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刹閻君最終還是忍住了動手報仇的念頭,憤憤離去。在這種情況之下,即便是他想動手,卻也不可能得逞,隻會平白無故地搭上自己都栽進去的風險。雖然說至尊已經達到了長生不老的境界,肉身與神魂極難被徹底毀滅。但是,卻也不是絕對的。隻要威力達到一定程度,連帝君都會身死道消,更何況是他區區一個至尊!再要糾纏下去,吃虧的隻會是自己。


    雖然察覺到羅刹閻君的敵對之意,但天賜卻絲毫的不以為然。如今淳情在場,他受之魅惑影響,根本不把羅刹閻君放在眼裏。自認為手握帝器,掌控不老泉,便足以堪比至尊。他的心性與自大在淳情身上不經意釋放出來的魅惑力的催化之下被無限放大。隻要能博得眼前這個性感尤物一笑,那即便是要他真的與羅刹閻君一對一的決鬥,他也絕對敢出手對抗。


    “嗬嗬,東方公子還真是處變不驚啊!”鶴仙人見到天賜這般不在意羅刹閻君方才釋放出的敵意,不禁開口讚道。


    這一讚,其中也暗暗試探了下天賜究竟是否真的複姓“東方”,另一層意思則是純粹的溜須拍馬。雖然他也知道天賜多半實在欲望女王的魅惑之下,方才能夠如此,但是卻不知影響有如此之大。畢竟,憑他的修為,淳情在不全力施展魅惑身法的手段之下,是對他造成不了任何影響的。


    “這不算什麽,在外界,帝君都得對我畢恭畢敬。”天賜轉身將淳情柔軟的身子擁入懷中,受魅惑影響,口出狂言。但是,這句話,在鶴仙人與淳情聽來卻完全不是像在吹噓誇大。


    聽到天賜說出這等不敬話語,淳情的心中已經萬念俱空。若天賜真的如同他所說的一般強勢,那自己日後還真是伴君如伴虎。雖然會有著遠超過現在的各種條件與機遇,但卻也會被無數雙眼睛死死盯著,一個搞不好就真的萬劫不複。


    若是別個兒身份說在外界說讓帝君都畢恭畢敬的,那定然是可以認定是在吹噓。除了十大無上帝君之外,沒有任何一個人敢說出讓帝君都畢恭畢敬的狂言。但是,按照十大無上帝君的性子與戰力,若是其中的兩位“天”的嫡係子嗣,說這樣話,倒也不無可能!


    鶴仙人見到天賜並不覺得自己叫他東方公子有什麽不妥,況且又口出狂言,心中已經有了定論:眼前的這個名叫天賜的年輕人,必定是禦天大帝所不為人知的一個嫡子!甚至,可能還是唯一的一個!


    一想到這兒,鶴仙人對天賜的態度逐漸變得更加低微。他本就是鴻鈞老祖座下的白鶴童子,雖然犯了大過失,不得已逃亡到末法鎮,但還是希望能夠有人為自己洗脫罪名,重新迴歸到外界。但是,連鴻鈞老祖都不願意插手的大過失,世間又有幾人能夠幫他解脫呢?而眼前的這個青年,很可能就有著這樣的能力!


    眼瞅著天賜的眼中已經炙熱無比,淳情也自然心知其意,打發著鶴仙人先走。鶴仙人見狀,飽經歲月的滄桑,自然知曉是何意思,雖然還欲再與天賜多多交好,但卻也唯恐最終惹得天賜不快,適得其反。


    “那貧道先行告辭了。”鶴仙人心領神會,起身告辭。周文姬跟隨著鶴仙人離開,送他出門。此刻,偌大的一個餐廳宴會之中,除了橫七豎八被羅刹閻君震碎了神魂的各種屍體,便隻剩下天賜與淳情兩人。廳內的空氣迅速升溫,天賜難以自控地親吻上了淳情性感的紅唇,燈光黯淡,屍體的氣氛絲毫未能阻礙淳情魅力的誘惑......


    時光穿梭,十年歲月彈指即過。天賜每日沉醉於淳情的溫柔鄉內,不可自拔。十年的光陰,已經讓天賜徹底忘記了白淨晴的存在。淳情的魅惑力無時無刻不再激起著他的欲望,即便是分開片刻,天賜都覺得難以煎熬。十年過去了,他的修為依舊停滯在原地分毫未進,但是他對淳情的依賴卻是與日俱增,每一次的纏綿,都如同癮君子剛吸食完毒品一般的暢快淋漓,飄飄欲仙。這十年,是天賜徹底沉淪墮落的十年......


