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夢中被人捏了鼻子,歸晚不予計較,張了嘴唿吸,不想,馬上嘴巴也被堵住了,她使勁搖頭想要避開,可是那惱人的東西就是如影隨形。她憋得小臉通紅,終於隻聽得有人低笑:“小懶蟲,起來了。”


    在連番騷擾之下,盡管仍是十分渴睡,她總算不情不願地醒來了。


    “終於肯醒了?”林千夜支著手興致盎然地看著她,修長的手指一下又一下地刮過她的臉。


    那床幔的眼色有點熟悉,卻斷然不是她房中該有的陳設。對於自己的淡定,歸晚內心極度悲催。最近大抵被林千夜修理得沒了脾氣,現下,莫名其妙地在他床上醒來,看到隻著中衣的他,她竟然連計較的心思都沒了。


    不計較歸不計較,表麵上仍是需要意思意思,以示矜持的:“我為什麽會在這裏?”她本意是敷衍,可惜那點悲催直接被她寫在了臉上,興師問罪的話,十分不協調地被表現得如喪考批。


    “你昨晚喝醉了。”林千夜麵不改色地道。


    歸晚點點頭,表示知曉,她著實沒有追究的興趣,反正是演戲嘛,又不是沒有同床共枕過,太過斤斤計較就顯得矯情了。她撩開被子準備下床,卻被林千夜按住了腦袋:“不想知道你是怎麽進這個房間的嗎?”


    真是個無聊的問題。歸晚暗自翻了個白眼,林千夜的書房與這裏就隔了一條迴廊,她能想起來的最後片段就是在書房裏下棋,除了林千夜抱她過來的,還能是怎樣?總不可能是她半夜夢遊吧?


    為了不枉費他問話的辛苦,盡管早早想到了答案,她仍是配合地問了一句:“我是怎麽來的?”其實,隻要他給個過得去的解釋就行,就算不給她也沒意見,誰叫她從來都不記得醉酒之後的事情呢?


    林千夜似是想笑:“昨夜你醉得一塌糊塗,拽著本相的袖子非要跟本相同塌而眠。”


    “啊?”歸晚一雙大眼睛瞪得溜圓,嘴巴張得大大的,這個答案,果然比夢遊走進他房間更加驚悚啊,也正因為如此,才沒有了可信度,她下意識地反駁,“你騙人的吧?我酒品向來很好的。”他這是誣陷,紅果果的誣陷!她就算喝成了一堆爛泥,也不可能這般是非不分,忠奸不辨,跟著他這個大壞蛋走……還進了他的臥房。


    林千夜似笑非笑:“唔……是很好。”揪了揪她的中衣領子,意有所指。


    歸晚低頭一看,饒是她自以為淡定,仍是嚇得驚叫了一聲,哧溜一下滑進被窩裏,把自己包了個嚴嚴實實。


    中衣裏麵,光溜溜的,什麽都沒有,胸前的大片膩滑,因為林千夜掀開領子的動作,大半露在了空氣中,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那粉紅色的頂端。


    自然,衣裳裏是什麽都沒有穿的才是正常的。不要以為林千夜有多好心,昨夜幫她清理完,隨手裹上外衣,那是為了自己著想,若非如此,他早把她光著塞進被窩了。


    見歸晚隻露了個小腦袋在外麵,像一個白色的大包子,林千夜又忍不住拿手指戳她的小臉,調笑:“該看的,不該看的,本相都已經看到過了。這時候遮不是多此一舉麽?”


    歸晚紅著小臉恨不得咬他一口:“我的肚兜呢?”


    林千夜伸手微微掀開了一點床幔,歸晚一探腦袋,瞬間呆住了。床前十幾步的地方,赫然躺著她那個月白色的肚兜,自然,除了肚兜,還有外衣,中衣,小褲,她身上的衣裳,一件不差,東一件西一件地丟得七零八落,光是那滿地的衣裳,就足以叫人想入非非。


    那滿地的狼藉,叫歸晚恨不得一頭撞到床柱上,眼角抽了又抽,半晌,她虛弱無比的聲音傳出:“不要告訴我,那是我自己脫的。”


    林千夜笑了:“果然還是薇兒了解自己。”


    這個混蛋!歸晚牙齒咬得咯吱響:“林千夜,你耍我!”


    嘖,又炸毛了。林千夜卻是氣定神閑:“看來你真是什麽都想不起來。那你肯定不記得,昨晚你還咬了本相了?”拿出那個受傷的食指在她麵前晃了晃。


    歸晚一把抓住,發現上麵確實是兩個牙印,傷口有點深,想到之前氣得不行了,咬了他兩次的行為,竟是有些相信了。心虛之下,底氣也沒那麽足了:“那麽我身上的衣服呢?是誰幫我穿的?”


