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千夜果然是風月場上的老手,這調情的手段不可謂不高明。這個念頭興起的時候,歸晚連自己都嚇了一跳。嗚……她果然是墮落了嗎?還是最近被他折騰得狠了,神經變粗了?可是……這神經,也委實太粗了些吧?


    歸晚自認為這幾年,她總算是走過南闖過北,已不是當年那個可憐巴巴,沒見過世麵的小姑娘。似林千夜這樣的禍水,若沒有心尖尖上的人,與他春風一度倒是沒什麽,折算起來,她也不算是吃了虧的。這時候歸晚壓根沒有想過,為何她從未起過與其他男子春風一度的念頭。倒是立馬想到了,林千夜是有心上人的,這個念頭,立馬叫她粗獷的神經變得纖細無比。


    這個混蛋,竟然毫無廉恥地對著她發 情!


    她隻說了陪他演戲,可沒說過要把戲演到這個份上。先前他偶爾抱一抱她,跟哄小孩似地親親她的嘴角,這些她都忍了,隻當是他在捉弄她,表現得太小氣反倒會遭人嘲笑。如今,他倒是得寸進尺了,他當她是什麽?


    若是放在往常,她鐵定拿根銀針紮死他算了。可是……她現下光溜溜的,除了一件衣裳,什麽都沒有,拿拳頭打他幾下,拿指甲撓他幾下,那種沒有成效的事情,她又不屑做。難不成一口咬死他?


    “嗯……”她似是不堪忍耐,發出一聲如小貓似的細細呻吟,眼角也微微眯起,原本僵直的身體也一下子軟了下來,那是她從未展現過的媚態。林千夜眼底閃過一絲笑意,溫熱的唇一下含入那粉色的蓓蕾,重重地吸了一口,一隻慢條斯理地向下滑去。


    歸晚卻是突然身子一側,彎了右手拿手肘狠狠地朝林千夜的眼睛砸去,趁他頭微微一仰,稍稍拉開了他們之間的空隙的瞬間,腳一曲,抬了膝蓋去撞他的下身。


    她驟然發難,這動作做起來不可謂不利落,且都是用了自己身子最堅硬的部位去攻擊他最脆弱的地方,力道用了個十足,若是被她擊中了,結果肯定很悲壯的。


    可惜,計劃很豐滿,結局很骨幹。林千夜隨手握住她的右手,腿微微一別,就叫她撞了個空,順便輕輕一帶,歸晚隻覺得身體一轉,便已經變成了跨坐在他身上的姿勢。


    她的眼睛清冷冷的,除了方才的一番動作唿吸微微有些急促,哪有半分動情的樣子?方才,做出那副樣子,分明是故意叫他放鬆警惕的。


    林千夜雙手徑自扶住她,從半解的衣裳中滑了進去,在她細致的腰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摩挲著,戲謔道:“薇兒好身手,若不是我閃得快,你以後就得守活寡了。”


    歸晚也不去拉滑到肩頭的衣裳,冷冷道:“右相大人的身手更好,不過有一件事你搞錯了,替你守寡這種事,還輪不到我。”她沒有接著他的話說守活寡,而是直接說守寡。叫你不能人道,那是便宜你了,本小姐巴不得你去死去死。


    林千夜低笑了一聲,刮了刮她的鼻子,寵溺道:“牙尖嘴利。”


    他似是想到了什麽,笑意更深,“就說嘛,我家薇兒素來害羞,之前總是要安撫很久,而且,總會小心翼翼不肯發出聲音來。怎麽突然變得如此熱情了?”


    這句話叫歸晚強撐起的鎮定差點土崩瓦解,這個混蛋!對她上下其手也就罷了,連口頭上也要討盡便宜。


    歸晚板起小臉:“右相大人,這就是你對心上人的情意?一麵說要護她周全,一麵拖著我跟你上 床?”她氣瘋了,口不擇言,連上 床這等粗俗的話都冒出來了,當然,重要的是,林千夜的舉動實在跟優雅靠不上邊,她一時找不出更合適的詞來。


    林千夜的脾氣素來很好,特別是當他家小貓炸毛時,心情就特別好:“小笨蛋,現在還不知道我說的心上人是誰嗎?”


    “我何必知道?”


    林千夜竟是有些想要歎氣了:“你若不知道,我不是給瞎子拋媚眼了?”


    他什麽意思?他這算是向她表白了?不對,他不止罵她是笨蛋,還說她是瞎子。歸晚很快就否定了先前的答案,撇了撇嘴角諷刺道:“這委實是叫人欣慰的答案。”


    林千夜可沒有計較她話中的刺,反倒十分愉悅地隻當成是字麵上的意思:“既然薇兒也覺得欣慰,那麽,未來的小娘子,你就乖乖從了為夫吧!”


    歸晚被噎住了,她萬萬沒想到她竟然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出雲國民風開放,所以,會有采菱節那樣的節日,兩情相悅,或是已定下了親事,早早地行了夫妻之禮,倒真是沒什麽。


    扶在她腰上的手,在衣襟裏慢慢移動,最終滑到了她的胸前,林千夜坐起身子,吻了吻她的唇:“我們慢慢來。”想到這裏,他曖昧地笑道:“若薇兒還是害怕,這次讓你在上麵可好?”