    “聽說了嗎?鬥法壇上,那墨子渝已經拿下了九百五十九場連勝!”在燈紅酒綠的城堡之中,有惡徒大聲唿叫著。


    天賜身處城堡之上的房間陽台內,卻也對底下廣場之上的惡人們的唿喊聽得一清二楚。此刻的淳情並未在他身邊,這也讓他有了一絲清醒的功夫。再一次聽到“墨子渝”這個熟悉的名字,他的迴憶瞬間噴湧而出。


    “傳說之中的黑金丹,不愧是厲害!聽說鬥法壇千勝之後,甚至能得到帝君賜下的‘至尊禁果’!立地成就至尊大位,避開天劫降臨的危機!也不知是真是假?”另外的一尊大聖級惡徒大聲迴應著。


    “‘至尊禁果’?”天賜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神秘的詞匯。能立地成就至尊大位的神果他倒還是第一次聽聞。


    而未等天賜仔細思考,底下的更有另外的惡人大唿其言:“人家黑金丹可用不著‘至尊禁果’!我可是聽說,這小子早在金仙中期的境界時,便已經在鬥法壇上強勢勝過了十三大盜之一的‘霸刀鄭雄’!如今已經到了金仙巔峰的境界,隻差一步便可到達至尊境,還要什麽‘至尊禁果’!”


    “嘿,人跟人的差距還真大,這小子在外界估摸著就是帝君的寵兒,如今到了末法鎮曆練依舊這麽光彩奪目!咱們兄弟一輩子都奢求的‘至尊禁果’,在這小子看來倒隻是可有可無的玩意兒!”另有惡人感歎著。雖然語氣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但言語中的意思卻是充滿了無限的心酸。


    人與人生來就是不平等的,有些人生來就是要站在世界之巔的位置,有些人卻連活著都是罪過。在這末法鎮中的惡人們,顯然對這個道理理解得更加透徹。


    “有些人的出現,終究是這賊老天讓我等明白生存下去的意義隻是苟延殘喘。這些人,我們能遇見,倒是顯得是賊老天給我們的恩賜罷了。”一個惡人也同樣感慨道。他的一身修為已然被在外界被廢,所幸是修煉人道聖體,單單憑借這曾經大聖級的肉體,依舊能在末法鎮活下去。雖然,他的一生也僅僅隻能如此了......


    天賜聽著城堡之下的人們紛紛議論著,迴憶湧上心頭。當初他也曾與墨子渝大戰過一場,雖然到了後來才知道墨子渝對自己根本沒有動用真本事。但是,好歹那時候的自己還是一直奮發向上,敢拚敢搏。哪像如今?禦天大帝讓他來末法鎮曆練,卻是一直沉醉在了溫柔鄉之中,如此下去可不行。


    天賜這般想著,懊悔著過去的時光白白浪費,自己在這十年之間卻是沒有半點進步。反倒是帶入末法鎮的不老泉已經被消耗的隻剩下最後一壇。其實,這十年來,他已經不知經曆了多少的懊悔,多少次的下定決心要改變。但是,一見到淳情,他渾身上下的細胞都在莫名的激動,甚至不受他自己的控製。他的定力與修為,在淳情的誘惑力麵前不堪一擊。雖然他也知道這樣下去不行,但是自己卻又不可改變這糟糕的局麵。


    “必須變了,若是再這麽荒廢下去,十年又十年,難不成,我這一輩子就這麽完了嗎?”天賜看著下方的廣場人海簇擁,終於下定了決心,一躍而下,要離開這片令他沉淪了整整十年的地界兒。


    天賜落地,再次昂首一望高高聳立的城堡,心中這十年淳情的身影頓時浮現種種。他猛地搖搖頭,低聲自語道:“別想,別想!等修煉有成,這個女人還會是我的!”天賜迅速縱身飛離此地,他知道,若是再磨蹭下去,終究還是難以抵禦住心中的欲望,要再次迴歸淳情溫柔的懷抱之中。


    天賜施展禦天梯極速,一口氣縱身飛出了二十幾裏,方才停下。腦海之中淳情的影子也漸漸的不再那麽的頻繁出現,他緩了下來,看了看周圍的環境,依舊是在一片廢墟之中。在末法鎮裏,這種廢墟實在是數不勝數。天賜雖然已然在末法鎮中生活了十年,但是卻因難以抵禦住淳情的誘惑,始終未能踏出那一片城堡的範圍。如今,忽然到了外界,頓時迷了路。看著這陌生破敗的環境,不禁感歎道:“這才是末法鎮真正的樣貌啊!”


