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時節，上海的天氣最是宜人。
離廣廈房地產公司所在的廣廈路兩個街區的地方，有一棟花園洋房隱藏在高大的法國梧桐樹後麵的，新發出的嫩葉已經把樹幹圍得密不透風。一圈灰色青磚浮雕的圍牆將好奇的視線攔住了，外麵看著小巧，其實內有乾坤，洋房後麵有一個泳池，還有一個晶瑩潔淨的玻璃溫室，花園的設計既秉承了蘇式園林的精巧含蓄，又在局部鋪上草坪，引入了西方園藝的空曠大氣，整整占據了半個街區。
這裏便是九兒在上海的家。
“我最近真的跟平時不太一樣嗎？”九兒坐在梳妝台前，看著鏡中的自己，喃喃自語道。
九兒一頭漆黑的長發瀑布似的傾瀉，折射出黑珍珠一般的光澤。杏紅正用牛角梳小心地梳理著。聞言笑道，“我倒覺得現在的九兒才像是個閨閣女子了，而且越來越漂亮，用小姐的話怎麽說來著，哦，對，就是女人味兒十足！”
九兒聞言一個大大的笑容，“姑娘今年我虛歲才十七唉！”
林嬤嬤聽著兩人說話，卻若有所思，猶豫了一番，便被九兒覺察到了，笑道，“林嬤嬤，有什麽話還怕說出來不成？”
林嬤嬤被注意到，不好意思地笑笑，臉上神情卻越發猶豫，居然小小地鼓足了一番勇氣，才開口期期艾艾地說道，“九兒啊……你有多久沒來月信了？”
九兒霎時呆若木雞。
震驚過去，九兒心裏不禁暗暗罵起自己來，又不是沒生過孩兒？舒服日子過順溜兒了，真當自己是九公子，自己的性別都忘到腦後去了！隻怕連前世的女兒都淡忘了吧？
一想起前世那個最愛的小小的身影，九兒悲從中來。
“九兒，沒事兒的！我們會幫你度過難關的！”杏紅急了。以為九兒被打擊到了，趕緊摟著九兒的肩，忙不迭地安慰道。
林嬤嬤也趕緊過來安慰九兒，不停地責怪自己太冒失了。
九兒醒過神兒來，勉強把那個小小的身影珍藏在心中最隱秘的角落，對著兩個最貼心的好朋友大大咧咧地笑道，“我沒事兒！就是覺得太突然了！如果真的是那樣，我是誰啊？總會有辦法的！不過，”九兒衝著林嬤嬤揚揚眉毛，“無論如何先找個醫生確診一下吧！”
林嬤嬤趕緊說自己出去悄悄打聽一下。九兒突然想起來了，提示一句，“聽說有西方的醫生已經在上海開了診所。順便打聽一下有沒有婦產科吧！”
“什麽？西醫？”林嬤嬤失聲喊道，“聽說他們拿刀伸進女人的身體殺死胎兒！還是用中醫安全吧？”
九兒忍不住“撲哧”一笑，剛喝進嘴的一口茶水頓時噴了出來，苦笑著叫道，“林嬤嬤。誰說我要把孩子打掉啦？”
“什麽？”這下連杏紅都失聲叫了出來，“九兒你打算把這個孩子生下來？”
林嬤嬤嚇得下巴都哆嗦起來了，“撲通”跪倒地上，連連擺手，“使不得啊，九兒。這要讓皇上知道了，是要滅九族的呀！我們知道你跟六王爺情投意合，已然如此了。等到大婚的時候，總不免找些手段搪塞過去。可是，要把孩子生下來，這可是個活脫脫的大罪證啊！”
九兒跳起來，趕緊去把林嬤嬤攙扶起來。送到椅子上坐下。這麽多年，林嬤嬤可從來沒有給九兒下跪過。可見嚇得不輕！
“林嬤嬤，”九兒的語氣態度頓時鄭重起來，一字一句地說道，“如果我如今所掙到的身家，我做過了這麽多的事情，仍然不足以讓我有能力保護好，我與愛人之間愛情的結晶，那我還費那麽大的勁兒幹嘛啊？直接從了皇上不就什麽麻煩事兒都沒了嗎？”
