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強得到外圍已經清除幹淨的信號,開始慢慢包抄。林秀軒要求務必全殲,繳獲敵人電台,那名國軍軍官最好也能救下來,在他看來有些困難,尤其遠處的雲層中開始滾滾放電,並傳來隱隱的雷聲,這絕對是一個不祥之兆。


    他遠遠看去,敵人首腦正鑽在雨衣裏,並開著電筒,這種手法當然可以擋住可見光,不過對於熱像儀反而是一種可見的輻射源。


    他轉向另一側,看到一名日軍正蹲在樹下,給捆成一團的國軍軍官喂水。一隻手拿著水壺,另一隻手上是手槍,當然是在威脅他不得叫喊。另一邊一名日軍正在摸黑發報。幾十公裏外的秦小蘇,應該會記錄下這名發報人員的發報手法特征,這些細節,或許將來給南機關發送錯誤信息,添亂時可以用得到。


    他慢慢靠近,與在高處的徐衝分配目標。敵人太多,要完全完成林部署的任務有些困難,拯救那名軍官的性命不可能太靠前。


    由於擔心留下不合時代的彈殼,特別小組至今的所有行動,都隻用*和狙擊步槍,沒有使用突擊步槍。這使得他們即使裝備夜視儀,在麵對數量較多的敵人時,也一樣有些危險。這會兒,林秀軒自己正在從山的另一側包抄,一旦敵人有漏網的,得靠他來解決。他盡量不去參與主要戰鬥,他知道自己的身手不如那二位,一旦搞出聲音來就不好了。


    天空中開始電閃雷鳴,看來雨水馬上要下來了。雷雨天對於特別小組是一個額外的威脅,當然不是因為可能被雷劈,而是電閃的瞬間,會對微光夜視儀產生幹擾,而敵人可能借助閃光看到夜裏本該看不到的威脅。當然也不是沒有好處,雷聲可以掩蓋一些行動的動靜。


    馬強悄然接近到距離敵人營地很近的一處暗哨,營地內敵人小聲談話都清晰可見,在這裏使用一支聲音很輕的消音手槍也不那麽保險。他必須等待機會。他默數著一串閃電過去了大約十秒,滾滾的雷聲連續到達。他索性將手槍插進腰裏,從敵人背後摸過去。


    警覺的日軍哨兵仍然洞悉了危險,立即轉過身,但是一切已經晚了,他聽到的隻是輕柔的沙沙聲,那是頸動脈鮮血噴湧而出的聲音。馬強捂住他的嘴,看著他慢慢倒下。


    看來隻有提前動手,一旦雨水下來,夜視儀的優勢就不明顯了。


    他必須在10秒鍾內,打光第一個*,解決一側幾名敵人。這期間敵人一定會發現不對勁,但是再精銳的敵人也需要大約10秒鍾察覺目前處境,這功夫就交給徐衝來解決另一側最具威脅的幾個家夥。


    “哎,藤原,你那裏怎麽樣了?不會在打瞌睡吧?”


    附近日軍小聲喊道,馬強已經閃到一邊,電閃中,走進的日軍看到樹上有一灘血。他第一時間從皮帶上拔出刺刀,這是一個老手能夠做到的最好的反應,第二步必然是報信。馬強在咫尺外舉起手槍,對準他的太陽穴扣動扳機,一槍將其撂倒。這次沒能踩準雷電的時間點,正在發報的日軍察覺到了槍聲,他從電台後麵站起身來,被一個短點撂倒。製高點上的日軍探出頭來,等待著下一次閃電好查看下麵情形。這是一個最棘手的目標,幹掉他或許會製造出很大動靜,但是徐衝沒有選擇。他一槍打中目標胸口,祈禱他向後倒去。但是事與願違,死屍倒下後向前滑落,從山坡滾落下來的過程中,發出了巨大的響聲。


    那些正在查看情報的日軍全都鑽出了雨衣。馬強幾步上前,向著大致胸口的高度掃射。3名日軍搖晃著中彈倒地。


    “我在這裏,我在這裏。”國軍軍官大聲喊叫起來。但是看守他的日軍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


    馬強側轉過去,將那名日軍打死,然後就地打幾個滾,遠遠避開。他剛才的掃射一定暴露而來自己的位置,敵人不會沒有反應。果然,連續的爆炸聲傳來,炸起的枯枝爛葉和土塊,劈頭蓋腦砸下來,那是日軍扔過來的*。


    徐衝居高臨下,連續點射,優先幹掉了起身投彈的敵軍,他在5秒內投出了2枚*,有一個差點炸到馬強。此人倒下,其餘人縮起來不敢露頭了,他們大概覺得遇到鬼了,怎麽會如此被動。


    “我是摩步營林承熙,弟兄們,別管我……殺鬼子。”


    倒地的那位還在喊叫,但是聽聲音,已經很虛弱了。


    馬強從一邊鬼子屍體上摘下一個*,在一側石頭上磕了一下,向僅僅十米開外趴在地上的鬼子處扔過去。爆炸的同時,他起身掃射,打死2名敵軍,但是仍然有2名敵人起身逃脫,向下山的路闖過去。他們以為隻要跑遠些,就可以隱入黑暗。不過他們去的方向,恰好會撞到林秀軒的槍口上。


    馬強與從樹上下來的徐衝,闖入敵人營地給那些還在挪動的家夥補一槍,然後看看那名軍官還有沒有救。


    徐衝上前打開手電查看傷勢,顯然已經沒救了。


    “你們……你們是那部分的?”林營長氣若遊絲問道。


    “我們……是特別行動隊的。”


    “這麽說……是……軍統的隊伍,鬼子搶走的軍事機密在那裏……務必……”


    他沒有說完這句話,就咽氣了,手也垂了下來。


    遠處傳來短促的*掃射聲,一共兩次,然後是兩次手槍射擊,看來林秀軒那裏也得手了,雖然聽上去拖泥帶水。


    過了一會兒林秀軒提著槍趕了過來,手臂處衣服竟然還有些破損,似乎是被刺刀劃的,顯然戰鬥不是那麽一帆風順。


    “組長,全部殲滅了?”


