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分手吧!”


    在這個陰暗偏僻的小巷裏,蘇小小呆立著,如遭雷擊。手中的提袋摔在地上,各色果蔬散落了一地。


    她有些眩暈的甩了甩腦袋,想讓自己清醒一些。


    “一帆你說什麽?我剛才沒有聽清——”


    眼前的世界好似天旋地轉,她伸手去抓男人的手臂,想穩定自己的身體。可眼前這個漂亮男人,卻無情的打開她冰涼的手,冷酷無情重複了他的決定。


    “我說,我們分手吧!”


    轟哢!


    很好,華麗的二連擊將蘇小小狠狠ko。


    有人說,受到重大打擊的人都容易胡思亂想。這話一點沒錯,比如說蘇小小同學,她現在心裏想的是:


    ——這麽健氣的聲音果然不適合冷酷無情的設定!不僅沒有酷炫狂霸拽,還平白弱氣了好多,明明這種0.1的聲音就該是個受啊!鬼畜攻啥的簡直太出戲了!


    見蘇小小沉默著,阮一帆可不知道她正腦洞大開,還以為她還想糾纏,立刻不耐煩起來。


    他掏出支票本,刷刷刷的簽了幾個字,往蘇小小臉上一扔,高傲的昂起頭,“拿了錢就滾,以後不許出現在我麵前!”


    ——唿,拿錢砸人的感覺真tm爽!


    臉上被支票拍了個正著,蘇小小驚醒過來,已近深秋的晚風,帶著森森的涼意撲麵而來,讓她徹底清醒過來。


    ——現在這個情況……是自己被蹬了?


    她看了阮一帆一眼,大腦開始飛速運轉,思考著現在要做出什麽樣的反應。


    ——眼淚嘩嘩的哭喊哀求不要分手?


    蘇小小猛的打了個冷戰。那畫麵太美,她承受不來啊!


    ——高貴冷豔又傲嬌的上前,冷哼一聲,“是我甩了你。”


    這麽和平解決好不甘心啊……


    ——上前一步,賞他個大耳刮子然後哭著跑走?


    ……


    嗬嗬,這個可以部分采納。


    蘇小小有些迷戀的看著阮一帆。不得不說,這個男人長得真是不錯,雖然五官略顯陰柔,可是大大的眼睛加上些微的嬰兒肥,他又是個慣會賣萌的……說起來也是一枚優質的小鮮肉了。


    “一帆,你還記得我們倆在一起多少年了嗎?”她短促的笑了一聲,好像想起了什麽有趣的事情。


    “蘇小小你再說什麽也……唔呃!!!”


    阮一帆發出痛苦的嗚咽,身形蜷曲的好像煮熟的蝦子。


    嗯,那通紅的臉色也很像。


    滿意的收迴猛擊在他腹部的拳頭,蘇小小一把將阮一帆推倒在地。


    “七年。雖然已經七年了,但是看來你還是一點都不了解我……教你個乖,我呀……”她拎起阮一帆的衣領,又是一拳搗在他左眼上,“最討厭別人打斷我的話!”


    “蘇小小!你敢打我?”


    阮一帆這才反應過來,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好像母暴龍一樣的妹紙。


    並不是他反應慢,而是他從來就沒見過蘇小小跟人吵過架,更別提動手打人了。


    “你不是成天裝的像跟國寶一樣賣萌維生嗎?我今天就讓你cos的徹底一點!”


    眼前的的蘇小小同學,好像徹底覺醒了黃暴魂,在他右眼上又糊了一拳。然後,在柔弱男子妄圖反擊的時候,用一記利落的斷子絕孫腳將其撂倒在地。


    蘇小小拾起那張支票,對著昏黃的燈光照了照,看清了上麵的數字。清秀的小臉抽搐一下,露出了一個幾乎是兇殘的笑意。


    “五萬塊?”她靠近還蜷在地上口吐白沫的阮一帆,拍拍那張白嫩的小臉兒,“嗤,你倒是好大的手筆?這些年光是給你付的學費就不止這個數了吧?這還不算那些服飾之類的奢侈品、七年來的房租和夥食費……怎麽,這些阮小天王都忘了不成?”


    “蘇,蘇小小……你……你給我等著!”


    “嗯嗯,我等著。”蘇小小乖巧的點頭答應,手上卻在阮一帆身上摸索著掏出他的手機。


    “呦,新款.....還是腎6?你倒是混的不錯……”翻過來看見那個經典的標誌,蘇小小不懷好意的咧嘴一笑,摳出電池丟在地上,一腳踩碎。


    “在這之前,我還有個事情要解決一下……”


    ————本場景極其兇殘,全屏打碼————


    “唿——”


    神清氣爽的走出小巷,蘇小小找到一家還沒收攤的報刊亭打了個電話。


    “喂……88卦日報嗎?”蘇小小刻意壓低了聲音,含糊的說到,“我剛才看見了新晉小天王阮一帆和一個女人約會,就在山中北路gc公司的後門附近……”


    說完她不理對方反複追問,直接掛了電話。


    想到一會兒會出現的場景,蘇小小就忍不住想笑。


    “老板,來包煙!”