    “除了本相,誰會有這般好心?”他這次答應得倒是爽快,甚至好心地多告知了一些她不知道的內情,“你知道本相素來有些潔癖,你又滿身酒氣,反正也不勞本相脫衣裳,就順便幫你洗了下澡。”


    順便洗……洗澡?也就是說,她昨晚又被看了個精光?歸晚顫巍巍地從被子裏伸出手捂住臉,林千夜,你太不要臉了。


    “你不用這般表情,本相十分後悔,昨夜一時善心大發收留了你。”隻聽得那個臉皮素來比她厚的人,惡人先告狀道:“你說了半宿的夢話,吵得本相睡不著。”


    歸晚恍恍惚惚地記起,昨晚她似是真的做過那麽一個夢的。在夢裏,地獄花的毒發作了,然後他來了,那樣溫柔地抱著她說,他來救她了。那確然是個十分荒謬的夢境。畢竟,地獄花毒已經很久沒有再發作過了。畢竟,林千夜的心上人另有其人,她對自己的身份,即便是在睡夢中,也清楚得很。她在他心目中,就是一隻寵物。


    真是可笑,她怎麽可以做那樣的夢?竟然夢到他去救她。那怎麽可能?


    唯一值得人心大快的是,夢中的她似乎說了很多決絕的話,雖然不至於把他罵得狗血臨頭,也算是出了口多年積壓的怨氣。


    可是……林千夜的表情,叫歸晚覺得大事不妙了。


    不是吧?他……不會是聽到了那些話吧?先前她就說了一句右相大人是斷袖,他就把她帶到身邊折騰到現在。若是,夢中說的那些話都被他知道了,他,他這個小人,絕對會玩死她的!


    “我說什麽夢話了?”歸晚力持鎮定。剛說完,她就恨不得咬到自己的舌頭,笨啊,笨死了,這時候,她不是應該誠惶誠恐地道歉說“吵到了您休息十分不好意思,若有可能,下次絕對不要跟我再睡在一個房間,以防我晚上出來夢遊又驚擾了您。”之類的話嗎?既能把這件事一筆帶過去,又用了諷喻的手法,還能刺他一刺。


    林千夜似是十分享受她掙紮的表情,火上澆油地道:“你在夢裏罵本相是個大壞蛋。”


    歸晚冷汗,夢裏的她果真是十分有骨氣呀!對著這張妖孽的臉,也能將那些話衝口而出,完全不顧忌今後將受到的打擊報複,著實勇氣可嘉。


    “你還說,以後都不要見到本相。”


    叫歸晚縮在被子裏的小身板顫了一顫。你聽聽林千夜這涼颼颼的口氣,她為什麽得為了這麽個莫名奇妙的夢承擔後果?在夢裏過把癮都不行麽?


    “就這些麽?”歸晚停頓了半晌,鼓起勇氣道。


    見小丫頭嚇得半張臉都縮進了被子裏,林千夜挑了挑眉:“哦?你也知道自己說的不止這些?你還說了本相不少壞話,需要跟你一一複述一遍?”


    歸晚把頭搖得像撥浪鼓,卻是下意識地鬆了口氣,在夢中,她似乎還承認了喜歡林千夜的,幸好,沒有叫他聽見,不然,就太丟臉了。確認沒有把連丟到姥姥家後,她就有精神耍賴了:“我不記得做過這樣的夢呀!”


    “可本相確確實實聽到了。”


    “右相大人。”歸晚幹幹笑道,“我確實不記得了,何況夢總是亂七八糟的,夢中說的話大多是胡話,怎麽能算數呢?”


    嗚……她之前能說得那麽決絕,那是以為在做夢呀!現實中,她哪會名目張膽地招惹這個惡魔呢?不明智,實在是太不明智了。以後就算是做夢,她也應該對其采用迂迴戰術,不這麽硬碰硬了。


    “胡話?你的意思是,本相是壞蛋這句話不是真的?”


    “當然不是,右相大人您絕對是萬民敬仰的好人,怎麽可能是壞蛋呢?誰那麽沒眼力勁啊?”歸晚眼淚汪汪地望著他,那真摯的眼神十分有說服力,不明真相的人,也就被騙過去了。


    林千夜忍住笑:“你不想見到本相,要跟本相劃清界限,這句話,也不是真心的?”


    “絕對不是。”歸晚迴答得斬釘截鐵,總之,現在不能站錯隊。


    “薇兒,所以說,你喜歡待在我身邊吧?”歸晚完全沒有注意到他靠得極近,氣息都噴到了她的脖子上。


    歸晚簡直要淚流滿麵,十分違心地點了點頭,為了保住這條小命,她豁出去了。反正林千夜有心上人,她絕對不會允許他這麽胡鬧下去的。何況,等她拿到了那個位置,自然是天高皇帝遠,他再怎麽神通廣大,也鞭長莫及,她不過是一隻寵物,過個幾日,也就失了興致忘記了。


    目的達成,林千夜低低一笑,連人帶被子一把抱起,吻住了她微微嘟起的粉唇,舌尖輕而易舉地撬開她的牙齒,攻城略地。林千夜對正人君子從來嗤之以鼻,何況懷中抱著的,是他認定了的小東西。


    無妨,她現在可以口是心非,終有一日,他會讓這句話變成心甘情願。


    “唔……”歸晚被嚇了一跳,不知道他為何突然耍起了流氓。手腳並用地掙紮,身上抓著的涼被卻一下子鬆開了,衣襟散亂地呈現在他麵前。林千夜眸色一深,從她所願地鬆開她的唇,蜿蜒著一路向下,雙手探入衣襟,握住了她胸前的柔軟,而後,吻住了那粉色的頂端。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妖孽的嬌寵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蘭陵瞬千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蘭陵瞬千並收藏妖孽的嬌寵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