林嬤嬤茫然地接嘴道，“是啊，如果那樣，不就什麽事兒都沒了嗎？九兒你為什麽甘願冒天下之大不韙，要去拂逆天子的意思啊？”
杏紅卻也接嘴了，她年紀輕，更理解九兒的心，“我知道，九兒一定是為了不讓自己的心受苦！”
九兒咧嘴一笑，走過去摟著杏紅的肩膀，開心地說道，“不愧是杏紅，深知我心！”轉頭去對林嬤嬤爽言快語地說道，“說白了，就是杏紅說的這個意思，與其讓我自己受罪，不如讓皇上吃癟！從了他，我受一輩子的苦！拂逆了他，他不過是少了後宮一個妃子而已！”
林嬤嬤到底也跟了九兒幾年，眼界與見識都開闊不少，情緒慢慢平靜下來，伸手撫平本就齊整的鬢發，抱歉地說道，“九兒請恕老奴魯莽了！你不把我們當下人，一直待我如親人一般，我剛才那樣卻實在唐突了！”
“說什麽呢？林嬤嬤！”九兒嗬嗬笑著，上去摟住林嬤嬤，“你跟杏紅一直陪伴我這麽些年，咱們三人一起經曆了多少事情！你們就是我的親人，我知道你是擔心我，這件事兒著實把你嚇著了！”
“不過，九兒啊，”杏紅擔心地說道，“這件事情確實太冒險了！再說了，你願意留著這個孩子，可是萬一……萬一……六王爺有……其它想法呢？”終於說了出來，杏紅如釋重負，如果不說的話，實在如鯁在喉。
“孩子是上天賜予的禮物！”九兒深情地迴憶著前世的女兒，下意識地伸手去撫摸扁平的肚子，“我堅信奕欣有這個勇氣接受他，再說了，”話鋒一轉，突然語氣活潑起來，假作惡狠狠地點著足尖、叉著腰，玩笑般地說道，“如果他害怕了，退縮了，我就痛扁他一頓，自己撫養孩子！”
唉！林嬤嬤見九兒這個光景還有興致開玩笑，頓時翻起了白眼，嘴裏喃喃叫開了“阿彌陀佛，菩薩保佑！”
九兒調皮地反駁道，“太晚啦！現在才想起臨時抱佛腳，菩薩可不會理我們！”
“哎喲！別亂說話！當心佛祖怪罪！”林嬤嬤這迴真的氣得翻白眼了，趕緊連聲口稱佛號，求菩薩恕罪，不再理睬九兒。
杏紅卻很高興，仿佛九兒解決了一樁大事情，她也鬆了一大口氣。九兒卻是個鬼精靈，立刻想起一樁事情。突然攥住杏紅的手，笑著嚇唬道，“杏紅，老實交代！你跟路安是不是已經……那個了？”
“啊呀，媽呀！”杏紅頓時臉皮紫漲，“騰地”一下原地一蹦三尺高，幾乎跌跌撞撞地一路小跑，一溜煙地跑出房間去了。
林嬤嬤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兩個年輕小姑娘，不知還會惹出怎樣的禍事！啞口無言半天，還是決定繼續念起佛號，隻不過這次，連著杏紅的名字一起乞求菩薩保佑了！
直到請了大夫來確診，九兒才告訴奕欣。雖然之前跟杏紅和林嬤嬤說得輕鬆，可是真的到了這個時刻，卻異常專注地留意起奕欣的表情，心中一時七上八下，十分忐忑。
果然，奕欣的臉上，一時表情十分的複雜，震驚，然後一片空白的白癡表情，再然後傻傻呆呆地看著九兒的臉，就像從來沒有見過一樣。
九兒的心也跟隨著奕欣的表情，就像過山車一樣，緊張得唿吸都定住了。
隻見奕欣突然伸出雙臂，緊緊摟著九兒的肩膀，激動得半天說不出話來，臉都漲紅了，終於憋出一句話來，“九兒，我們結婚吧！我不想我們的孩子沒有名分！”
