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天賜奪得殺戮之城城主之位已經過去半月了。一切都風平浪靜,直到今日。


    一名佝僂跛腳老人踏入了殺戮之城,徑直躍上了城主挑戰台。在他上去之前,任何人都不覺得,這是一尊可以挑戰城主的狠角色。即便他在城中的修為是地仙,也沒被人高看一眼。畢竟如今殺戮之城的城主就是地仙,城中的地仙藏龍臥虎,多了去了。


    “天哪,咱們殺戮之城是怎麽了?短短一個月,城主挑戰台就開啟了三次!這可不多見啊。”有官兵統領驚歎。他看著這跛腳老人,也看不出什麽特殊之處,但想來敢挑戰城主,必定是有著絕對的實力。除非,這老人家是來找死的。在這個世界,碰瓷,可沒錢拿啊。


    過不了一會兒,天賜便被傳送到了城主挑戰台之上。城主挑戰台也隨之擴大到了百米之長,百米之寬。天賜仔細打量著麵前的老人,發現他的眼神之中渾濁不堪,說是挑戰者,更像是一位飽經風霜的風燭殘年的老乞丐。天賜心中驚疑:這老人家是來找死的嗎?


    但沒等天賜想明白,官兵統領便宣布了:“人族第十城殺戮法則之城城主挑戰賽,挑戰者,任法王,殺戮之城原城主,東方天賜!正式開始!”


    官兵統領話音剛落,那跛腳老人便揮出一袖,一股黑色的力量揮出,如同沙子一般,潑向天賜。天賜雙手快速結印,拍出一記浮花印。浮花印驟然變大,攻向黑色沙狀能量體,但在接觸的一瞬間便煙消雲散。黑色沙狀能量體依舊是朝著天賜的方向襲來,天賜大驚,施展禦天梯避開,隻見黑色沙狀能量體轟在了能量屏障上,幾乎要將能量屏障破開。這能量屏障乃是根據城主的修為定製的高一階力量,但卻被險些破開,可見這股黑色能量非比尋常。


    天賜見到這一幕,心中大驚:是我錯看這老者,這是有絕對實力來爭搶城主之位的。隻是那股黑色的沙狀能量體是什麽?


    天賜還沒想明白,那老者又飛衝了過來,一掌拍下,天賜靈巧避開,那一掌便落在了挑戰台之上。隻見挑戰台瞬間碎裂出一個大洞,殘餘的黑色沙狀能量體在挑戰台的大洞上流動,似乎如同腐蝕液一般。


    “這是什麽力量?”天賜心驚。


    忽然,台下有修士認出了這股力量的來源。一名原本修為在金仙之階,如今在城中為地仙的老婦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斷,斷斷續續道:“這......這似乎是......”


    台上,天賜避無可避,已經與這跛腳老人對了一掌。一記人王印拍出,震退老人,但老人掌印的黑色能量卻是在肆虐著天賜的渾身上下。雖然隻有一點點進入,但卻令天賜五髒受損,嘴角已然流出了鮮血,顯然,已經受了內傷。


    台下老婦驚道:“這是......人族第二城的毀滅法則!”


    “什麽!”旁邊眾修士大驚。就在此刻,白淨晴也來到了城主挑戰台旁,看到了天賜已經負傷,心中大驚。看著這跛腳老人的模樣,以及他手心的黑色能量,白淨晴驚歎道:“好可怕的力量。似乎是某種禁忌,毀滅一切。”白淨晴不愧是真龍族,在城外又是妖族大聖,眼光毒辣,遠超天賜。


    台下的眾人已經驚了,聽到老婦人說出這是毀滅之城的毀滅法則之後。頓時有修士大驚道:“我殺戮之城何德何能,引來毀滅之城城主親自來搶奪殺戮之城城主之位!”


    “噓,噤聲。聽聞夜無傷城主就是毀滅之城夜無劫城主的親弟弟。想必這位或許就是毀滅之城城主夜無劫了。”另有修士猜測道。


    “為弟報仇,先來搶完殺戮之城城主,再迴毀滅之城擊敗新城主,又可以迴到毀滅之城坐好城主之位。還報了殺弟之仇,這城主好魄力啊!城主之位被他玩弄股掌之間。”有一官兵統領感歎。


    “可是......這並非夜無劫啊......”有一修士雲遊四方。曾親眼見過毀滅之城城主夜無劫,知曉這跛腳老人根本不是他。這修士這話一說出,便令周邊眾人看客更為震驚。手掌毀滅法則來到殺戮之城挑戰城主,若不是夜無劫,還能是誰?