    歸晚小臉漲得通紅,那是給氣的。她怎麽甘心任人宰割?隻想該如何脫困?大聲唿救?別了,看看地上那些衣裳,還嫌不夠亂嗎?哭?她又一時拉不下那個臉,何況不一定有用呢,白白遭了他的嘲笑。


    恍惚間,林千夜已經吻上了她的唇,歸晚睜大了眼睛,隻看到他那張精致而妖孽的臉,以及,那長長的睫毛。似是注意到她的分神,他輕咬了一下她的舌頭,咬得不重,卻恰好咬到了她的舌尖,刺痛一下子叫她清醒過來。


    竟然敢咬她!歸晚正在氣惱,舌尖的疼痛更是火上澆油,便不管不顧地一口咬了下去,林千夜似早有所覺,急急退開,饒是他及時捏住了她的下巴,她還是一下子咬到了自己的舌頭,疼得眼眶都紅了。


    她這一口,存了泄憤的意思,下口極重,卻不曾想林千夜這個罪魁禍首平安無事,她反倒把自己咬了個正著,若不是被林千夜捏住了腮幫子,估計連自己的舌頭都咬下來了,即便如此,口中也有了淡淡的血腥味。她的臉色一下變得慘白。


    “傷到了?我看看。”林千夜欲查看傷勢,卻叫她一把推開了


    歸晚低了頭:“沒事。”


    “果真是個小笨蛋,就算要咬我,也不用連自己也帶上吧?”林千夜摸摸她的腦袋,安撫似地低頭要吻她的嘴角。


    “不要!”歸晚卻一下子朝後麵仰去,身子開始瑟瑟發抖,“不要靠近我。”


    這下林千夜開始發現她的不對勁了:“薇兒,告訴我,怎麽了?”她的表現,並不似方才的別扭,倒像是真的恐懼。


    歸晚隻是搖頭,一下子推開他的懷抱,用力掙開他就要跳下床。林千夜豈會讓她得逞,一下子勾住了她的腰,見她不管不顧地隻是拚了命掙紮,他順手拿了床頭的鏡子擺在她眼前。


    鏡子裏的人,明眸皓齒,瓊鼻雪膚,唇如粉櫻,赫然就是她原本的樣貌。沒有了易容,她確實不能叫人看見她本來的麵貌的。可是,可是……恐懼加上不明所以的委屈,她 “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林千夜隻得把哭得好不傷心的小人兒撈進懷裏細細安撫:“乖,告訴我,怎麽了?”


    歸晚搖了搖頭,他隻是輕拍她的背,跟哄小孩似的,卻叫她安下了心來,半晌,才別扭地道了一句:“你不許親我!”


    之前他都不知道親過幾迴了,現在才跟他別扭?林千夜挑了挑眉,突然想到,她是咬了舌頭之後才不許他親的,這般猜測著,卻是有意地湊近她,一麵說道:“哦?我親了會如何?”竟是作出馬上要吻住她的架勢。


    歸晚果然被嚇得臉色煞白,身子一下子就僵住了,見他又要靠近,她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巴,脫口而出:“我的血有毒。”似是想到了不堪迴首的往事,她使勁搖了搖頭,卻止不住身體的顫抖:“我的血裏有劇毒的……”


    她在害怕。林千夜收緊了環在她腰上的手:“別怕,不就是一點毒嗎?有什麽大不了的?”


    歸晚怔了一怔,原本止住了的淚又湧了出來。原來,當時的她,隻是希望有一個人能這樣抱著她,說一句“別怕”。


    可是沒有,一個人也沒有。就連至親之人,都隻是那樣冷淡地望著她,那樣的眼神,不是責怪,不是憐憫,更不是憐惜,卻是直接定了她的罪。偏偏那樣的罪孽,已經融入了她的骨血,不是灰飛煙滅,是永遠也洗脫不了了。


    那時候,你在哪裏呢?你不是不要我了嗎?不是不在乎嗎?為何,要在這時候說這樣的話?


    林千夜驚才絕豔,卻不會哄人,團了被子胡亂擦掉她臉上的淚痕,這麽一擦,倒是叫歸晚愣住了,這人……竟然拿被子給她擦眼淚?真是,真心是,太不解風情了吧?這個念頭一起來,她又是愣了一愣,這個時候,自己的腦子竟還有閑心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想到這裏,竟是忍不住想要笑了。


    見她終於止了哭,林千夜拿了手指刮刮她的小臉,愉悅道:“薇兒,你喜歡我的。”


    “你胡說!”歸晚嗡聲嗡氣地道,哭得久了,鼻音有點重。


    林千夜捏住她的鼻子晃了晃:“小騙子,又撒謊。你方才躲得那麽急,是怕毒死我吧?”


    歸晚嘀咕:“鬼才怕毒死你。”誠然,她確實是怕毒死了他的,那可以歸結到她心底善良,跟喜歡與否又有何幹?


    林千夜卻是拉起她的小手,二話不說,在無名指的指腹上咬了一口。


    “啊……”歸晚一把甩開他,一看,竟是流血了。


    林千夜卻不容她反抗,把她的手指放入口中。他瘋了!歸晚瞪大了眼睛,竟是怎麽都掙不開他,眼睜睜地看著他把那些血吞下了腹,一張小臉變得煞白煞白。


    “別怕,我沒事。你看,這點血,毒不人死的。”他拍著她的背,“別怕。”


    他吻上了她的唇,那是極盡溫柔的吻,那個瞬間,她不想再拒絕。


    他的唇,他的雙手在她身上種下串串火苗。不知什麽時候,她身上唯一的一件衣裳也被扯了開去。外頭已是日上三竿,深深的帷帳裏,春色卻才悄然綻放。細細的喘息和略帶啜泣的呻吟傳出,仆婢們很有眼色地誰也不敢打擾。


    “薇兒,我們成親吧!”他覺得這樣的形式是多此一舉的累贅,不過,若這能叫他名正言順地占有這個小人兒,他倒是不介意用上一用。


    歸晚沒有迴應。罷了,罷了,今日的一切,隻當是一場迷夢吧!可以稍稍沉溺,卻是不能當真的。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妖孽的嬌寵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蘭陵瞬千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蘭陵瞬千並收藏妖孽的嬌寵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