九兒心裏一鬆，忍不住“撲哧”笑出聲兒來，一把推開奕欣，嗔怪道，“真真是個凡夫俗子，也不知道說些浪漫點的話語來哄哄人家！”
“浪漫是什麽？”奕欣還有點兒失神，順嘴問道，卻轉頭就忘了，繼續剛才的話說道，“我立即就寫信給桂華大學士，把這樁婚事退了，省得耽誤了人家女兒！然後……然後，我們就在上海成婚！立即成婚！”說到後麵，目光炯炯，語氣堅定，儼然又是那個充滿勇氣的男人了。
九兒愣愣地看著眼前這個一直讓她欲罷不能的男人，不知道自己的本心是不是還完好如初？看他這般頗合自己心意的反應，忍不住便想豁出去了，痛痛快快地好好愛他一場！
“你是在向我求婚嗎？”忍不住還想享受一些調調，九兒眼中充滿了柔情蜜意，聲音出奇地溫柔，克製著心中的激動，輕言細語地問道。
“啊？”奕欣一愣，趕緊激動地連聲迴應道，“是，九兒，我是在請求你與我成親！”
九兒忍不住地傻笑，心中還在腹誹，用詞還真是土耶！看來不能指望他單膝下跪了。
“咳咳咳…..”九兒掩飾著咳嗽了幾聲，促狹地拖長了聲音捉弄道，“好吧！我就將就著跟你成親好了！”
奕欣的嘴張成了一個大大的o型，一時氣惱地跺腳，假作惡狠狠地氣道，“什麽叫將就著跟我成親？好你個小妮子，越發沒規矩了，敢對你夫君亂開玩笑。”
說著，便發起蠻力，一把橫著抱過九兒來，放在自己膝上，作勢要打屁股，又突然收住手，趕緊把九兒輕輕放下，嘴上一連串地道歉道，“哎呀，罪過！差點兒忘了，你現在是有身孕的人了！我便天天供著你也是心甘情願！”
離廣廈房地產公司所在的廣廈路兩個街區的地方，有一棟花園洋房隱藏在高大的法國梧桐樹後麵的，新發出的嫩葉已經把樹幹圍得密不透風。一圈灰色青磚浮雕的圍牆將好奇的視線攔住了，外麵看著小巧，其實內有乾坤，洋房後麵有一個泳池，還有一個晶瑩潔淨的玻璃溫室，花園的設計既秉承了蘇式園林的精巧含蓄，又在局部鋪上草坪，引入了西方園藝的空曠大氣，整整占據了半個街區。
這裏便是九兒在上海的家。
“我最近真的跟平時不太一樣嗎？”九兒坐在梳妝台前，看著鏡中的自己，喃喃自語道。
九兒一頭漆黑的長發瀑布似的傾瀉，折射出黑珍珠一般的光澤。杏紅正用牛角梳小心地梳理著。聞言笑道，“我倒覺得現在的九兒才像是個閨閣女子了，而且越來越漂亮，用小姐的話怎麽說來著，哦，對，就是女人味兒十足！”
九兒聞言一個大大的笑容，“姑娘今年我虛歲才十七唉！”
林嬤嬤聽著兩人說話，卻若有所思，猶豫了一番，便被九兒覺察到了，笑道，“林嬤嬤，有什麽話還怕說出來不成？”
林嬤嬤被注意到，不好意思地笑笑，臉上神情卻越發猶豫，居然小小地鼓足了一番勇氣，才開口期期艾艾地說道，“九兒啊……你有多久沒來月信了？”
九兒霎時呆若木雞。
震驚過去，九兒心裏不禁暗暗罵起自己來，又不是沒生過孩兒？舒服日子過順溜兒了，真當自己是九公子，自己的性別都忘到腦後去了！隻怕連前世的女兒都淡忘了吧？
一想起前世那個最愛的小小的身影，九兒悲從中來。
“九兒，沒事兒的！我們會幫你度過難關的！”杏紅急了。以為九兒被打擊到了，趕緊摟著九兒的肩，忙不迭地安慰道。