    挑戰台上,天賜已經負傷,渾身血氣散出,這也正應了殺戮法則的基礎。天賜見到這跛腳老者再次襲來,不敢大意了。揮出一記禦天掌,拍向跛腳老者。禦天掌何等威勢,一擊之下,連天妖都可重傷。跛腳老者見這掌勢巨大威猛,覆蓋整個挑戰台,已經無處可避,選擇硬接這一掌。


    跛腳老者雙手成掌印,兩股黑洞般的沙狀能量聚集在身前,擋下這禦天掌偌大的衝勢。但帝技不愧為帝技,縱然跛腳老者如今施展毀滅法則之中的毀滅之力,也難以與帝技媲美。隻是一掌,這跛腳老者便橫飛了出去,渾濁的眼睛中綻放了一絲異樣的光芒。


    跛腳老者緩換站起,手捂胸口,氣喘籲籲,站定身姿,麵朝天賜,說道:“若非我身體被廢,修為被斬,這帝技又豈能傷我到這般境地。”他自然也是一下子認出了這一掌乃是帝技。真要比起來,作為人族第二城的毀滅法則已經踏入了準帝技的範疇,加上這跛腳老者本就極高的修為對能量的理解更甚天賜。如今這一相較之下,竟然敗的如此迅速,不是帝技,又是什麽?


    “老人家,您這身修為,這等戰力,恐怕挑戰前十城的後幾座城的城主之位都是可以的。可惜,遇上了我。”天賜負手而立,“我不忍傷你,你就此認輸作罷,我可放你一條生路。”天賜察覺到這跛腳老人似乎並無惡意,但卻不知何故,來挑戰這殺戮之城城主之位。天賜也不忍心傷這麽一位已經風燭殘年的可憐老人兒。


    “嗬嗬,城主之位又如何。就讓老夫領略一下你這帝技的威力吧。”那跛腳老者苦笑三聲,渾身能量聚集,在他身後驟然出現一個巨大的黑洞,細看之下,全是黑色沙狀能量聚集其中。天賜隻覺得渾身被一股吸力拉扯,不自覺地要被吸入那黑洞之中。


    “年輕人,我讓你見識一下我們人族的真正寶術。毀滅法則——毀滅之力!”那跛腳老者大吼一聲。背後的黑洞便緩緩飛向天賜。天賜見狀大驚,這股力量,已經使他周身的萬花護體都自動浮現。


    天賜看著越來越近的黑洞,不敢有絲毫大意,渾身力量凝聚到拳印之上。身體內的傷勢,反而更應了殺戮法則的力量來源,天賜氣息暴漲,渾身血氣成紅色能量肆虐出去。麵對這黑洞,天賜縱然施展禦天梯都備覺吃力,隻能硬打。他單手成拳,凝聚渾身法力,揮出一拳禦天崩,重重地砸向著已經成型黑洞的沙狀能量。


    “殺!”天賜不自覺地大吼一聲。體內白金丹迅速散發神光,周身殺戮法則淨顯。一拳禦天崩打出,五重暗勁將這所謂的人族第二城無上寶術,毀滅法則,毀滅之力完全摧毀。僅僅是禦天崩散出的拳風,便令那跛腳老者倒退了三步。


    黑洞散去,拳風消失。天賜麵對著跛腳老人站著,周身附近已經展現了一片血紅色領域,這是殺戮法則之力的顯化。天賜雙眼通紅,戰意已經令他體內的殺戮法則不自覺地激發了出來,此刻的他,理智與殺意各摻一半。他盯著麵前的跛腳老人,竟然發覺這老人渾濁的眼睛中發出了一道精光,甚至,他看到了這老人在笑......


    就在此時,台下有新到的修士認出了這位老人的身份,驚唿道:“他是......任法王!”


    頓時,這個名字喊出,引發了人群之中的軒然大波,凡是有些年紀的修士都震驚了,紛紛議論起來。


    “這就是前任毀滅法則之城城主任法王嗎?他竟然沒死?”有修士驚疑不定。


    “傳聞數千年前,任法王被夜無劫挑戰成功,被硬生生打斷了一條腿,已經殞命於挑戰台上。如今竟然又出現在了我們殺戮之城!”有修士聽聞過那場戰鬥的狀況。


    “傳說中的人物,半步至尊的人族大聖!如今竟然變成了這般模樣!”有修士感歎心酸。


    “是了,如果是他的話。那他出了毀滅之城,來到殺戮之城使用毀滅之力就完全說得通了。隻是他為什麽要來殺戮之城挑戰呢?”有修士點著頭思考著。


    “......”


