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小時內,特別小組三個人竟然成功瓦解了一支400人日軍,計劃了很久的偷襲,現在到了功成身退的時候了。林秀軒整理物品返迴,他希望褚艾雲收到自己的信息。


    英軍部隊反應遲緩,大約10輛裝甲車組成的援兵,從20公裏外趕來。被獨立軍埋在路上的*伏擊了一次,丟下幾輛裝甲車後,掉頭迴去了。倒是一直廓爾喀營,最先趕到並投入戰鬥。日軍輕型轟炸機兩次飛臨戰場,但是因為地麵通訊斷絕,無法識別敵我,沒有投彈就返迴了。看來戰場雙方的協調能力都停留在一戰水平,隻不過日本人的鬥誌,使得他們的這支傘兵堅持了3個小時才全部被殲滅,隻抓到了40名帶緬甸路黨,沒有抓到活的日軍。那些斷胳臂斷腿的傷兵,在尼泊爾雇傭軍發現了他們設在叢林中的傷兵營地,並進攻了兩次後,全部自殺。隻有不到三十人生還,暫時躲到森林深處。


    泰國邊境小城彭世洛,日軍15軍總部內,進進出出的參謀們不斷將前沿最新的情報送進來,為司令官飯田祥二郎拚湊出最新的大致戰局。這個時代,隻有最原始的通訊手段,各方收集的來信息,或遲或晚,有的甚至自相矛盾,軍官對局麵的把握相當的依賴經驗。


    幾個小時前,前線士兵看到了突然升起的信號彈,根據約定,紅色代表奇襲成功,敵後已經大亂,師團主力可以渡河,綠色代表行動受挫,渡河進攻需要推遲。但是偵察兵看到所有紅的綠的信號彈在一分鍾內全部升上天空,這著實讓指揮部摸不著頭腦。


    空降這個主意是大本營的辻政信參謀出的;在運力緊張的時刻,把一個屬於治安部隊的混成旅團運到南洋,也是辻參謀出的主意,現在兩邊都好像搞砸了。第二混成旅團過於輕敵被端了老窩不是第一次,上一次折了阿部規秀,不失為英勇,這迴倒好,指揮官撇下部隊跑了目前生死不明。至於花哨的敵後空降,似乎也搞砸了。


    “非要跟德國人趕這個時髦,玩什麽空降,扔到敵後完全不知道死活。”中將站在地圖前背著手,似乎頗為不滿;英國人就是紙老虎,目前仗著幾條河流在苟延殘喘,他不介意辻參謀提議的在重炮未到前就發起進攻,但是對那些新式的新戰法,以及暗殺敵人指揮官的做法並不認同。他花了一個月時間研究英軍指揮,覺得自己完全可以在戰場上光明正大地打敗他們,何必多此一舉搞偷襲。當然他並不知道,空襲計劃是辻政信與影佐禎昭徹夜長談後形成的共識,作為將影佐禎昭發配至此的一點補償,影佐希望傘兵幫他抓一個人,當然那個人地位太低,不能直接跟司令官說明,隻能另想出一個襲擊司令部大人物,攪亂敵後方的說辭,騙飯田簽字。


    “司令官,新建的道路被洪水衝毀了,重炮大隊被堵在了來興府,目前工兵正在路上,同樣被洪水擋住了,所以師部保守估計,5天內重炮還到不了前線。”一名參謀說道。他指的是軍團直屬的105毫米輕型*炮,目前正拆解著往前運(更重型的火炮需要奪取港口後才能卸下)。


    “不管了,拖上幾天,河對岸那些傘兵就餓死了。讓原澤聯隊按計劃發起渡河攻擊。”


    “渡河器材還未準備齊全,萬一原澤聯隊到了對岸,卻進展不暢,後續部隊可就跟不上,恐怕……”


    “這幾天派出的偵察部隊,都很容易地過去了,可見英國人防線鬆散,或許他們並不想死守這裏。讓前麵用山炮頂一下。”


    “司令官,還有一件事。久米旅團的第二突擊隊已經在清邁的機場準備妥當,是不是投入戰鬥。”


    “你還嫌不夠亂,早上的情況已經證明了,傘兵不適合複雜的戰場,以後有什麽簡單的戰鬥,我會用他們的。”飯田說道。這種不要後方,不帶重武器的作戰方式,實在是太愚蠢了。


    “但是,寺內大將很想在南洋試試這種新式戰法,既然配屬到我們15軍序列,如果不用,怕是會調給爪哇那邊。”


    “那就把他們當做步兵中隊投入戰鬥?”