林嬤嬤也趕緊過來安慰九兒，不停地責怪自己太冒失了。
九兒醒過神兒來，勉強把那個小小的身影珍藏在心中最隱秘的角落，對著兩個最貼心的好朋友大大咧咧地笑道，“我沒事兒！就是覺得太突然了！如果真的是那樣，我是誰啊？總會有辦法的！不過，”九兒衝著林嬤嬤揚揚眉毛，“無論如何先找個醫生確診一下吧！”
林嬤嬤趕緊說自己出去悄悄打聽一下。九兒突然想起來了，提示一句，“聽說有西方的醫生已經在上海開了診所。順便打聽一下有沒有婦產科吧！”
“什麽？西醫？”林嬤嬤失聲喊道，“聽說他們拿刀伸進女人的身體殺死胎兒！還是用中醫安全吧？”
九兒忍不住“撲哧”一笑，剛喝進嘴的一口茶水頓時噴了出來，苦笑著叫道，“林嬤嬤。誰說我要把孩子打掉啦？”
“什麽？”這下連杏紅都失聲叫了出來，“九兒你打算把這個孩子生下來？”
林嬤嬤嚇得下巴都哆嗦起來了，“撲通”跪倒地上，連連擺手，“使不得啊，九兒。這要讓皇上知道了，是要滅九族的呀！我們知道你跟六王爺情投意合，已然如此了。等到大婚的時候，總不免找些手段搪塞過去。可是，要把孩子生下來，這可是個活脫脫的大罪證啊！”
九兒跳起來，趕緊去把林嬤嬤攙扶起來。送到椅子上坐下。這麽多年，林嬤嬤可從來沒有給九兒下跪過。可見嚇得不輕！
“林嬤嬤，”九兒的語氣態度頓時鄭重起來，一字一句地說道，“如果我如今所掙到的身家，我做過了這麽多的事情，仍然不足以讓我有能力保護好，我與愛人之間愛情的結晶，那我還費那麽大的勁兒幹嘛啊？直接從了皇上不就什麽麻煩事兒都沒了嗎？”
林嬤嬤茫然地接嘴道，“是啊，如果那樣，不就什麽事兒都沒了嗎？九兒你為什麽甘願冒天下之大不韙，要去拂逆天子的意思啊？”
杏紅卻也接嘴了，她年紀輕，更理解九兒的心，“我知道，九兒一定是為了不讓自己的心受苦！”
九兒咧嘴一笑，走過去摟著杏紅的肩膀，開心地說道，“不愧是杏紅，深知我心！”轉頭去對林嬤嬤爽言快語地說道，“說白了，就是杏紅說的這個意思，與其讓我自己受罪，不如讓皇上吃癟！從了他，我受一輩子的苦！拂逆了他，他不過是少了後宮一個妃子而已！”
林嬤嬤到底也跟了九兒幾年，眼界與見識都開闊不少，情緒慢慢平靜下來，伸手撫平本就齊整的鬢發，抱歉地說道，“九兒請恕老奴魯莽了！你不把我們當下人，一直待我如親人一般，我剛才那樣卻實在唐突了！”
“說什麽呢？林嬤嬤！”九兒嗬嗬笑著，上去摟住林嬤嬤，“你跟杏紅一直陪伴我這麽些年，咱們三人一起經曆了多少事情！你們就是我的親人，我知道你是擔心我，這件事兒著實把你嚇著了！”
“不過，九兒啊，”杏紅擔心地說道，“這件事情確實太冒險了！再說了，你願意留著這個孩子，可是萬一……萬一……六王爺有……其它想法呢？”終於說了出來，杏紅如釋重負，如果不說的話，實在如鯁在喉。
“孩子是上天賜予的禮物！”九兒深情地迴憶著前世的女兒，下意識地伸手去撫摸扁平的肚子，“我堅信奕欣有這個勇氣接受他，再說了，”話鋒一轉，突然語氣活潑起來，假作惡狠狠地點著足尖、叉著腰，玩笑般地說道，“如果他害怕了，退縮了，我就痛扁他一頓，自己撫養孩子！”