    自從有人曝光任法王的名號之後,台下修士便開始嘰嘰喳喳,議論得停不下來。聽著這些議論,挑戰台上的跛腳老人苦笑著,低聲歎道:“誰能想到,我這樣的人,也成了夜無劫的一條狗。”


    他說的很輕,但天賜還是聽到了。天賜震驚道:“前輩......”天賜覺得這其中必有隱情,欲問個清楚。


    跛腳老人任法王卻不再說下去,抬起頭,雙眼之中精光已散,再次變得渾濁不堪。他麵對著天賜,說道:“年輕人,你很強。身懷帝技,這就是你擊敗夜無傷的手段吧。若是我全盛時期,說不定還可與你較量一番,但現在老了啊......”


    “前輩切勿這般說。”天賜察覺到任法王有什麽悲哀之處,也不願出手相傷。


    “年輕人,能在我死之前,告訴我你這帝技傳承於哪位大帝嗎?”任法王走到天賜麵前坐下,低聲道。


    天賜見他已經這般模樣,心生憐憫,也覺反正不是永久留在此地,便以神識傳音道:“禦天。”


    隻是禦天二字,任法王聽到便渾身一震,雙眼再次放出精光,蒼老長滿褶皺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縷笑容。口中連連讚歎:“好啊,好啊。敗在這位大帝的帝技之下,我任法王也瞑目了。可憐了我那在毀滅之城的妻女啊,是我對不起你們啊!”任法王仰天大笑三聲,周身彌漫了一股股黑色沙狀毀滅之力,竟是要將己身吞噬。


    “前輩......”天賜心驚,也不敢出手觸碰這些攜帶毀滅之力的黑色沙狀能量,就此看著這毀滅之城前任城主慢慢被自己的毀滅之力完全磨滅。天賜心中不禁感到一陣心酸,低頭自語喃喃道:“想是那夜無劫擊敗這前輩之後,將之控製在毀滅之城中,以他妻女性命要挾,不知折磨了他多久。唉,一代城主,最終落得這個下場。可惜,可惜哪!”


    隨著挑戰台上神光照下,天賜的渾身傷勢開始慢慢修複,而曾經的傳奇城主任法王卻沒有留下一絲痕跡,似乎從未來過一般。待神光消散,天賜躍下城主挑戰台,攜白淨晴一同動用城中傳送法陣,迴到了城主府內。


    曆時九日,與任法王一同來到殺戮之城的士兵迴到了毀滅之城向夜無劫匯報了任法王已經隕落的事實。夜無劫渾身散發出恐怖氣息,一怒之下,將那名迴來匯報的士兵滅殺。伴隨著士兵的慘叫,夜無劫下令道:“把那老東西的妻女全部施以炮烙之刑!”


    “城主大人,任法王女兒任夏依可是府上小公子的生母啊。”一官兵統領提醒道。


    “嗬,公子是公子,奴婢是奴婢。老子讓她生了老子的種,那是她的榮幸。如今,父親不得力,妻女遭連累,這不是天經地義的事!還用我多說嗎?”夜無劫說出話來毫無人性,乃是一尊貨真價實的暴君。雖然是人類,但所做言行,卻比兇獸還要殘忍。底下的官兵統領敢怒不敢言,隻得照著吩咐做事。畢竟,人族十九城的規矩就是如此,在城中,城主就是天,城主說的話就是上天的旨意,一切都是以實力為尊,隻有絕對的實力才能帶領人族所向披靡,戰無不勝。物競天擇,自然淘汰法則,在這人族十九城之中,顯得格外殘酷露骨。隻要實力,無關殘暴昏庸......


    任法王的妻女被突入的官兵毫無預兆地抓走,迴到城中監牢之中,施以炮烙之刑。夜無劫還親自來到了監牢之中,聽著這對妻女的慘叫,心情格外舒暢。身邊的人早已毛骨悚然,他卻樂此不疲。


    待炮烙之刑結束,夜無劫緩緩走到任法王之女任夏依麵前,看著已經慘白了臉龐,毫無血色的任夏依。他伸出手,輕輕撫在任夏依的臉上,陰森森看著這個曾經被自己強暴,懷上了自己的幼子的女人,他沒有半分憐惜,他的本性就是如此,如同地獄的閻羅一般瘮人,令人不寒而栗。


    “怎麽?任大小姐,你知道你爹已經死了嗎?”夜無劫撫著任夏依額頭上的汗珠,輕聲道。雖然語氣溫柔,但任夏依知道麵前這個人堪稱魔鬼,毫無人性。此刻的任夏依知道自己的父親死亡的消息,也無力掙紮了,酷刑已經令她脫力,連說話都困難,更別說做出什麽舉動。唯有兩行清淚從眼眶不自覺地留下,其中淨含了她所有的悲傷與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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