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位啊?”


    陸蕭嘴角帶著笑意,很隨意的問道。


    他這話說的,就像是在街上遇到個朋友,用燕京最普遍的方式打聲招唿,隨便問候了一句“您吃了嘛?”


    然而,在今天這個場合,當著趙家第二代,二公子趙河的麵,竟然問趙河他是誰?難道眼前的這個男子是傻子?


    眾人顯然不那麽認為,一個能夠讓與他們同等地位的圈中公子東方不輸,都站出來挺身維護他,這樣的一個人怎麽可能是一個傻子。


    可如果這個人不是傻子的話,那麽他怎麽會不認識身為此家地主的趙河?


    那麽能夠解釋的通的理由就隻有一個了,那就是無視!對趙河的無視!沒有什麽比“我都不認識你”這種態度更讓人討厭的了。


    此時,宴會場中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氣氛裏麵,表麵上看似平靜,可就好像是暴風雨來之前那種悶沉壓抑的感覺。


    饒是已經年近五旬的趙河,在聽了陸蕭這樣看似好朋友打招唿的話,眼角都不由自主的跳動了兩下。


    他趙河是誰,他可是趙家第二代的二公子,燕京政壇上的一個實權人物。除了二十多年前,那一次被那個混蛋在天劍山一頓狠揍之後,他趙河還從來沒有被這樣無視過。


    可今天,當中許許多多賓客的麵,一個小輩竟然敢這樣無視自己。


    趙河雖然表麵上依舊笑嗬嗬的,可心中卻泛起了一絲溫怒。身居高位多年,趙河有城府,更有他的驕傲。


    “既然這位先生不認識我,那麽我隻好介紹一下自己。鄙人趙河,是這裏的主人。”趙河笑嗬嗬的說道,可了解他的眾人都知道,趙河此時已經動了真怒。


    尤其是被趙河提拔進趙家的趙富貴,此時站在趙河身後,用看一個死人的眼神看向陸蕭,心中感慨陸蕭可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連趙家的二公子他都敢惹,想來陸蕭也是那種沒有什麽身份的人,不了解趙家的可怕。


    “主人?我記得這裏的主人是德高望重的趙星辰趙老爺子吧!什麽時候這裏的主人都換了,我怎麽不知道?”陸蕭一臉乖寶寶的自言自語道,不過他說話的聲音可不小,滿場都能夠聽得到。


    要說趙河是趙星辰的二兒子,他說自己是這裏的主人一點都沒有問題。不過此時趙星辰老爺子還在,這裏本來就是屬於趙星辰老爺子的,嚴格按照法律意義上來講,他趙河還真就不是這裏的主人。


    還有一點,那就是這裏的繼承人,是他的大哥趙江,所以如果真的要摳字眼的話,趙河所說的話確實有問題。


    然而,就是這一點點的字麵上的問題,卻被陸蕭拿過來,開始做文章。


    而且趙河要與他大哥爭家主這件事情,在燕京又不是什麽秘密。陸蕭所說的話,恰恰又刺激了他的神經。陸蕭的話聽在他的耳中,就好像陸蕭在對他說:“你又不是什麽家主,你說你是這裏的主人,這不胡說八道嘛!”


    趙河眼神中閃過一絲寒芒,語氣中依然給人如沐春風的感覺,“嗬嗬!這位先生所詢問的,與你有沒有邀請函這件事情,好像沒有太大的關係,還是請先生出示你的邀請函,如果你沒有的話……”


    趙河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與陸蕭深究下去,反而落在了陸蕭的實質性問題上。


    趙河這樣避開自己不願意提及的話題,直接針對對方的弱點,沒有邀請函這一事實,從戰略的角度沒有絲毫的問題。


    但他趙河可是燕京政壇的一位人物啊!而且還是趙家的二公子。可此時他都要岔開話題,利用敵人的弱點來打擊敵人,而且對方還是一個小輩。


    他這樣做雖然沒有什麽問題,可卻給人一種軟弱的感覺。


    趙河!麵對一個不知名的小輩,竟然退了?哪怕這一退是無比正確的選擇。


    “怎麽沒有關係,我就是被這裏真正的主人所邀請過來的,當然不需要邀請函。”陸蕭理所當然道。


    聽了“這裏真正主人”這幾個字,趙河心中一沉,臉色都不由自主的微微一變。


    他明白,陸蕭這根本是在提醒他,這裏的主人是他大哥趙江一家,自己的大哥趙江,是現在也是未來的趙家之主。


    趙家之主一直都是趙河窺伺的東西,可無論這些年他怎麽努力,怎樣在背後做小動作,他大哥趙河在趙家的地位依舊穩如泰山。而今天,一個小輩陸蕭都敢當著他的麵,當著眾人的麵提醒自己。


    趙河的臉上徹底的陰沉了下來,臉上笑嗬嗬的表情終於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那種嚴肅裏透露著兇光的眼神。


    “嗬嗬!我就是這裏的主人,但我可不記得有邀請過你。既然這位先生沒有邀請函,那麽對不起了。”趙河冷冷的說道,隨即對趙富貴身後的那幾位警衛使了個顏色。


    雖然隻有短短的幾分鍾的對話、交鋒,可周圍的眾人好像身臨一處沒有硝煙的戰場。這個戰場裏麵隻有唇槍舌戰,可依舊如刀光劍影般,危險異常。


    趙河自始至終也沒有說出陸蕭的名字,那是因為調查過陸蕭的人都知道,他與趙菲嵐還有王碩的關係都非常的親密。如果趙河真的說出了他的名字,從道理上自己就已經站不住腳了,因為那個時候眾人肯定會明白,陸蕭是被趙菲嵐帶進來的。


    而陸蕭也自始至終都沒有解釋,自己是被趙菲嵐領進來的,因為他知道,趙河一定會說他不相信,讓自己先離開會場,調查之後再請自己迴來。如果是那樣,趙菲嵐或者說趙家趙河這一係的臉,已經丟了,他陸蕭還會有臉迴來嗎?