唉！林嬤嬤見九兒這個光景還有興致開玩笑，頓時翻起了白眼，嘴裏喃喃叫開了“阿彌陀佛，菩薩保佑！”
九兒調皮地反駁道，“太晚啦！現在才想起臨時抱佛腳，菩薩可不會理我們！”
“哎喲！別亂說話！當心佛祖怪罪！”林嬤嬤這迴真的氣得翻白眼了，趕緊連聲口稱佛號，求菩薩恕罪，不再理睬九兒。
杏紅卻很高興，仿佛九兒解決了一樁大事情，她也鬆了一大口氣。九兒卻是個鬼精靈，立刻想起一樁事情。突然攥住杏紅的手，笑著嚇唬道，“杏紅，老實交代！你跟路安是不是已經……那個了？”
“啊呀，媽呀！”杏紅頓時臉皮紫漲，“騰地”一下原地一蹦三尺高，幾乎跌跌撞撞地一路小跑，一溜煙地跑出房間去了。
林嬤嬤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兩個年輕小姑娘，不知還會惹出怎樣的禍事！啞口無言半天，還是決定繼續念起佛號，隻不過這次，連著杏紅的名字一起乞求菩薩保佑了！
直到請了大夫來確診，九兒才告訴奕欣。雖然之前跟杏紅和林嬤嬤說得輕鬆，可是真的到了這個時刻，卻異常專注地留意起奕欣的表情，心中一時七上八下，十分忐忑。
果然，奕欣的臉上，一時表情十分的複雜，震驚，然後一片空白的白癡表情，再然後傻傻呆呆地看著九兒的臉，就像從來沒有見過一樣。
九兒的心也跟隨著奕欣的表情，就像過山車一樣，緊張得唿吸都定住了。
隻見奕欣突然伸出雙臂，緊緊摟著九兒的肩膀，激動得半天說不出話來，臉都漲紅了，終於憋出一句話來，“九兒，我們結婚吧！我不想我們的孩子沒有名分！”
九兒心裏一鬆，忍不住“撲哧”笑出聲兒來，一把推開奕欣，嗔怪道，“真真是個凡夫俗子，也不知道說些浪漫點的話語來哄哄人家！”
“浪漫是什麽？”奕欣還有點兒失神，順嘴問道，卻轉頭就忘了，繼續剛才的話說道，“我立即就寫信給桂華大學士，把這樁婚事退了，省得耽誤了人家女兒！然後……然後，我們就在上海成婚！立即成婚！”說到後麵，目光炯炯，語氣堅定，儼然又是那個充滿勇氣的男人了。
九兒愣愣地看著眼前這個一直讓她欲罷不能的男人，不知道自己的本心是不是還完好如初？看他這般頗合自己心意的反應，忍不住便想豁出去了，痛痛快快地好好愛他一場！
“你是在向我求婚嗎？”忍不住還想享受一些調調，九兒眼中充滿了柔情蜜意，聲音出奇地溫柔，克製著心中的激動，輕言細語地問道。
“啊？”奕欣一愣，趕緊激動地連聲迴應道，“是，九兒，我是在請求你與我成親！”
九兒忍不住地傻笑，心中還在腹誹，用詞還真是土耶！看來不能指望他單膝下跪了。
“咳咳咳…..”九兒掩飾著咳嗽了幾聲，促狹地拖長了聲音捉弄道，“好吧！我就將就著跟你成親好了！”
奕欣的嘴張成了一個大大的o型，一時氣惱地跺腳，假作惡狠狠地氣道，“什麽叫將就著跟我成親？好你個小妮子，越發沒規矩了，敢對你夫君亂開玩笑。”
說著，便發起蠻力，一把橫著抱過九兒來，放在自己膝上，作勢要打屁股，又突然收住手，趕緊把九兒輕輕放下，嘴上一連串地道歉道，“哎呀，罪過！差點兒忘了，你現在是有身孕的人了！我便天天供著你也是心甘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