    ——這個時候,沒有比一支事後煙更應景的了……


    “咳咳咳咳……”她剛吸了一口就丟了煙,捂著嘴,嗆的劇烈的咳嗽起來。


    煙味對於女孩子來說還是太刺激了,蘇小小咳得渾身顫抖撕心裂肺,咳得鼻涕眼淚都糊了一臉。她環抱著身體,慢慢蹲下,就在這小報攤陰影下,渾身顫抖的蜷縮起來。


    所以說,不要輕易嚐試不擅長的東西。


    比如香煙。


    比如愛情。


    蘇小小一直是個普通的女孩子,雖然有一對熱衷於享受二人世界,滿世界亂飛的爹媽,但在她這23年的生命曆程中,一直過得還算平順。而她現在遭受失戀的打擊也算得上是咎由自取。


    是的,這純屬是她自找麻煩。


    蘇小小這人有一個致命的弱點,平時她倒是隱藏的很好,但這一次她終於栽在了這上麵。


    她是個重症花癡,說好聽了就是顏控,控到放棄治療的那種。


    她的閨蜜方楠曾經跟她不止一次的提過,阮一帆那小白臉兒看著就不是個好人,就跟個無底洞似的,永遠沒有滿足的時候。像蘇小小這麽無條件的供著他貼補他,早晚有一天會吃大虧的。


    可是偏偏蘇小小正處在花癡狀態中,一看見阮一帆那張小白臉就跟中了腦殘光環似的,理智啊智商啊統統都丟到九霄雲外去了。她父母每月打給她那些生活費,她是省吃儉用,課餘還打了好幾份零工。她大學裏是學經濟的,攢了錢本想搞點兒小投資,炒炒股什麽的。可阮一帆一開口,她自己就把錢袋子打開了。阮一帆一說在京市沒有落腳的地方,她就立刻趕巴巴的讓人住到自己家來。要不是她家女王大人從小洗腦到位,再加上房產證上寫的不是蘇小小的名字,可能就連房帶色都讓人騙了去。


    可蘇小小也委屈。


    她是花癡不假,但花癡也是有人權的好嗎!


    喜歡帥哥有錯嗎?有!錯!嗎!啊?


    花癡也是認認真真的談戀愛的好嗎!


    憑什麽就該像姨媽巾一樣被用完就扔啊!


    榨幹了老紙你就想跑嗎?


    還是說找著了更有錢的冤大頭?


    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y?


    狂化了的蘇小小,終於掙脫了腦殘光環的影響,及時的撿迴了智商。憑著一套祖傳軍體拳撂倒了阮一帆,然後給他拔了個精光。


    額,也不對,她還是好心的給他留了一條小~內~內~~


    《88卦日報》就跟它的名字一樣,是國內最知名的八卦雜誌,一向以作風大膽,爆料辛辣著稱,小編的腦補能力早已突破天際,沒有什麽是他們不敢說、不能說的。


    這一次,抓到新晉小天王當街果奔的消息,真不知道那些早已經饑渴難耐的狗仔,能整出什麽震撼人心的標題。


    當然,為了不讓阮一帆的經紀人攪和了明天的頭版頭條,蘇小小幹脆的毀了他的手機。讓他有求必應了這麽多年,也該讓他學習下什麽叫孤立無援求告無門了。


    蘇小小獨自一人走在迴家的路上,身旁是安靜流淌的河水。


    河邊的夜景很美,燈光在粼粼的河麵上撒下一片碎金,一座高聳的斜拉大橋橫跨兩岸。橋上沒有了白日裏那川流不息車輛,倒映在此起彼伏的微瀾中,有些迷幻的美麗。


    這座大橋在京市算得上是十分有名。不僅是因為這裏有漂亮的夜景,更因為這裏還是有名的自殺聖地。每年在這裏爬上橋頂,在縱身而下的失戀男女數不勝數。有些被過往的路人救了起來,其他的……則永遠離開了這個世界。


    不過,因為失戀就自殺什麽的,蘇小小可沒那麽玻璃心。她對自己那條小命兒可是愛惜的緊。


    從迷幻的大橋上一躍而下,聽起來倒是淒美,完全符合文藝青年的裝【嗶——】心理。可實際上,除了一蓬水花,什麽都不會留下。


    你看,就像前麵那個……二……貨……


    ……


    ——臥槽,什麽情況!


    一道深藍的剪影劃過斑斕的燈火,直直墜入幽深平靜的河水中央。一小片水花,如優曇乍現,卻又瞬間消隱無蹤。


    ——這水花壓的還真漂亮。可是現在天氣好涼會不會抽筋我不要去我不要我不要啊啊啊啊……


    盡管腦洞大開的胡思亂想著,蘇小小的身體卻不由自主的動了起來。


    她一邊助跑一邊甩掉外衣,皮膚在寒冷的夜風中立起了一串串小疙瘩。她在岸邊用力一蹬,如飛魚一般躍入水麵。


    蘇小小,你這麽拚,你家裏人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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