    此時,被趙河使眼色的那位警衛隊小組長,雖然臉上依舊隻有軍人的剛毅,心中卻叫苦不迭。


    能夠當選趙家的警衛員,而且還是一名組長,除了真正的愛國之心和突出的能力之外,哪一個人是好相與之輩。尤其是他們生活在趙家這麽多年,多趙家大公子和二公子之間的衝突,他們耳濡目染之下,多少也會知道一些。


    他是真心不想卷入這種高層之間的爭鬥,他們是軍人,真正的軍人,他們來趙家隻是為了來保護他們所敬重的趙老爺子的。


    可也正是因為他們是軍人,他們以服從命令為天職。既然趙河已經下了命令,他們也隻好不折不扣的去執行。


    似乎是看出了這個警衛員的為難,陸蕭噗嗤一樂,當著所有人的麵,淡然的點燃了一支從他外公蕭鐵那裏順出來的特供香煙,美滋滋的吸了一口,挑釁一樣的把口中的煙霧吹向趙河。


    讓厭惡他的趙河,後退了兩步,目光不善的看著陸蕭。


    “多大點事,你至於嗎?”突兀的,正在吞雲吐霧的陸蕭直接說出了一句,讓眾人不明所以的話,不過之後眾人就明白陸蕭指的是什麽了。


    “就因為沒有一張邀請函而已,你至於動用用來保護趙家人的警衛?你看把那個兵哥哥為難的,整張臉就好像便秘一樣,多難受!”陸蕭很是理解的替那個警衛隊小組長,聲情並茂的解圍道。


    聽了陸蕭的話,那名警衛隊的組長先是心中一陣感動,就差沒說出一句理解萬歲了。但他聽了陸蕭後麵話,突然有一種狠狠扁陸蕭一頓的衝動,自己的臉像便秘的時候?哼哼!明明很帥好不好!


    不等趙河開口,陸蕭又繼續對趙河說道:“怎麽說你趙河也算得上是趙家的二公子,在燕京也是有實力有地位有頭有臉的人,可辦出來的事怎麽就這麽沒品呢!”


    “我怎麽了……”聽了陸蕭的話,趙河一臉不解,不過還沒等他反駁,陸蕭就打斷了他。


    “你說你怎麽了,一口一個先生的叫著,竟然裝作不認識我的樣子,你眼睛瞎嗎?以我和嵐嵐的關係,你竟然裝作不認識我,腦袋被驢踢了吧!”陸蕭一副惡狠狠的語氣說道。


    趙河是誰,這麽多年以來,誰敢跟自己這樣說話,這就差沒帶髒字了吧!


    此時的趙河已經惱羞成怒,臉已經被氣得漲紅,憤怒的指著陸蕭道:“你……”


    “你什麽你,還是好好看看你自己吧!今天可是趙老爺子,最受人尊敬的趙星辰老爺子的九十大壽。而作為他二兒子的你,非但不研究怎樣孝順老人,反而在這個時候,你卻拿我沒有邀請函說事,意在抹黑你的侄女,在老爺子大喜的日子給他添堵,你說你這是不是不孝。”


    “當著外人的麵,想的還是自己的利益,絲毫不顧及趙家的臉麵,你說你是不是不忠!”


    “利用趙家小輩來達到自己的目的,事後如果老爺子追問起來,以肯定以一句”我真的不知道他是嵐侄女你的朋友”,然後把事情推給這個白癡。還有沒事讓這樣可敬的兵大哥一臉便秘,你說你是不是不義!”


    聽陸蕭說自己白癡,趙富貴滿臉通紅,可是他不得不承認,陸蕭所說的,真的不無可能。自己隻不過是趙家的一個不知道多少代的遠房親戚,而自己被趙河調查之後,他隻是覺得自己有利用價值,才會被留在趙家。


    雖然他的地位相對來說好像升高了一些,可他在這些大人物眼中,在趙河的眼中,依舊不是家人,隻不過是一個高級一點的傭人罷了。


    傭人當然是可以隨時被拋棄的,因為再換一個不就好了。


    趙富貴想到這裏,原本被陸蕭所說給氣得漲紅的臉,此時卻是一片慘白!


    剛剛那位警衛員組長,此時對陸蕭是又感激又想把他狠揍一頓,便秘……嗬嗬!


    “你……”此時趙河指著陸蕭,即使是城府之深的他,此時也不受控製的,身體小幅度的顫抖著。


    “你個屁!”陸蕭似乎也說激動了,直接跳過桌子,直麵趙河,兩個人臉對臉的距離都不會超過十厘米。


    陸蕭這一突如其來的舉動,讓趙河本能的再次後退一本,旋即反應過來,他自己竟然被一個小輩給嚇唬住了。原本就漲紅的臉,此時已經被氣得發紫。


    此時的陸蕭,如一頭憤怒的小獅子,帶著滔天的霸氣,指著趙河的鼻子擲地有聲的說道:“你還有一件罪大惡極,罄竹難書,罪惡滔天,萬人唾罵,反人類的巨大過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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