也有些窩囊。戴師長不想再從正麵進攻,但是情報上的缺失,又使得史迪威的側翼進攻變得十分冒險,因為你其實並不知道敵人的虛弱位置在哪裏。而日本人遍布村莊的眼線和電台,使得他們的炮火如同長了眼睛一樣落下,遠征軍尚未未發起進攻,還隻是在出發地帶進行組織時,就會遭到炮擊,並開始承受傷亡。這也意味著敵人知道你任何時候的位置,突擊從何談起。


    散會後,褚艾雲迴到軍營,連裏都在為失去了原來的連長惋惜,連長走後,早飯的肉包子就變成稀粥了。


    當然,好消息是,從英國人的倉庫裏發現一些他們丟棄不用的卡登洛伊德坦克零件,因為英國人早就沒有這種東西了,機修連發現,隻要少許修改就能和偵察連的cv33通用。


    連長趁著大夥正在技術攻關,鬼鬼祟祟跑迴自己房間,關上門,開始查看通訊記錄。5分鍾後,他一個人離開,借了連部通訊員的馬,說是要出去散散心。


    他縱馬跑出5公裏,確認沒有人跟蹤,轉向與林秀軒約定的地點。很快在叢林中看到了一輛孤零零的吉普車。他知道自己應該早就在特別小組的監視下了,於是停下。嗖的一下,馬強從樹上滑落下來。一眼看到他腰裏插著一把1911手槍。


    “怎麽,國民黨給你換槍了?”


    “嗨,小蔣的禮物,我說了不要,非死乞白賴給我,人情能不要嘛。”褚艾雲很無所謂道。


    “你不要給我,跟你換個*,比這好用多了。”


    “別鬧。”林秀軒從邊上出來,止住馬強。然後與褚艾雲握了握手。


    “長話短說,陳質平還跟的緊嗎?”


    “緊,他現在不敢去仰光,就在200師待著,還抽調了憲兵和騎兵,組成了一支專門部隊,用來對付敵人特工,不過到現在也沒見抓對幾個日本人,倒是殺了不少他覺得可疑的本地老百姓。”


    “那就好,明天演一出戲,我會安排日軍密碼,出現在他麵前。”


    林如此這般向副艇長交代裏一番,然後褚艾雲騎馬迴去,現在褚艾雲心裏有底,他知道了特別小組就在身邊,隻是他擔心現在知道日軍一些部署,已經於事無補了。


    褚艾雲騎馬離開。特別小組立即開始行動,他們已經掌握附近山上有日本間諜老窩,大約有十幾個人,一半日本人一半緬甸人,清晨他們四散打探消息,晚上迴來匯總並發報,這隊人由南機關一名中尉率領,這是林秀軒能夠想到的突破口。


    敵人盤踞在山間一座英國人遺棄的帶有高牆的房子裏,在外部布置有暗哨,等到早上2點左右。穿著本地服裝以及中英兩國軍裝的間諜們,陸續走出房子。特別小組跟上其中個兩人組。他們的目標想必也是200師團。


    褚艾雲迴到營地後,立即決定加崗,特別調剛升拍張的周有福晚上值班,搞的大家怨聲載道,他也不管。一個人迴到房間坐在床上擦槍,也不脫衣服。


    5點過了一刻,他自顧自拎著一個手電筒,出門查崗,發現西北角停車場附近哨兵靠在裝甲車上打瞌睡,他過去一腳踢到哨兵屁股上。


    “哎啊,誰,誰……”哨兵驚叫起來。


    “他媽了個巴子,站崗睡覺,要是日本人你小子命都沒了。”


    “連長?”


    褚艾雲自顧自走到駐地邊上。


    “怎麽迴事?”


    哨兵惶恐跑過來,隻見鐵絲網上被人鉸開一個口子。


    “你幹的好事,有人進來了也不知道。去*哨,把崗上的人招來,到這裏集合。”


    哨兵茫然地按命令行事,跑到操場中央,開始吹哨。門口值班周有福抱著*趕緊趕來,就聽到前麵槍響。附近200師部隊的夜間探照燈都打開指向這裏。不一會兒,防空警報也跟著響起。


    周有福領著幾個人趕到槍聲處,看到連長正蹲在一具背後中槍的平民模樣的屍體前,槍口正在冒煙,他解開死人衣服,看到暗藏的望遠鏡和地圖。


    “來的正好,跑了一個,你們跟我去追。”他說著攔下最後一名士兵,“你不必去,待會兒憲兵來了,帶著他們追上我們就行,我會在路口樹上留下標記。”想的還真是周到。


    周有福緊跟著連長行動,他不知道為什麽連長一下子變得槍法如神,可以在朦朦朧朧的早上彈不虛發。這會兒褚連長正如同狼狗一樣狂奔,在幾乎看不清路的情況下,跟蹤著敵人留下的血跡和腳印。


    那家夥中了一槍倒是還很能跑,一行人始終無法追上,而且血也沒有留光的跡象,總是能在幾乎失去蹤跡的時候找到一些,想來是個非常狀實的家夥。


    他們一直追到了山下一條土路上,從一灘腳印看,最近常有人上下,抬頭觀望,可以看到山頂正在冒出濃煙。看來不能多等,他們趕緊向上跑,一路追到大門口,連長一馬當先,一腳踹開大門,一個人直挺挺衝了院子。周有福祖藍不及,心提到嗓子眼,但是沒有槍聲傳出,他趕緊端著*特跟著進去。發現院子裏正在燒東西,看來有日本奸細發現事情敗露,正在焚燒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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