    “這恐怕不妥。情報說,英軍正在從安達曼撤軍,很多島上空無一人,到是可以讓他們去試試。占領了也算勝仗,就當例行訓練。”


    “嗯,這個提議很好,你去安排。”


    中午時分,薩爾溫江對岸日軍開始炮擊,用的都是中等口徑火炮,射擊目標為英軍隱藏在對岸的碉堡。


    杜聿明從炮聲判斷,不像是大規模進攻前的火力準備,如果敵人渡河強攻,應該在早上空投傘兵之後,現在有些晚了。做出以上判斷後,他隻帶著很少幾個人,乘坐兩輛英國人提供的轎車前往前線觀察,重點是日軍在南亞叢林地帶的新式戰法。他的司機早上交火時受了一點傷,這會兒就由褚艾雲開車。


    他很喜歡這個從敵占區開著飛機投奔而來的家夥,聰明伶俐反應很快,不僅會英語還會日語,圖上作業又快又好,簡直是個全才。上個星期軍官團的電台損壞,褚艾雲用了兩種鍾頭就修好了。隨後褚艾雲提出調到通訊小組工作。但是杜聿明實在不想放他走,就繼續留他在身邊,想著有機會提拔他。當然,他的一番好意,無意間破壞了褚艾雲掌握電台的小陰謀。


    “亭長,你車開的不錯,想必是世家子吧?”杜聿明坐在副駕駛席上,一邊翻看早上從日軍傘兵處繳獲的資料,一邊隨口問這個翻譯。


    “家裏倒是有汽車,以前上學都是家裏司機開送,後來我偷偷開了幾次也就學會了。”


    褚艾雲按照早就編好的說辭應付著,他已然有了一些經驗,隻要不是難纏的戴笠,其他人都可以打法;當然,每當他露了一手,就會出現一些破綻,在這個九成國民文盲的時代,會修電台會開車會幾種洋文,非得有個好家世才行,於是他不斷地給自己編排家庭背景,加進一個有錢的爹和一個留過洋的娘,好在家鄉目前淪陷,似乎無法查證。


    “家裏有司機?嗯,果然是大少爺。我看人不會錯。”


    後麵的戴安瀾不以為然地看著遠處,他對紈絝子弟沒什麽好印象。當初劫持日本飛機到昆明,這小子無非當了一迴乘客,結果風頭出的比國軍飛行員還大。


    沿途不時有荷槍實彈的印度軍警指揮交通,所有車輛行人都得為這輛高級汽車讓道。唯一的例外是英印第17師輜重隊的那些桀驁不馴的大象,當日本人炮擊開始後,大象就開始狂躁不安,褚艾雲必須遠遠避開他們。


    “聽,又一發,是75山炮。看來日本人沒有更重型的火力了。”


    一發炮彈遠遠落在山上,距離製高點上隱蔽觀察哨非常之近。


    “晚上一定有敵人偵察兵摸過來,才會打的這麽準,胡敦搞的這個防線,簡直是一塌糊塗。”


    “軍長,英國人不打算守這裏吧?”褚艾雲明知故問道。


    “不知道,韋維爾沒一句實話,不過這裏丟了可就糟了。緬甸南部的兩處深水良港,一處在仰光,一處就在這裏。目前日軍從泰國邊境過來,其實不算大患,供應線維持一個師團都吃力,但是如果這裏丟了,他們就可以通過海運再送一個師團和重武器上岸。”


    “他們會多少部隊進攻緬甸?”


    “大概會有兩三個師團吧,這取決於新加坡的情況,如果新加坡丟的太快,寺內壽一極可能就近把18師團調過來,那會是個*煩。衍公兄,你怎麽看?”


    杜聿明突然問起了後麵的戴安瀾。


    “恕我直言,如果有3個日軍師團,戰鬥會極難,”戴安瀾似乎並不掩飾他對敵人實力的預判,“在國內時,每每日軍輕敵,兵力分散,我軍尚可以窺到戰機,擊破其一師或一旅,但是若是三個師團並進,步步為營,則很難尋到縫隙。隻有且戰且退,等到他們後勤吃緊,自行停下。”


    “是啊,我也擔心敵人站穩腳跟啊。”


    “所以我提議,第5軍應該提前入緬,趁敵尚未建立起牢固基礎,一舉擊破先遣的這個師團。這樣,不但中緬公路抱住,印度側翼也安全。”


    “這件事,英國人還在猶豫,他們防我們的心思,不比防日本人的稍,”杜聿明歎息一聲,“亭長,日本傘兵的照片裏還有你嘛。”


    “哦?”


    褚艾雲瞄了一眼,正是一個月前,美國記者給自己和歐陽壽拍的那張照片,後來上了時代周刊封麵,成為珍珠港後,盟國少有的能拿出手的英雄人物。現在平均每天有大約40封信寄到重慶中央宣傳部要求轉給他,其中一些還夾著照片。


    “照片後麵還有編號:419,這是什麽意思?奇怪,韋維爾將軍照片後麵都沒有……”


    杜聿明明顯感覺車稍微歪了一下,然後又恢複平穩。


    褚艾雲一早上都覺得敵人的偷襲來的蹊蹺,敗的也奇怪,他聽警衛班打掃戰場的人說,指揮部裏的人都是背後中槍,當時他就覺得是林秀軒和特別小組的行動風格。但是他們怎麽可能突然就出現在了緬甸?


    一行人到了前沿,日軍還在稀稀拉拉打炮,對標定的前沿工事一一點名。可見偵察工作十分細致。


    杜聿明來到前沿指揮部,通過炮隊鏡觀察對岸。指揮部內十分嘈雜,英軍軍官發現電話又打不通了,好像又被割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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