    天賜環顧著四周的一片狼藉,心中感慨百感交織。被外界談之色變的罪惡之都,怎麽可能如同淳情的城堡中那般繁華安寧。說到底,還不是因為有著淳情這位末法鎮主宰者的坐鎮。末法鎮也好,外麵的世界也好,隻要己身的實力夠強,哪裏都是天堂。


    “嗯?”天賜走著走著,竟然踢到一塊巨型生物的白骨,這跟白骨之上竟然還有著淡淡的靈氣流著。肉身都沒了,隻剩下白骨,那少說也有個幾年的光景了。天賜用手在按在腳下的白骨之上,輕輕一提,竟是沒有提動。


    “這是什麽生物的屍骨?”天賜驚奇萬分。運動了靈力,重重一抬,一條長達千米的脊椎骨被天賜拔出了地麵。天賜看這著震撼人心的碩大脊椎骨,一眼便認出了這就是一條龍骨。而且,看這龍骨的模樣,這條龍生前最起碼也是一個大聖之階的強者!


    “天哪,大聖級的真龍都能殞命於此?”天賜驚歎,感應著龍骨之上的靈力流動。話剛出口,天賜忽然從腦海的深處想到了一個人,他十年前便失蹤了的小女友白淨晴,不也是一條真龍嗎?


    “這......這該不會是......”天賜提著手中的龍骨,心中不好的猜想油然而生。白淨晴的本體白龍與這條龍骨的長度出奇得相似,況且,真龍族何其少見,除了在太陰洞天見到的白淨晴以及此刻居於昆侖之內的至尊榜前十的極限至尊——藍金真龍,還有被禦天大帝從論道會收迴的五爪金龍——龍虛靈!他還沒有見到另外的真龍。


    天賜的雙手慢慢磨痧著這一條長達千米的真龍脊椎骨,心中的悲痛根本難以用言語來形容。在過去的十年內,因為淳情的魅惑,他並沒有想起過白淨晴的遭遇,甚至連這個名字都顯得極為陌生。但如今,脫離了淳情那座名為“霓虹宮”的城堡,他再一次見到此刻化成白骨的真龍脊梁,這麽多年的情感一下子爆發出來。


    “啊——”天賜用心地感應著這條龍骨之上殘留的靈力,仔細地搜尋著此地的每一處角落。終於,他在龍骨最前端龍首的位置,發現了一枚熟悉的空間戒指。他顫抖的雙手,緩緩捧起那枚小小的空間戒指,這是白淨晴的空間戒無疑,應當是臨死之際,被她含在了嘴裏,才能這麽多年過去了依舊尚存,被風沙掩埋。


    空間戒已經成了無主之物,天賜可以輕而易舉地探入其中,曾經白淨晴穿過的服飾,從禦天宮內帶出的靈草,護身的的軟甲......一切的一切都保存完好,天賜看著這些物件,兩行清淚不自覺地從眼眶流下。這一刻,他終於確信了,白淨晴已然不複存在!


    在空間戒的最深處,天賜看到了自己寫給白淨晴的那一封情書。那一行行潦草的字跡,天賜默默念著,心如刀絞。迴憶起白淨晴當初與他的種種,天賜的情緒徹底崩潰了。這十年,他一直沉浸於淳情的溫柔鄉之中,卻忘了曾經陪伴在自己身邊不離不棄,甚至都跟隨自己跨越星海的粘人小女友。他不禁懊悔萬分,失聲痛哭。


    “不!”天賜仰天大吼著,嘶吼著,怒吼著。他渾身上下沉寂了整整十年的靈力也在高速運轉著。他不知道白淨晴死於誰手,更不知道白淨晴當初到底受到了怎樣的欺淩與虐待。或許,當白淨晴孤立無援,最無助的時候,他還一直在與淳情纏綿。一想到這兒,他渾身的血液幾乎都在倒流,哽咽的聲音,激動的情緒令他幾乎就要窒息。


    “老天爺,如果我做錯了什麽,請你懲罰我!為什麽要這樣對她?不!”天賜渾身的神力都在瘋漲,周圍破敗不堪的廢墟被他的神力引動了一陣陣龍卷灰塵。他身後的白金丹也在熠熠生光,似乎在向上天抗議。但此時此刻,他所做的一切都已然是徒勞無功,一切早已成了定局,人力無法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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