    “嗯,全幹掉了。”


    “我給你報紮一下?”


    “哎,不用了,看看他們都搶了些什麽東西?”


    徐衝展開一份地圖,竟然是第200師南下作戰的計劃,這麽絕密的東西走鐵路顯然比電報安全,但是日本人還是想到了辦法,在一次人為的出軌事件中神不知鬼不覺帶走情報,對手很可能不會警覺而修改計劃。


    “看情形,他們要南下解決仰光?”


    “是啊,還有英軍配合的部分,你們看,英軍已經從仁安羌南下了,地圖更新時間為11個小時前,看來行動計劃來不及修改了。”


    “怎麽辦,這次戰役好像曆史上沒有發生?”


    “是啊,但是我們不能置身事外,務必要爭取最好的結局。”


    “如果我們幫著盟軍打這一仗,追殺穿越者的事怎麽辦?”


    “那當然是壓倒一切的,但是目前還找不到他們下落,就先來消除他們的影響。總之隻要我們越靠近日軍總部,就越可能找到他們,所以兩項任務並不矛盾。”


    “但是,緬甸的這場敗仗,未必是我們可以扭轉的。”徐衝說道。


    “這一點我同意。從曆史上看,真正阻擋住日軍攻占緬北和染指印度北方的,其實是5月份來到的雨季。所以,日軍如果提前一個月發動戰役,就可能扭轉這一切。這很可能是穿越者掀攪動起的漣漪,我們必須阻止。”


    “日軍在這裏提前發動進攻,勢必會在其他戰場停止一些進攻。他們的物資供應不可能支持四麵出擊。”


    “我估計,應該是把印度尼西亞的侵略計劃延後了。我相信一兩天內,秦小蘇會找到印證,他們如果放棄婆羅洲油田,一定與東北的油田被長穀川發現有直接關係。總之,敵人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向他們想要的曆史方向上,走了兩小步,而我們僅僅使得戰爭如期發生。”


    “這裏有一些日本人製作的國軍軍服,也許我們南下用得著。”


    “用得著,我們現在南下,同步等待秦小蘇的消息,必須先搞清楚敵人的兵力。”


    同一時間,419號正在毛淡棉外海,靜悄悄地等待九州丸起航。這功夫,程大洋已經放出一架無人機收集一下信息,目前他還可以通過散射裝置,很方便地與林秀軒聯絡,他希望能多收集一些敵人登陸的情報,支持特別小組的行動。


    無人機靜悄悄地從高空中飛過。看著一艘貨船上吊裝下150毫米的大炮。整個下午起,敵人就在卸下各種火炮和炮彈,沒完沒了。


    政委一直坐在屏幕前統計敵人卸下的裝備,直到它看到第一輛坦克被卸下。他覺得有必要把正在睡覺的程大洋叫過來討論一下。隨後他注意到,有一個中隊的日軍士兵在港口排開了儀仗,在儀仗的盡頭,還展開了一麵難得一見的日軍師團軍旗,隨後又看到了有一溜轎車從遠處趕來,似乎要倒港口迎接某人,看架勢來者來頭不小。可惜從空中,無法看清太多細節。而敵人的通訊,也沒有透露太多番號上的細節,要不然他或許會扔一顆激光製導*下去。


    毛淡棉港口,飯田祥二郎親自趕來,迎接他麾下唯一的甲種師團歸建,日軍山地戰之王的第18師團,以及一支配屬給該師團的一支戰車聯隊。


    幾天前,十八師團剛剛在新加坡完成了受降,興奮的該師團士兵們與第5師團士兵們,關於誰在本戰役中的表現更加頑強,展開了口舌之爭,險些釀成鬥毆,最後兩支部隊的高級軍官也卷入其中,兩位爭強好勝的師團長,決定以一種積極的方式來解決爭端,於是他們打了一個為期一年的賭。賭約很簡單,就是看是十八師團先打到印度,還是第5師團先打到澳大利亞。


    托淺野這個二流戰略家的福,現在這群不可一世的混蛋提前來到了緬甸,好像占據了先機。在師團長牟田口廉也看來,中國軍隊再多也不值一提,英國軍隊更是一群廢物,緬甸唯一的問題是地理以及氣候的限製。他的軍隊幾乎就是一群機器,無需休整、補充,甚至無需吃飯,就可以從一個戰場投入到另一個戰場,然後接著打勝仗。


    穿著皺巴巴軍服的牟田口中將走下舷梯。從先期抵達的,該師團川口支隊的200名儀仗兵前麵走過,這些士兵全都沒來得及換軍裝就來到陌生的戰場,一些人的服裝和鋼盔上還留著子彈打穿的破洞,但是他們精神抖擻地持槍站立,堅信一件事,自己來到這裏的一刻起,勝負已經注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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